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微妙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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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何宪君一回来看见顾城南跟沈陆离两人坐在街道边的路崖子上，垂着头，身上脏兮兮的灰尘混着血迹，头皮发麻！
顾城南没好气地问他，“怎么搞到这时候回来？”他脸上也糊着血，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却隐约觉得有点委屈……
何宪君压着胸腔里奔腾不息的那股气，沉着声问：“谁干的？”
顾城南却不知怎么的较着劲，非回问他，“你干嘛去了？”
沈陆离默默叹了口气，站起身拦在了他们的中间。
最后是何宪君先示弱，他说，“我在路上碰到一群骑摩托车的，疯子一样，不要命了！被他们挂住衣服拖了一截，腿当时没缓过劲来，坐在马路边等了一会。”
顾城南慢悠悠地朝他的腿瞟来一眼，“他们是不是拿着铁棍？”
何宪君看向他瘦瘦单薄的身体，一凛眉！
沈陆离舔了舔干裂的唇，拍了拍何宪君冰冷的手臂，温温地说了一句：“先去医院吧。”
何宪君才一晃神，什么都不再问，去路边打了一辆车。
三个人并列坐着，避免麻烦他们只去了一家小诊所，医疗设备，屋里设施都不是很正规，接待病人的地方也只有一排长长的凉椅。沈陆离坐在中间，何宪君和顾城南一人一边，三个都自始无言。
“你这腿之前是不是伤过？”
顾城南和沈陆离闻声都循循朝何宪君的脚看来。
医生是个年纪有点大的老爷爷，他按着他的脚踝，上下左右捏了捏，何宪君的眉头微微一紧。
“吾君，是不是疼？”
那男孩蹲下去，抚了抚他肿起来的脚脖子，一下一下地往边上推开，淤紫的污血慢慢往旁边化开。
何宪君一怔，突的握住那男孩的手腕，眼里变幻莫测……
当老头医生掀起顾城南的衣服给他上药，那边传来憋声瘪气的闷哼，何宪君才看到那小子背后竟有一条这样深红的血痕！
他想起城南说的“铁棍”！一米多长，粗壮结实……
他心里一阵恶寒，紧紧攥起的手指头，青筋暴起！
沈陆离抿抿唇，垂下头来。
“吾君，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那男孩轻轻地说，像在安抚他，也像在替顾城南娓娓道来。
“他们骑摩托车在追另一群人，我跟城南怕你抄小路回来撞到，打算跑过去找你，但是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堵到巷子里打起来了！我跟城南没跑过去，被拦在里面，然后……他们毫无理由地就动手了。”
何宪君这才抬眼看他，眼眶里红红的，爬出几根突兀的红血丝，他声音沙沙的，却像涌出了无尽的温柔，他问那男孩，“你有没有受伤？”
沈陆离愣在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和浓浓的酒精味的空气里。他淡淡地摇了下头，又匆匆蹙起眉，紧闭双唇，低垂睫毛。
“城南为了护我，才被那些人拿铁棍……”
他还没说完，顾城南立马插断他的话，“你可是跟我们拜过把子的小离同学！”又想起他们可能记不得当时潦草的结拜仪式了，补充一句，“当时某人给我们夹了个大虾，让我以后可不能让你受欺负！”他没好气地瞅了瞅何宪君，见那人没反应，又没好气地唤了他的名字，“要是当时吾君在，他也不会让你，也不会让我，受伤的！”
何宪君听着，心坎一软，手掌里尽失了力气。
顾城南眼神暗暗往他那里瞟了瞟，见他依然闷声不坑，故意嬉皮笑脸地又补了一句，“是吧，吾君？”
何宪君咬咬牙，掐住那人不知廉耻凑过来的脸，往回推去！
沈陆离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走在夏夜清凉的晚风里，路边的灯昏暗地飘过来，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打在泛着暖黄的路面上，不知道谁踢到了一个空空的易拉罐，在寂静的深夜里丁铃哐啷地滚向了远方……
周日。
顾城南在疼痛中挣扎着醒来，半身不遂地翻了个身，艰难地抬起胳膊，勾了勾床头柜上的手机。通知栏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推送，其中包括何宪君老妈子般的问候！
凌晨零点29：“城南，晚上别沾水！”
凌晨1点14：“城南，不能躺着睡，你最好侧着，或趴着。”
上午8点：“城南，我跟你妈讲你昨晚通宵跟我打游戏了，早上她就不叫你吃早饭了，你多睡会，醒了自己去搞点吃的。”
十分钟前：“赶紧起来吧，我买了点肠粉，下来吃！”
他掺起胳膊，爬起来，走到门外，朝楼下望了望，那人果然坐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坑头捣持着手机。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
刚刚：“还不起来？肠粉要凉了！”
顾城南眉心突突跳起，趴在栏杆上往下喊，“有病啊？不能自己上来？”
