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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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在变，有些感情在变，有些人在变。而我季然已经不是大半年前的季然了，我会有自己的坚持，我会有自己的思维，我会有自己的勇气，但我依旧会害怕。
我伸手握住了身旁发愣的芷繁，我早有了想要一辈子守护的人。“芷繁，我们一起面对。”
芷繁微笑地看着我，然后反握住我，“傻瓜，你的手都抖成那样了。”我低头望着被他握住的部分，果然颤抖得异常。
芷繁温柔地捧起我脸，“我也会给你勇气的，傻傻的季然。”
幸福也许就是相互信任吧。
暴风雨并没有马上降临。我又住回了家里，芷繁继续陪着奶奶住在叶家。我们两家相邻，隔着矮矮的篱墙，只要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对方了。
而我和芷繁的房间相对而置，所以每天想要见他的时候，我只要轻轻地打开窗户，在玻璃窗上轻敲三下，芷繁便会推开相对着的玻璃窗。只要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对方了。
妈妈憔悴了很多，下巴也尖了，脸色已经泛上了蜡黄，我心疼地抱住她。是我不孝。
“如果我不是你孩子多好，那样就不会带给你这么多的痛苦了。”
“儍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这些全是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们招惹的。”妈妈的手依旧温暖，轻轻地拍着我的手，然后将头靠在我的手上，“不要再说这些话，你永远是我的孩子。”
我凑近了她的发丝，擦去我的泪。
最近几天芷繁都被奶奶拖去相亲，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每天早上我都目送着一脸忧伤的芷繁步入车内，每天晚上亲眼看着一脸疲倦的芷繁走进大宅。
然而，每天晚上窗户里见到的芷繁，又那么神清气爽。
你让我心疼也让我骄傲。
忙碌了一个月后，芷繁终于不再逼着去相亲了。我试图忘却我们被监视的事实，但限制了我们的活动这样的事依旧清晰地提醒着我们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也许我们会被关得更久吧。
那天，我模模糊糊地看到芷繁握着电话，来来回回地在房内走动，一副焦躁。我试着叫了他几声，他依旧没有听到，继续专注着电话。
然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然……”
“嗯？”
“……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我握紧了手机，镇重地点头，仿佛芷繁可以仔细地看到我的认真。
“上田绫梦的病房。”
叶氏大长老只是坐在沙发上瞅了我们一眼，就挥手，“去吧。去看看被你们伤害的女人。”
上田绫梦的住房已经转到了普通房内，据说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但我们去的时候，没有在病房里看到她，护士说，上田小姐和一个男人在外面散步。
这个女人，如果没有遇到我们也许现在也不会那么痛苦。
我和芷繁慢慢地行走在医院的花园里，安宁而平和的环境。我们在外面走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到绫梦的身影。
但就是在我们什么心理准备也没有的情况下，她突然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或者说是他。
那个已经和我彻底失去联络的男人，正推着轮椅，和坐着的绫梦散步。
西门亮！
上田绫梦，温婉的一笑。“好高兴还能见到你们。”然后她伸出白皙到有点病态的胳膊，“季然，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就我们俩。”
我一愣，低头就看到那条巨大恐怖的刀痕横在她的手腕上。
“其实那样的事，我早该想到了。”我小心翼翼地推着她的轮椅，一边有点紧张地走着。连同她的声音我都小心翼翼地听着。
“季然。”她伸手按住了滑轮。“西门亮并不爱我，他爱我哥。就像芷繁爱你一样，其实我该发现的，芷繁看你的眼神和亮看我哥的眼神一样。只是我想自欺一下。”
“你……”
上田绫梦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说，“我爱西门亮，真的真的很爱。”
我倒吸一口气，“可是你……”我无法相信人可以那么得自私，既然无法束缚住对方的心为什么还要那样捆绑住自己？
“是啊，我没有必有和芷繁订婚，没有必要自杀，没有必要那样逼迫你。”
上田绫梦抚摸着自己的手腕，眼光忽然幽深得宛如深泉，“其实……我不是为了芷繁而自杀的。”
“爱，是什么？也许我在之前一直错认了。我以为，相处便是一辈子，我以为，心有灵犀便是相知，我以为，他的温柔是他的爱，我以为，我的依赖是对他的羁绊，我以为，我爱他，他爱我……”
“但他不爱我，一点也不爱我。我日思夜想着他，他却在外面与男人相知相爱……”
“我以为抢走了他的男友，他便会回到我的身边……”
“我曾经是那么地爱着我的哥哥，上田真……”
“我以为，抢走小亮，哥哥就会重新爱上我，我以为小亮早就爱上了我，我以为……一切都是那么以为，为了阻止哥哥和小亮的见面，我百般阻扰，但哥哥连一眼也没有看我，于是我便割腕相逼，我成功了……”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小亮了，那段日子，我内心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但我却知道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不会……”
“我早就爱上了小亮，自己却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我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两个男人……”
