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年㈠班^-^》果子寶寶

19、Chapter.19

　　“弘申。”风鸣喊住捧着一盆洗脸水，迎面而来的弘申，“让我们谈谈，好吗？”
　　“你已经想好了？”弘申放下手中的脸盆，步到风鸣面前，“你要与我谈的，是关于白饭的事没错吧？”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白饭，再无其它？风鸣，我们，还是朋友吗？我是多么的不称职，为了白饭，一再干扰你，一再地用你好不容易忘却的事实伤害你。我知道，我有错，可是我对于白饭的爱，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我没有办法，亲眼看着她，被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不愿自己默默的守候，只换得你与她长相厮守的结果……起初，我还信誓旦旦地向你保证，我对她只有爱，没有占有，如今，我才发现，没有这样伟大的爱，更没有，这样伟大的我。
　　“是，我想好了，弘申。”风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会离开白饭，我会离开她的。只要待到她好起来，我便离开。这一次，我决不食言。”
　　“是么？你真的下了决心吗？你决定，到哪儿去？”弘申点头赞许。“风鸣，你会恨我吗？”
　　恨？恨你什么？恨你在我与白饭有难时及时伸出援手，还是恨你固执地想要给白饭更好的幸福？
　　“风鸣，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不讲义气地为了自己的幸福一再相逼。我曾以为自己真的会成为一个只求爱人的幸福而不计一切付出的人，只可惜，我不是。我是个小人，我为了爱，背信弃义，将爱变成罪，变成我明知故犯的忏悔。”弘申蹲下身去，举起风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风鸣，打我，打我几拳，让我好过一些吧，今天，我仍要厚颜无耻地向你乞求，希望你不要怨我，不要恨我，我保证，会给白饭最好的幸福。”
　　“不要这么说。遇到你是白饭的福气，亦是我的福气。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弘申，我们，还是朋友。”风鸣努力地留给弘申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推着自己身下的轮椅，走远。
　　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这句话，偏偏对我，不适用呢？世界上的公平，仅限于此，像我这样有太多缺陷的人，便注定，败在起跑线上，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我不敢，也不配与任何人争夺你，白饭，我是个没有用的男人，我是个没有用的男人，我恨自己，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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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鸣，风鸣，风鸣。”渐渐地能发出清晰的声音起，白饭便不断地唤着风鸣的名字，仿佛在万一秒，便会永远地错失机会。
　　“白饭，不要说这么多话，刚刚有了点力气，不要浪费。”风鸣尽量以笑容回应白饭兴奋的表情。
　　白饭，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矛盾吗？我希望你早日好起来，可是，当你真正康复的时候，我与你相处的时光，便也耗尽了。
　　“白饭，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难过吗？你会生我的气，会恨我吗？”风鸣自语般的呢喃，依然被白饭收入耳中。
　　“你说什么？风鸣，你说什么？”白饭睁大着眼睛，被风鸣握住的手掌，紧张地缩紧。“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白饭，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不要来找我，一个人，勇敢地活下去，忘了我，好吗？”风鸣不敢正面回答白饭的问题，生怕自己过于露骨的表达，刺激到白饭脆弱的神经。
　　“不许！不许！我不许你走！你不许离开我！”白饭浅浅的眼眶中，盛满了忧心的泪。“如果你离开了我，我会活不下去，我会死的！风鸣！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
　　“可是，如果，如果我是迫不得已的呢？如果我真的不得不离开你，你会不会，原谅我？”风鸣心疼地抚去白饭眼角的泪痕。
　　“不许有如果！我不要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我决不原谅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急急地冲风鸣吼完，白饭背向风鸣，赌气地，不再开口。
　　停留在遇见白饭的那个街角，风鸣抚摸着自己无知无觉的双腿，绵延的悲哀，不可断绝。
　　遇见？为什么要遇见？既然遇见了，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如果，如果我的腿，像弘申一样地健康正常，不，只要我能站起来，即使拄着拐杖也好，我就不会，这样自卑，就不会这样，不停地想要逃；如果，我没有在这里遇见你，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就不会在我绝望了六年之后，再次得到延续，也不会，在奇迹出现之后，再次幻灭；如果，如果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徒然。我还是，只有舍弃你，一个人，默默地离去。我不知道，这样对于你，究竟是幸福，还是折磨，但是此刻的我，毫无选择。
　　白饭，一切都是天意啊，你相信吗？分与合，最终，还是由不得我们来作主。
　　第一次，你送我到医院。我不识好歹地，对你发脾气；
　　第一次，你将新鲜的热粥，送到我的口中。温暖的滋味，在我的脑中，久久地盘旋；
　　第一次，你霸道地吻上我的脸。我无处逃避，你的吻，那么甜蜜；
　　第一次，你那么大声地喊着你爱我。我也好想让你听见，我心中的声音，我也爱你！
　　回忆，依旧是，如此美好，但为什么，那些美好，在此刻，却成了，更深的煎熬，变本加厉地，要我更加难过？
　　白饭，我要，离开你了，我不知道，自己将会出现在哪里，我只想，逃到离你最远的地方，好让你将我，彻底地忘记。
　　白饭，一个人的世界，好孤单，好寂寞，好无助。但愿，你永远，不要有这样的体会，但愿，爱你的人，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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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灯光下，白饭并不安稳的睡颜上，布满零乱的泪痕。
　　白饭，你哭了吗？是因为我，让你伤心了吗？对不起，请你别再流泪，好吗？这样的事实，我们都必须面对。
　　自风鸣与白饭说过自己将要离开的事后，白饭，便再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原谅，风鸣就不会这么快离开自己。白饭苦苦地忍耐，怕自己轻易地，沉不住气，怕自己一时心软，放走了风鸣，让自己痛苦一生。
　　白饭，你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呢。
　　该是我，离去的时候了吧？
　　痴迷于白饭纯美的睡容中，风鸣的眼中，落下两行清泪。
　　错了吗？我做错了吗？……角落中的弘申，望着一对相爱却即将分离的情侣，深深地叹息。
　　因为我，他们变得这样痛苦，还要，继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