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西络子

58、会友

　　江有汜本就是那种随遇而安的性格，也不求显耀于人间，更不求富于人后，只要开开心心过着自己的小生活就很满足了。

　　这南方的冬天，屋里屋外都是冷的，其实屋里比屋外还冷。屋里可以开空调，但也不能一直吹着空调，太过干燥，十分不舒服。

　　江有汜就买了两箱木炭，偶尔烤烤火也挺舒服的，放在客厅里十分舒适。

　　因为屋子是老式的，客厅里放着火炉，闲时还能烤烤红薯啥的吃吃。以前小时候，家里烤火炉，总会放一个装满水的铁罐子，就是平常可乐啤酒罐子，把上面通了，洗一洗，然后装满水，放上一些晒干了的橘子皮，就往火碳旁边一放。

　　这样做既不会因烤火烤太久太过干燥，并且还有橘皮的香气围绕着，舒服啊。

　　这个水罐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煮鸡蛋吃，那可是江有汜的最爱!

　　起先罐子里里不能放太多水，等着罐子里的水差不多开了的时候，放入鸡蛋，水开得厉害就加入一点冷水，防止罐子里的水过于翻滚得厉害，而把鸡蛋煮裂开了。但如果不在意的话，完全不需要管。

　　至于烤地瓜的话，家里的火炉不适合，还是微波炉比较合适烤地瓜，不过不能直接把地瓜放进去，最好还是要有东西接着才好。

　　兜兜转转的，木炭也烧了一箱了，元旦也要到了。

　　江有汜刚用夹子把罐子里的鸡蛋夹了出来，用纸巾包了拿着，依旧被烫得双手来回转移着，最后受不了直接扔给白离让他拿着。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先放地上或者凳子桌子上呢？江有汜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拿着鸡蛋时看到了白离，然后便很自然地就扔了过去。

　　白离接过鸡蛋，无奈地摇了摇头，帮着把鸡蛋的温度给弄凉些。其实冬天握着烫烫的鸡蛋，可以暖手的，可能他的手掌皮比江有汜的厚吧，不觉得怎么烫。

　　灵绳一出来便看到了江有汜扔给白离鸡蛋这一幕，便好不客气地说道：“我也要吃!”

　　“我也要。”白言也附和着说。

　　“哇，前面问你们要不要吃，一个个都摇着头说不吃，怎么现在想白嫖了吗？不可以!”江有汜说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从白离手上拿过鸡蛋，在地上敲了敲，剥开直接往嘴里塞。

　　砸吧砸吧嚼着，看着都觉得要噎住，江有汜瞪大了眼睛，一口口往下吞着。

　　灵绳与白言都看得流口水了，但又懒得可以，没人愿意动手，正所谓是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我要吃！”

　　“我也要吃！”

　　……
　　两小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断重复着，江有汜让他们安静些，说去厨房给他们煮来吃，但他两直接拒绝了，指定要在这个罐子里煮。

　　真是难伺候啊，没办法，江有汜便把一提鸡蛋拿了过来，放到边上，道：“鸡蛋给你们拿来了，你们要吃就自己煮！”

　　两人还想说的时候，被白离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那眼神就在告诉他们，别得寸进尺了。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开始抢鸡蛋，抢罐子煮。

　　你争我抢的，两个鸡蛋一同放进克罐子，但罐子小，两鸡蛋在里面还是略微拥挤了。

　　“好了，别抢了，我再给你们弄个罐子，一人一个。”江有汜便又在旁边放了一个水罐子，一个鸡蛋一个坑。

　　自己吃自己煮，谁也不偏着谁。

　　“喵~喵~”家里的猫咪也冷了，与他们一起蹲在火炉旁一起烤火，白言顺手直接把它抱在了怀里。

　　猫咪看着他们都在吃着东西，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并且咕噜声不断。白言掰了些鸡蛋给它，它凑上去问了问，不吃，只是叫着。

　　“你这小猫咪呀，鸡蛋也不吃的吗？好好好我去给你弄吃的。”白言也是听不得猫咪如此叫唤下去，都快把人听化了。

　　“今晚可有空？”白离冷不丁说了句。

　　江有汜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说：“你是在问我吗？”

