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西络子

7、寻猫

　　“小汜啊~起了没啊~”大早上梁爷爷背着鱼篓就在门口喊着。

　　江有汜正刷着牙，听到喊声满嘴泡沫就过来开门，“梁爷爷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是上香来了？”

　　“哪能天天过来上香啊，来得勤了，怕是山神都要烦咯。快，去拿个盆过来，昨晚在河里电到了好些鱼。”梁爷爷催促着他。

　　“哦哦，我就去拿。”江有汜吐了下嘴里的泡沫，到厨房拿了个小盆出来，梁爷爷把鱼篓里的鱼都倒了出来。

　　“爷爷，你不留些吗？全给我了都。”江有汜有些不好意思，拿着盆看了看。

　　“不吃不吃，给你吃。待会赶紧清理掉，煎起来，不然留久了鱼就不新鲜了。”说完梁爷爷把鱼篓挂在腰间就要走。

　　“爷爷到屋里坐坐吧。”江有汜说道。

　　梁爷爷笑了笑，“不了不了，等会还要去田里看看呢。”然后正了正鱼篓，转身走了。

　　不吃鱼，还去电鱼？不过梁爷爷好像也没什么事做，平时要么电电鱼，要么钓钓鱼，要么去小卖部那看别人打打牌。算了，不去纠结这些了，免费一顿菜，赚到了。

　　看着梁爷爷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才端着盆回去。这河里的鱼，味道很好，鱼肉有一些甜。

　　不一会，他就把鱼杀好了。煎的时候放了很多油，加盐一起煎，入味。他把鱼煎到金黄，然后全部拿出来放碗里，等晚上与黄豆一起炒了吃。

　　江有汜把鱼弄好，刚走出厨房就碰到了白离，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是很奇怪，奇怪的是，白离一直盯着他看。

　　虽说偶尔盯着一个人也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这从他起床后到现在，白离已经好几次这样盯着他看了。

　　出厨房，发现他就在厨房门口；上个厕所出来，也能看到他在厕所不远处盯着自己。难不成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也不对啊，前面刚洗了脸，照了镜子，没有的。

　　终于他忍不了了，走到白离面前拦下了他，“白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已经好几次这样盯着我看了？怪可怕的。”

　　白离听他说完了，没有回答，反而白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

　　什么情况？刚才他是不是翻白眼了？

　　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的很，这口气不发出来肯定要难受一阵子的。

　　他跟上白离的步伐，最后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动物世界》……

　　“白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

　　又是忽略他，没有回答。

　　他胸口那口气啊，真的难以咽下去，没办法，他直接上前挡在了电视机与白离的中间，不让他看《动物世界》。

　　“你能不能先回答？”

　　白离表情都没变过，换个位置继续看。最后他直接把电视关了，反正只要白离不说出个所以然，他就要死磕到底。

　　这下白离终于有了表情，皱了皱眉头，倒也没骂人，只是说了句：“干嘛？”

　　“是你想干嘛，今天一早上就很奇怪的人是你。”

　　“我只是感慨，没想到你的修为这么低，还相当山神，简直是自不量力。”

　　“……”

　　什么鬼？一大早这么奇怪的盯着他看，就是为了吐槽修为低，灵力弱？

　　江有汜想了想，本想回嘴的，但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可这个山神又不是他自己相当的，是他爷爷让他当的！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想变厉害，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你就是为了吐槽我？可是也不需要那样来回盯着我看吧？搞得我以为我怎么了呢……”

　　“修为低灵力弱，那你努力过了吗？你想过要如何提高自己的修为了吗？”白离又盯着他说道。

　　江有汜被回的哑口无言，只好挠挠头，“没有……可，我也不知道从何努力啊。”

　　“哼，山神，保一方土地，保一方百姓，尽可能实现他们的希冀。还有就是，给我去好好练习画符！这样早点让我自由。”

　　说完白离扔了他一沓符纸。

　　江有汜捡过符纸，看了看，疑问道，“这个要如何使用，我没见过爷爷怎么用。”

