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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高山流水 ...

  •   孟垚婆婆的病终于确诊了,竟然是肺癌晚期,而且癌细胞已转移到肝脏和脊髓,因为年事已高,手术、化疗等治疗手段都已不可行,只能保守治疗,为此,又转院到了塞城肿瘤医院。当孟垚哭着告诉苏妍时,苏妍惊呆了,怀着沉痛的心情,她在第一时间就专程去医院看望了老人。
      为了不让母亲有更多的心理负担,儿女们一直没敢告诉老人真实的病况,只是说北京专家已经找到了治疗方案,为了方便照顾,才转院来塞城。
      苏妍到病房时,孟垚夫妇俩还有刘晓军的姐姐、哥哥也都在,苏妍微笑着向老人问候着病情,老人精神尚好,说自己没什么大毛病,还埋怨孩子们小题大做地非要带她来医院做什么检查,花这冤枉钱干吗。刘晓军的姐姐在一旁数落着母亲,怪她就知道省钱,说进城来一方面做个全面检查大家也好放心,另一方面等病治好了,就带她好好逛逛塞城。
      苏妍心中泛起阵阵酸楚,悲哀地看着这极不应景的一幕:瘦小的老人蜷缩在病床上,围在身边的几个儿女,强颜欢笑地交谈着生活里的趣事,本该悲伤的病房里不时地回荡着笑声,对自己的病况并不知情的老人也不时开心地笑着……
      苏妍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跨出病房的一刹那,泪水已夺眶而出。
      孟垚夫妇紧跟着出来了,刘晓军哽咽着感谢苏妍过来探病,苏妍掏出纸巾拭干眼泪,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沓钱递给他,让他给老人买点爱吃的东西,刘晓军说什么也不肯收,孟垚也推辞着,直到苏妍快生气了,二人才勉强接下了。

      第二天早上,苏妍刚吃完早饭,正准备要上班去,却意外地接到了黎浩的电话。旅游时留下联系方式后,这是黎浩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
      原来他昨天晚上开始走岔了气,朋友告诉他一个偏方,说在门头上抻一抻效果很好,可他试了几次,不仅没有半点效果,反而气息更加不畅,怎么也调不过来,想起苏妍有中医家学,向她寻求帮助。
      苏妍说以前自己没治过这类病症,问一下弟弟再给他回话。没想到给苏岳一打电话,苏岳非常有把握地说能治好。
      苏妍去接黎浩时,他早已等在酒店门口,平时英武潇洒的他今天就连上车都很不利索,坐在车上,匀了匀气息,他苦笑着轻声致歉:“麻烦你了。”
      苏妍没想到岔气居然这么厉害,看他气息阻滞得连大气都不能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又顾虑他转动身体加速气血不畅,就探过身子,帮他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飞快地向诊所驶去。
      到了诊所,停好车,苏妍先下了车,关好车门后,快速地转到副驾驶一侧打开车门,黎浩身材本就高大,今天又要顾忌气息,难免顾此失彼会撞在门框上,为此,苏妍周到地把手遮搭在门框上边,帮着他钻出车门,黎浩对他投来感激的眼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站稳了后,黎浩才觉得稍好些,苏妍关了车门,锁好车,准备过来扶他,他摇了摇头,轻声说:“没那么严重,不用扶。”
      苏妍在前面引路,走到诊所门前,黎浩抬眼打量着,诊所门头上挂着黑底金字的“颐人堂”的牌匾,一进大门,迎面是一个巨幅屏风,画风素雅,苍穹下一位老者在群山环抱中手里握着一株草正凝神思索。看黎浩饶有兴致地端详屏风,苏妍介绍说这个屏风讲的是神农氏尝百草的故事。
      绕过屏风,是一个大约十米入深、两米见宽的过道,过道尽头、正对屏风的是依墙而设的一个佛龛,苏妍介绍说那是药师佛,父亲和弟弟每天来了之后都要礼佛。
      右手边是上二楼的楼梯,楼梯下边悬空的地方被充分利用起来设置了一个装有玻璃门的隔断,上书着“操作间”,苏妍介绍说这是给外地患者提供的煎药处所。
      左手边是一个古朴的月亮门造型,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靠左是几间诊室,右边是药柜柜台,药柜与屋顶之间是十个绿色的魏碑体大字“静静地聆听生命的音符”,中间是候诊区,虽然才刚八点半,已或坐或站着二十多个候诊者,苏家父子已经开始接诊。
      苏妍引着他上了二楼,上边非常开阔,只有两间大屋子,一间是办公室,另一间是实践教学室。
      苏妍引着黎浩进了办公室,请他在沙发上坐下,给苏岳打了个电话,苏岳说稍等,一会儿就上来。
      没过几分钟,苏岳就上来了,黎浩赶忙要起身,苏岳制止了他。苏妍给他二人做了介绍,苏岳道:“黎总,你把病症简单做一下介绍。”
      黎浩谦虚道:“这么称呼太客气了,我和你姐是同事,又比你长几岁,你就叫我大哥,我也依着你姐的叫法称你小岳可好?”
