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刺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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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姑姑，够了够了，萱儿都看不过来了。”
凌萱左手拿着玉如意，右手拿一匹珊瑚小马，手腕上带着串硕大的东珠手链，整个人金光闪闪。
不断有侍女端着托盘进来，里面装满了华贵之物，摆在凌萱面前，看得她眼花缭乱。
徐贵妃微笑道：“不过是些小玩意，萱儿带回去玩吧。”
她指了指新进来的两个托盘道：“这些是送给两位侄婿的见面礼，一并收起来。”
凌萱眨了眨眼，亲昵地挽住徐贵妃的胳膊，小声撒娇道：“姑姑收回去吧，给萱儿准备就好，不给他们。”
非云不缺这些，有没有也无所谓，想那言珏，前世还诬陷过贵妃姑姑，怎么担得起她的礼物。
徐贵妃抚了抚她的乌发，无奈道：“萱儿，他们是你的夫郎，要与他们好好相处。”
“两位侄婿莫怪，萱儿自小娇养，有些任性，但是个会疼人的好孩子，还望你们多包容些。”
长辈面前不好造次，顾非云起身道：“多谢贵妃，我明白的。”
言珏也行礼谢过：“贵妃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夫人。”
凌萱“哼”了一声，仗着姑姑撑腰，朝两人吐了吐舌头，做出个鬼脸。
顾非云简直哭笑不得，这丫头片子，惯会顺杆爬。
“嘶……”
就在此时，没来由的，凌萱一阵心悸，手中的玉如意没有握住，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徐贵妃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她：“萱儿，怎么了。”
凌萱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我……没事，就是突然没拿住。”
她看向碎成几块的玉如意，懊恼道：“都怪我，好好的东西被弄坏了。”
徐贵妃将她扶稳坐下，拍着她的背哄道：“人没事就好，小玩意罢了，萱儿喜欢摔，姑姑这儿还有好些个呢。”
顾非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怪不得这丫头平日里调皮任性，你看看长辈们都纵成什么样了。
言珏道：“夫人许是累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去休息。”
贵妃见他知情识趣，赞许地点了点头：“那就先回去吧，宴席也差不多该散了。”
凌萱还有些不舍，抱着徐贵妃的手腕不肯撒手，哼哼唧唧的撒娇。
“圣女可在此处？！”
这时，一阵惊慌的脚步声传来，刺耳的叫喊传入殿中，凌萱忍不住心口一窒，朝门口看去。
只见海棠半身是血，跌跌撞撞跑来，被侍卫拦在了外面。
徐贵妃认出海棠，赶忙道：“让她进来。”
侍卫放行，海棠神色惊惧，顾不得许多，疾步上前，拉住凌萱的手道：“萱儿快跟我走，祭司大人路遇行刺，歹人在刀口抹了毒，大人伤重，已快不行了！”
凌萱心头猛跳，惊声道：“你说什么！”
海棠绝望道：“没时间了，快跟我走，大人有话想对你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凌萱的身子忍不住打起颤来，她知道海棠不会说谎，师父她……怎么可能，前世，师父并没有遇见刺客。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要杀师父？莫非，又是言珏下的手？想到这种可能，她看向言珏，眼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刺骨恨意，触目惊心。
见她混乱失措，徐贵妃当即喝道：“萱儿！你清醒些！”
她见多识广，还算冷静，沉声吩咐道：“马上备车，送圣女和两位郎君速速回府。”
“萱儿，你先去见师父，姑姑取些保命的药材随后就到，快去，让她一定撑住！”
凌萱如坠深渊，被海棠半拉半拽地出了门，腿脚发软，险些摔倒在地。
顾非云看不下去了，大步一迈，将她整个横抱起来，飞快朝侍从指的方向跑去，凌萱身子僵硬，在他怀里簌簌发抖。
“萱儿，先别慌，大祭司还在等你！”顾非云努力安抚道。
可此时，凌萱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脑中记忆纷乱，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马车开动，飞驰而去。
