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西络子

10、白言

　　小狐狸听到要给自己取名字时，惊讶得不行。

　　“你真的……要给我取名字吗？”小狐狸期待地盯着江有汜看，那股炙热的目光把江有汜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嗯，有名字喊起来也方便些。”他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了，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忍不住也摸了摸。

　　“我，就要有名字了！”小狐狸看起来是真的高兴。

　　他看着那么开心的小狐狸，江有汜也不敢糊弄过去，所以努力地搜寻着脑海里库存的词汇，希望找出一个不一样的名字，要与众不同，要诗情画意，要寓意美好，要……怎么感觉有点像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字一样？

　　“不许取！”白离突然冒了出来，拎着小狐狸就往外走去，一副要把小狐狸扔出去的架势。

　　江有汜一看急了，赶忙追上去，他们这样闹，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了就不好了，虽然他们平时也看不到白离，但不代表看不到小狐狸啊！

　　“白离，你冷静一下！”他紧紧追着，但白离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没办法，他只好上前抱住小狐狸的身子，尽力拖住白离。

　　“白离！”江有汜呈现着一个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连同他抱住的小狐狸，也是十分怪异的姿势。

　　“你干嘛这么激动，取个名字而已，就叫，叫白言！跟你一个姓，言语的言！”一边拖着白离，顺便把名字想了出来。

　　毕竟脑子里的墨水太少了，一时半会要想到个特别棒的名字十分困难，所以临阵磨刀，只能想出这个比较简单的名字。

　　白离听到后竟然停住了脚步，脸部一顿抽搐，手上的力也小了。小狐狸，哦不，白言就这样掉了下来，砸在江有汜怀里。

　　“白言？我叫白言？”小狐狸傻傻地盯着他问道。

　　“嗯，你叫白言，喜欢吗？”他把白言扶起来，替他擦了擦衣服上的尘土，然后也拍了拍自己身上。

　　“我有名字了！哈哈哈哈！我有名字了。江有汜大人给我取名字了！”小狐狸突然跳了起来，嘴里不断念叨着自己有名字了。

　　相比于白言的开心，江有汜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何这般高兴，而且白离也不再要把他扔掉了。

　　他看到白离那阴沉的脸，一声不敢吭，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最后白离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去。

　　“砰！”白离用力地关上房间门，把心中的不爽全都发泄在门上了。

　　江有汜还在院子里对着白言傻笑，那关门的声音，实在太大声了，但他又不知道白离为何生气，便问道：“小狐狸，不是，白言啊，你说，你白离哥哥他…..他这是怎么了？”

　　白言似乎没有听到江有汜的问题，嘴里咬着手指头，想一会乐一下，然后嘴里就要念一下，“白言”。

　　看白言如此高兴，他觉得现在就自己糊里糊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把白言拉到身边，弯下腰问道：“你喜欢这个名字吧？如果你想要换的话……”

　　“喜欢！喜欢的，不用换，不用换！山神大人有什么吩咐吗？”白言有些激动，生怕要换名字一般，还没等他问完话就迫不及待回答了。

　　“呃，喜欢就好。那，你知道白离哥哥怎么了吗？感觉他不喜欢我给你起的名字？”

　　“嗯？您给我起了名字，我就是您的神使了，这样我就能够长久的跟着您了，也能长久的见到白离哥哥了！我会努力的！江有汜大人！我会保护您的！”白言朝着江有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

　　这倒让江有汜哭笑不得了，他只是取了个名字而已，什么神使？什么长久跟着了，都什么事啊！

　　“江有汜大人，您怎么了？”白言怯生生地问道。

　　“啊？没，没怎么，就是奇怪，我只是给你取个名字而已，怎么你就成了我的神使了？”

　　“嗯，估计山神大人不明白我们的规矩吧，只要有妖没有被赋予名字，有神明给予了名字，并且对方也同意的话，就缔结了契约，所以我就是您的神使了。白言很开心。”说完他盯着江有汜看了看，“江有汜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白言都可以做，白言很能干的！”

　　“啊？不用了不用了，暂时没什么需要你干的，我们先回屋吧。”

　　“好的，江有汜大人。”

　　“啊，你不要叫我江有汜大人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喊我有汜哥哥吧。哦，对了，给你取名字并不是为了要你当我的神使，只是为了方便叫你。”

　　而且，白离的名字并不是他给取的。

　　“有汜，哥哥？”白言似乎还喊得不习惯，手上动作也挺多，看来有些紧张了。

　　江有汜拉过他的手，把他带回客厅休息。

　　“你现在这坐一会，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

　　“那个，山神大人！需要我去打扫吗？白言可以干很多活的。”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江有汜，十分期待自己能够干点什么。

　　“不用叫我山神大人，叫我……”江有汜本来想让他继续叫自己哥哥的，但是貌似白言的年龄比自己大，而且前面也提醒过他了，“算了，随你吧。”他一时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就暂且由他这么叫自己好了。

　　“我是山神对不对？”

　　“嗯。”

　　“是不是要听我的？”

　　“嗯。”

　　“所以，我说你在这坐着等我就在这坐着等我，听到没有？”没办法，他只能这样说了。

　　“嗯。”

　　“……”算了，他也不太想勉强白言多说话，就这样吧，“那行，我收拾一下就行，平时就是给客人住的房间，稍微弄一下就好。”

　　这一收拾，就到了中午。

　　江有汜把拖把弄到外面晒晒，事情就已经弄得差不多了，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他再次经过客厅时，白言还是傻傻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会悄悄盯着他看。

　　“对了，你饿吗？我去弄午餐了，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吗？”江有汜看了看时间，到了午餐时刻，便问了下他。

