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不嫌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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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迫不及待检验兑换她的劳动成果？
戚柠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封砚别有所指语气，不怀好意的眼神暗示，让她本能心生警惕。
她紧盯他的反应，谨慎组织措辞：“我手不够灵巧，也没什么力气。”
技巧性、体力型劳动都不太擅长。
劳动应该跟手有关系吧？或者，是指学习说情话和甜言蜜语？
戚柠边观察封砚表情，边缓慢补充：“嘴巴也很笨，可能不会让你满意。”
封砚眼神耐人寻味，深深看她一眼，唇角弧度扩大，似是对她的回答还挺满意？
“没关系，我不嫌弃。”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看着，戚柠总觉得内心毛毛的：“我上班要迟到了，你……”
“没事，不着急兑换。现在，恐怕时间上也不太充裕，”封砚十分善解人意地说，“等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会再慢慢找你讨要。”
“……”
怎么回事儿，心底那股不好的预感好像更强烈了。
立夏之后，气温迅速有了明显变化，大早上就开始热，路上行人大多都换上了夏装，衣着清凉舒爽。
这条街上，只有封砚还穿着长袖长裤。
戚柠查过香港天气，那边这几天都在下雨，温度反而比花汀要低一点。
他早上刚从那边赶回来，估计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
但封砚天生冷白皮，在太阳光线下，像山峰顶经年不化的积雪。一身高饱和度亮蓝休闲装，清爽干净，对眼睛十分友好舒适，不仅不让人觉得厚重闷热，反而格外消暑降温。
时不时有路人往他身上瞥来一眼。
眼底欣赏和惊艳意味十足。
戚柠亲耳听到，有两个穿高中校服的小女孩，互相撺掇着，跃跃欲试想上前要他的联系方式。
在看见被封砚高挑身影挡在阴凉处的她后，又突然噤声，遗憾地止住脚步。
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封砚高中就爱穿这种张扬高调的颜色，加上他那张脸本就蛊惑人心，平时又挺注意仪表，跟校园里其他男生相比，帅得突出醒目且轻而易举。
而且他行事高调，向来随心所欲。
下午最后一节课从来不上，因为要去练球；高二时，为了打一场线下电竞比赛，直接请假翘掉会考，听说差点把颜老师气出心脏病。
但他本人并没有当电竞选手的规划和意向，只是习惯使然，对待爱好同样用尽全力，不留遗憾。
封砚的学业成绩也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水平范围。
要么交白卷考吊车尾，要么以碾压式的成绩拿第一名。
倒不是因为他多么天才。
戚柠跟封砚坐同桌时，见过他恶补课本知识的样子，很有技巧规划，也很专注投入，付出的努力全摆在台面上，看得见，并不是所谓睡着也能考满分。
他就是这么极致的一个人。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
爱的时候，可以不求回报地倾尽所有，不想爱了，哪怕再不舍，也能义无反顾决绝抽身。
特立独行又招摇肆意，重点是还长得帅，封砚在高中时名气一直不低。
是校园墙被投稿的常客。
但很奇怪，他平时男生缘爆棚，身边总围着一群朋友，却很少有女孩子主动往他身边凑。
那时候，戚柠还以为是其他女生都更喜欢学习好性格温和的帅哥，不吃封砚这款。
后来两人分手，她翻阅校园墙历史投稿，静心品读那些细腻文字。
来自学姐的、同级的、学妹的，甚至别的学校的，才恍然惊觉，原来他在女生间一直很受欢迎。
有一个匿名手写投稿，戚柠记得很清。
稿主对封砚评价很高，赞美说他是那种不经意惊艳旁人时光，给对方平凡人生留下最浓墨重彩一笔的存在。
稿件中记录了一个小小交集。
