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嗲精人设走偏啦［穿书］》微火永夜

11、第二颗巧克力

　　急速下降的飞机内。

　　驾驶舱。

　　木清欢刚刚坐上瑞克F-28机长位置，原主的飞机驾驶训练记忆便排山倒海涌出。

　　男校魔鬼摧命的电竞训练，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

　　“操纵杆功能正常。”她熟稔地握紧操纵杆，杆杠灵活，庆幸现在能够手动控制飞机。

　　然而下一刻，手里的操纵杆突然疯狂抖动，在飞机保护系统提示下，机械警报声尖锐。

　　“急速下坠！急速下坠……”

　　与此同时，眼前仪表台左侧的电子日历飞转，显示日期为5月1日。

　　距离飞机坠落，只剩51秒！

　　必须在抢在飞机坠落前控制住它。

　　高度瞬时从万米直降到六千米，木清欢抓紧操纵杆向里扳拉，迫使机头向上小角度抬升，又紧踩油门，加速引擎补偿升力……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机身倾斜的姿态终于恢复正常。

　　仪表台上，日期卡在1月5日，之后再没有变化。

　　舱内所有人舒了一口气。

　　“清欢，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绯晴目睹全套操作，正要上前夸奖。

　　突然，所有人清晰感到，气温骤然低得诡异。

　　“空调系统瘫痪了！”坐在副驾驶上面的黑发女人迅速找出故障，但短时间内，故障根本无法解决。

　　飞机穿行于高空，气温还在不断下降。

　　那种冷，是三人都没有体验过的刺痛。

　　尤其是绯晴，身穿1972年的普通衣服，不到几秒就抱肩蜷缩颤抖。

　　木清欢比绯晴好一些，她仍然控制住操纵杆，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意识清晰转头对黑发女人道：“我腾不开手，你协助我，立刻检查飞机其他驾驶功能。”

　　事不宜迟，两人正副机位配合，一系列的测试，全在煎熬中度过。

　　“飞机的情况槽糕透顶。”经过一系列急速检查后，得到的全是坏消息，黑发女人有些无力，头疼道：“自动驾驶完全失灵，两侧机翼无法抬升，方向舵卡死……”

　　“机身四个直供油箱油量全部见底，两个储备油箱，也都即将耗尽。”木清欢摇头接道。

　　被彻头彻尾浇下一盆冷水。

　　如果再不想出解决办法，三人存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高空飞行寒冷打压每根神经，木清欢拉推操纵杆，主动降低飞机高度，但随着高度降低，刺骨的寒冷竟然没有缓解，越接近地面，颤抖越明显。

　　如此强烈的冷，激得驾驶室内的三人都不可抑制地呼呼喘息。

　　透过挡风板，机外风雪连天，雪屑夹杂冰雹击打机身。

　　罕见的恶劣天气。

　　“开启飞机的除冰装置！”她乌青着唇，一边控制操纵杆，一边指着左边K13旋钮道。

　　黑发女人也冻得不轻，但常年的素质训练让她身姿灵活，下一秒失望紧接着传来：“旋钮也……卡死了。”

　　“这什么破飞机，冻死人！”绯晴冷得牙齿打颤，身体不由自主贴向木清欢。

　　她困难地紧握操纵杆。

　　这样强撑下去，不等燃油耗尽，三人一定先被冻死。

　　木清欢下定决心，道：“学姐你拉开后面的伸缩椅，坐稳系紧安全带，随时做好防撞击准备！”

　　她要降落，马上。

　　无暇顾及其他，透过挡风玻璃寻找能够降落的地点，但风雪太大，根本看不清地面情况。

　　留给木清欢的时间不多了。

　　尝试性地拉过无线电对讲机，用流利的英语呼叫地面控制塔台。

　　“这里是佛罗伦萨航空208，飞机遇险，燃油即将耗尽，请求华盛顿塔台引导降落！”

　　但回答她的，只有对讲机那头滋滋的杂音。

　　再次，沉声呼叫道：“你好，华盛顿塔台，这是佛罗伦萨208。”

　　“嘀——”长串空白混音刺入耳膜。

　　意料之中的结果，她挂断无线电，对着黑发女人皱眉道：“没办法了，我们只能自己寻找地方降落。”

　　女人默认她的想法，翻开华盛顿各大机场地图，离她们最近的有两处，指着其中一处商量道：“你看度勒斯机场——”

　　来不及了。

　　飞机燃油耗尽的长鸣报警，盖过黑发女人的声音。

　　木清欢扭动操纵杆，迫降已经不可逆转，果断指挥，道：“你来报数和观测，我控制降落。”

　　“飞机高度一千米，地面风速30节！”黑发女人实时监测天气状况，地面7级疾风不宜降落，但现实逼得她们前进。

　　而木清欢比她更难。

　　除了控制飞机，还要一边肉眼寻找迫降点，当她们掠过华盛顿的上空，飞机状况频发。

　　木清欢抿唇，危险把她们推向死亡边缘，漫天雪花中，她看清一处着陆点，声音有些嘶哑：“现在9点钟方向转航，放下起落架！”