　　“嗯。”

　　“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估计就看跨年演唱会啥的吧。”

　　“不看了，随我去一个地方。”

　　“白离哥哥要去哪？我也想去。”白言拿着猫粮走了回来，听到白离说要去一个地方，也想跟着去玩。

　　“就是呀，去哪？怎么神神秘秘的？我也要去。”灵绳扶着鸡蛋边啃边说着。

　　“与朋友喝酒聊天叙旧啥的，你们要去吗？”白离倒也不担心他们会去，但此刻十分‘友善’地望着他们说道。

　　“啊？小猫咪晚上会饿的，我要留在家喂它吃的，还是不去了。”白言立马低着头抚摸着小猫说道。

　　“我......我突然很想看今晚的跨年演唱会呢，我也不去了。呵呵呵。”灵绳看到白离的眼神，以及白言都不愿意去，自然不是什么好差事，便也寻了个由头赖在家里不去。

　　“诶？按常理说，你们此刻不应当是抢着去的吗？怎么就不去了呢？”江有汜不解，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你们不去更好，那我先去安排一下，晚上过来接你。”白离拍了拍江有汜的肩膀，对他笑了笑，起身走了。

　　白离离开后，江有汜便捣鼓着碳炉，心里猜想着这白离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呢。这有事没事拜访啥朋友？除了那个鬼王彘，还有什么朋友？

　　江有汜虽有疑问，但也没有问下去，既然说了今晚带他去，到时候自然便是知道了的。

　　不过，因为是跨年夜，每个电视台都在宣传着自家台的精彩看点。特别是某个电视台，一早上就开始跨年演唱会倒计时了，每隔半小时、一小时啥的就要播个时间，也是烦死。

　　江有汜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换台，看新闻都比这些广告好看。

　　“两个鸡蛋都好了，你们吃不吃？”江有汜换好台，看了看水罐子里的鸡蛋问道。白言与灵绳两人，就是一时的好奇，这自己煮鸡蛋没煮两个便推给他看着了。

　　“吃!”

　　“我还要!”灵绳扶着一个鸡蛋，还想要继续要一个，真的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灵绳你就好好吃你的吧，还要啥，你把那个鸡蛋吃完了再说。”江有汜把一个鸡蛋给了白言，自己吃了一个。

　　这冬日时光，在屋里烤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这不才没过多久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

　　江有汜准备做晚餐前又问了白言他们道：“晚上你们真的不去吗？”

　　“不去，不去的。”白言头也不抬地直接回答道。

　　“有什么可去的，不如在家看电视呢，你们自己去玩吧。”灵绳也拒绝着。

　　听着他们都说不去，江有汜这才开始做晚餐，之后便一起吃着等白离回来。

　　这边刚吃几口，白离就出现在了门口。

　　“走了。”白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说道。

　　“嗯？不先吃饭吗？”江有汜嘴里还有没吞下去的米饭，含糊着说着。

　　“不吃了，要来不及了。”白离催促道。

　　“哦，好的好的。你们在家看着点啊，不要乱动啥的，桌子等我回来再收拾吧。啊。听到没？”江有汜边穿上外套边叮嘱着他们。

　　两吃货忙着吃东西呢，只会不停的点头表示。

　　江有汜还是略微担心他们的，怕他们出去闯祸，特别是灵绳这位小捣蛋，不得不让他担心。

　　“走吧。”白离拉着他手说道。

　　“嗯，好。”江有汜刚回答着，白离便带着他飞了起来。

　　飞着飞着就到了一处鬼灯闪亮的地方，白离拉着他来到地上，开始走起路来。

　　“此处只能走着去了。”白离略微有些歉意。

　　“啊？没事没事，走路又不什么大事，走着去就行。哦，对了不是去拜访你朋友吗？我们直接空手去？”江有汜有些悔恨起来，自己怎么没想着带点东西呢。

　　“没事，我带了瓶酒。”白离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酒，虽是封着的，但酒的香气，早已溢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带的酒？我怎么没有发现？”江有汜好奇地左看看又看看，想要看他藏在何处了。