凌萱面色苍白，眼中是深深的惧色，她的父母早逝，从小便由师父抚养长大，于她而言，师父就是全天下最亲的人，是她的命脉所在。
而今，他们说，师父就要不行了……
等到了族地，看见熟悉的红砖绿瓦，凌萱浑身一抖，神智突然清醒过来，跳下马车，奋力朝前方奔去。
大祭司的居所外已经围了一群族人，见凌萱到了，面上纷纷闪过不忍的神色，自觉为她让开了一条道。
“是圣女来了……”
“快进去吧，祭司大人就在里面。”
“生死有命，圣女多保重。”
凌萱不顾上答话，气喘吁吁地冲进门，就见一医者打扮的老人摇了摇头，正往外走。
凌萱头皮一炸，连忙拉住他，祈求道：“大夫，我师父在里面，你快给她看看！”
医者叹道：“已经诊过了，老朽医术不精，从未见过此毒，现毒性已深入祭司肺腑，药石无医，只能用猛药先吊着姓命，圣女，时间已不多，你快些进去吧。”
随后赶到的顾非云和言珏也听见了这番话，眼中均是凝重。
见凌萱神色惊惶，身子摇摇欲坠，言珏上前把住她的手臂，沉声道：“萱儿，先进去，听听祭司怎么说，若能找出真凶，或许能得知解毒的方法。”
“对……你说得对。”
凌萱魂不守舍地朝里走了几步，直到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大祭司，才加快了脚步，跪倒在床前，失声喊道：“师父！”
凌轻霜咳嗽了两声，显然已没有多少气力，见到徒儿，痛苦的神色平缓下来，道：“萱儿，命该如此，为师……要先走一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莫让师父在泉下忧心。”
“不！”凌萱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萱儿会找到解药，师父定能长命百岁！”
“师父快告诉我，刺客是什么模样？”
凌萱眼中满怀希冀。
凌轻霜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人一身黑衣混在人群，突然暴起，得手后便趁乱离去，我未看清他的相貌，但在他近身时，闻到了炎阳草的味道。”
凌萱心中一团乱麻，炎阳草？天启只有耀族才种炎阳草。
莫非，刺杀师父的是族中人？
凌轻霜看出了她的想法，宽慰道：“炎阳草并非稀有之物，便是外人偶然获得，也有可能，萱儿不必深究。”
说完，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嘴角浸出一丝猩红，又强行忍了回去。
凌萱双拳紧握，额上都是冷汗，努力回忆，却无任何有用的线索。
炎阳草的气味？言珏若有所思，瞥见大祭司换下的血衣，上面的毒血是诡异的深红色，看上去有些眼熟。
他想到救下自己性命的那一口血，耀族的血液有奇效，却无法对同样血脉的族人起效，否则，大祭司何至于等死。
凌轻霜的神色越发疲惫，强撑着与凌萱说了几句话，看向她身后。
“言少君，顾公子，你们是萱儿的夫婿，日后还望替我多照顾她些。”
顾非云面带不忍，应道：“是，非云定不负大祭司嘱托。”
“不！我只要师父照顾！”这番话仿佛遗言，凌萱眼中的泪簌簌而下，双眼通红，几乎要哭得背过气去。
言珏在心中叹了口气，思考再三，终是上前一步，道：“观祭司症状，与我前些日子遇刺所中的毒颇为相似，此后，有高人为我配制了一瓶解药，算是半成品，效果未知，祭司可愿一试？”
他从怀中取出隐王交给他的解毒丹，双手递到大祭司面前。
凌轻霜看了看床前神色惊惶的徒儿，心有不忍，咳嗽了两声道：“我愿一试，生死不论。”
凌萱闻言，猛地转头看向言珏，眼含怀疑，他怎么会随身带有解药？
但此时，死马当活马医，凌萱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瓶药上，她与师父对视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于是接过丹瓶，倒出药丸，小心地喂给师父服下。
过不多时，凌轻霜面色一变，以手掩唇，咳出几口黑色的毒血，毒血咳出后，她便像是失了力气，晕厥过去。
“师父！”凌萱焦急喊道。
言珏神情微变，顾不得许多，伸手握住大祭司的腕部，测其脉搏，随后松了口气。
“夫人勿怕，祭司的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凌萱不敢大意，亲自动手试过，见果然如言珏所言，一时心中大起大落，悲喜交加，双眼一翻，脱力晕倒在地上。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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