　　“哎，你爷爷怎么就把山神让你当了呢？还把我搭了进来。”白离似乎有些气恼，“画出心中所想，所画之物，显其所形，助己之事。”

　　白离看他还是一脸懵逼样，只要再次解释道：“就是以你自己的力量，画出的符咒，也具有一定的能力，但是要看画符之人修为的高浅，修为越高的人，画出来地符所具有的能力就更高，反之亦然。就如普通的，你写个生字，贴到已经枯死的树木，树木如果活了，那就是符咒所具备的能力。”

　　“哦哦。”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懂，但不敢再多问了，他怕自己再多问几句，面前的这个人怕是就要一把把他给吞了。

　　白离让他拿着符纸去院子试试，然后随后拿起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继续看起了《动物世界》。

　　“那个….白离，这个要用什么笔来写啊？普通的笔行吗？”江有汜站在院子里对着一叠符纸不知所以。

　　“手！”

　　“好。”

　　写什么呢？死？不行不行，万一活不了就难了。看到院子里那些刚刚冒头的萝卜苗，江有汜有了主意，他写了个‘长’字，贴到种萝卜的那块地里，闭上眼默念着“长长长”。

　　睁眼一看，原来期待着萝卜一个个长大了的画面，没有出现。不行啊，怎么回事，果然还是太辣鸡了吗？

　　“恩哈哈哈。”突然传来了白离的笑声。

　　“……”靠，他怎么出来看了？不是在看电视吗……

　　“继续练。”白离突然又说道。

　　……行吧，谁让他厉害。

　　江有汜看了看眼前的小萝卜苗，又看了看手中的符纸，想着自己修为不够，灵力低微，一片不行，那么一棵呢？一棵应该没问题吧。

　　他又画了一张符贴到了眼前的一棵萝卜叶子上，开始念道“长长长”，然后闭着眼过了好一会才敢睁开。

　　“靠，成功了！”

　　出人意料，那棵萝卜竟然真的长了一些，虽然不能马上长到可以吃的那种程度，但他已经挺满足的了。

　　他准备再试一张的时候，隐约看到大门外有个人影，但人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后就躲了起来。

　　白离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异样。

　　江有汜怕白离没看到，便转头示意他不要动，自己去看看怎么回事，于是放下手中的符纸，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突然大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门外之人被江有汜这一声吓到跌坐在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

　　江有汜一看大哭之人，原来是村里的小宝，立马一脸歉意，把他扶了起来，“小宝，站在门外干什么呢？吓着你了吧。你……是不是有事情啊？”

　　“哼~我…..我…..”小男孩估计被吓得不轻，还一直抽泣着。

　　江有汜见他这样哭着也不是办法，也没有家长在，便把他带回屋，替他擦干了眼泪，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才继续问道：“小宝，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玩啊？家里的大人呢？你出来他们知道吗？”

　　“我…...我想出来找我的小花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道。

　　“小花？”

　　“小花是一只猫，但是前两天它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家，奶奶说小花不会回来了。可是，可是我想小花。我看电视说，拜拜神仙，愿望就会实现的。所以…..”

　　“所以你就想来拜拜山神对不对。”

　　小男孩点了点头。

　　他很想说这里的山神可能办不到，但见到小宝一脸真诚的样子又不忍心让他失望，便笑了笑，说道：“走吧，我帮你点香，你去拜拜，你的小花会找到的。”

　　“嗯。”说完又抽泣了下。

　　小宝年纪小，身高也不高，江有汜便帮他弄好了一切，最后小宝只需要拿着香拜几拜，然后他又帮着给插上。

　　小宝在江有汜的帮助下，祭拜完成。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来了两元钱，让他帮放到功德箱里。

　　“哈哈哈哈哈，不用了不用了，小宝，你的诚意山神知道的，小花会找到的。”

