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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镇异事之顾氏 ...

  •   大概也就是五年前,粟弘还带着粟一谅和谢风晕到处游历,有事没事就带着他们到处跑,还总往没啥人的地头去,谢风晕也不知道到底干嘛,就是跟着,看着师父“降妖除魔”,这一趟一出去就是少则就是十天,多则个把月都有可能,有时候师徒三人还会风餐露宿日晒雨淋,艰苦得不行,偶尔路过有人烟的村子小镇,要是赶上有人家里做白事,粟弘就毛遂自荐给人做个法,师徒就能在那户人家小小饱腹几顿或许还能拿到少许报酬。
      就这样有一日,他们走走停停来到了神木镇,恰逢当日是此地市集日,他们进了一家黑漆漆的小饭馆,寻到一张油腻腻的空桌坐下,叫了三碗素面,粟一谅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谢风晕扯出张干净的餐巾纸在擦着桌面,粟弘眼睛闪着精光听着隔壁桌的人闲谈空话。
      虽人多吵杂,但是饭馆窄溜溜的,桌与桌之间挨得近,隔壁桌议论的啥就算粟弘不刻意去偷听也能传到耳中。
      “妈的,凼那头的老顾家又死人了。”
      “啊?哪个?”
      “他屋头的老婆子,啧。”
      “这老婆子这么精瘦身体看起来可以啊,咋就没了?”
      “哪个知道!死的前几天还在跟她隔壁子的疯婆娘吵架呢......”
      “......是不是就是那个疯婆娘......”
      “诶,不是吧......说的是死在他们顾家那个祠堂里头的,额头烂的哦,血乎乎的。”
      “啊?啥子哦,这么邪。”
      “那谁知道哦......”
      “又死人?什么意思啊?”粟弘身子一歪,直接问了出来,对方打量着这位突然插话的白发瘦削老人,以及背后老老实实坐着的两个大小伙子,看他们衣着略有不同,其中一位就回问了一句:“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干嘛的啊?”
      “实不相瞒,我们几个啊,做的就是跟这死人有关的事儿。哎,你们说的啥啊?”粟弘彻底转身,将屁股底下的凳子都拖了过去,端着面和那几个本地人坐在一桌。对面一听粟弘这样说,也提了几分兴趣,玄乎的故事是最下酒的话题了,几人聊得津津有味。
      “外地人,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个镇上啊,有个‘吃人’的宅子,妈哟,恐怖得很。”
      “吃人?真的吃人?”粟弘嗦了一口面条问道。
      “吃啊!真的吃!还不吐骨头!”有个老乡眼瞪得溜圆。
      “这么邪?什么来头啊?”粟弘又嗦了一口面条继续问道。
      “来头不小哟,说起来你又不知道了,我们这儿啊,曾经有个大顾家,有些名堂。”另一个老乡搓了搓鼻子说着。
      原来这顾家以前是这个镇子的大户,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宅子占地都是好些亩,更别说产业了,连绵几座山都是他们老祖宗留下的,自己留一部分做生产一部分包出去给他人自家收租,每年的收入都是可观的,家底厚实家里子孙又不乏做生意的好手,家产自然日积月累愈加殷实,子女婚嫁也顺遂得多,现在这些本地人族谱往上数数估计都能跟这顾家沾亲带故。
      但是盛极必衰,这富庶的日子延续了好几代以后,直系族中出现一个不思进取纨绔至极的少爷,整日吃喝嫖赌样样玩了个遍,家里赶紧帮他物色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心想的是他成了家就该懂事一些,谁知这浪子不顾家里娇妻尚在孕期仍旧流连烟花之地,这正房娘子身子娇弱心内郁结,在诞下一子以后竟然没过多少时日就去了,顾浪子还是死性不改甚至愈演愈烈,家底再厚也吃不消他这种折腾。直到他罔顾家人反对将一整片山头的地契低价抵押出去豪赌一夜,旁系长辈们再也忍受不住,联合起来胁迫他的父亲将这孽子赶出家门并从族谱上除名。
