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天下》苦乐自在

4、第4章 酒后戏弄

　　行歌从薛念手里接过凌思的手，心情稍微有点复杂。
　　顺着喜娘的指引，他们一步步完成各种习俗，牵着彼此的手到了喜堂。
　　高堂在上，亲朋满座，众人脸上的开心和期待比即将拜堂的他们可真心多了。
　　“一拜天地！”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将和他共渡一生的人。
　　“二拜高堂！”
　　他们是因为权利才绑在一起，他们不会成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正常夫妻。
　　“夫妻对拜！”
　　猜忌、算计、甚至背叛，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
　　“礼成，送入洞房！”
　　他不明白这样的婚姻，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祝福和期待？
　　把新娘送到寝卧内，行歌就被裘碧拉出去敬酒。
　　他先敬了他爹娘、姑姑姑父、凌思爹娘、凌思小姨小姨夫这一桌，然后敬了笑王姬笑和护国将军欧阳皓天，善王苇善和皇商之女吴雨桐，财王魏财和羽帝的七姐齐欣，寒王释寒和月色的影卫乔日彤这四王夫妇。
　　到了裘碧他们这桌时，他直接让人加了个位子，坐到裘碧旁边。
　　这一桌坐着裘碧，楚朝阳，齐羽，司马如云，司马如玉，李红楼，金耀。
　　李红楼与朝阳是知交好友，两年前服毒失踪，前不久以楚轩之徒的身份出现。楚轩是与莲花公子无双小姐齐名的绝世公子，他也是朝阳的亲爹。羽帝退位前，立排众议，亲封李红楼为玥朝右相。
　　金耀，他是玥朝前金池国的亡国太子。这十几年来，他隐藏身份，化名楼宇轩，成了江湖中无人敢惹的银雪楼楼主，两年前他夺回了原是金池国现已改名为浔城的城主之位。朝阳曾经是银雪楼四堂主之一，与他早就相识，他与红楼即将成亲。他和红楼与行歌他们算不上熟悉，是朝阳力邀他们过来的。
　　朝阳站起来，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坛酒，对行歌说道：“行歌，今天是你的双喜之日，一两句祝福不足以表达我对你们的心情。感情深不深，就看酒喝得多不多，咱也不废话了，直接用坛喝吧！”
　　行歌看她大有一口气喝干一坛的气势，连忙说道：“朝阳姐，你的祝福我收到了。你还是少喝点，不然等会你醉了，我爹他们肯定把账算我头上。你就看在我今天是新郎官的份上，别让我挨骂行吗？”
　　朝阳放下酒坛，好笑的说道：“我怎么听你这话这么酸呢？”
　　行歌故作一脸委屈的说道：“我这是实话，在我爹他们眼里，你是个宝，我只是棵草。”
　　“就是，你说他们怎么都这么偏心？”行歌是开玩笑，裘碧是真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朝阳忍不住弹了下裘碧的额头，无奈道：“瞎想什么？龙叔叔他们是怜我爹娘不在身边，才特别溺爱我的。”
　　裘碧揉揉额头，不满道：“朝阳姐，本姑娘已经16岁了，能别对我做如此幼稚的动作吗？”
　　朝阳被逗乐了，她两手都伸过去，一边揉捏拉扯着裘碧的脸颊做出各种古怪的表情，一边笑道：“16岁又怎样？你就算66岁，也还是得喊我一声姐姐。”
　　裘碧敢怒不敢言，正不知怎么办时，一粒花生米弹了过来，朝阳立马撤了手，又顺手捏住那粒花生米。
　　裘碧揉揉被捏得快变形的脸，就搬着椅子坐到离朝阳最远的位置，顺便还对把她的脸拯救出来的司马如玉道了声谢。
　　看着满脸挑衅敌意对着她的司马如玉，朝阳随手把花生米扔到骨碟里，若无其事的对行歌说：“既然你不敢陪我喝酒，那我就陪龙叔他们喝去了。”
　　行歌笑容满面的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如玉对朝阳姐的敌意就没掩饰，他想装没看到都不行，幸好朝阳姐大度，不然他这婚宴可就玄了。
　　朝阳拍拍行歌的肩膀，给他一个我没放在心上的微笑，就向龙天行那桌走去。
　　到了桌前，朝阳替每人都倒好酒，然后自己也倒满，她举起酒杯道：“龙叔，霜姨，裘叔，天心姑姑，无双姨，情姨，两位姨夫，笑儿敬你们，希望你们以后都平平安安，事事顺心。”
　　众人干了杯中的酒后，裘离再倒满酒，道：“笑儿，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每月都要给我一份家书，可再不能像之前那样音讯全无。”
　　朝阳乖巧的点点头，然后把酒杯换成两个大碗，道：“裘叔叔，这酒杯太小了，不过瘾，咱要喝就拿碗。”
　　“哈哈哈，不愧是笑儿，来，干了。”
　　两人一人干了一大碗。
　　薛孝云笑道：“我都不知道笑儿已经变成个小酒鬼了。”
　　他也换了大碗，说道：“来，小姨夫今天也陪你喝个尽兴！”
　　见状，其他人也都不甘人后，纷纷换了大碗。你一句、我一碗，立马就热闹起来。
　　这边喝得高兴，另一桌就不平衡了，笑王姬笑大叫道：“笑儿，我们都这么疼你，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朝阳大笑道：“笑姨，别急嘛，等我把他们都喝倒，立马就轮到你们了。”
