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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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很贱，该死的贱。只要他说一句“我要”，我就奋不顾身地贴上去。只要他说一句“滚”，我就卷衣服，提鞋子，灰溜溜地跑出去。
可是，那时候，我还该死地觉得很幸福。
“然，别忘了今天的事，可千万不能迟到哦。”妈妈的话到现在还留在了脑海里。那个订婚酒宴，果然是没办法逃脱了。
“季然，麻烦帮我倒杯咖啡。”对面的前辈抬头向我这里示意了下。好吧，我知道我果然是个新进小职员，只有跑腿的份。哪怕是一点点的开小差的时间也没有。
结果，还是只能跑着去酒宴的会场了。
“啧，然，看你这样，快，擦擦汗。这里是领带。戴整齐点。”妈妈焦急地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伸手帮我打理好领带。然后领着我走进了大厅。
哦，对了。忘了说了，这是在我这二十四年里生活了几乎十二年的弟弟，额，算是弟弟吧，的订婚礼。那个人的家因为从小学开始就成为了我们家的邻居，所以算是我的半个弟弟吧。后来他们家搬去了国外，我以为从此不会再见面了。其实因为发生那样的事后，我一点也不希望和他见面，至少是现在，我还没有那个勇气面对他。
“阿姨？是季阿姨吧？”甜美干净的声音传来。我转身看到了穿着白色晚礼服，高贵可爱的小女人，凭直觉就知道了她是本次订婚礼的女主角。
“呀，是绫梦啊。一年不见，又漂亮了呀。”我惊讶地拉着妈妈的衣服，悄声地问：“妈，你什么时候看过她了啊？”妈妈小角度地白了我一眼，也悄声地说：“上次不是说有个人要介绍一下的嘛，结果你说你要比赛，没回来的那次。”我睁大了双眼，那次啊。我以为是妈妈开始帮我安排了相亲了，正好学校在进行足球部的告别赛，于是就推脱去不了了。我悄悄地吐了下舌。
“阿姨。已经来了啊。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身后的男声，悦耳迷人，却让我轻颤不已。他终于回来了。妈妈和他说了什么，我根本听不到，我只知道我紧张软弱地只想逃。
“那不是季哥哥嘛。”带姓的被喊起，我无奈地只要硬着头皮转身，牵出个夸张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啊，芷繁。”我不确定我的声音是不是还是颤抖的，我只知道迎上了叶芷繁的眼睛，我一阵脚软地站不住。突然想起小亮的话，季然，你这个胆小鬼。想想，自始自终这都很正确。
“还是叫然哥哥比较亲切吧。”叶芷繁的笑容很灿烂，却很陌生，熟悉到陌生的地步。
“今天也来我家吧。”叶芷繁突然转身，害得我来不及收住脚步，头直直地撞了上去。我揉揉撞在他后脑勺而发疼的鼻子。
“不是晚上还有补习班要上嘛。”作为长辈，我有义务提醒他。
“我没有。”
“喂，然，你要去哪里，不会你想逃课吧。”西门亮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那个大魔头的课也敢逃了？”
“芷繁说，他今天没课。”我心不在焉地附和到，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会吧，然。他要你去，你就去啊。”小亮瞪着我的眼睛有点骇人。
“恩，万一那魔头点名了，帮我顶一下哦。”我双手合一地拜托他，现在也只能拜托他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叶芷繁从里屋走了出来。刚洗完澡的他，头上湿嗒嗒地淌着水珠。
虽然还是国中生，可是芷繁错不多已经和我一样高了。我拿过手里的毛巾，套在他头上，轻轻地揉擦。“这样会着凉的。”不过好象毛巾拖到了他的脸上还是水珠流到了他的眼睛里，他不爽得嘀咕了一声，我刚想调整手势，手却被他抓住了。
“为什么每次都有水进我的眼睛？”芷繁低沉的声音比他平时甜腻的声音更好听，我愣了一下，刚想道歉。身体却被一股力量带去。
撞上了叶芷繁的身上，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撞上去了。感到唇上的一股热量。我睁大了眼睛，盯在面前的芷繁。今天是第一次在客厅里吻我，以前总会到房间里才开始的。我不自在地微微挣扎。叶芷繁拉住了我挣扎的手，另一只手扯着我的头发。我有一瞬间觉得这个男孩其实比我大。
“你们在干什么！”门被打开了，我挣扎得离开了叶芷繁的怀抱，心里漏跳了一拍。以为是叶芷繁的妈妈。结果，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妈妈站在门口。
我该死的忘了我们两家互有对方家的钥匙。其实无论谁看了都是一样的结果吧。
“在想什么？然哥哥。”我一个哆嗦，从以前的记忆里转过神来，侧头望去。我竟然把现在的环境给省略掉了。
“芷繁的未婚妻很漂亮哦。”我悄悄地比了眼对面的上田绫梦。咬住了下嘴唇。
“然哥哥工作了吗？”沉默了很久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哈？”我一个反应不及，“恩，工作了。”
“在哪里工作了啊？”我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详细。“东济公司。”我还是没办法不回答他的话。
“哦，真巧，我正好也要去那家公司上班了。”
事实上证明某些时候，人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多了。
15岁的那年冬天特别的冷，我记得那天早上，我把焐暖的牛奶瓶塞在大衣里，裹在肚子上的内衣和毛线衣的里层里，揣着上学。
站在教室门口，捧着肚子来回地张望。我知道我这样子很丑，不过我一点也不在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转角走过来，我兴奋地朝那里跑去。
