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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女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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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在木头门上,我打了一个呵欠,将门拉开,眼前突然一亮,一个青春美少女,扎着油亮的马尾,穿着乳白色的羽绒衫,正用一双明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徐徐解开口罩,嘴角抿起一丝羞涩的微笑:“嗨,好巧!”
我有些不信的擦了擦眼睛,然后才看到眼前的美少女是小谨,她完全换了一身打扮,羊角辫拆了开来松散成马尾,白色羽绒服衬的一张脸白里透红,像是国花园牡丹中的精品赵粉。
我一下子变的有些结巴:“啊……好巧…… 是你!你去学校啊!”
小谨微笑了一下:“你车呢?”
“我车……车坏了……拿去修了!”
小谨笑着转过脸:“上来吧!我捎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我依然不敢相信,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一个一直对你冷若冰霜的人,突然间变的笑脸相迎,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跟我一样反应,半天回不过神。
一路上小谨并不说话,只是很温柔的踩着单车,气氛有点尴尬,我不知道该说些啥,就话里找话,“阿姨身子好些了没?”
“好多了!那天谢谢你啊!”我忙说不用谢,心里说哥是新时代好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那天真亏了有你在,要不我都不敢想象!”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这样子,我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还是习惯你翻白眼瞪我,骂我变态色狼!”我说了几句话,慢慢本性就露了出来!
“那是我误会你呢,以为你是那样的人,没想到你是好人!”一听到‘好人’这个词,忽然觉得有点感慨,活了十多年,从来没人用这个词说我,不管是谁的嘴里,形容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那不是个好货!”
这样越骑越近,靠近学校时,我忽然想起件事,怕被人说闲话,说;“你放我下来吧,快到学校呢,被你男朋友看到不好!”
小谨停下车,回身看着我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别瞎说!”
“可是我看到那个眼镜和你一起走啊!”
小谨皱了皱眉:“男女同学放学一起走不是很正常么?”
我被这句话噎了回去,但这个消息却很是让人振奋,我能感受到血管里血流的比平常快了许多,浑身充满了劲。
此后的生活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峰回路转!
小谨自动又搬了回来,没事的时候帮哥抄作业,睡觉的时候帮哥盯着老师,我每天三毛钱的早餐也准时变成了她带的牛奶面包。
我喜欢男生看我时嫉妒羡慕恨的眼神,喜欢坐在她后座上,听她唱张信哲的情歌,喜欢清晨寒冷的空气中,她好着热气的捂手顿脚,
喜欢她把冰冷的双手突然间伸进我的脖子,然后看着我的挫样开心的大笑。
我第一次开始盼望假期会晚一点来,因为这意味着我幸福生活的结束。
寒假依然不疾不徐的来呢。
小谨会回省城,在她姥姥家过完整个寒假,在那个都没有手机的年代,这几乎意味着我和她的生活将不会再有交集,
所以在放假的前一天,我特意花了两块钱,帮她申请了一个□□,这时候的腾讯聊天软件还不是免费的,但这两块花的我并不肉疼。
第一次带女孩去网吧的体验完全是新奇而刺激的。尤其是带一个喜欢的女孩。
我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教她上网,哦不对,那时候流行的词是叫网上冲浪。在输昵称时,我问她叫什么好,她歪着头想了一会,说叫蓝鸟。
出网吧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小瑾的神色有点异样,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网吧第一排正坐着一个黑发少年,盯着小瑾看,看了许久我忽然发现这脸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那男生一直盯着小瑾,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站起来。眼神里是那种看不清的神色。
小瑾有点反常的低下头,默默的走了出去,门口停着一辆高马赛白色摩托,我忽然间明白刚这男生是他前男友,奇怪的是头发不染了,墨镜也不戴了。
我默默的送她到楼下,锁门时小瑾有点忧伤的眼神看了看我,什么话也没说便关了门。
少年的心思隐约有一点点的不安,但并没有往心里去。
我两天没有见到小瑾。
直到两天后,我终于找到借口,打算送她去车站的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家的门已锁,空荡荡的门环在寒风中叮叮当当,一如我空荡荡的心。
千禧年的第一个寒假,我心里第一次充满深深的失落感,平常每个寒假都有的和伙伴上山滑雪,打兔捕鹰,挖冬眠的田鼠,摘树上冻干的雪梨,因为耗子的外出经商,老驴的出门打工而变的无法成行。
我像个孤独的老头一样,盯着铺满白雪的旷野发呆,寂寥的雪中踏出一行孤单的脚印,在枯干的树下望着残枝出神。
每每经过村前的小院洋楼,看着阳台上空荡荡的衣架,心里更是一阵说不出的惆怅,那个闯入我心中的女孩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每次上网盯着她灰暗的头像,玩游戏的劲头也忽然就没有了。
一个人进网吧,待不住十分钟又出来。每一次想着那个头像能亮起来,但每一次,都是以失落而告终。
快近年关时,过年的气氛终于冲淡了我这种情绪,我忙着杀自家的猪,整理过年的年货,忙着帮我爸磨豆浆,倒浆水,晚上连门也不出,捧一本小说,慢慢的读下去,门外的鞭炮红灯,香烛晃表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
生活不像小说一样跌宕起伏,总归是平平淡淡的,但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爆出耀眼的火花。照亮平淡无奇的生活。让你惊奇、让你欣喜。
而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是在腊月二十七的下午,我担着一满担子水,将浆水倒进水沟里去,一抬眼,就看见那个女孩,忽然清丽无匹的站在我眼前。脸上盈满笑意的容颜,完美的像个童话一样。
我做梦也不会猜到,小谨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她明亮的笑容与一尘不染的衣服,衬托的我是如此寒酸而卑微。
我悄悄的擦掉手中的脏水,问她:“你来了!”她抿着嘴笑着‘嗯’了一声,然后说:“我来帮你吧!”一边将背包交了给我,要帮我挑起担子。我慌乱的想夺过来,她白净的衣服跟肮脏的担子是如此不衬,但我伸出去的脏手要触到时又缩了回来。我怕碰脏那雪白的衣服。
小谨一边走一边笑问我:“你怎么不说话呢?平时不是很能说么?”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说句什么好。只能跟在她的后面,走进我家的磨坊。
我爸看见她进来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解释:“这是我同学!姓马,马强妹。”
小谨微笑着说:“伯父,你好!”