      苏岳笑道:“好啊,我有两个姐姐,正好没有哥,有这么优秀的大哥,是我的荣幸。”
      两人这么一聊,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黎浩说昨天他帮一个朋友搬了点东西,有些重,搬完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没当回事,回了宾馆后就开始越来越不舒服,右胸下部好像憋住了气,不能俯仰,俯仰则痛,痛则牵连右肋右腋,朋友说这是岔了气,在门头上抻抻就好了,他忍着痛抻了几次,非但不好,似乎更重了。
      苏岳说,岔气的部位是在期门穴,可以用拔罐治疗。说罢,引着黎浩进了实践教学室。
      屋子里的家具很简单,正对门的窗户下摆着两张办公桌,左手边依墙立着一个书柜,书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书,正对着窗户的一面墙上挂满了人体经络穴位图,门的右手墙边设置着一张按摩床,靠床头立着一个玻璃门的储物柜,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拔罐。
      苏岳给他介绍说这是大姐苏潔的教学实践活动室,她经常带着学生们来此进行课外实践教学,有时候也让他给学生们讲一些临床病例,所以屋里基本上都是教学用具。
      苏岳帮着黎浩趴在按摩床上,说道:“黎大哥,我给你在魂门穴和肝俞穴附近刺血拔罐,刺时会稍有些痛,你有个心理准备,保管你五分钟后气血通畅。”黎浩点点头。
      苏岳手脚利索,很快就拔好了四个罐,黎浩感觉每次一痛一热中罐已在他背部牢牢地吸住了,接着他感觉罐越来越紧,好似他背上的肌肉要被抓进罐口中一样。
      五分钟很快过去了,苏岳麻利地起了罐,又用纱布帮他擦拭了背部后笑道:“黎大哥,可以起来了,你感觉下怎么样。”
      黎浩小心翼翼地坐起来,一呼吸发觉原来的不适感已荡然无存,他下了按摩床活动活动手脚,毫无阻滞,伸展自如,一下子神清气爽,他笑着向苏岳道谢:“小岳,你的医术真神,太谢谢你了。我也对中医感兴趣,有一点我不明白,想向你讨教。”
      苏岳道:“黎大哥不必这么客气,请讲。”
      黎浩道:“我原本以为既然是岔了气,通过按摩推开就行了,或者在疼痛部位针灸就好了,没想到是通过背部拔罐来治疗,而且还效果如此显著,有点出乎意料。”
      苏岳笑道:“黎大哥,你岔气的部位疼,凡有疼痛必有淤积,无非是气血出了问题,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是分流,而绝对不能用堵的方法,故而不能在疼痛的地方做文章去进行按摩。只有先用三棱针点刺出血,再用拔罐,才能把深处的气血匀散过来。如果用针刺法,也不是说不行,但效果肯定不及拔罐。”
      黎浩不住地点头,他对传统医学更加膜拜,和苏岳一路感慨中返回了办公室。
      苏妍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见他俩有说有笑地进来,站起来笑道:“看来,疗效还不错啊。”
      黎浩一脸的佩服,由衷地发着肺腑之言:“小岳真厉害,五分钟就把我给治活了。”
      一句话引得苏妍和苏岳不禁相视大笑。苏岳还要下去继续接诊患者,就先行告退了,黎浩又再三表示了感谢。
      苏妍已经在茶几的多功能茶具上沏好了一壶绿茶,她给黎浩和自己分别斟了一杯,玩笑道:“黎总今天辛苦了,请喝杯茶吧。”
      黎浩刚刚从愁苦中脱离,神采奕奕,思维敏捷,对苏妍的话明显不满:“刚才苏岳都称我大哥了,你还黎总黎总地叫?”