高一期末考试，封砚因为月考成绩太烂，被分到了很后面的考场，座位刚好排在稿主后面。
稿主那天因为考前焦虑，例假突然造访，跟周围女孩借了一圈卫生棉，大家都很不巧地没有带。
正满心窘迫沮丧，觉得天都要塌了之际，她肩膀被戳了一下。
扭头，封砚没什么表情地递过来一包卫生棉：“后面那个女生让我给你的。”
他态度随意自然，稿主顿时信以为真。
她认出这个牌子价格很贵，回到寝室后，第一时间去找善解人意的小姐姐道谢。
不料对方一脸纳闷，不仅对这件事丝毫不知情，还合理提出疑惑：“哪有人临时借用卫生棉，直接给出一整包的？”
事后隔了几天，稿主终于鼓足勇气，在篮球场找到封砚，吞吞吐吐表达了她的感谢之情。
封砚耐心听完，脸上表情没什么波动：“不客气。”
别的话一句没有多说。
稿主隐隐有些失望他的反应，强装淡定压下心头羞怯，直白追问：“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个？”
封砚没看她，目光悠远回忆着什么，良久，扯了下唇角：“习惯了。”
当时读到这里，戚柠忽然想起，高一她体质还很差，例假也不规律，有次正在上课突然来了例假，还是封砚去帮她买的卫生棉。
那以后，他书包和抽屉里便常备这个，因为戚柠总忘记提前准备，经常要麻烦他帮忙买。
不仅卫生棉，戚柠知道，他还常备姜茶红糖块和暖宝宝贴。
她吃止痛药容易反胃干呕，痛经时，全靠这两样东西度过。
戚柠正胡思乱想着，没想到，下一段稿主就提到了她。
没直接说名字，但那件事戚柠还记得，一看就知道指的自己。
稿主说，后来，她追上封砚，想争取拿到他的联系方式。
却发现他身边站了个很漂亮的女孩。
而封砚眼含笑意，看向女孩的眼里全是宠溺，跟刚才对着她的疏淡态度截然相反。
稿件上的原话是：“这幕镜头，秒杀市面上所有校园剧，美好得让人自惭形愧。
我暗恋的尚未萌芽便已结束，因为心仪的男生，早已有了他人生的女主角。”
这篇投稿纯手写，篇幅很长，读起来有点吃力，浏览量很低，评论只有零星几个，淹没在数以万计的稿件中，就像稿主对自己的评价一样，很不起眼。
结尾处，涉及戚柠的部分，也不算多么浪漫让人心动的桥段。
却在分手的一个月后，给了她心脏钝钝一击，绵密又漫长的刺痛袭来，那一刻，戚柠才真正意义上认识到，她和封砚真的分手了。
他再也不属于她。
直到现在，想起那时的心情，戚柠依然忍不住一阵心悸。
……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封砚忧切的声音。
戚柠回神，发现自己正佝偻着背，嘴唇苍白，额头冒出虚汗，脸色异常难看。
旁边戚兔兔着急地围着她嗷呜乱叫。
戚柠任由封砚抱扶着她，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我没事儿，可能有点低血糖。”
“还是去趟医院。”封砚二话不说要把她抱起来。
戚柠这时已经感受分辨出，除了心头密密麻麻的钝痛，导致她突然被“击垮”的元凶，似乎是腹部。
她默算了下日期，隐隐感觉不好，“你先别动我。”
封砚从她僵硬的姿势中猜出来：“来例假了？”
“应该是，”戚柠面颊臊红，小声说，“我要去上个洗手间。”
“回家还是去学校？”
“去学校。”学校近一点。
封砚又问：“带东西了吗？”
戚柠眼神闪躲，“唔，我可以问津津借一下。”
“你先站在等我半分钟。”
封砚把牵引绳递给她，转身在不远处停靠的车上，取出一包东西递给她，态度云淡风轻，“刚好车上备了一份。”
戚柠乖乖“嗯”了声，接过来，莫名眼周一热。
回到办公室，坐在位置上，她心脏还是无法抑制地有些情绪低落。
至于悲伤难过什么，戚柠说不上来，但莫名就是好心酸。
她只能把这些情绪归结为姨妈期容易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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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二班有两节阅读课。
戚柠跟李老师约定过了，第一节课归戚柠，她可以过去帮小朋友们排练讲故事大赛。
戚柠提前五分钟，抱着准备好的材料去了教学楼。