　　“唉哟，口气这么狂，我倒迫不及待的想要领教你的海量啦！”
　　姬笑扔了一坛酒给朝阳，自己也拿了坛，她掀开坛盖，豪气万千道：“咱们也别磨磨叽叽，就对坛喝。”
　　“行！笑儿我别的不敢说，喝酒可还没遇到过对手了。笑姨，你今晚就准备让人抬回去吧！”
　　看着完全哄闹起来的两桌，裘碧取笑道：“行歌，你还新郎官呢？看，风头完全被朝阳姐盖住了。”
　　行歌耸耸肩，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办法？跟朝阳姐较量，那是找打击受！”
　　接着又对齐羽挤眉弄眼道：“羽大哥，你就由着朝阳姐这么牛饮？”
　　齐羽不甚在意道：“今天这些叔叔、姨娘都在，就让她喝个尽兴吧！”
　　“我也去陪六王喝些。”一直默不作声的红楼做了个失陪的动作，就去到朝阳那里。难得跟师母打天下的众王都聚齐了，她不去敬个酒也说不过去。
　　行歌站起身为他们每个人倒满酒，笑嘻嘻道：“他们那些长辈都喝欢起来了，我们这几个年轻的晚辈怎么也不能沉寂了啊！来，大家干杯！”
　　这边行歌不停的劝酒，那边朝阳和红楼直接找人对坛拼酒，结果唯一清醒的就是滴酒不占、以茶代酒的薛念。他派人把大家都送去休息后，就搀扶着行歌去新房。
　　房间内又饿又不耐烦的凌思，也不等行歌，就自己取下头上的盖头，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薛念扶行歌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擦嘴，不由得皱眉道：“思儿，有你这么当新娘的吗？”
　　凌思看了眼醉眼朦胧的行歌，挑挑眉道：“表哥，你们是高高兴兴的在外面吃吃喝喝，可怜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进房，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有什么不对？”
　　对于凌思的强词夺理，薛念无奈道：“来帮忙把行歌扶上床。”
　　凌思帮着把行歌扶上床躺着，看他依旧拿他那双醉眼朦胧的大眼看着她，忍不住戳戳他的腮帮子，然后笑道：“表哥，你瞧，他这神志不清、醉眼朦胧的样子还挺勾人的！”
　　行歌：“……”
　　薛念：“……”
　　拿下凌思正在行歌脸上玩得停不下来的手，薛念面无表情却很是严肃的说道：“你别逗他，好好照顾他。”
　　凌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不客气的挥挥手，表示他可以走了。
　　听到关门声，她就对着行歌问道：“你真醉啦？”
　　行歌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从他眼神，可以看出他还有神智，但不十分清醒。
　　也不管他是真醉假醉，凌思忍不住的又开始蹂躏他的脸，乐呵呵道：“原来你喝醉了这么乖，傻呼呼的样子真可爱！”
　　行歌挣扎着拍掉她的手，十分费力的说道：“别捏……我脸，我……又不是……小孩子。”
　　其实他脑子还是清醒的，就是没力气动、也没力气说话。
　　“是是是，你是个美少年、俊公子行了吧！”
　　嘴上这么说，可手又伸到他脸上玩得不亦乐乎。
　　行歌见制止不了，孩子气的说了句“坏人”就闭上眼，不理她。
　　凌思两手指硬是颁开他的眼皮，笑嘻嘻道：“你睁大眼睛看看，姐姐可是漂亮的仙女，怎么会是坏人？”
　　行歌算是看明白她了，也不跟她多话，用尽力气翻了个身，把脸袋对着她。
　　凌思脱了鞋，爬到床里面躺着，她脸对着他脸，半威胁半哄诱道：“行歌弟弟乖，叫声姐姐，就让你睡觉。”
　　与她大眼瞪小眼了会，行歌很识时务的喊了声“姐姐。”
　　“乖！”摸摸他的脸袋，然后打了呵欠，就闭上眼道：“睡吧，姐姐也累了一天，早就想睡了。”
　　看着比他还先睡着的漂亮脸蛋，他要是有力气，真想给她两巴掌。他闭上眼睛，想着，等明天清醒过来后，一定要对她还以颜色。
　　第二天早上，行歌醒的时候，凌思已穿戴整齐。他刚开口想算昨晚被戏弄的账，凌思就优雅而有礼的说道：“皇上，您醒了，臣妾服侍您更衣梳洗？”
　　行歌一下就懵了，他无法想像眼前这个高贵脱俗的女子和昨晚那个幼稚恶劣的女子是同一个人，他开始怀疑昨晚的凌思是不是他喝醉后幻想出来的。
　　两人一起去祥宁宫时，他还是忍不住低声试探道：“皇后，昨晚朕的脸好玩吗？”
　　她抬头与他对视了会，然后笑得一脸灿烂道：“好玩！”
　　行歌：“……”
　　他以为她不会承认昨晚的戏弄，他有点弄不明白她想干嘛呢？
　　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调侃道：“乖弟弟，现在只要看到你的脸，姐姐我就想到你昨晚那可爱的模样，姐姐实在不忍心带着面具来面对你。荣幸不？你是第二个见识到姐姐本性的人！”
　　行歌表情僵住，他有种感觉，这个表里不一、善变恶劣的凌思将会成为他生命里最大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