      苏妍却不能苟同:“你是总部副总,现在又直接分管我们华北区,绝对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不称呼你黎总还能称呼别的?苏岳不同,他又不是咱们公司的员工,称你大哥也是情理之中。”
      黎浩却坚决反对:“本来我感觉我们之间一见如故,颇有些相识恨晚,你这一称呼黎总,却又生分了许多。”
      最后,还是苏妍做出了让步,说虽然黎浩稍长,但也算年龄相仿,私下里可互称姓名,但在公司里必须以职名相称,黎浩这才同意。
      “苏妍,你说中医的这个气血真是神奇,我也看过些医书,什么‘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还有气血应季节气候变化而变化等等,我资质愚钝,总感觉好像挺有道理,可又似是而非,难明其理。”看来今天的感受实在是太过深刻,他到现在还在中医理论里打转儿。
      苏妍笑了:“还在琢磨呢,你这精神也真够锲而不舍的。这么说吧,相对自然界的天地而言,身体本就是一个小天地,随着季节气候而异动。天气冷,你就缩手缩脚,为何?身体内气血也在收缩。你发火,气得头晕眼花,为何?身体内气血加速。有人气得吐血而亡,这就是典型的气为血之帅的例子。阳光明媚,人往往心情舒畅;阴雨绵绵,又免不了失意惆怅;万物复苏,想郊游踏青;秋高气爽,又想登高一呼。为何?气候环境影响气血运行,进而影响情绪,中医之所以辩证施治,就是在考察人体整体的气血运行的情况下,还要综合考虑阴阳、季节、气候变化对身体造成的影响。”
      黎浩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苏妍又笑道:“你若真的感兴趣,以后来塞城就到诊所来坐坐,让苏岳给你讲讲,他学得比较透彻,而且能融会贯通,讲起来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有时赶上他给学生们讲病例,不只学生们听得来劲,我和姐也爱听。”
      黎浩大喜:“好,若有机会,我一定来。”
      苏妍又给黎浩续了一杯茶,黎浩看着她,好似想起来了什么,说道:“苏妍,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说。”
      “听说,李嘉伟和佘曼昕遇到难题,是你帮着解决的,对吗?”
      苏妍正要准备再烧一壶茶,停下了手,抬头望着黎浩:“你是来调查这次的职务调整一事的?”
      黎浩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以你的境界和清高,这种八卦事是很难入你法眼的,你既然关注,答案就只有一个,工作使然。”
      “你可真是明察秋毫,都说苏总厉害,这次我可真是领教了。你的这次职务调整引起的波澜,总部是接到了些反映,所以这次我来塞城,殿光让我暗中调查此事。旅游时通过与一些部长闲聊,从侧面我也了解了些情况,佘曼昕对你的职位觊觎已久,处心积虑谋划到手,李嘉伟背恩弃义,给你设局,按理你都不应该帮他们,但你却施以援手,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
      苏妍笑了:“怎么,你以为是我故做大度、高姿态以博取掌声?我不是这种虚浮之人。我只是觉得东兴建设的施工质量和服务都是一流的,我不想让咱们集团流失这么好的合作伙伴。而且,地产部的员工和我一起摸爬滚打了近一年,每个人都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艰苦的劳动和辛勤的汗水,我也希望他们的付出能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你在自己蒙受不平的情况下,还能站在集团的角度衡量利益得失,这么讲大局的员工真的让我好生感动。”
      “我进入尚华集团近二十年了,从实习生到今天的区域副总,可以说集团养育了我、栽培了我,也成就了我的人生价值。如今,集团日益壮大,发展喜人,我们作为员工也感到骄傲和自豪,维护它的利益,捍卫它的荣誉也是情之所系、责无旁贷。”
      “如此有境界、有素养的员工,不仅仅是感动了,我简直要敬仰你了,难怪那个东兴建设的老总都是你的拥趸。”黎浩由衷地说。
      “至于东兴建设老总王建强,我们共同合作了‘华府’和‘尚郡’两个项目,彼此配合得非常愉快。这么多年,他靠诚信经营,在圈内有极好的口碑,他不缺业务,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性情中人,为了心中道义,愿意这么维护我,我很钦佩他,同时也很感激他。另外,我想提个建议,不知合适不?”