二班在二楼楼梯角，门口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蹦跳着玩耍的小朋友也没有。
戚柠走到前门刚要进去，忽然发现李老师正在讲台上板书，台下小朋友们规矩端坐，桌上放着图绘版《西游记》，大大的眼睛扑闪着盛满期待。
戚柠止了脚步没进去。
她想等李老师写完板书，再把他喊出来交涉下，了解清楚情况。但李老师写完后，直接开始播放电视剧片段。
他守在电脑前，专注盯着屏幕，跟小朋友们一起看。
错过了最开始的时机，等上课后，戚柠再也没找到机会打断李老师的授课。
例假第一天，肚子坠痛，她站了会儿便有些吃不住，于是先回了办公室，打算等课间再过来，跟李老师交换下顺序，她上后面那节课。
谁料事情发展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样。
第一节课刚下课，戚柠提前到了二班门口。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李老师先发制人：“戚老师，我刚想找你呢，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咱那天说好你上第一节，你是不是给忘了？还好我过来转了一圈，替你顶上了。”
戚柠双眼震惊。
她动了动唇，刚要出言解释，又被抢先截断。
“都是同事，互帮互助应该的，就不用谢哥了。我先去趟洗手间，等下第二节是我的课，我课前还得检查下课件，如果没其他事，先失陪一步？”
李老师态度太过理直气壮，戚柠被他一顿组合拳引导，傻在原地，大脑逻辑崩坏，半天也没想出应对措施。
毕竟的确是她没有在第一节上课前，及时跟李老师说明情况。而第二节课也的确是李老师的课，看他的态度，应该不会让给她上。
戚柠理屈，只得默默吃下哑巴亏。
她天真以为这最多是场误会。
结果周三阅读课，原本属于她的那节课再次被占用。
问了情况，原来李老师五一节前跟班上的体育老师换了节课，这周三需要还体育老师一节课。
李老师上午不在学校，体育老师怕戚柠不信自己一面之词，特意给她看了当时的聊天记录。
人证物证俱全。
操场上，一群小朋友翘首以盼等着上体育课，戚柠不好再“无理取闹”，无奈地抱着辅导材料回了办公室。
李老师始终没回她微信。
一直到下午第一节课课间，他才终于露面，主动找到戚柠，面露惭愧地不好意思道歉说：
“我今天上午去了趟医院，没顾上看手机。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就给把换课这事忘了。戚老师，真对不住，不过，我跟郭老师是节前换的课，当时咱们还没定下怎么分配课时，你说这，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要不你等周四再上？”
他认错态度良好，称得上低声下气，可戚柠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
她没有因此窝囊妥协，却一开口，不小心犯了个致命错误：
“可是，下周二就要进行第一次全校集体排练。”
“还真是。”李老师拍拍脑袋，像是才意识到这点，装模作样好心提醒她：
“那你可得抓点紧啊，这没两天了，我那边操心一班排练的事情也是焦头烂额，咱们两个班又是竞争关系，老哥是想帮你都帮不了啊。”
潜台词：跟不跟得上排练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我虽然也很替你着急，但实在爱莫能助。
恰在这时，曹文敏陪着田觅心主任从走廊上经过，随口问起他俩在这站着干什么。
李老师殷勤接过话头：“我在激励戚老师呢，让她拿出真本事，我们俩也好好正面切磋较量较量。校领导们这么重视，我们身为老师，必须倾尽全力，让同学们展现出属于我们汀附小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戚老师，你说是吧？”
数道目光落在脸上，审视的，惊讶的，还有轻蔑得意的。
戚柠抿紧唇角：“嗯，是。”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不嫌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