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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降火、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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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值倒春寒,天冷得出奇。
朝廷中出了了不得的大事。皇帝在春猎时遇见刺杀,身受重伤。王公大臣也有不少负伤在身,淑妃更是中了刺客一箭命悬一线,丽嫔则失去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朝中大势因此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刘德借皇帝遇刺一事在朝廷中借题发挥铲除异己。太后和张阁老虽然有心阻拦,却也是有心无力。
并非没有人怀疑皇家猎场出现刺客一事,可暴政之下焉有直言者?
皇帝借口伤情严重,迟迟不肯上朝,刘德的势力一再扩张,朝廷百官都是敢怒不敢言。
因为出了这样的大事,陈宁渊身为皇长子的冠礼仪式也草草收场。
陈宁渊大概是皇帝十五个儿子中最有能力的那个,他天资聪颖懂得韬光养晦,更加有决断力。
宜春院被焚烧一空便是他的手笔。
可惜……他到底去迟了一步……
卫白苏背着钱云来在黑夜中行走,宜春院的事必然会惊动官府,城门已经戒严,他们出不去了。
“有人吗,开开门……有人吗?”
钱云来不明白这种时候卫白苏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找医馆。
“你疯了,”钱云来趴在卫白苏背上,宜春院给她喂下的药让她浑身难受,“你是不是疯了?”
卫白苏不说话,仍旧砸着药馆的门。
这是一条偏僻的小街,医馆也是小得可怜,恐怕连个守夜的小童也没有。
“你杀了人……还背着我在大街上走,你想把官兵招来吗?”
“卫家的人不怕官兵。”
钱云来轻笑:“我怕……程纤是个疯子,一日没找到我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会护着你。”
钱云来将卫白苏抱得更紧了些,惹得他浑身一僵。
“白郎很会说甜言蜜语嘛……”
卫白苏眉头轻皱:“……娘娘。”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进了衙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更何况……”钱云来的脸滚烫,她忍不住在卫白苏耳边轻蹭,“你真的想让我回去吗?”
卫白苏立刻把钱云来放了下来。
果然,她脸色绯红眼光迷离,连耳垂都是血红的……
卫白苏低下头,握住钱云来的肩不让她往自己身上倒。
“娘娘……药发了。”
钱云来轻笑:“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想进医馆找解药。你太傻了,这么小的医馆里面肯定没有守夜的人,何不做回梁上君子?凭你的身手,可以带我进去的。”
这医馆的确很小,门上只挂着一把锁。
“娘娘,”卫白苏的目光落在钱云来通红的耳垂上,“可否……可否借你的东西一用?”
钱云来摸了摸耳坠子:“你说这个?”
她抬手便露出一截白嫩丰润的手臂,卫白苏赶紧错开目光,慌乱的点点头。
“嘶……好疼……”钱云来的语气十分虚假敷衍,“卫大人,我取不下来,不如你自己取好了。”
卫白苏的耳朵也红了。
钱云来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卫白苏意识到再多说也没用——钱云从小就这样,你越是不如她的意,她越是要缠着你。
“卫大人?”
卫白苏伸出手,飞快的从钱云来耳朵上将那只耳坠子取了下来。他小时候调皮,结识了一班子狐朋狗友,溜门撬锁的技术也学得很是熟练。也不知道他堂堂卫家的小公子,学这个干什么?
医馆的锁不算复杂,可用的时日太久,竟然卡住了。
钱云来光脚踩在地上,实在有些冷,可这寒冷也是舒服的。她浑身发烫,烫得肌肤生疼,这脚下的寒意恰恰能够稍微缓解点她的燥热。
看着卫白苏的背影,和他身上的血迹,钱云来忍不住有些恍惚,她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
“卫白苏……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呀?”
卫白苏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
“就算我以前再好,可是我已经变了啊。你是喜欢我心狠手辣……奸诈自私……还是喜欢我无情无义?”
