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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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峰心神猛然一凛，刚才沉浸在自己剑招里的纷沓杂念被季川突如其来的凌厉剑风一瞬间挤压干净。
“兄长！”赵青峰急忙回剑格挡。
半年前赵青峰在魔教卧底之时，季川曾在殷不惑的授意下与他决斗过一次。当时二人内力相当，赵青峰的剑意中正清和，走的是武林正道的路子，而季川则是凌厉霸道，迅猛决绝。虽然两人之间的决斗以赵青峰被季川重伤为结局，但其实除了算计重重的那一次，兄弟俩还没有正正经经的切磋过武艺。
季川一上手，就觉得赵青峰果然内力有些虚浮。他其实来了有一小会儿了，就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当他发觉赵青峰沉浸在凌乱剑招里，竟然未能察觉到他时，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你老实交待，这些日子都在外面干了什么？！”季川一想到魏旗嘴里那个整天拉着弟弟吃喝玩乐的云家少爷气就不打一处来：“就你现在这种心浮气躁的样子，哪儿还有点天下第一剑客的影子！”
季川不提天下第一这茬还好，一提这茬，赵青峰心底败给印小挽的那股挫败又无力的火彻底被勾了起来，他双手握住剑柄，奋力格开季川兜头劈下来的长剑，挥剑向兄长斩去。
“兄长莫非是忘了？在下早已不是天下第一了！兄长你才是天下第一……大魔头！”
“反了你了！”季川一剑挥开赵青峰的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年前那个还只敢阳奉阴违他的傻弟弟，出门没多久就跟长了反骨似的，竟敢当面骂他魔头了？！
“本座要是魔头早就把你碎尸万断拿去喂狗了！还留着你在山上天天忤逆本座？”
“圣教没有狗！”
“你！”季川气得一脚踹向赵青峰：“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简直对不起去世的爹娘！”
赵青峰躲闪不及，险些被季川踹飞出去，饶是他躲得快，白衣的后衣摆上也印上了半个靴印儿。
他有点懊恼的拍了拍衣裳，埋怨道：“兄长，你要打便打，干什么弄脏我衣服，这可是刚裁的新衣裳呢！”
季川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拿剑一指赵青峰：“你既来我圣教，吃穿用度哪个不是我圣教供养？别说你这身碧绣坊的定制新衣，连你这个人都是我的，还敢在这里妄议教主，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月的月钱了！”
“教主息怒！”赵青峰一听月钱两字，赶忙收剑过来拉住季川衣袖：“教主有话好说！”
“教主处罚侍卫天经地义，”季川嫌弃的一甩袖子。“教主就要罚你的月钱！”
“哥哥息怒！”赵青峰急了，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季川：“我以后每天给哥哥做麻油鸡蛋面，还……还可以替哥哥铺床叠被、端茶倒水！”
季川偏头压下微微上翘的嘴角，回身故做不耐道：“谁要你来铺床叠被端茶倒水！堂堂少侠，竟这么为一点月钱折腰，成何体统！”
“一个月五两银子，不少了！”赵青峰见兄长不再生气，知道自己的月钱总算是保住了。“三师兄做一年苦力也不过才赚七八两银子。”
季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敢情我圣教给你发的月钱，都让你拿去贴补浩然盟了！”
“也……也没有全部都贴补。”赵青峰急忙解释道：“我觉得让三师兄一个人做苦力养活全盟也太过艰难，想攒钱给师兄们盘间铺面，让二师兄和三师兄做点小生意，再租间书馆，请盟主与大师兄去当先生，教小孩子们念书，赚点束脩……”
季川白眼也懒得翻了，还剑入鞘，径直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自言自语道：“我堂堂一个魔教教主，没成想整日里倒是去给正道浩然盟添置产业去了！”
“这么说来，本座给你的月钱都花在你浩然盟的师兄弟身上了？”我倒要看看你将来拿什么钱娶媳妇！季川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傻弟弟。
“嗯……也不全是。”赵青峰歪头想了想，老实答道：“兄长给的月钱我都存着，只等物色适合的铺子。此前出门游历之时兄长给我的盘缠却很是花销了一笔。”
“出门在外如何能不花银子？”季川不以为然道：“为兄给你银子便是让你花的，吃穿住行也好，江湖会友也罢，别委屈了自己也别堕了江湖第一剑客的威名。”
“兄长说笑了，平日吃穿哪能花那么多银子。”贫穷惯了的赵大侠腼腆一笑，也在石桌边坐下，开始给自家兄长汇报帐目：“兄长给的盘缠甚多，我这一路吃香喝辣，住得好睡得香，已经很是享受了，本来想着能结余很多，好回来还给兄长，没想到，遇上了一个很是费钱的朋友。”
“费钱的朋友？”季川一挑眉毛：“我们一般把这种人叫骗子。”
“兄长误会了！”赵青峰连忙解释：“萧公子并非骗子，只是嗜酒如命。”
“萧公子？”季川心里暗道：莫非魏旗上次还有其它事情没来得及禀报？
“萧公子本名萧慕寒，是我在栖云山庄时结识的，为人很是风趣，又博闻强识，”赵青峰提到好友面露喜色：“只是他只爱夜间前来，经常邀我一起喝酒赏月，论剑到天明。”
“…………”季川被这短短的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冲击到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先从何处问起。
“据我所知，云老庄主只有一子，便是与你结识的那位不擅武的云公子，那这位萧慕寒又是何人？为何只在夜间出现？”季川努力稳住表情，打算今天一次把赵青峰出去半年来的所有经历都掏得干干净净。
“萧公子说过他家在云岭，”赵青峰并未察觉到自家兄长的心思，而是露出“这一题我会”的神情道：“他生平最爱美酒，听闻洞庭湖畔栖云山庄藏有佳酿‘一梦春’，便不远千里前来品尝。”
云岭离洞庭，何止千里，就为一壶酒？季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真的弟弟，假装捧场的点了点头：“所以他一非云家故旧，二非主人所邀，乃是一名擅入山庄的偷酒贼咯？”
“兄长，你怎么连这都知道？”赵青峰意外的睁大了眼睛：“你可别说出去啊，萧公子为人洒脱不羁，只有这一点小小的癖好，我劝了他好多次，让他不要偷拿别人的酒，想喝的话我们可以去酒楼，可他认定了云家的酒是有价无市的佳酿，一定要喝……我，我就只好替他放了银子在云家的酒窖里……权当做补偿吧。”
虽然从见赵青峰第一面起，季川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被浩然盟养得又呆又傻，但还是忍不住问：“这萧公子莫非是个穷鬼？喝了酒还要你替他付钱？”
“看他装扮，倒也不象穷人。”赵青峰回想了一下，道：“但我听说他是逃家出来的，身上并没带多少银两。”
眼见季川又要发作，赵青峰忙补救道：“但是萧公子并没有不还我钱的意思，他临走之时送了我一只香囊，约好了日后再来找我一起喝酒。”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赵大侠急忙从衣襟里摸出萧公子所赠香囊给兄长过目。
季川只觉得一阵梅花冷香扑鼻，就看到弟弟把一只精巧雅致，缀满金线和珍珠的一看就值钱非常的香囊从怀里拿出来。
“他说，我是他这一路上最见之难忘的人，所以要用这只香囊跟我的旧香囊交换，也好做个日后上门来相见的信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