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蜘蛛侠]仿生人会梦见蜘蛛侠吗》雪山之上有神明

2、第 2 章

　　早上六点三十五分整，阿比盖尔准时睁开眼睛。
　　“休眠时间结束，确认今日任务：观测人类个体彼得·帕克的一举一动，确保他是个能为斯塔克先生提供帮助的好人。”
　　由于台风肆虐，阿比盖尔不得不顶着倾盆大雨飞到任务目标家门口，她来的正是时候，恰巧目睹彼得又一次错过校车——应该说是校车主动错过了他，她不用分析都知道罪魁祸首是大雨天没开豪车上学而坐校车的弗拉什，他正在车上哈哈大笑，并对司机举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事情已经在短短两周内发生第三次，阿比盖尔并不太担心彼得会因此迟到，但今天毕竟是台风天，她不知道蜘蛛侠会不会因为淋雨而感冒。
　　——如果可以的话阿比盖尔挺想带他一程，但斯塔克先生说过，不准她暴露身份，所以她能做的只是跟在撑伞狂奔的彼得身后，目送他进入学校。
　　阿比盖尔自己呢，则飞到学校里一处没人注意的角落解除隐身模式，烘干自己后堂堂正正走进教学楼。

　　彼得正在储物柜面前苦着脸整理今天上课要用的教科书。他的头发和外套已经完全湿透，连带着穿在里面的短袖一起紧紧贴着皮肤，让他不是很舒服。此时正是夏天，雨天的空调冷风吹的他凉嗖嗖，只想快点脱光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拿起了体育课穿的运动服认真思索，一时之间在“穿着湿透的常服去上课好让大家知道我很惨”和“穿着运动服去上课好让大家知道我很惨”之间举棋不定。
　　——反正去了班上弗拉什肯定要宣扬今早他干的好事，这两个选择都会告诉别人他被欺负了的事实，本质上没有区别。彼得自暴自弃地想，怎么我都是蜘蛛侠了还混的这么惨？总之先去洗手间换上运动服吧——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吓了一大跳的彼得僵硬的回过头（自从他获得了蜘蛛能力之后几乎没怎么被吓到过），对上了阿比盖尔平静的眼神。
　　“早上好，帕克。你想你需要这个？”女孩伸手向他递来干毛巾，白色的毛巾在白炽灯下刺的他眼睛生疼。她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却莫名让他想起她温暖生动的笑容。
　　……说起来这好像是阿比盖尔头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可能也是她第一次在校内主动和人搭话，因为已经有班上同学好奇地朝这边望过来。意识到这一点，彼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干巴巴地说：“谢、谢谢。”
　　他其实想说些别的，比如“你可以叫我彼得”亦或是“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但阿比盖尔在他接过毛巾后果断转身离开的动作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语，他就只好眼睁睁看着女生消失在走廊另一端：“……”
　　彼得：新同学太有个性了相处不来怎么办，急，在线等。

　　把自己擦干并换上干净衣服的彼得赶到教室，惊喜地发现老师还没进来，想必也是被大雨耽误了。他走到座位上，刚想和内德分享一下今天早上的小插曲，却看到弗拉什朝这边看过来。
　　和以往一样，他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今天雨很大吧，帕克？你没迟到可真是太好了。”
　　感受到内德同情的目光，彼得抿了抿嘴不说话，经验告诉他沉默是应对弗拉什的最好方法。
　　不过弗拉什接下来的话让他没法继续保持镇定：“还有你，康斯坦丁。我看到你给帕克送毛巾了，你是不是喜欢他？那我劝你眼科看看……或者干脆去精神科吧。”他的朋友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弗拉什的脸上带着恶意，彼得猜测那是因为他在阿比盖尔刚转来的时候献殷勤却被冷淡对应，“劝你离这样的loser远点，如果你足够识相的话。”

　　彼得突然之间就有点难过，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便不会在意幼稚的弗拉什对他处处挑刺的行为，但新来的转校生居然只是因为对他温柔相待就要遭受弗拉什的语言攻击？这一点都不酷。
　　不如说是逊毙了，彼得，他想，你让一个女孩因为你遇到这种事情，真的太逊了。

