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西络子

9、心声

　　“山神啊，保佑我快点找到如意郎君吧。”

　　江有汜正在吃龙眼，嘴里的核还没吐出来就听到一女人的声音，可家里除了他就是白离，没有女人的。

　　“山神，你一定要保佑我……”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他确定不是自己幻听，那声音就放佛在自己身边说的一样，距离很近。他赶紧放下手中的龙眼，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然后放轻脚步朝着门口走去。偷偷瞥了眼山神牌位那，原来是有人在祭拜山神。

　　不对，声音不对，谁会把心里想的事情大声地跟山神说啊，而且那女的好像没有在说话？

　　“山神大人，求求您保佑我……”

　　？！！！
　　确实是有人在说话！可是除了那个祭拜的女人，真的没有别人了，难不成是？自己可以听到祭拜者的心声？刚才的话都是那女子的心声？

　　为了印证自己是否是真的可以听到祭拜者的声音，他就一直坐在门口等待着前来上香的人，如果真的能够听到的话，那么只有来一个祭拜的，那他就可以听到一个人的心声，如果每个来的人的心声都能听到的话，那么他就是真的可以听到祭拜者的心声。

　　不一会，来了一位男子，先给功德箱捐了些香油钱，然后拿起旁边的香轻轻点燃，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

　　“山神啊，保佑我的儿子平平安安。”

　　他说话了！不对，他在祭拜，是他的心里的声音！

　　真的，自己真的可以听到祭拜者的心声，江有汜很高兴，立马跳起来，一脸惊喜地去找白离了，他想分享这个喜悦。

　　“白离！白离我有事跟你说，你在哪啊？”

　　他不在客厅，不在院子里，应该在房间里面吧。

　　二话不说他笑嘻嘻地往白离放假跑过去，心里还在组织着语言，待会要怎么说这件事。

　　这样专门来说这件事，总感觉有点傻。

　　白离房间的门没有反锁，只是虚掩着。

　　江有汜走到门口，停了一会，敲了下门就往里面一推，“白离，我跟你说啊……”

　　开门的一瞬间他立马就把门又掩上了，因为白离光着膀子，好像在换衣服。

　　哎，不对啊，我为啥要关上门呢，大家都是大佬爷们，光膀子看看又没啥什么，自己怎么那么大反应啊？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刚才自己动作反应那么大，现在再进去会不会尴尬？

　　就在江有汜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开门进去的时候，门开了。

　　“有事吗？”此刻已经穿好衣服的白离盯着他问道。

　　“啊…..我是想跟你说，跟你说，我现在可以听到信徒们的愿望，可以听到他们内心的声音了。”江有汜抓着后脑勺尴尬地笑笑，“这个是不是意味着我有了进步。”

　　白离听完，略微有些嫌弃，然后一脸冷淡地推开挡着路的江有汜，“我还以为你可以把我们的契约给解了呢。”

　　也不管在后面的江有汜什么表情，径直地往客厅走去，坐下，打开电视，《动物世界》继续看起来。

　　江有汜也默默地回到了客厅，坐在一旁，小声嘀咕着，“我要是有那能力，不如去收一个更厉害的神使呢。”

　　“嗯？”白离突然转过头，微笑地盯着他看。

　　这个笑太过诡异，里面蕴含了很多东西，让江有汜不寒而栗，索性立马转移话题。

　　“哦，这都五点多了啊，我去准备晚餐了，啊哈哈哈。饿了，饿了。”说完他便快速跑向厨房。

　　可是这做饭也有点烦，自从白离开始跟着一起吃饭后，家里每餐必不可少了肉类，所以他一周要去好几次镇上，每餐少了别的都行，就是不能少肉。

　　村里每天早上都会有屠夫，骑着小三轮，载着猪肉沿路叫卖，但要早些起来才能买得到。只有早上六点左右，拉猪肉的屠夫才会经过，其他的时间都是在镇上卖。而江有汜六点多根本起不来，所以早上买肉根本不行，只能找时间到镇上去买。