我爸严谨的脸上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认得你!你是省城来的!”小谨也微笑:“搬来快半年了,路上见到您却不敢打招呼,怕唐突了您!”
我爸苦笑了一声:“我一个泥腿子,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倒是你,这里太脏,不适合你们大城市人。”说着看向我,“你带她出去玩玩吧,今天没什么活干!”
我‘嗯’了一声,将她引了出来。
一出门就问她:“你怎么回来呢?不是要过完年才会回来么?”小谨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半晌说了一句:“我和我妈吵架了,所以就偷偷跑回来呢!”
“你坐汽车回来的?”
“没有,我坐的火车!”
“四个多小时啊,你好牛逼呀!”
小谨皱起眉头,屁股上踢了我一脚:“不许调侃我,听见了没?”我笑着‘啧啧’了两声:“哎呦,还是大小姐脾气!”
小谨撅起嘴,佯装生气伸过来揪我耳朵,我推开她:“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二话没说就拉起她的手,往山上小跑。
拉起手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她甩开我,顺手给我一个大耳括子。但出乎意料的是,小谨反应的很平静,跟平时她泼辣的性格完全不合。我不敢回头,从落满积雪的山径上一直走上去,直到一个山坳,坐下喘了口粗气。
小谨很自然的分开了手,向着群山张开怀抱,嘴里嚆出一口长气:“这里的风景真美!”我看着她美丽的侧颜,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小说场景:有一个叫做紫衫龙王的女子,在光明顶上,紫衣如花,长剑胜雪,不知倾倒了多少英雄豪杰。
而此时欣赏这美丽容颜的,却只有我一个英熊,倾倒的也只我一个口中豪杰。
小谨转过脸来,弯下腰问我:“你发什么呆,在想什么呢?”她的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明亮的盯着我,被冻的紫红色的嘴唇翕动着,像是春天旷野里初开的牵牛花,我脑子里一蒙,突然伸手出去,勾住她的脖子,将嘴凑了上去。
她的嘴唇冷而冰,我看不见她的眼睛,不知道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但从她推我的手上,发觉她是在抗拒。我紧紧的抱着她,一手拦腰,一手按头。
慢慢地,我感觉到怀中的女孩软了下来。她的脖子不再僵硬,手也按在我的腰上,不再推我。然后,发生了一件让我很震惊的事。
她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嘴中。
在此前的十六年中,我从来没吻过女孩,也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今天纯粹是生物本能,脑子一热就亲了上去,就像是电视中的一样,嘴对着嘴。但她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青年男女,会作出这种动作。
这种销魂的滋味跟雷轰电闪一样,电的我懵逼,直到小谨的舌头从嘴里退出去,我的大脑才恢复有氧状态,她的脸有点红,带着笑问我;“你舌头怎么不动?”
我‘哦’了一声,又重新将她拉了回来,亲了上去。
以前有人问我,这世界最柔软的东西是什么,我想应该是柔软的贝壳,是天上的彩云,是缥缈的空气,或是流动的水。但现在如果还有人问,我一定会说,是女人的舌头。
我被小谨亲的上气不接下气,慢慢的推开她:“等一下,我吸口气!”她嘴角抿起一丝笑意,问我:“怎么样?”
我有点蒙,回问她:“什么怎么样?”
小谨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害羞的转过了脸去。然后说了一句:“我饿了,你带吃的没?”我搜了搜衣袋,尴尬的说了声没有。
小谨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山下的风景。我不知道这女孩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皱起的眉头说明她并不开心。我拉起了她,说:“来,我带你去找吃的!”
小谨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笑了笑,折下两根枯枝,拐过山坳找到一面平整的积雪,然后从土里一寸一寸的拨弄,弄出来两块土豆。小谨欢呼了一声,随即又换上忧愁:“这生的怎么吃?”
我轻轻掐了下她柔嫩的小脸,将泥土抹在她脸上,说:“跟我来!”