　　飞机高度越来越低，说着，她伸手推动起落架。

　　“不行！”黑发女人按在她的手，阻止她放下起落架。

　　九死一生，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重复道：“快，放下起落架。”

　　“你疯啦，下面是华盛顿繁华街区！”女人惊声反呛。

　　“我知道！但没有其他的选择，那边有条车辆较少的宽阔马路。”

　　方向舵虽然损坏，但飞机尾翼的控制板完整，她屏住呼吸调动尾翼控制钮，机身缓慢对准那条马路。

　　但地面风速太快，飞机逆着风，速度猛然跌至最低安全速度之下，只剩摇摇欲坠的100节。

　　“两边油门踩到底，复飞！”她大呼道，不能这样降落，一旦没有速度，飞机就要掉下去了。

　　黑发女人身体冻得僵直，虽知胜算微乎其微，但还是费力踩满油门。

　　随即，飞机速度显而易见地提升，她们再次回到空中，但望着地面马路来往的车辆，对方绝望道：“胜清欢，下面行驶着7辆车，周围全是居民区，我们……完了。”

　　是的，这时飞机落到地面，刹车踩到底，以最低安全速度滑行，马路提供的距离仍然不够。

　　结果不言而喻——撞入居民区，机毁人亡。

　　是时候结束游戏了。

　　“学姐……”她失意抿唇，握着操作杆的手刚刚要放开，打算回头安慰伸缩椅上面的绯晴。

　　而一只纤细皓白的手穿破寒冷，贴右耳擦过，绯晴居然一直站在身后！

　　不等她反应，妖孽稳住冷得发抖的身体，眉间覆着薄薄一层霜，惊喜道：“清欢，你看那是什么！”

　　转头绯晴所指之处，一条长长的冰面带平行马路，夜色中，冰层反射出粼粼幽光。

　　结冰的波托马克河，长度是马路的数倍！

　　既然陆地迫降不行，可以试试冰面降落，殊死一搏，不能坐以待毙。

　　“调转机头，放下起落架，我们就在冰面上降落！”只有这一次机会，她踩紧油门放平机身，将机头对齐幽亮的河道。

　　黑发女人没有吱声。

　　——心里打鼓，140节高速着陆，冰面易碎溜滑，这两个人莫不是疯了吧。

　　“她有把握，你快按照她说的来！”绯晴催促道。

　　“可——”女人迟疑道。

　　绯晴放低声音，扶住女人的座椅，给对方信心：“你相信我们。”

　　“姐姐。”马上触地降落，驾驶飞机的木清欢一反常态，忙中撒娇：“姐姐过来抱紧我！”

　　心里祈祷，娇软值，快！

　　黑发女人握紧操纵杆，脸上生气多过好笑：“这种时候你们撒狗粮合适吗？”

　　“我和她——”绯晴刚要解释。

　　木清欢将她捞进怀里，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腰：“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

　　即将触冰。

　　为降低速度，木清欢冷静调度：“关闭2号引擎。”

　　黑发女人关闭引擎开关，脚掌覆在刹车板上，抱胸低头，做好防撞姿势。

　　落地的一瞬，她向上微拉机头，关闭1号引擎踩紧刹车，拉长安全带将自己与绯晴捆在一起，对怀里双目闭紧的人说。

　　“我们不会有事。”

　　绯晴缩在她的怀里，两条小野猫似的手臂收紧，报复她发神经要玩这个破游戏，几乎把清瘦的腰肢折断。

　　哐！

　　滚轮与冰面接触，冰面被撕开一道口子，驾驶室充斥着难以忍受的噪音。

　　机尾率先被拉断了。

　　整个机身在冰面上解体，木清欢抱着绯晴，沉入漆黑冰冷的波托马克河。

　　月色冷寂。

　　她很快浮出水面。

　　扒住一块碎落的浮冰，将身边的绯晴推了上去。

　　“坚持住。”脸冻得通红发胀，零下二十多度的冰水里，她句不成句。

　　“……”

　　绯晴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伏在冰块上，喘息声微弱，已说不出任何话，白雾贴着口鼻散开，每寸肌肤战栗发抖。

　　她握住绯晴无力的手掌，星眸中，闪过一瞬的悔意，将那人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脸颊，软道：“姐姐……救援队马上就到。”

　　悠游绯晴痛苦一愣，费力轻笑回应，另只手挪动，也抚上她的脸颊。

　　被妖孽摸脸，木清欢抵触一颤，但她没有表现出厌恶，心里还浮现丝丝感动。

　　想，悠游绯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至少知冷知热，对待游戏，比意料中认真多了。

　　“扑咚”水花溅起。

　　同样幸存的黑发女人浮出水面，凤眼清寒，扒开碎冰向她游过来。

　　木清欢本性善良，没多想，往前游动一些，拉住女人的手，帮助对方扶靠冰面。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