　　阿比盖尔听见弗拉什的话语后终于舍得从笔记本电脑面前抬头，她望了弗拉什一眼，回话道：“我不喜欢帕克，我也不需要去医院。”她清冷的声线响起，诉说的内容仿佛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彼得有些难堪地抿住了嘴唇。
　　“……以及我觉得和他比起来你才是loser，你的成绩并没有帕克出色，我真诚建议，或许你应该把霸凌别人的精力放在学习上。”阿比盖尔在脑内对比两人随堂测验的点数和课堂上获得的评价后说，“感谢你的忠告，我会离你远一点的。”她一贯的面无表情使得她看上出非常认真，班上不少人听完她的话低低笑出声。
　　弗拉什被阿比盖尔的话语激怒了，他怒气冲冲走过来，仿佛打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一个教训：“你怎么敢？”
　　阿比盖尔观测到面前的男孩正处于“愤怒”这一情绪状态，在不能确定自身会不会被攻击的状态下她紧盯着弗拉什的眼睛并站起身来，做好了迎战准备。她不知这个举动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更像是对弗拉什的刻意挑衅——这个年纪的女孩本就比男孩子长得快，阿比盖尔有167，得低头看面前这个还没完全长开的校园橄榄球明星。

　　气氛一度显得尴尬而沉默，直到戴尔先生急匆匆赶来打破着诡异的安静：“哦这该死的大雨——抱歉孩子们我迟到了……呃，弗拉什、康斯坦丁，你俩有事吗？”
　　阿比盖尔不在意同班同学有没有气歪鼻子，却对老师这一职业抱有绝对的尊敬，她乖乖坐下翻开课本：“没有，先生。”
　　弗拉什眼睁睁看着新来的女同学因为老师到来而无视他单方面退出战局，面上的凶恶表情有些挂不住，他灰溜溜回到座位上，不忘转头用口型威胁阿比：“你死定了（You r dead.）”。
　　阿比盖尔：……？不，我想我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活过。据统计这两周内汤普森同学已经对帕克先生说这句话不下十次，很好奇他到底是用什么标准来判断一个人死亡与否的，这个也要记下来去问问斯塔克先生。

　　戴尔先生终于开始他的讲课，但彼得无心听讲（尽管自从他成为蜘蛛侠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认真学习），反而盯着女孩的背影一言不发。
　　邻桌的内德小声朝他私语：“嘿，你还好吗？我是说，别太在意，毕竟弗拉什就那样……”他见彼得仍然无精打采，便安慰说，“弗拉什刚才说康斯坦丁给你送毛巾是真的？要我说，她还挺酷的，我也想要个漂亮女孩来保护脆弱易伤的我……”
　　“嗯……”彼得心想，就是因为阿比盖尔替他出头他才五味杂陈的。趁戴尔老师转身写板书的功夫，他用笔戳了戳女孩子的背：“……谢谢你。”
　　“……不用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阿比盖尔侧过身来轻声回答，彼得能听出她语调温柔和刚才面对弗拉什时截然不同，显然是赤果果的区别对待。他仍然想说点什么，但介于仍是上课时间，只好作罢。
　　这下目睹一切的内德不平静了，他在彼得和阿比盖尔的对话结束后对彼得疯狂眨眼，试图用这种方式控诉好友背着他和新同学交朋友不带他玩的过分行为。
　　彼得叹口气，一头栽在书本上。

　　后桌男孩子们的交流阿比盖尔只听了个大概，得出了“这个时期的男生希望被女生保护”的错误结论后就开始例行机体维护——没办法，脱离了模控生命公司之后上到部件更换下到网络连接，所有维持自身运转的操作都得亲自动手。
　　——确认全部仿生部件运转正常。
　　——确认内置网络连接正常。
　　——确认软体保持稳定。
　　所有数据正常，她关闭自我检测与维护系统，很好，今天也是优秀的仿生人阿比盖尔。

　　“呃，嗨，康斯坦丁。我就是替彼得来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个午饭什么的？”下课后内德走到阿比盖尔的桌边，热情的语气让彼得捂住了脸。
　　阿比盖尔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迟疑。众所周知仿生人并不需要用进食来维持生存，尽管它们的躯体内确实存在一部分生物组织及有机物等仿生部件，也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消化器官，但那并不作用。进食这一行为对于仿生人来说，只是无意义的咀嚼吞咽、储存在体内并模拟出胃酸去消化而已，这意味着会为身体部件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哦对，还有本不应该被使用到的排泄器官。
　　阿比盖尔并不是很赞成这样没有效率没有意义的举动，可这如果是来自任务目标的期望……她看了看眼神躲闪的彼得，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你刚才真的太酷了！没多少姑娘会不吃弗拉什那一套的。”去食堂的路上内德兴致勃勃，对他来说和漂亮姑娘走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她还疑似和自己的好哥们有点什么，他根本压抑不住高昂的情绪——完全不记得不久前自己还说过新同学的坏话。
　　阿比盖尔：“我知道。”
　　“呃，”内德愣了一瞬，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彼得又继续说，“你刚才在弗拉什面前维护彼得，你就不担心他记恨你什么的？”
　　阿比盖尔：“不。”
　　挤牙膏式的聊天让内德没法接话，他用手肘拱了拱自己的好哥们：“你和彼得关系很好？”
　　阿比盖尔：“不。”
　　内德沉默了，内德后悔了，刚才他就应该听彼得的，不邀请康斯坦丁一起吃午饭才比较好。他还以为康斯坦丁突然开窍了才会给彼得提供帮助，没想到被本人否认，顿时有点萎靡不振。

