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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昨日之我已死,今日之我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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蛹变成蝴蝶,从蛹的生命意义上说,他已经死亡了,从蝴蝶的生命意义上说,他又获得了新生。
刘铭正看着眼前这条小得不能再小的河,思考着这么小的一条河,它将流向何方?是流入大海?这里好像离海很远和远。是越流越小逐渐干涸?它好像非常顽强,听人说它从隔壁的隔壁村流来,还流向隔壁的隔壁村。
是的,刘铭,西月皇朝第四任皇帝,他死了,但又活了,重生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而且还是个傻子身上。
“嘿,快看,铭娃儿又在河边了发呆了,难道他又傻了?”
“不是说他掉河里后,回去发了个烧就开始变正常些了么?
“是有点正常了,但是还是有些傻啊,这几天天天在河边发傻啊”
“哎呦,那么浅的河,没多少水,居然也能掉下去整出病来,也只有傻子了。不过话说回来,掉河里起来就正常了,难道这条河……”
话题已经沿着鬼神的方向一去不复返,甚至开始讨论河水是不是能能让人变聪明,想要打些回去喝了。
“铭娃儿,你外婆喊你回家吃饭呢,你在河边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知道了”刘铭回到。
听到喊回家吃饭,身边的大黄狗已经迫不及待,边摇着尾巴,边朝着刘铭汪个不停。“唉,还是先回家去吧”刘铭心想。
沿着稻田边的小路,大黄抖擞抖擞地在前面带着路,刘铭慢慢地朝家走去,虽然也走了好几次了,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笼在稻田间满是泥土的小路。路很窄,泥土和杂草间杂在一起,两边的稻叶夹着稻穗延伸到路上,遮住了下面的路,只能凭着感觉穿梭。他穿着破旧的短裤,稻叶不断划过他的腿,这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知道,回去之后腿就会红肿起来。但是没有办法,他没有这个季节可以穿的长裤。
走了十来分钟,转过一座比较矮的山,便可见一破屋建立在旁边那一座矮山的半山腰上。真的是非常破的一座房子,在刘铭的人生里,他住过普通的帐棚,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时候也去过贫穷的人家,但都没有这么破。
整个房子只有两间正屋,墙面是用泥土筑成的,现在已经坑坑洼洼,而且有了裂缝,不知道哪一天或许就会垮塌。两间正屋的房顶用的是砖瓦,但明显砖瓦已经很旧了,旧瓦已经翻盖了很多次,有些地方瓦片摇摇欲坠,很多地方也已经无法遮住雨水,前天晚上下雨就漏水了,从房顶上滴下来的脏水和着房间地上的泥土,脏,潮湿而黏腻还混着一股霉味,还好没有漏到床上,不然也没法睡了。为什么不重修呢?因为没有钱。为什么不再翻一下瓦呢?因为和他相依为命的外婆已经六十岁了,怎么爬上房去,而他,哦,之前是个傻子,现在不傻了,但也只有十二岁,是的,十二岁,又到了这个年龄,目前还无法独立完成这项工作。还可以请人呀?请人翻盖一次瓦,需要两百元,两百元,到哪里去挣呢?先将就着吧。
两间正屋的旁边还有一间副房,当然在刘铭看来,这是房子?这就是茅草棚。对,就是用茅草搭的棚子,墙是用竹子搭了个框架,然后将烧的柴火依次堆放在竹子上做了墙。这一间副房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喂猪的猪圈与茅坑中间隔着竹子做矮墙和门。的刘铭实在不能理解和忍受,怎么能将厨房和茅房连在一起呢?