　　如今入伏了，天气越发的热得不行，即使是不怕热的江有汜，也越发觉得有些难熬了。

　　反倒是白离，每每江有汜进到他的房间，都觉得像是进到了冰窖里，空调开得极低，但他觉得这天气没有热到这种地步吧，更热的还没来呢。

　　每到夏天，江有汜就没什么胃口，相比之下，白离的食欲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晚餐他准备了粉蒸鸭肉、紫菜蛋汤、还有一碗猪肉炒白菜。粉蒸鸭肉用高压锅煮了很久，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味道极好。肉煮得很烂，轻轻一咬就脱离了骨头 ，不需要怎么嚼，就可以下咽了。即使是喜欢的菜品，这种天气，他也就吃了一鸭翅膀，喝了点稀饭就吃不下了。

　　果然不行啊，家里没有一些腌渍的东西，夏天果然不好过。

　　“你慢慢吃吧，我饱了。”江有汜放下手中的碗筷，收拾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垃圾，便坐到一旁等白离吃饭。

　　白离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吃着，不一会，就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了。

　　收拾完桌子，把碗筷也洗了之后，他还把家里的玻璃罐子也都洗了一遍，然后倒扣着沥干里面的水分，准备着明天用，他要干点事。

　　第二天，江有汜起了个大早，他要去镇上买东西。买几斤彩椒回家泡酱油，再买一些剁辣椒回家，家里没点辣椒，心里总是不踏实。

　　彩椒，洗干净，留柄，然后放到太阳下晒一天，晚上放到装着酱油的玻璃瓶子里，过一星期左右就可以直接吃了。香辣脆爽，十分下饭。每当没什么食欲的时候吃一颗保证胃口大好！

　　白离到是对江有汜弄的这些小玩意一点不感兴趣，因为他是肉食动物，素食偶尔吃吃。

　　有一天，江有汜打扫院子的时候，发现墙角下有一些毛发，倒不是他的眼睛是显微镜，而是那毛发过于显眼，还闪银白色的光，过于亮眼，让人不注意都不行。而且那看着就不是人类的头发，是狗的吗？难道是？白离的？

　　还没确定的事情，江有汜可不会轻举妄动，于是这几天，都在观察着白离，他坐过的沙发，他洗完澡后的浴室。

　　这不，又有一天，他摘菜的时候，发现菜园里也有一些毛发，前几天碰到一模一样，而且他发现了好几次，可他不敢直接问白离。

　　那天他回到屋子里，看到白离依旧沉迷《动物世界》，便以打扫房间为由，到白离房里检查起来。

　　他进去后就把房门关上了，直接奔到床边，枕头，没有，枕头下也没有，床上还是没有看到，于是他直接趴到床上仔细检查起来。

　　“吱呀~”门突然开了。

　　白离对江有汜趴在他床上这件事很是费解，“你在干嘛？”，说着走过来，拎起还趴着的江有汜。

　　“哎哟，你慢点慢点，我就……我就打扫累了，趴着休息一会，嗯，休息一会。”江有汜狡辩道。

　　“打扫累了？休息一会是吧？进来打扫两分钟不到，就累了？下次说谎编个好点的借口，说吧，你在干嘛？”白离拎着江有汜的后衣领子不放。

　　“我….你，你先放开。”江有汜挣扎着，脸都有点憋红了。

　　白离松开了手，“说吧。”然后坐到了床上。

　　“这以前明明是我的房间，现在就这样了吗？”江有汜心里嘟囔着。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掉毛了？”发现白离一脸不耐烦地望着自己，他也不想编什么谎话了，直接问了出来。

　　看着白离没什么反应，他继续说道，“前阵子开始，我就时不时在院子里发现一些银白色的毛发，家里没有养狗狗或者猫，也不可能是鸡鸭的毛，就想着是不是你在换毛了，所以才想来验证的。”

　　“知道了，但不是我。”说话间，突然白离眼睛往大门一瞥，然后飞速奔向大门。

　　一切都来太快了，江有汜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白离拎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只是这个小男孩长得不太一样，衣服穿得与白离有几分相似，只是脑袋上还有两只耷拉的耳朵没有隐去。