“芷繁，芷繁。今天怎么都不等我就先走了？”我揣抱着微热的牛奶瓶递到了叶芷繁的面前，“牛奶还是热的，芷繁快喝吧。”
叶芷繁并没有拿过去，他抬眼看着我，我没有在叶芷繁的眼里看到高兴，只看到了冷漠。从来没有过的，这样的情况。我愣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要把牛奶瓶放到芷繁的手里，还是拿回去。
“我喝过了，你自己喝吧。”芷繁第一次从我身边这么带着冷风地走过。我僵硬地把牛奶瓶揣到了怀里。转过头去，看到芷繁已经走进了教室。走廊上的冷风把我吹得瑟瑟发抖。那是芷繁第一次这么低气压地对我。
我悄悄地走下了楼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厨房，小心翼翼地从冰箱里端出蒸笼，用筷子拣起一个个白花花的小馒头放进盒子，转进了微波炉。五分钟，刚刚好。
刚才芷繁发mail说他肚子饿了，想吃我家的小馒头。后来无数次的回想到这时候的事，我都会暗骂自己真是个软骨头，明明早上才刚刚因为牛奶瓶的事闹得有点僵。自己应该有骨气地不理他的，结果还不是在这个刚下了十几年罕见的大雪后的漆黑的夜晚，悄悄地从家里出来，和早上一样怀里揣着热的小馒头，悄悄地翻过两家低低的篱墙，来到了叶芷繁房间下。我踮着脚，努力够到那扇还亮着的房间的玻璃窗。“芷繁，芷繁。是我，然。”
窗子第一时间有了动静，一双手及时得抓住了我的手，一把拉住我，我脚下一蹬，很熟练地爬进了屋。我喘着粗气，脸上因为冷热交替，瞬间涨得通红。我还没定下心来，刚拿出怀里还微微地散着热量的小馒头，抬头就被靠得很近的叶芷繁的脸吓了一跳，刚向后退，一只强有力的手就抵住了我的后脑勺，有点疼痛地一拉扯，只感觉到嘴上充实起来。我一个惊吓，手里的小馒头散向了地上。
“芷…繁…恩目…你在…干什么？”我手抵住叶还很单薄的肩，虽然单薄却坚硬，怎么都推不开。
“KISS。”芷繁舌上还粘着我的口腔粘液，一丝一丝从我的嘴里连到他的嘴里。1公分距离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却像1公里外的声音传来。我有点飘忽地想这算不算是我的初吻？
我盯着手里的热馒头发愣。旁边的同事拱了下我。“季然，这个馒头绝对好吃。泽木家的馒头可是在我们那里出名的第一家哦。”
“哦，恩。”我举着手里的馒头谢意地放进了嘴里。“咳咳。”我到嘴的馒头味道还没尝到，听到这故意传出来的声音，紧张地一吞，全下肚。喉咙口立即难受地堵住了。我拍打着胸口，大声地咳嗽着，努力把残物咽下去。
“喝点水吧。”递来的水杯。我想也没想地拿起喝下。“下次绝对不能在公司里进餐知道吗？进餐去食堂。”我抬头看着一本正经站在那的前辈，心里难受地堵。怎么刚进公司不久，老让前辈看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呢。这不是等着被踢出公司嘛。我快速地站了起来，恭谨地90度弯腰。“对不起，前辈。下次绝对不会了。”
“季然…哎…下次注意点。”我低着头看着高跟鞋从我面前走过，心想，其实这个前辈还是很好说话的。
“啪啪——”“大家注意了，”课长轻咳了一声。“今天，我们要转调来一个新部长，大家待会见面要注意点。是新公司的经理来任职的。”
“新公司的经理来？那是属于升职吧。”“那当然了，这里是总公司啊。在这里当部长，前途无限啊。”……
我倒是没什么其他感受，只是希望新部长能好说话点，之前的部长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年纪大了，退养了。那时侯我听到这消息还很难受呢，毕竟人好的上司走了，不知道新的上司会怎么样，人在那种时候总是会特别念旧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新部长竟然是芷繁，听他说会来这里工作，却不知道他会当我们的部长。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天天要看到他了？我紧张地胃疼，已经到进餐的时间了，果然是因为早上的馒头的缘故吧。我度步到电梯口，门恰巧很配合的开启。
我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却正好瞥见叶芷繁朝这里走来。我紧张地立马按下“下”的指令，真希望他不要这么巧地赶上门未合好前。
“然——哥哥——”只是人背的时候，什么痛苦的事都会轮到你。我尴尬地把手停在了按纽上。“部长，部长，好。”
“啊，然——哥哥，在私下里就不要叫我部长了。多见外，我们应该算是很熟悉的吧。”芷繁就站在我的旁边。四年没见到的人就站在我旁边，而且只有我们两个。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根本听不到芷繁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你有没有听到啊？”叶芷繁不确定地问我。
“啊，啊？吃饭…我，”我本来不想去餐厅的，肚子还在犯疼，可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使我不能把拒绝说出口。“恩。”最后只能按照他的意愿进行。
电梯里短短的一段时间却让我倍感焦躁和压抑。看到数字越来越接近目标数字，心里慢慢地开始放松起来，可是也有隐隐约约的落寂徘徊在心头。
可惜，人生有些事往往会意外地发生。比如现在，叶芷繁的未婚妻站在电梯门口迎接我们。具体说是等叶芷繁，只是碰巧我和他一起出来。
两人的进餐于是变成了三人的进餐。其实，如果说是两人的进餐也可以。因为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我全过程都在低着头搅拌我的凉面，不想抬头，害怕看到他们亲昵的举动。
季然，你果然很贱。我咬着面条悲哀地发现这个事实。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