　　“呵呵呵呵，你别闹了，挠到我了。呵呵呵呵。”白离不住地躲开江有汜这乱动的手。

　　“咦？你怕痒的呀。哦豁，嘻嘻嘻嘻。”江有汜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

　　“你们终于来了呀!来了怎么还在外头说说笑笑不进来呀？”声音从前方传来。

　　“？”江有汜疑惑着，看了看白离。

　　白离笑了笑说：“前方就到了。走吧，先进去再说。”

　　江有汜跟着白离继续往前走着，走过一大片芦苇，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因着四周鬼灯十分亮，橙黄色的暖光，看着十分舒服。中间坐着两位耄耋老人，在下着象棋，周围站着好几位侍奉的童子。

　　“来了啊。坐下，聊聊天。小童子，给他们上酒。”老爷爷说道。

　　“你这老头子，怎么又犯糊涂了，他们两个都是不善饮酒的，还让他们喝酒，干什么呀!给他们上茶!酒别上了!”老奶奶说道。

　　“？”江有汜努力地向白离挤眉弄眼，然后小声地问道：“他们就是你说的朋友？”

　　白离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寻了个位置坐下，指着老爷爷介绍道：“这是逍遥君，那位是逍遥仙子。只是成仙时间晚了，我们的仙龄都差不多的。当初你我周游的时候，就曾来过这多次，每次你都要向他们讨茶喝。”

　　江有汜只能摸着脑袋笑了笑，然后坐到了白离身边，“我这不是忘了嘛，不好意思啊。”

　　“啊哈哈哈哈，无妨无妨。在此处居着，本就为了清静，我们也不太与外仙来往，与你们交好也是缘分。来来来，你们吃茶我们吃酒。”

　　四个杯子相互举起，却并未触碰到，点到为止而已，只是个仪式感，与现代喝酒不同，他们不喜欢碰杯子弄出响声，那十分不礼貌。

　　吃茶、吃酒也有了几个来回，而棋局倒是一点没动。

　　“我说老太婆，你倒是动一下啊，这他们都来了这些时候，你就看着都看半晌了。”逍遥君催促道。

　　“别捣乱!你这糟老头子，这下棋怎么能催呢!你这是破坏规矩!”逍遥仙子一脸嫌弃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继续研究棋局了。

　　“可你这研究得也太太太太太太久了吧，你这步棋从昨晚下到今晚，你就没下来过。我看呀，你不如认输再来，总比这样耗着强!”逍遥君打趣道。

　　“臭老头子!休得胡言乱语!你这是计谋，试图扰乱我的思绪，然后将我一网打尽!我才不上你的当。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逍遥仙子也不甘示弱。

　　江有汜看着这两老小孩，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真是令人羡慕呢。

　　“小童子，过来把局记下，然后收了，我与你们仙子要同客人闲聊几句先，过后有空再下!”逍遥君思考着要是让老太婆一直这样想下去，怕是春天都要来了也不曾下子，这白离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就这样冷落了他们。

　　“嗯，这话说得极好的，其他的话就不太行。收了吧，明日再来下。”

　　几位小童子就过来收拾了一番，然后默默退去。

　　“走，我们溜达溜达去。你们也好久未曾来了，我们两老头老太的，也没什么好玩，只是这片芦苇呀，是我们精心栽培的。夜间鬼灯闪烁，明如白日，人界的春夏秋冬影响不到我们这，这些年我们两老，时不时听着小精灵们说着外头的稀奇事，也是一趣事。只是多年不曾与你们联系上，有些担心，如今你们反倒来了，也是心安了。当初听闻......诶，不说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如今你是换了姓名？江有汜？可是？”逍遥君问道。

　　“是的，原先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了，既是惩罚，自然要受的。”江有汜发觉说着原先那种紧张感顿时没了。

　　人界最喜欢聊天，生活中大部分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但正是这些废话滋润着生活，仙界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