　　“他是？”江有汜问道。

　　“就是你想要找的掉毛的家伙。”白离把小孩一放，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一直追着我跑的小狐狸，没想到又跟上来了。”

　　“啊？怎么回事啊？我还是很懵。”江有汜拉了把椅子过来，安抚小狐狸坐了下来。

　　“你问他。”白离不想多说话。

　　江有汜：“……”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可以跟我说说吗？”江有汜像哄小孩子一样问着小狐狸。

　　小狐狸估计被白离吓得不轻，手还在发抖，抬眼看了下白离，又看了看江有汜。

　　江有汜：“别怕，他不敢怎么样的，有我在。”这句话其实他说得也很心虚。

　　小狐狸咳了两声，江有汜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润润嗓子。

　　江有汜：“你来我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还有，这几天家里面的那些银白色毛发是你的吗？来，跟哥哥说说？”

　　小狐狸喝了两口水，然后才怯生生地说道：“我…..。”顿了一会，“几十年前….”

　　“什么！几十年前？”江有汜有些震惊，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小狐狸倒是被白离的震惊弄得有些疑惑。

　　“啊，没事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江有汜让小狐狸继续说着。

　　“几十年前，我们一家本来生活得很开心，有一晚上，野猪怪就袭击了我们的家，我的父母掩护我跑掉了，可是我修为不行，没跑多久就被追上了，他们咬住了我的尾巴，我一路哭嚎着，但是他们似乎更是把我当成了玩具。”

　　“玩具？”江有汜不太明白这个小孩的思维，他只是问毛发是不是他的而且，为什么要扯到几十年前？虽然他没有打断小男孩的话，算是默许他的回答吧。

　　“嗯，他们把我拋来抛去，当球一样耍着，我就一直喊叫，然后吵醒了在附近睡觉的白离大人。然后一下就把野猪怪们全都咬死，然后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我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小狐狸又偷偷瞄了一眼白离，似乎还是有些怕他。

　　“那你后来呢？”

　　“后来白离大人带了一些草药给我吃，几天后我就好多了，白离大人也要走了，我想跟着白离大人，可是白离大人说他独自一人久了，不喜欢有同伴。”

　　“嗯？那你还是继续跟着吗？”

　　“嗯，他不让跟，我就偷偷跟着他。好几次都被发现了，但是白离大人，也只是凶我，让我别再跟了，可是他救了我的命，这个恩情是要报的，我们狐狸不喜欢欠人恩情。”

　　“这样啊，他这么狠心的啊。”

　　“不是的，白离大人很好的，只是表面看着凶而已，他人很好的。”小狐狸极力维护着白离。

　　“哈哈哈哈，我就说说，后来呢？”江有汜没有想到小狐狸竟然会这么维护凶他的人。

　　“后来，我寻着他的气息来到附近，平时也就远远地看着他而已，但是有一天，我发现我找不到他了，他的气息也都消失不见了。”

　　“他走了吗？”

　　“不是的，肯定没走，因为如果是走了的话，我不可能连他的一丝气息都找不到，所以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终于，等到了。”

　　“在这里等了几年吗？”

　　“嗯，等了几年，前阵子突然就出现了白离大人的气息，我也就一路寻着找了过来，但是，还是不敢上前打招呼，害怕白离大人又把我赶走。”小狐狸捏着手里的杯子，紧张得不行。

　　原来是白离的小迷弟啊，哈哈哈哈，这只蠢狼，还撵别人，这要是只母的小狐狸，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了啊？不过跨种族可以的吧？毕竟都是妖？江有汜甚至为白离可惜，可惜他为什么不救一位妹子回来。

　　“那……”江有汜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太对了，因为小狐狸一直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每次想叫他的时候，总不知道要怎么喊，“你有名字吗？”

　　“名字？”小狐狸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啊，那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这样也方便叫你。”江有汜一脸很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