“……娘娘从未变过。”
钱云来冷笑,她站到卫白苏身后,几乎是紧紧的贴着他的背。
“你是个蠢货……不敢爱,也不敢恨,眼神还不好使,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锁开了,卫白苏大步走进去,钱云来也跟着他,还回身把门锁了。
“卫白苏,你为什么不会回答我?”钱云来问。
卫白苏一言不发,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上油灯后便开始翻找用得上的药材。
钱云来一边四处查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卫大人博学多才,看来连助情药的解法也知道。”
卫白苏愣住了,沉默片刻后他说:“清火、药不行吗?”
如果不是实在难受,钱云来简直想捧腹大笑。
“卫大人,我问你呀。你长得这样一副招人的模样,难不成竟然从未逛过青楼。就算没有逛过,男女之事难道也不懂。你动情的时候……会喝降火、药吗?”
卫白苏的脸白了一瞬,他转头就往外走。
“我去找个大夫。”
钱云来闪身靠在门前,将房门堵了。
“眼前就有解药,何必多此一举?”
卫白苏吓得倒退一步。
“卫大人不愿意?”
“娘娘,你昏了头了。”
“我没有,”钱云来一把抓住卫白苏的衣襟,“宜春院的药效果的确超群,但我的脑子是清楚的。卫白苏,要怪就怪你老是要招我。你不是喜欢我吗,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啊。”
卫白苏再退三步:“……你放手。”
钱云来的目光一下变得阴狠:“你嫌我脏?”
卫白苏猛的抬起头,一字一句道:“不……你永远……永远是最干净的。”
“你又撒谎,”钱云来一步步逼近他,“宜春院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的女人是干什么的。你不好奇这将近一个月,我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刚才你不是也看见了,那个男人在我身上干什么,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介意?”
钱云来步步紧逼,卫白苏一直后退,可此时他却突然停住了。
“对不起……”
“关你什么事啊,”钱云来真是不能理解卫白苏的想法,“你说什么对不起,难道非要被砍断一只手才叫对得起我。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对你越坏你就越喜欢?”
“对不起……”
卫白苏说,他低着头,钱云来却在暗淡的灯光中看见了他眼中极力掩藏的泪水。
钱云来突然受到些震动,虽然卫白苏还是说着那些废话,可她忽然就明白了。卫白苏不是不介意,可他的介意和钱云来想的不一样。他介意的是钱云会不会因此痛苦,介意的是钱云会不会难受。要怎样爱一个人,才会痛她所痛,恨不得以身替之?
卫白苏的手犹豫了一会,才慢慢的摸了摸她的头。
“阿云,你别折磨自己。”
钱云来真是羡慕极了原身,竟然真的有人这么爱她。
“卫白苏……你真是个……真是个蠢货。”
卫白苏一如既往任钱云来骂,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我回宜春院给你找解药。”
错身而过的时候,钱云来拉住了他的手。
“卫白苏,我喜欢你。”
一阵漫长的沉默……
“你不信?”
卫白苏的声音有些沙哑:“阿云……你别玩了。”
“你真的不信?”
卫白苏背后就是药柜,他已经退无可退。钱云来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脸颊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低声道。
“是真的……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卫白苏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将钱云来往外推。
钱云来踮起脚一下咬住了他的喉结。
“……我当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睛……很好看。”
卫白苏的喉结上下滑动,钱云来也追逐着它不放,或是轻咬,或是舔.弄。
钱云来披在身上的锦被慢慢滑落,她拉开卫白苏的衣领,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卫白苏,”钱云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想要你。”
卫白苏知道自己应该把她推开,可是他做不到。
“阿云,你总喜欢骗我……这一次……也是吗?”
钱云来的回答是用吻堵上了他的嘴。
唇齿相依,唇舌纠缠……两人分开时,钱云来脸色醉人眼神迷离,目光只知道追逐着卫白苏的唇。
“我也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了。”
钱云来的目光闪烁了一瞬。
卫白苏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