　　黑发女人刚一碰到这块仅存的整冰就翻了脸，求生欲盖过共同患难的情谊，抓住绯晴一只脚拼命往下拽。

　　“……”绯晴抵抗不住，被拖得半个身子都浸入水里。

　　“松开手！”她掐住女人的脖子。

　　女人却轻蔑拨开她的手，一点都不担心，面对木清欢的威胁，凤眼微眯冷声道：“杀了我，或者只要重伤我，违反游戏规则，你现在就要被淘汰。”

　　可木清欢的手，再一次坚定掐上女人的脖子。

　　她很清楚，女人的话没错。

　　游戏中，游戏体验者，不能动手杀死其他任何玩家。

　　这是全球游戏规则最重要一条！

　　在游戏里面任性妄为杀人，最低的惩罚是当局淘汰，最严重的，甚至被列入全球游戏黑名单，6个月禁玩一切游戏。

　　全球电竞青年赛即将开启，这对木清欢而言，无异于自断前途。

　　“你把她拉入水中，不也违反规则！”她怒视黑发女人。

　　“冻不死的，游戏最后设定的救援机马上就到。”黑发女人对这款游戏烂熟于心，呼着冷气：“她撞成这样又不是我造成的，冷死了，换我上去躺一躺。”

　　“把你的手从她脚上拿开！”木清欢最后警告道。

　　眼见局面失控。

　　就在此时，悠游绯晴咬唇爬到木清欢身边，没有办法正常说话，但连续几次摇头，态度再明显不过。

　　不要，千万不要违背规则。

　　理智牵动木清欢松开手指，放开女人的脖子，说：“你敢动一下，我就把你踹回水里。”

　　河水刺骨，周围静得可怕，黑发女人拉着绯晴脚踝，没有松手，也没有拖拽。

　　掂量着对方的实力。

　　不久，游戏最后设定的救援直升机却适时出现了。

　　一前一后的两架直升飞机靠近，风声送到耳边，三人都听到了生的希望。

　　“我先走。”女人放开手，反身倚在冰块边缘，盯紧飞在前面的那架银色救援机。

　　银色救援机很快到了这边，机身悬在空中，抛下一条绳索。

　　木清欢抢先接住，却系在了绯晴的身上。

　　面对蠢蠢欲动的黑衣女人，语气软了一些：“她撑不住了，让她先走好吗？”

　　女人没有回答，眼底没有温度，但靠着冰块放弃过来抢夺。

　　总算善良了一次。

　　等到绯晴被直升机吊起离开，第二架直升机飞来头顶，抛下救援绳索。

　　但仍旧只有一条。

　　意思是，这架飞机只允许一人获救。

　　水里两人都没有先动，望着被救渐远的悠游绯晴，黑发女人回头暧昧问她：“你们是情人关系？”

　　“朋友。”目送绯晴离开，她回答得干脆磊落。

　　“我不信。”女人笑笑。

　　“你真无聊。”木清欢眼内纯净，下定决心，伸手拉过绳索。

　　女人没有动，身体一直靠在冰块边缘，看着她解开安全结，看着她向自己游过来。

　　木清欢为她绑好绳索：“飞机上你曾救过我们，这次你走。”

　　女人仿佛早就猜到她会这样做，腰间安全绳系紧，混着飞机螺旋桨的气流，忽然说了句：“傻。”

　　都说中国人爱算账，做生意一来一去清清楚楚，玩游戏也是这样，不欠别人一分一毫。

　　哪怕前一刻占尽优势。

　　“我以后不会让你。”木清欢转身闭眼抓着浮冰，静待游戏结束。

　　女人被吊在空中，抬起一只手臂指向前方，再次冲着木清欢卖力喊道：“你瞎子吗，我是说她傻！”

　　什么？！

　　她马上睁眼，前方还差几步就安全抵岸的悠游绯晴，居然解开绳扣，自杀式掉进冰冷的河里。

　　淘汰。

　　当场，那架救援直升机调转方向，再度向木清欢飞来。

　　悬在头顶，对着落水的她，直升机抛下一条绳索。

　　“傻！”她哽咽拉住安全绳，心内某处松动了。

　　两分钟后。

　　木清欢取下头盔和眼镜，游戏室内部，代表获胜的炫灯闪烁。

　　“她出来了！！”很多人站在游戏间外大叫。

　　游戏间外。

　　巨型显示屏回放着她精彩绝伦的操作，那里站满一圈又一圈的围观人群，见挑战者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鼓掌欢呼更加热烈。

　　她却怅然若失。

　　悠游绯晴去哪了？

　　心中愧疚没有消除，推门走出还没几步，突然被一个妖孽捞进怀里，草莓色冰淇淋递到嘴边，最上面的小白鸽巧克力，已被人咬去尾巴。

　　绯晴握着冰淇淋，眼角凝着一分故意装出的嫌弃，樱色唇瓣诱人，轻轻嗔道：“你太慢了，喏，这个小白鸽，我忍不住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