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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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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进来,荨珀只便隐隐退了下去。
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大祭祀到底是何妨神圣啊,我还真要好好见识见识。
不过,来人的确是——
一袭青袍,衣袂轻盈,青丝如瀑。
他渐渐靠近,过来——
好俊美秀气的一张脸,虽然有点苍白,还有点憔悴,不过还是,脱尘出世的清雅。
他的目光很温和,让我想到了清晨的晨曦,我喜欢被这样温和的目光注视。
见他仍慢慢靠近我……
等等,这也太近了,都快碰到我脸了呀。虽然你长得是不错,不过、不过也不能这样吧。
毕竟也是初次见面,他到底、到底想干什么呀!
他好像根本没在意到我眼中的惊愕,缓缓俯下身来,然后——
然后,他的唇碰到了我的……
天!这、这时代都是这样打招呼的么?
我很想惊呼一声,可是却发不出声来……
呜……放过我吧……
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我们都维持着这个姿势。
不过,身体却觉得渐渐轻松了许多,脑子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昏沉感,仿佛有一股极适宜的暖流流及周身各个脉络,嗯,就好像刚泡了温泉一样,所有的疲累都逐渐消散了一般。
原来他是在度他的真气给我。可是我为什么会脸上发热,心跳如小鹿乱撞?我、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起身,退下一步,“请恕昊天冒犯。”
他的声音很好听,浑厚清朗。
恕,我当然恕,你是在救我,我能不恕吗?
这些人怎么这么麻烦,没事就要请罪,就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恕了两个了。
看他退开,我本能的动了动。好像已经不怎么痛了,虽然还挺不舒服,不过基本上已经可以活动。看来他真的度了不少真气给我,否则就我刚才那德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这么多。
不能总这么残废下去,正欲起身,可是,我刚一用力便觉得一阵头昏耳鸣。
见我欲起,他立即上前轻扶。
顺着起身的视线所及,只见——
一袭长裙——白色的锦缎,外面罩着一层紫纱,整个铺散开来,占了我视野的大片,仿如黑夜里一朵盛开的巨大芙蓉。好夸张的气势,这下摆的长度和那些晚礼服裙相比起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搞什么,当我是敦煌的飞天啊。穿成这样还能走路么?怪不得被追杀都逃不掉!
正在我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改造一下这衣服时,猛地,一口殷红,自口中吐出。
“气血逆流。”他皱眉,道。
这是什么鬼名堂?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单掌抵住我后背,开始替我运功疗伤。
我昏昏沉沉倒入了他的怀中,只觉身旁他的气息中有一股淡雅的菊香,格外清新……
不过,此时我也无心再去乱想,一阵剧痛顺着全身筋脉扩散开来,四肢仿佛断了一般的锥心刺骨。
恍恍惚惚间只感觉到,好像、好像有人解开了我的衣襟……
待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轻纱帐幔,软香锦褥。
我想我是躺在了床上。
支起身体,好像已经差不多能够活动自如了。
——啊?!
可是……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穿衣服!!
见我起来,荨珀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不过她好像没有发现我脸上的惊愕痴呆的表情,只是一脸欣喜,道:“宫主醒了么?祭祀说宫主今日会清醒,我过来看看真的醒了……”
随后,她取来一件薄衣,给我披上。
呃……她难道不想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这个情况?
“身子怎么有点凉?”她轻语,道:“前几日,昊天祭祀已为宫主续好了筋脉,体内的抑郁之气也已化解,理应没事了……难道是内力破损的关系?”
我由着她替我更衣,由着她自言自语,反正武功尽失、内力耗竭,我是根本无所谓,我也从没想过要当什么武林第一。其实,她不知道……我冷,大有可能是因为不习惯裸睡的缘故。
“荨珀先伺候宫主沐浴梳洗。”她扶我起身。
*
我没有让她伺候,我很害怕她身上会突然游出一条毒蛇,要知道这绝对是大有可能的。而且,我也不习惯被人伺候。
一个人泡在撒满了各色花瓣的豪华温泉里,雾气弥漫,透过纱帘还能望见四周的繁花锦簇一片,真是特级的享受啊……
原来魔教还是有好景致的。也不管它下面埋多少尸骸,只要外面看着舒服也不错。我正想着,纱帘外突然掠过一个身影,有熟悉的清雅。
然后,不远处传来荨珀恭迎的声音。
我知道,是他。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脸上肯定又是一副呆相肯定还泛着一片红晕,不要乱想,不要乱想,我反复提醒着自己。憋口气,潜入水中,安顿自己的思绪。
也不知泡了多久,他们也不来催,我也乐得享受。不过最终还是决定爬出了水面,在温泉的雾气笼罩下,我打量起了自己的身体。
不是我有自恋倾向,只是……这肌肤犹如玉雕凝脂,实在由不得我不注意那么一下。在我的印象中,自己完全不是这样的啊,难道这温泉真能这么养颜?还是瞬间即时型的。
不对。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奇怪念头。
借着温泉的水面,我俯身细看自己。
天!上帝!
这是我吗?
水中的那个倒影,手如柔荑,肤若凝脂,额上眉宇之间有一朵朱红色的蔓珠沙华,螓首蛾眉之下,美目轻垂,樱唇微扬。
妈妈呀,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是这么一张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容貌啊……
现在我终于相信上天是公平的,想我前次是做了冤大头,死得还这么惨,这次终于是让我来享受享受了。我感慨万千。
“宫主……”我正感谢着上苍开恩,帘外忽然传来荨珀的一声轻唤。
我匆忙收起呆相,披衣裹毯,应声出去。
对镜梳妆,我看着铜镜里自己的那张脸,还是未能适应。
太美了,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啊,看着看着,连我自己都要对自己垂涎三尺了。垂涎三尺?为什么让我想到了他?翻转几下,脑子又开始不听使唤地想象当时他救我的情景……
等等,我可是表里如一极有涵养的淑女,怎么一下跳到了色女那一格去了。更何况,人家也不会对我做了什么,我就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坚信着这一点。
荨珀替我梳头,看不出她还真是不一般的心细。那一头三千尺的瀑布竟被她打理得服服帖帖,如果叫我自己来,天知道会弄上几天几夜。
随即松松地替我挽了一个髻,以一根玉簪、一支步摇固定住。即又取出一个锦盒让我选个耳饰,我随意挑了个极简单的珍珠耳珰。想我向来不太爱戴首饰,竟一眼就看到它也算是有缘。随后,又是一袭白缎紫纱。
我就奇怪她为什么非要我穿得这么隆重,若不是要我去参加个什么庆宴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