      “你说。”黎浩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这次对我来讲,李嘉伟是做得阴了点儿,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错。我做地产做了近十年,也确实有点疲了,换个岗位也挺好。你名为集团副总,实则赵总同甘共苦的患难兄弟,是尚华集团举足轻重的人物,总部能重视这件事,并派你这么重量级的人来调查,我很感激。但总的来讲,毕竟事已过去,一切均已尘埃落定,李嘉伟本质不坏,业务也全面,并且熟悉华北的投资环境,我希望总部能从华北区内部的稳定出发,就翻过这一页吧。”
      黎浩默然片刻,郑重地点点头:“好,我会把你的意见带给殿光。”
      此时正值上午十点多钟,塞城今天天气格外好,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太阳透过窗玻璃直射进来,苏妍背对着窗户正在沏茶,黎浩抬眼望去,阳光仿佛给苏妍涂了一道金边,她本就容颜秀丽,体态曼妙,光线给她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剪影,他不禁心中一动,望着她发起了呆……
      苏妍沏好了茶,一抬头正好看到黎浩望着她出神,有些奇怪,不禁问道:“怎么了?”
      “嗯——我想问你,你真的不介意李嘉伟这么对你?”
      苏妍笑了笑:“每个人的生命就是一个不断历练成长的过程。起初我也是有些难以接受,为此还愤笔疾书发泄了一通,写完之后,反而释然了。后来又经过了一些事,就更有了新的感悟。”
      “噢?能让我看看你写的东西吗?”黎浩感兴趣地问。
      “当然可以,我找找看。”
      不一会儿,苏妍打开了手机日记,翻到那一页,递给黎浩。
      黎浩认真地看了起来,只见苏妍写道: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倾轧和动物之间的弱肉强食是一个道理。
      人类自傲地认为自己有语言有思想,高于动物,但动物又何尝没有自己的语言和思想,只不过人类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不会与它们沟通罢了!有些报道,诸如乌龟报恩、狼群复仇等等,人们在惊叹之余,恐怕更是对人类未知领域的好奇、迷茫,事过境迁,则一切寂然。
      人与动物之间,除了专职的探测动物世界的从业者、饲养动物的专职机构和有爱好的个人,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个别出于歹毒动机猎杀动物的人,和出于猎取食物而袭击人的动物,毕竟属于少数,又另当别论。
      动物之间的争斗是否如我们所想,简单、直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鱼大吃虾,虾大吃鱼;优胜劣汰,物竞天择。无需不择手段,仅仅顺应自然?如果这样,动物世界就是一个美好而公平的世界!不得而知……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却是一个没有狼烟却惊心动魄的战场!危机四伏却水波不兴,殚精竭虑却谈笑自若,称兄道弟却笑里藏刀,云里雾里却坠入彀中……
      就在这一场一场的战争中,诚信丧失殆尽,道德急剧下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拷打着良知,人人披甲执坚,心墙愈来愈厚,人情越来越薄……所为何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动物世界是血淋淋的你死我活的斗争,斗在明处;人世间却是兵不血刃的较量,诡谲难辨!

      看他读完了,苏妍自嘲道:“很浅薄,很狭隘,是吧?那时正在三亚,得知消息时甚是震惊和不解,激愤之余写的,现在再让我写这么一篇,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了。”
      黎浩的视线缓缓地从手机上抬起,一道微芒似从眼眸里掠过,他把手机递还给她,微笑道:“你能很快地走出阴霾并进而升华自己,令人佩服。”
      苏妍的思绪有些遐游,释然地叹了口气:“不是说人的一生就是一列从生到死的列车吗,任何人都不可能陪你走到终点,即便是至亲之人。途中,随时会有人上车,自然也随时会有人下车,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必多问,一切随缘,缘起上车,缘尽下车。李嘉伟现在已是那个到站下车的人,我无需知道他下车的理由,但我仍会怀念他陪我度过的那些时光,感谢他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
      “没想到你对世事竟是如此通达。不知你的这列火车,我是否能有资格搭乘?”
