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希三月

2、赵小果

　　赵小果你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呢？苦笑，我没有选择。

　　我出生在1991年，某中原大省的贫困县，据说我在镇上的卫生所出生时，外面飘着大雪，冻得脸色青紫，在奶奶的叹息中，坐着父亲拉的拉车子回了家。
　　也许那时，她并不恨我，也许很爱我，谁知道呢？
　　两岁那年，她怀孕第二胎，那时候村子里的计划生育正严，为了生这一胎，她把我托付给奶奶，开始和父亲在各个亲戚家辗转奔波。

　　三岁那年，母亲终于生了个男孩，取名赵小阳，从小我就知道赵小阳是家人的宝，我不能摸，不能看，他的东西我不能碰，手里的东西要给他。
　　那一年父亲半夜被计划生育的人抓走，院子的东西能带的都带走，带不走的砸了，吃了一个月的牢饭，家人七凑八凑，加上借款，赎了父亲回来。
　　也许那时候她也没有恨我，只是觉得没有会更好吧。
　　后来，我慢慢长大。
　　奶奶和她说，赵小果先不要上学了，等着赵小阳一起上学吧，万一小阳在学校被欺负了，赵小果还能护着他。
　　我开始带赵小阳，他不能哭，不能流鼻涕，不能打喷嚏，不能衣服有破的地方。我不能对他大声说话，不能拉扯他。
　　赵小阳长得很俊俏，明媚皓齿，皮肤白，长得个也高，邻居见了也很喜欢，总是说：当初罚了那么多钱也值了，看现在得了个大宝贝吧。
　　赵小阳真的很皮，他总是在后面拽着我的头发，让我等着他。他时常跟小朋友一起跑着玩，故意躲着我，让我找不到，急的我满头大汗的时候再出来，他的小朋友们总是叫我跟屁虫，一看见他就问他：赵小阳，你的跟屁虫呢？
　　这时候赵小阳像看不见我似的，摇着头：赵小果，你赶紧滚出来。
　　他的小朋友们一边喊着：跟屁虫快出来，跟屁虫快出来，一边用石头扔我。
　　往往这是时候我知道赵小阳要跟他们打架了，赵小阳说：我能欺负你，因为我是你弟弟，别人不能，因为你是我姐姐。
　　可是我也是最怕这个的，他哭的一次眼泪，就是我的一顿打，他破的一点皮，就是我的一片淤青。
　　我爱赵小阳，我也恨他。

　　再后来我们开始上学，我们一个班，老师都知道我是赵小阳的姐姐，保护他的姐姐。
　　老师私下里总是议论，我是不是个傻子，不太说话，比赵小阳大了三岁却跟他上一个班，总是跟别人打架，说我一个女生，怎么跟个母老虎似的，嘶吼着，披头散发的把男同学压在身下打。
　　老师不知道，那个男同学恶作剧，把一个幼蛇放在了赵小阳的书包里，赵小阳回家后，摸到了它，吓得烧了三天。
　　三天我跪在地上，不准吃饭，不准睡觉，守在赵小阳身边。
　　赵小阳被吓着的那一刹那，我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听见有一个声音喊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