　　“不，奶奶说过拜山神，要给香油钱的，不然不灵的。”小宝坚持要把钱放进功德箱里。

　　“山神跟我说了，不用了，这香油钱啊，让你自己买点好吃的，小花还等着抢你吃的呢。”江有汜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

　　“我送你回家吧。小花呢，说不定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回到自己的家了啊。过两天小花就回去陪你了，你呢，也不要让爸爸妈妈担心，对不对啊？”

　　“嗯嗯，好的。”小宝一脸茫然地把钱又收了起来。

　　江有汜正准备把小宝送走，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小宝~小宝啊~”。

　　小宝听到喊声后立马跑了出去，“奶奶，我在这呢。”跑到门口，小宝突然回头向江有汜挥了挥手，然后走了出去，跟他奶奶走了。

　　“这是一个机会。”白离靠着房门，看了看远方，“提升你修为的时刻。”

　　“啊？什么机会？什么提升的机会？”江有汜对于白离突然说的这句话不太理解。

　　“就是帮那个小孩找猫，作为山神，这些也是需要去做的。”

　　“这个啊，我知道，可是要去哪里找呢？”江有汜有些苦恼。

　　“既然你没有灵力去使用，那只能实地去找了。”

　　“那，你也一起去？”

　　“嗯。”

　　吃完早饭，两人就开始在村子里找起来，然后找到了小宝家附近的山脚下。

　　“喵~喵~”，江有汜学着猫叫，希望小花听到了会出来回应一下他，白离跟在他身后，看着他……

　　“你说这小花怎么跑出去就不回来了呢，现在也不是猫发情的时候吧？”他的印象里只有猫发情的时候才会乱跑出去，然后乱叫，这一般的时候，猫出去玩玩也就回家了的，除非？除非死了？

　　不至于吧……还是先找找看再说。

　　他们在小宝家周围找了一遍，什么线索都没。

　　“会不会跑到山上去了啊？毕竟山上是很好的藏身地方。”说着他便拉着白离上山了，这座山是个小山，不算特别高，但是也是个石头山。

　　刚到山下，他就被蚊子咬了个遍。

　　“卧槽！为什么这么多蚊子！为什么蚊子不咬你？”江有汜一边挠一边吐槽，然后看着白离不解道。

　　白离忽视他说的话，一直往山上走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这山脚很多断垣残壁，小时候江有汜就特别喜欢到这里玩，还有很多黄皮果树，爷爷跟他说过，都是老一辈的种下的，现在都是一片小果树林了。村里的老一辈，都住在比较山里，比较隐蔽，离现在的村子有一定的距离。

　　周围还有很多的石头堆砌的墙，周围长满了比人高的杂草，往日的小路还依稀可辨，再往前走一些就是那片小黄果树林，中间时不时掺杂着几棵柚子树。

　　附近还有一些居民，但是几乎都是一些老人，老一辈的江有汜不怎么认识，只是认识脸，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江有汜站在黄皮果树下，不停地赶蚊子，本来刚来的时候就被咬得不行，没想到，这黄皮果树下的蚊子更多，更凶。

　　他被咬得不停走动着，但是依旧挡不住蚊子对他的喜爱。白离估计看不下去，眼前这人跳来跳去烦得很，就把自己的外衫脱下给他披上了。

　　他扶了下白离披过来的外衫，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这…..这么好？”

　　白离见他这副表情，伸手就要把外衫拿回来。

　　“哎，给我了可不能拿回去啊。”江有汜一转身，躲过了白离伸出来的手，立马把外衫套上了。

　　说来也奇怪，披了外衫后蚊子都不敢咬他了。

　　“喵~”

　　“那个…..白离，你有没有听到猫叫声？”他停了下来，仔细听着。

　　白离听到江有汜一说，也停下了脚步，仔细聆听着。

　　“喵~喵喵喵~”似乎在山上更深处传来的声音。

　　“听到了吗？”江有汜怕说话声太大，惊动了猫，十分小声地问道。

　　“嗯。”白离寻着声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