“小亮在利用我，我都知道，虽然不清楚哥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但他一定是为了报复哥哥才故意接近我的……季然，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爱情会牵连到别人。我和哥哥从小都没有背叛过爷爷，从来都不敢反抗爷爷，我和芷繁的亲事是爷爷做主的。我曾经试图爱上芷繁，但小亮的出现，让我无法下定那样的决心。对不起，都是我太软弱了，你们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
绫梦拉住我的手，细细地轻柔着，她的手纤细得不可思议，但我却依旧能在她那里知道她的坚强。
我反握住她，轻轻地摇头，“我和芷繁的事是我们的缘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
绫梦抬起脸，婆娑的眼睛清澈地望着我，“季然，你知道吗？你太善良了，这样会让人忍不住伤害的。”
绫梦放开了我，蜷着身体埋进了膝盖间，“今天，他竟然来了，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他……还能亲耳听到他说‘我不爱你’……那样坚决，让人想把他抢回来的决心都破散了……”
绫梦一直维持这样姿势直到夕阳布满天空，我才恍惚地回神。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前，轻轻地摇晃她，“绫梦，我们回去吧。”
绫梦安静地靠在轮椅背上，我以为我们一路上都不会再说话。但在即将靠近芷繁和小亮的时候，绫梦按住了我的手。
“季然，我今天最想跟你说的一句话是，请一定要阻止我，请一定要在我失去理智，想要争夺他的爱的时候阻止我，请务必跟我说‘爱情是无法勉强的’，也许所有人都会变，但我相信你不会变。季然，你太善良了，所以让人忍不住想要利用。”
虽然说着“利用”的话，但我知道此刻的绫梦多么得无助。而我也许是她认为唯一可以利用来劝阻她的人，如果是这样，我愿意被她利用。
我抬头，望向芷繁。心里的一角温暖而柔软。也许将来我生活的细小之事处处被人利用，但我却有我最骄傲的地方，那片领土，纯粹而充满爱。只要有那么一处，我就幸福得无人能及。
我哼着小曲走在了芷繁的前面，芷繁温柔的笑声从后面传来，“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我脑里转着圈子，却并不愿意说出来。既然知道绫梦并不爱芷繁，也就不会觉得芷繁有什么欠着她，所以也不想让他知道绫梦的爱情。一切不是就这样，爱情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而我们的事一定要靠自己决定。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芷繁细细的嚼着，突然眼内灵光闪过，从身后抱起我。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也紧得异常，我几乎整张脸都被包裹住，贴着芷繁的脸，呼吸都不通畅了。
“然，我爱你。”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叶老太太的声音尖锐地插入。
我这才模糊地发现周遭的环境如此得熟悉，一看才知道这里已经到了芷繁的家门前。
天，我们竟然就在芷繁的家门口，光明正大地拥抱了。
我涨红着脸，想到叶氏大长老还没有同意我们在一起，而我们却还在她的面前如此出格，慌忙地想推开芷繁。但今天的芷繁却一定也没有想要放开的想法。
“芷繁，芷繁？”
“你不是说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芷繁收紧了胳膊，紧紧地把我圈进了他的怀里。
我早就被芷繁的话震住了，我一直脑里想着，却并没有实际地考虑过。我环着手也把他紧紧地拉近自己。
对的，没有谁可以分开我们。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
家庭风暴也许比预期得来得晚，但却比预想得来得激烈，但它的靠近却是悄无声息的。因为这样，所以才让人害怕，让人猝不及防。
慕容礼的到来是突然的，也是必然的。
慕容世家的掌上明珠，和叶氏联姻必然是最理想的，所以慕容礼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虽然心里上有设防，但实际看到还是会有不安。
因为慕容礼是如此得美丽，如此得温柔，如此得可怜。她温柔得仿佛是春风，轻声细语，感情细腻，善良聪敏，完美的淑女，却因为小时候一场不幸的车祸而必须靠轮椅度过日常生活，但她却不悲天，依旧大方地微笑，坚强而不做作。
只要是男人都会爱上的吧，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芷繁，也许自己也会对这样的传奇女子心仪。
叶氏长老是故意带着我来见慕容礼的吧，她也许想要我自卑。是的，我是自卑了，尤其是看到芷繁和慕容礼站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的自卑不断扩张，但我不害怕，我不畏惧。因为我相信芷繁爱我，就像我爱芷繁一样。
所以即使看着芷繁被迫与慕容礼相处我也不会害怕，因为芷繁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了。
在我们第一次见到慕容礼的时候，芷繁便落落大方地介绍，“这是我的爱人，季然。”
慕容礼只是轻轻地挑眉，然后微笑着伸出右手，“季然，你好，我是慕容礼。”
走在前面的慕容礼，笑着说：“你们果然够大胆。芷繁，你要快点和我一起走哦，不然叶奶奶会怀疑的哦。”
就是这样的一名奇女子，让人不得不喜欢。
但就是这样一名奇女子，却突然出现在你的房里，突然说着“季然，我喜欢你。”的话，任何人都会觉得震惊的吧。
我僵硬地站着，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对芷繁说？
“……为什么？”
慕容礼低垂下眼，手指轻轻地滑过轮椅。“为什么？……季然，你果然忘了我。”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