我把以前打兔捕鹰的地方挨个找遍,终于在一块枯枝下面找到一只死掉的麻雀。然后在雪里面剔干净,把土豆洗净,生了一摊火,土豆埋在火堆下面。
小谨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弄这些东西。一张美丽的脸上充满敬意,嘴里不时‘哎’‘啊’的惊叹声。这些对于我一个农村土生土长的娃来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对于省城来的小谨,则是完全不一样世界的新奇。
麻雀身上的油一滴进火堆,刺啦啦的的拉起一窜火苗,小谨吓的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我大笑着将烤的半生不熟的麻雀递给她,她咬了一口,皱起了眉回味了半天:“烤的有点焦,好像还没熟?”
我笑着给她解释:“麻雀太小了,烤熟就成黑炭了,一滴油这样的刚好。”她唆干净的骨头上的肉,一边笑我:“你这么一说,这味道还真的挺香的。”说着手指头上的油故意在我衣服上擦了擦,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绯红的脸,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她问:“你想怎么样?”
我伸手缓缓过去,想在她柔嫩的脸蛋上摸一摸,但最终只在她嘴角擦了下,说:“你嘴脏了,我帮你擦一擦。”她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我心里忽然想,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会跟我在这荒山烤麻雀,也算是我上辈子烧高香了,修来的这等艳福。
小谨忽然间变的沉默,只低头弄着自己那白色的羽绒服。我又不好意思把她搂过来,虽然心里这样想的要命,但毕竟关系还不是很熟,我少年人薄弱的面皮拉不下来。
就在这时,烧焦的柴火突然‘嘎嗒’的一声掉了下来。我吓了一跳,跳了起来,正撞见她转过来的脸,赶紧问了句:“你没事吧!”
小谨摇摇头,将掉在衣服上的灰弹了下去。她一不说话,弄得我越发尴尬,只好没话找话。
“想不想吃雪梨?”
小谨问:“什么雪梨?”然后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我擦,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一多嘴问这样的话出来。
小谨摇着我胳臂追问:“是不是很好吃,你说啊?”
我看着那张美的让人窒息的脸,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跟我来!”
这样美的女孩,拉着你的臂膀,漾着笑脸问你,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男人能拒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能硬着头皮上。
小谨跟了上来,一边问:“这里的土豆不要了么?”
“还没熟,要在火里面煨一会。”我一边回答,一边艰难的扫开路上的积雪。
埋雪梨的地方在悬崖顶上,在一般的季节还好,在冬天要上去简直是要老命,好在坡还不是很陡,我抓着树根,爬两步,拉一下后面的小谨,等到了顶上,额头上一层汗。
小谨喘着粗气,羽绒服的拉链拉了开来。紧身毛衣将她少女发育好的身材包裹的曲线毕露。胸前两坨凸起,我目光不由多看了两眼,小谨已经一脚踹了过来:“看什么呢?”
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装作导游一样给她讲解,掩饰刚才的尴尬:“秋天的时候把梨和苹果埋在崖顶,这边是迎风面,冬天的时候雪花会吹过来,堆积在一起,从玉米杆里灌进去,把水果冻起来,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取出来,那口感你肯定没尝过。”
一边走到一块玉米杆铺地的地方,将上面雪拂开,扒开玉米杆下的土层,一边说给她听:“这是我们秋天埋宝的地方!”
“埋宝?”小谨很诧异这样的词语。
我笑着将冻的坚硬的雪梨苹果一个一个,掏了出来,摆在她面前。
小谨看着我一个一个挖了出来,问:“难道你不怕被兔子田鼠偷吃么?”我一边指着玉米杆,一边挪开上面压的大土块,一边笑:“田鼠不吃这种埋着的,兔子推不开这大土疙瘩。”
一边用雪擦干净一个,然后拣了一个最酸的递给她:“你尝尝!”
小谨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好酸啊!”看着她皱眉歪嘴的表情,我忽然心里乐开了花,又故意咬开一个甜的带汁的,又递过去:“那个小,有点酸,你尝下这个!”
本来意料中的是她会嫌弃我咬过的,想恶心一下她,没想她的表情好像并没什么变化,嚼了几口忽然停住嘴,咬着嘴唇瞪着我:“死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没说完一脚又是蛮狠不讲理的踢了过来。
我笑着赶紧跑了两步,躲开她想踢我屁股的脚,我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突然‘呀’的一声尖叫,我一回头,后面一个人影都没,我慌忙回身,找了半天才看见她掉进了一个窟窿里面。
夏天的暴雨在平地无处可泄,通常都会冲出这样的洞穴,但黄土的粘性也决定了这洞肯定不会深。等到秋天的枯草一黄,冬天的雪落在上面,基本上就跟平地没什么两样,像我们这种山野的孩子有经验,都会顺着路梗跑,城市上来的孩子却并没有这样的经验。
看见她并没什么大事,我忍住心里的笑将她拉了上来。小谨疼的呲牙,抹起裤腿:一道细细的血痕印在如玉一般修长的小腿上。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女人的腿,不禁伸手上去,手指在她腿上轻轻抚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