      但是就算被净身逐出顾家,这个顾少爷还是游手好闲,在他父亲顾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找人给他悄悄买了块地皮修了房子,衣食住行一切照旧,他在店面账本上留老父亲的名字,顾老爷定时就派人去结账,族中虽然怒其不争,但也默许了这种行为,只要这浪少动不了族中根基,就任由这老父亲去给他儿子收拾摊子。
      可这日子也没过多久,顾老爷子在六十大寿那日大醉之后,看到不满十岁的爱孙举杯向自己敬贺,就想到自己这个年龄本该承欢膝下却与独子分离,独子又是如此冥顽不灵自己又痛又恨,顿时悲从中来竟然一口气没上来,驾鹤西去喜变丧。
      自此以后,这浪子没了靠山,吃饭再也赊不起账,日子前所未有地窘迫起来,但是他仍旧没个定性,给人做零工挣点小钱,有几个就用几个,饥一顿饱一顿,甚至还迷上了大麻,靠变卖自己衣服饰物苟延残喘,整日在个破屋里烟熏缭绕的,没钱抽大麻瘾一犯就破口大骂当初将他赶出家门的几个叔父表亲。之前只是在自己屋里骂,后来直接去大宅门口骂,再后来整个人便疯疯癫癫在大街上随手抓一个人就开始疯狂辱骂咒人不得好死,最后某天他突然消失,人们发现的时候,在那个破屋里他的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一身恶臭,有好心人跑到顾家大门找到家丁告诉了这件事,家丁回主家询问了以后拿着银子铜钱出来拜托这位好心人帮忙置办个棺材选个位置随便埋了,好心人顿感为难但也还是照办。
      这件事本来以为就这么告一段落,若些年以后,浪子的儿子居然高中一榜回乡探亲,顾家这次家族有商有政,前景更是可期,族中上下都是喜气欢腾的,哪知这位小顾老爷回乡第一件事竟然是寻到父亲的野坟三叩九拜,然后要求迁其坟至家族公坟里,再大修祠堂请回灵位并恢复父亲族谱的姓名。这一大举震惊了族中老老少少,当年参与过那件胁迫之事的老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小顾老爷置若罔闻一意孤行,将父亲牌位稳稳妥妥地搬进家族祠堂,香烛瓜果供奉起来,并带头再次叩拜,但是还是有几位老人执意不愿上香,拂袖而去。
      日子刚平静没多久,这顾家又出事了。恰逢清明时间,分院的几个主家都过来祠堂上香拜祖,上次那位反对声音最大的老者一眼瞧见了在最末一排正中位置的牌位,正是那浪少的,老者胡子一扬,气得抬手将牌位转了个面,眼不见为净,才重新上香作揖,罢了就回到自家宅中,第二日,却被发现气绝于祠堂中,还是保持跪拜姿势去的,族中上下震惊一片,议论纷纷,葬礼上请了人来做往生法,结果这七天葬礼还没结束,又有一位老人以同样的姿势死在祠堂,顿时整个家族都没人敢在背后妄议,日日都是人心惶惶的,那两位死去的老者的后人虽然没说但是也大致能猜到自家这是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安葬好老人以后自动要求分家,得了应有的那部分家产举家搬离了神木镇。这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陆陆续续旁支分院基本都摘干净关系分散居住了出去,这个大宅院霎时就只剩下了主家一户人还住在里面,日子越过越冷清,不复当年辉煌。
      时间过去很久,老宅也荒芜得除了杂草什么都不剩,可是那祠堂一直还有人守着,之前是顾家家丁后人,后来变成有人自愿打扫,虽然香火基本已经断了但是还算干净,所以会有一些无处安身的流浪汉或者旅人会在那处休憩一晚,可是过几日就有人发现那里常常莫名其妙就会出现大片血渍,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地方在人们口中慢慢的越传越玄,已经成了一个会“吃人”的屋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小镇异事之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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