何宪君抬头朝他这边望来，扯唇一笑，“怎么样？浪不浪漫？人心情愉悦，好得快！”
顾城南脸色暗沉，像吃了苍蝇！
“雨露均沾，我希望你给小离同款！”
何宪君：“肠粉？”
顾城南摇头，“同款恶心！”
何宪君拍头给他一巴掌！
顾城南抢过来他的手机，第二个就是备注“小离”！他打开聊天窗口，刷刷刷的迅速按了一行字：“小离，身上痛不痛？吾君哥哥超级担心你！”
何宪君瞪他一眼，没太理他的胡闹，当顾城南一脸古怪的把手机还回来，他盯上那句话以后，愣了半天的脸上，青红皂白，颜色比吃了shi 还难看！
“艹！顾城南！”他咬牙切齿，“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顾城南耸耸肩，一脸无辜，表示，“我又没占到便宜，小离同学很聪明嘛！”
那男孩几分钟，回：我没事。城南，你不要拿吾君手机恶作剧了。
何宪君又扯扯唇，笑。
有一种信任是：
我说晚上可能会下雨，你便问也不问就去关起了窗户。
同样，你什么也不用说，我也能确定那不是你的口吻！
无条件的信任，毫无修炼的默契，像汩汩清泉，从一开始就温润地流淌在心间……
平平淡淡。
不愠不火。
何宪君用微波炉转了转他买的肠粉，跟城南他妈做的早饭，还娴熟地从柜子里找了两包豆奶。
顾城南则是娴熟地吸溜着何宪君热好的肠粉，泡好的豆奶，悠闲地划着手机屏。
“我妈呢？”
何宪君像习以为常，早就没了卑躬屈膝不平衡的心态，平静回：“跟我妈一起，两人去净寺禅修了。”
顾城南喷了一口奶，“不会又去给我求什么学业签了吧？”
何宪君：“不是，这次是去还愿！悄咪咪地跟我妈讲，你这次‘小预考’考得不错，佛祖显灵了！”
顾城南一头黑线。
叮咚一声通知，手机屏亮了，贴吧里，野旷天低树发来新消息。
顾城南手忙脚乱开锁屏。
“在”
顾城南神情凝滞，望着那一！个！字！心里“卧槽”and “mmp ”了N句！
何宪君坐在他对面，拧眉望着他。
可能对方收到了“已读”显示，在顾城南正郁结之时，他又发来了一句，“最近梧桐街不太平，少去。”
顾城南表情一下子明亮起来，十指连弹，“大哥，你简直神了！我昨晚还在梧桐巷跟人干仗了！”
已读，但对方没回。
顾城南自顾自地说起来，“昨晚，你不知道，小爷我见义勇为，英勇无畏，无所畏惧（等等褒义词），救了一窝被打得抱头乱窜的小弱鸡！哦！居然有一只还是我们学校的，你猜是谁？你肯定猜不到，WZY哈哈哈哈～”
“没想到吧，平时在学校横行霸道，在外面被打得像瘪三！”
已读，依然未回。
顾城南皱眉，“你是不是不知道WZY是谁？首拼啊，哎呦喂！武子野啊！！！这么赫赫有名，你不会没听过吧？”
赫赫有名？
若不是有上下文，且知道顾城南满腹稻草，对方可能真的会以为他在崇拜他！
但是以对顾城南草包本质的了解，他可能想说的是：臭名昭著！
虽然用了这么个存有歧义的词，但对方却好像真的感了兴趣，他问，“武子野有这么差劲？”
顾城南想都没想回了一个：「嗯嗯，正是如此」的表情！
“我跟他有深仇大恨！”
“？”
“他伤我兄弟！”
“还有夺妻之仇！”
对方：“那他真的挺差劲！”
顾城南又一个「嗯嗯，正是如此」！
但……
可能一旦把人一开始就置于一个极端的评价，往后就会不断的怀疑自己吧，顾城南觉得坏到极致的武子野，仔细想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坏……
他想起那人裹着绷带的手，想起那人莫名其妙地给他挡了一铁棍……他突然心里一咯噔！于是，他又不太情愿地又补了一句，“其实，也没那么差劲……”
对方许久，发来，“对你好的才是好人。”
顾城南笑出声来。
“大哥，那我身边都是好人！能一起搞慈善组织的那种！”
他抬眼看了看何宪君，那人坐在对面，摆了一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
顾诚南却对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沾沾自喜起来。
“吾君，武子野是好人么？”他突然问。
何宪君被这没前没后的话问得一阵懵圈。
“我没跟你说，怕之前有过过节，你心里别扭！”顾诚南咧着嘴，笑嘻嘻地望着何宪君。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嵌下两颗深深的梨涡，梨涡里像灌了山间野风，灿烂阳光，但在何宪君眼里这时候的顾诚南只不过是在扮演一副讨好的嘴脸。
他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嘴脸，笑眯眯地对何宪君说，“在梧桐街小巷里，武子野，那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替我扛了一铁棍。”
何宪君那张本就臭气熏天的脸，突然冷冷地板了起来。
许久，空气像凝滞了，那边幽幽地传来一句，“他为什么要替你？”
顾诚南拧了拧眉，两手一摊，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I don't know啊！”
其实顾诚南内心里设定的标准答案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微妙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