　　白言咽了下口水，轻轻说道，“鸡肉。”只是他说得太小声了，江有汜没有听清楚，于是他又说了一遍，“鸡肉！”

　　“好好好，鸡肉有，我去做啊。你坐着吧，待会就能吃了。”他把又摸了摸白言的耳朵，顺手打开了《动物世界》，让白言看，想着白离喜欢，那么他应该也会喜欢看吧。但去厨房之前还是大致教了他怎么用遥控器，“你想换台，就摁一下这个键，或者你有什么想看的吗？我帮你找。”

　　白言盯着电视看了一会，然后忙抬头说不用换台。然后就那么乖乖坐那等着，盯着电视机，面部都没有表情变化。如果白言不动，江有汜觉得白言就像一个假人。

　　《动物世界》里的画面，刚好有讲讲到狐狸，白言也看得起劲。

　　好吧，是不是动物型的妖都喜欢看《动物世界》啊？算了，做饭去。

　　午饭他没有做得特别丰盛，一个白切鸡，一碗西红柿蛋汤，一碗青菜炒肉，三个人，三个菜够了的。

　　菜端上桌后，白离还没有出来，江有汜让白言饿了就先吃着，他去喊白离。

　　白言虽然饿得很，但没敢先动筷子。

　　江有汜走到白离房外，敲了敲门，“白离，我煮了你喜欢的菜，有鸡肉，你要不要吃啊？”

　　没有回应。

　　“你在里面的吧，我进去了哦。”

　　门没锁，应该说白离从不锁门。

　　一开门，就看到白离站在窗前，心情似乎很不好，因为他感受到了白离身边都是一股子直往外冒着的怒气，不过他不是很明白白离为何这么生气。

　　“白离，吃饭了。”知道白离心情不好，他便软下声音说道。

　　谁知白离突然转过身来，倒把他吓着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了，还好身后是床，直接跌坐到床上，不然就直接热爱土地去了。

　　白离瞪了他一眼，满脸黑线地走出房门，径直坐到饭桌前，然后把整碗的鸡肉全部都移到自己的面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故意发出特别大的咀嚼声。

　　江有汜跟着出去，看到坐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动筷子的白言，有些不忍，就对白离说了句：“你给他吃点鸡肉吧，他这么可怜……”说着还想上手拿一个鸡腿给白言，却被白离的眼神吓得收了手。

　　拿肉不成，他只好回头笑着安慰白言，“他是大人了，吃得多，也饿得很，我们今天不跟他抢，那个别的菜也很好吃的。”说着便夹了一块猪肉递给白言。

　　白言听到白离吃鸡肉吃得那么香，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但是他可不敢从白离的手里夺走食物，毕竟食物对于动物而言，那可是很重要的。

　　“晚上单独给你做一份鸡肉吃啊，不急不急。”江有汜看到白离盯着自己一眼，忙补充道，“你们每人一份，每人一份。”

　　这是两位祖宗吧，自己才是来伺候他们！他们才是神明，自己才是那个辛苦劳累的神使吧，他开始抱怨着。

　　还在白言听话的吃起了猪肉，虽说没有鸡肉那么香，但也是荤菜，还过得去。

　　“荤素搭配才是好的料理，吃点蔬菜，这样才长得快！这样你才能更快赶上白离。”他说着便给白言使了个眼色，就这样，忽悠白言吃了很多蔬菜。

　　白离倒是一言不发，默默啃完一只鸡，连骨头渣渣都不剩，吃完撂碗就不管了。

　　吃完饭，白言帮着江有汜把碗洗了，果然挺能干的小朋友。

　　江有汜回房间给白言找了套自己以前初中的衣服，让白言凑合着穿，过阵子再给他买些衣服，毕竟他看起来好像没有衣服的样子。

　　江有汜给白言准备好衣服后，还教他怎么用热水器，但却迟迟不见他要进浴室的意思，一问才知道他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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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狐狸嘛，怕水也没啥的，可是怕水也要洗澡的啊。

　　在江有汜的威逼利诱下，帮他洗了狐生第一次澡。

　　好不容易洗好了，他拿起来吹风机给白言吹头发，全程白言都摇头晃脑的，因为吹风机的声音确实有些吵。

　　白色的发丝，耷拉着的耳朵，简直就是乖乖孩啊，只要不是熊孩子，他还是很喜欢的。但如果是熊孩子，他会十分厌恶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十分讨厌熊孩子，他觉得那些所谓的熊孩子，都是上天派来折磨他们的父母的。

　　因为白言是第一天来，江有汜怕他不熟悉新房间，便陪他睡了一晚。

　　之后的几天里，白离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依旧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就连平时喜欢的《动物世界》都不看了。

　　平时除了吃饭等一些必要碰面的时间外，基本就窝在房间里。

　　白离的反常行为，江有汜的多次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都没有得到答案之后，便懒得问了，觉得他不想说的话之后会说的，一直问也不太好。

　　白言呢，在江有汜的带领下，开始热爱吃蔬菜了，其实内心里并不怎么喜欢，只是单纯地为了可以快点长大，快点如白离一般。

　　夹在中间的江有汜最苦逼，他根本不知道白离生什么气，白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所以现在他每次做饭，肉菜总要事先分成两份，并且白离的分量永远要是最多的，不然吃不饱的话他会事先把桌上的肉菜都移到自己面前，而且绝对不让别人碰自己的食物，就算是他也不可以。

　　没办法，谁叫自己是苦命呢。平时出门，江有汜会带着白言去，他的耳朵已经能够很好的隐去了，而且还会把自己的发色变成黑的，对外就说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到他家住一些日子来了。

　　邻居们也很喜欢这个腼腆又可爱的白言，时不时会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