走到自家房子山下的路边,外婆已经看见刘铭了,站在屋檐前喊道:“铭娃儿,快回来吃饭咯,你又到河边去了哇,咋这几天总去哦,当心又掉下去咯”。
“嗯,知道了”刘铭回到。重生回来的这几天刘铭还不知道怎么和眼前的外婆相处,凡事似乎也只有这句话了。
大黄已经迫不及待奔向家里,朝着外婆讨好地摇尾巴,刘铭也走几步,很快也到了家里。
家里虽破旧,但还算干净,两间正房,一间是卧室,刘铭和外婆祖孙两人住在一起。另一间算作堂屋吧,充当了储物的作用,饭摆在这里,之前吃饭是在厨房,但厨房实在太小,且东西多,灶台前面堆满了柴火,烧火的灰飞的到处都是,做饭的水总会洒下一些在泥土的地面上,看起来真的感觉不是很干净,尽管已经打扫得比较干净了,再加上隔壁猪圈传来的味道,真是让人难以下咽。在刘铭的坚持下,现在吃饭改在了堂屋。
菜很简单,水煮大杂烩,里面有豇豆、黄瓜还有辣椒,加上一个蒸茄子。辣椒切得很细加上盐和味精制成蘸水,豇豆、黄瓜还有茄子在辣椒里面蘸一下和着白米饭吃。这些菜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了,刘铭从刚开始在厨房看着都想吐,到现在已经能够吃下一些了,因为只有这些,不吃,能怎么办呢?这些都是房前屋后种的菜,自己种自己吃,买菜吃是不可能的。
饭后,刘铭抬了个凳子坐在院坝里,又开始发呆了,这几天他总是如此。穿来也有好几天了,但他还总是打不起精神。他外婆也随他,之前是傻子,做什么事情都是傻气的,现在会回应些了,开始正常了,还有些呆也正常。
刘铭还没有从重生和重生成这样一个身份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还记得重生而来的第一天,刘铭从这个身体醒来,便听到床边悲戚的哭声:
“哎呦我的铭娃儿哦,你的命咋这么苦哦,从小你就没了爸爸妈妈,跟着我我一个老太婆过活,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你又要走了,你要我一个老太婆咋个活哦,哎呀你个天老爷啊,你咋个就这么不公平啊,我的乖孙啊,你不要走啊……”
语言是方言,夹杂很多口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以前没有听过这样的语言,但刘铭就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呀,王婆,别哭咯,铭娃儿醒了,铭娃儿醒了啊! ”
“醒了?醒了?啊,真的醒了!铭娃儿,铭娃儿,听得见不?听得见不?”叫王婆婆的人,说着就一面摸着刘铭的头,一面问道。
实在是受不了之前那哀戚的哭声了,如果听见不,或许不知道又会哭成什么样吧,刘铭想到,于是答道:“听得见,你别哭了”,说出来居然也是这里的口音。
“啊呀,你刚说什么?”另一人惊讶道,“王婆,你听见了吗?刚你家铭娃儿叫你别哭了。他会说话了啊,他会安慰人了啊!之前他可是只会嗯、啊、哦。”
“真的?我的乖孙啊,你再说一句,再说一句”王婆道。
虽然不曾相识,但不知为何,刘铭就是不忍王婆伤心,于是重新说道:“别哭了,我没事。”
王婆当即又泪如雨下,道“我的乖孙真的会说话了,会安慰人了,老天爷啊,老天保佑,感谢老天爷!”旁边人连忙安慰道:“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这下好了,王婆,因祸得福,铭娃儿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你就等着他长大抱孙子吧。”
“是啊,本来我都放弃了,现在会说话了,都会好起来的,以后娶老婆也有望了”王婆说着,又掩了一把泪。
这话如一个惊雷,瞬时给还处于晕眩状态,但对自己又活着,还是有那么些欣喜的刘铭一个闷击:“难道又要为他人的愿望而活吗?”
因这一番话,这几天,刘铭也没有打起精神来。总有点行尸走肉般,和以前的傻子也差不多了,只是会说几句话,旁人也没有起疑,以为他总算开始开窍了,王婆更是欣喜,只是也没有逼她,对自己孙子倒是充满信心,傻人必有傻福,老天保佑的,肯定有福气的。
村子里有点什么事情都是一下就传开了的,更何况是傻子居然开始不傻了,这几天好多人都来看稀奇,想要再和傻子说几句话看看傻不傻的。刘铭都没有回应,一是打不起精神来,二是,傻子么,不说也没什么。这几天,刘铭常做的事就是走到据说他掉下去了的小河边,望着小河思考:“为什么我死去了,现在还能活着?是上天给予我的新生吗?是我许的愿望实现了吗?既然是要实现我的愿望又为何是在这里,这个贫穷的地方,这个傻子身上?傻,没关系,可以变聪明;贫穷,是有点难以接受的,从小锦衣玉食的自己,什么时候过过这种生活,拥有的时候不觉得,觉得享受优越的生活本身就是稀松平常的,而在这里,每天住在有气味的房子里,尽管不断忍耐,但一切的东西都能让人产生想要呕吐的欲望;最重要的还有这身体外婆的期待呢?这个社会的压力呢?这里似乎没有人爱好男的。西月皇朝对爱好男,也是有很大的束缚的,至少自己作为皇帝的时候就身不由己,但是如果自己是王爷,干什么别人是不敢说什么的。可是这里呢?从这里来,是否还能从这里去其他地方?”
过去的刘铭虽然已经死亡,但重生的刘铭似乎还没有真正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