      苏妍抿嘴一笑,她给黎浩和自己又续上茶,端起茶杯调皮地说:“不胜荣幸!欢迎乘坐本次列车。”
      黎浩看着她,眸中光波焕然,端起茶杯道:“谢谢!”之后,一饮而尽。

      两天后,黎浩离开塞城,返回了北京。临走时,还专程去苏妍办公室和她打了个招呼。
      乍一听闻他要走,苏妍的心里竟突然涌上了一丝留恋和不舍,这种感觉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黎浩在她屋里逗留了几分钟,和她聊了一会儿,她感觉不似那天在诊所聊天那样痛快舒畅,似乎有些尴尬,她赶快调整情绪,故做洒脱地祝他一路顺风。
      他走后,她准备继续手里的工作,却感觉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无法把神思凝汇到一起,直到手机“嘀”的响了一声,她才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黎浩发来的:塞城之行,永生难忘!常联系!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周六学校开展读书日活动,章慧没有回家,苏岳也早早打来电话说医案他自己已录得差不多了,让二姐这周休息,就不用过来了。
      苏妍打算今天哪儿都不去了,在家安静地看书学习,享受一下独处的时光,不料孟垚却打来电话,说今日盛达广场开业大酬宾,想去散散心。苏妍本想推辞,转而一想孟垚这些日子因为婆婆的病很是劳累憔悴,就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答应陪她一起去。

      盛达广场简直人山人海。
      盛达是全国知名的联锁企业,本身就是金字招牌,再加上开业优惠的诱惑,把人们从四面八方吸引而来。
      苏妍平时是最不爱凑热闹的人,一看人这么多,就拉着孟垚专去顾客少的店铺。
      她俩来到一个品牌女装专卖店,因为这儿没有优惠活动,基本没人逛,服务员热情地招呼她们进来,孟垚一眼就相中了几件衣服。
      苏妍在店里的沙发上坐下来,让她自己去试穿。一抬头,却意外地看到徐雅和一个帅小伙边说边笑地正向这边走了过来,她赶快起身招呼。
      看到苏妍,徐雅的眼里流露出欣喜的光芒,拉着小伙子一路小跑着就过来了。
      原来,此次盛达广场开业专门邀请了电视台进行宣传报道,徐雅是来打下手的,干完活儿她就顺便逛逛商场,没想到却这么巧碰到了苏妍和孟垚。
      “这位是你的同事?”苏妍看了一眼小伙子,微笑地问徐雅。
      “哦,不是,是我的学长贺逸飞,我邀请他来看我们的现场报道。”徐雅有些忸怩。接着,又大方地介绍贺逸飞和苏妍认识。
      苏妍笑了:“贺逸飞,名字好有意境。你在什么单位高就啊?”
      贺逸飞看到这么有气质和魅力的苏妍,心中顿生好感,恭敬地说:“苏总,我在塞城出版社工作。”
      苏妍眼睛一亮:“哦,塞城出版社?那可是很不错的单位啊。”
      贺逸飞点点头:“还可以,近来效益不错。”
      苏妍点点头,又转向徐雅:“怎么样,最近忙吗?”
      徐雅的情绪却有些低落:“还好,不是很忙,就是台里交办的任务完成不了,有些烦。”
      正在这时,孟垚喊道:“妍姐,快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苏妍走过去,帮着她参谋了一番才又返回到徐雅身边。
      徐雅落寞地说:“苏总,我也能称呼你妍姐吗?”
      苏妍笑了:“当然可以,能有你这么个小妹,是我的荣幸啊。”
      徐雅笑逐颜开,转脸向贺逸飞兴高采烈道:“以后,我可就有姐了。”
      贺逸飞眼里溢满了宠溺,由衷地为她高兴,笑着点点头。
      这时孟垚也过来了,她已购买了两件长裙。她和徐雅打了个招呼,向贺逸飞点点头,又对苏妍说:“妍姐,那边那件宝蓝色的连衣裙我看挺适合你的,去看看吧。”
      苏妍拉着徐雅,随着孟垚一起去看。
      衣服款式新颖,颜色也中意,服务员热情地让苏妍试穿。
      她进试衣间换上新衣,端祥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件衣服确实适合她,把她雪白的肌肤衬托得更加明艳,她琢磨着什么场合穿比较好,不知怎地,脑海里却蓦地现出黎浩的身影,仿佛就在旁边看着她,她呆呆地出了神。
      “妍姐,试得怎样了,快出来我们看看。”孟垚在外边喊。
      苏妍定定神,这才走出试衣间。在大家的交口称赞下,苏妍买下了这件连衣裙,也算今天没白陪孟垚逛了一趟。
      临分别时,苏妍想起刚才徐雅的话,叮嘱她不要苦恼工作不顺利,这都很正常,只要脚踏实地,认真对待,好好积累经验,总会有收获的。又说了些工作不要太拼命,注意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这才作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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