　　彼得叹口气，试图解救尴尬的好友：“吃什么？我想试试这周推荐菜单上的白咖喱。你们呢？”
　　内德：“老样子，盖浇饭，中餐拯救世界。”
　　阿比盖尔看了看学校为了照顾多种族的学生而提供的丰富菜单，在脑内谷歌“最受女高中生欢迎的食堂料理”：“……鸡肉咖喱？”
　　彼得露出微妙的表情：“嗯……我们都不太推荐那个，因为学校的鸡肉咖喱里并没有鸡肉。”他猜测阿比盖尔转来之后还没来过食堂，于是给她推荐了他比较喜欢的“料很足的海鲜咖喱”。
　　阿比盖尔欣然接受他的提议，尽管她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没有鸡肉的咖喱还能叫做鸡肉咖喱。

　　这顿饭吃得倒没有想象中的沉默，男孩们和往常的每个中午一样进行闲聊，而阿比盖尔只关注着面前的海鲜咖喱。这还是被启动之后第一次进食，她舀起一勺热腾腾的咖喱饭，只想对其成分进行分析。
　　这样不行，她忍住开启扫描系统的冲动，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地把料理送进口腔。
　　但阿比盖尔没有尝到任何味道，想当然的，她没有味蕾或味觉，自然体会不到美食的迷人之处。
　　……她感觉自己的软体有一瞬间不稳定，但优秀的仿生人很快就把这种被人类称之为“失望”的情绪踢出了脑海。

　　“丽兹会参加十项全能，哥们，你的机会来了。”内德眉飞色舞，好像比有机会参赛的彼得更开心，“我之前在哈灵顿先生的办公室看到了候选者名单，你，丽兹，康斯坦丁，”他自以为隐秘地看了一眼阿比盖尔，朝彼得挤眉弄眼，“都在上边。哦，不过有个坏消息，弗拉什也在。”
　　“十项全能？”阿比盖尔问。
　　“知识竞赛。去年我们学校拿了纽约第二，哈灵顿先生非常不服气，所以我猜今年的训练估计会很辛苦。当然，如果你想，可以拒绝。”彼得解释。
　　阿比盖尔摇头：“如果他邀请我，我不会拒绝。”这是能近距离观察帕克先生的好机会，她不会放过的，“另外，我还打算参加机器人实验室。”原因当然是因为帕克先生在。不过军乐队就算了，仿生人和艺术创作的搭配会让人类觉得不适。
　　内德闻言狐疑地盯着阿比盖尔：“……彼得就在机器人实验室。你……？”他还是很在意彼得和新同学之前微妙的氛围，甚至停下了吃他炒饭的动作。
　　“好了别说了，”彼得连忙把勺子塞进内德嘴里，“我猜她只是对机器人感兴趣，是吧？嗯……或许你不介意我喊你阿比盖尔？”

　　“哇哦各位，都来听听帕克说的什么？或许你不介意我喊你阿比盖尔？”路过的弗拉什在他们身后停住脚步，他夺走了彼得面前的巧克力牛奶并故意吮吸地很大声，“这就开始抱团了？那你可得好好珍惜，毕竟和你亲爱的阿比盖尔一起吃午饭很可能是你这辈子离女孩子最近的时刻了。”
　　内德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这个场面过于尴尬，他真情实感想穿越回去杀死那个邀请康斯坦丁吃午饭的自己。
　　彼得只是皱眉：“……我和阿比盖尔没什么。而且那是我的巧克力牛奶，弗拉什。”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弗拉什捏扁了牛奶盒，把它丢到从刚才起就没给他一个正眼的阿比盖尔的餐盘里：“行吧，你的——”
　　他的垃圾话没能说完，因为阿比盖尔拎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是的，打橄榄球一把好手的他被细胳膊细腿的阿比盖尔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