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救赎》若水君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虚伪之虚伪，那也是虚伪。
　　宇智波鼬或许是一个虚伪的人。
　　如果一个人一生都活在梦中，那还能称之为梦吗？
　　如果一个人一生都活在虚伪之中，那么这个人还有资格拥有真诚吗？
　　鼬自己也不知道。
　　他曾如此强烈地期盼死亡。
　　但是他知道，一个有责任的人，是没有死亡的权利的。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变化无常，有欢喜也有悲哀，有笑有泪，而他也是这个世上的一个，他必须要活着，为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这个世界总需要一些平衡不是吗？
　　佐助无声地再度踏进鼬心灵的最深处，再次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鼬的情绪波动，他以前不知道怎样抚慰这些伤口，现在也同样不知道。他垂了垂眼睫，现在能做的只有找到鼬，把他从这个封闭的世界中拉回来，再次勉勉强强地缝合这些鲜血四溢的疮口，再把它们封印到心灵的最深处，永远也不要再靠近它。
　　还真是讽刺啊，这么多年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不过错并不在他，死结在多年前便已经结下，这是一个无限的死循环，谁都无法解开。

　　他蹑足前行，静静地观察着哥哥短暂人生的每一个剪影，这些一个个的画面几乎都是自己，
　　佐助努力扒开自己的影像，努力找到被困在幻境中的鼬，或者止水眼睛的所在地，但是目所及处竟然全部都是有关自己的记忆，自己刚出生的时候，自己学走路的时候，自己和他战斗的时候，甚至是他复活后的那段时光。
　　“哥哥，一会咱们一起玩吧。”
　　“哥哥好厉害啊。”
　　“我这双眼睛能够看到的，就是你死的时候的样子。”
　　“鼬，咱们一起离开木叶吧，永远也不回这个地方好不好。”
　　“佐良娜是个好孩子，你需要多给他一点爱。”
　　“那种东西，我没有。”
　　“既然不喜欢樱，当初又为什么要娶她呢？”
　　“因为你。”
　　... ...
　　因为你，因为你，因为你。
　　佐助睁大眼睛，他早该想到的，以兄长细腻的心思和高超的掩饰技巧，他一定早就在心里对自己对家庭冷漠的态度担心和自责，他一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会把自己变成这样。
　　密密麻麻地，他的心中钝痛起来，这些事，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鼬，要么再杀了我们，要么杀了佐助，现在做出决定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的远远飘来，吸引了佐助的注意力，他立刻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鼬，我们真的很爱你...”那是妈妈的声音...
　　爸爸，妈妈...
　　佐助的心沉下来，他的的心中忽然生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他匆匆向声音的来源奔去。
　　但愿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
　　哥哥...
　　佐助走到鼬的身边，垂下眼睫，默默注视着鼬的幻象。
　　“哥哥，我来接你了。”佐助抿着嘴，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张开双眼，驱散了鼬的幻象，他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水，“咱们回家。”
　　鼬的身影顿了一下，他的嘴唇紧闭，睫毛微微颤动着。
　　“哥哥...”佐助坐下来，轻轻地环住他，叹息般说道，“对不起，我又让你受伤了。”
　　耳边的哭喊和威胁突然一瞬间全部消失，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鼬慢慢张开双眼，看到自己年逾三十的弟弟一脸依赖地抱着自己，他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那份安静和依赖，似乎和小时候自己哄着他睡觉时的表情似乎没什么两样。
　　忽的，一丝阳光仿佛刹那间泻进他的心房，缓缓地，生起了一丝光明。
　　那是，我的弟弟...
　　佐助...
　　鼬缓缓抬起双手，突然一下抱紧了他，佐助立刻感受到了强烈的束缚感，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他的下巴放到鼬的肩膀上，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佐助，我又让你看到了不好的画面。”许久，鼬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是从内心里发出无奈的叹息。
　　“哥哥，只要有你在这些事情我就能放下。”佐助看着鼬，“但是有你在，问题总会解决的，这就是生活。”
　　鼬终于现出一丝微笑，他摸了摸佐助的头发，“你长大了。”
　　“所以，哥哥，咱们一起生活好吗？”
　　“嗯。”
　　佐助摸了摸鼬微微上扬的嘴角，“你啊，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明明，被逼成了这样...
　　鼬凝神望向佐助，他掀起佐助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还有你。”
　　佐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凉凉的，软软的...
　　哥哥真好啊...
　　“那个...我用轮回眼的幻术来覆盖原来的，你现在已经可以离开这个幻境了。”佐助转过头去，咳了一声。
　　“好。”鼬温和地看向他，抓住他的手。
　　佐助忽然想起刚刚见到的鼬的心灵。
　　“那个...鼬。”佐助站起身，低下头去，缓缓开口，“当年秽土转生，你曾经对我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一直爱着我。”
　　鼬点点头，凝神看向弟弟，从小到大，每当佐助露出这个表情时，就代表着他要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诉他，他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佐助的下文。
　　“我想说的是，”佐助抬起头来，浅浅地笑着，“我也是一样，我一直爱着你，哥哥。”
　　“所以哥哥不用自责，也不用担心，我一直爱着你，哪怕是当年恨着你的时候，我也是爱着你的。我有爱，也成长了许多，所以你放心，”他走到鼬的身边，“我不会沉湎于过去，也不会逃避现在，我会担起我的责任。”
　　佐助坚定地看向他，和鼬柔和的目光相遇，他安静的微笑着。
　　鼬的心弦忽的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他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轻轻地呢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