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达不了思思

162、三十六

　　三十六、不接私活

　　殷宁曾经很不喜欢他世俗圆滑，就像他不喜欢他的装相假笑一样。幸好他们都看到彼此伪装之下的真容。
　　“别理他！”席小东笑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技术工，他是后勤，单看职位，你就比他纯粹，他不知道比你圆滑多少倍呢！他自己才无底线得不讨人喜欢。我哥跟他们对门好几年，从来不说话。以前我哥总对我耳提面令，说对门一看就不是好人，叫别理他们！”
　　“噗哈哈哈哈！”申漾大笑不止，想起张正义在里面休息，他赶紧捂着嘴，小声道：“我以前也这么看殷宁，我真的觉得他特别做作，高傲自大还端得很，又假又空，所以我也不和他做朋友。每次给殷佬检查完了，公事公办的交代几句，转身就走。”
　　说起和殷宁初识的那几年，申漾止不住笑意，
　　“果然！我哥就是这么猜你俩的！”席小东哈了一声，道：“要不是你跟他那么好，我哥才不会跟他们这么好呢！顶多敷衍的应他们一声‘学长’完事。咱们来姒宅的时候，我跟我哥都以为只有我们呢，哪儿知道还有他俩！”
　　“等一下。”想起什么，申漾突然坐起来，拿出手机，道：“我处理一件事，等我片刻。”
　　席小东摆手示意他随意。

　　申漾：圣诞节前，张奕给我两张阿房的入住券，这个有用吗？
　　金成：？
　　丁勇：阿房？那个还没有正式营业的准七星仿古酒店？听说超级豪华！
　　申漾：是挺豪华的。
　　林陌：她怎么会有那里的券？
　　邹非：同问，既然有这么难得的券，为什么给医生你呢？给亲戚的可能性更大吧！
　　申漾：她说是她丈夫公司发的福利，她那时候已经临近产期，他们用不上就给我了，说算是贿赂我，让我必须给她接生的。
　　申漾：可我们当时的关系根本不用贿赂，她知道我不吃贿赂。
　　金成：医生是怀疑这券的来历有问题？
　　申漾：我是觉得这券来得太巧合了。
　　申漾：别人给我一张，她又给我一张，多了。偏偏双方都不许我拒绝，宁可让我喊朋友一起来。
　　金成：这样来看确实奇怪。
　　丁勇：另一个是谁？或许有什么线索？
　　殷宁：我。
　　殷宁：另一个是我。我想让他去参加我的婚礼，所以不让他拒绝。
　　邹非：你结婚了？！
　　殷宁：低调。
　　林陌：那张奕的目的呢？
　　申漾：我休了三天，回去后才知道她丈夫去医院闹过，紧接着生孩子那事就发生了。
　　殷宁：金成，去一医院。
　　殷宁：丁勇，再翻他的社会关系。
　　邹非：我查阿房！
　　殷宁：嗯。

　　放下手机后，申漾还不停想着张奕和那张入住券的事，倾诉的情绪终究被打断了，两人随意又聊了几句，见袁华又在群里喊申漾，申漾也想他了，他告辞离开姒宅，回桂苑写论文去了。
　　接下来几天，佛弥状态渐佳，两人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多，申漾的作息也渐渐稳固，每天早上他在姒宅见佛弥，然后回桂苑写论文，偶尔和殷宁等人打趣几句。
　　经过那天的事后，袁华乖了，既不乱说话，也不随时随地缠着申漾撩拨他。他出去，他就等他回来，他敲键盘，他就蜷在他身边，反正每天一早一晚两顿大餐，两人都觉不错，欠欠的七分饱，不撑，也不饿。
　　十五号，雁回正式发布了入驻阿房的新闻稿，到处都刊登着费函跟骆骁的合照，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这家准七星的高级度假酒店的幕后老板是“人肉印钞机”，骁一科技的骆骁！
　　这一天，韩斐和费函的展正式开放，展子很受欢迎，人头攒动。
　　十六号，关于佛弥的心理修复的第一阶段治疗告一段落，申漾在“自我封闭”这个课题上打了个活结，重新又整理了一遍稿件后，他将电子稿发给王平。很快王平回复了个3，申漾啼笑皆非，自己掰着手指头比划了个三，原来是“OK”啊。他将近十万字的稿件发送权威平台，等待排版发表，这都是后话。
　　十七号一大早，白平云忽然到访阿房，在桂苑的客厅里坐着等申漾。
　　他来得太早了，也太突然了。
　　申漾去客厅时神色正常，他身后跟着的袁华一脸欲求不满。
　　“……”看来自己打扰到他们了！白平云略尴尬，道：“小漾儿，你跟我去个地方。”
　　“出诊吗？”申漾观其神色，转身回房，道：“稍等，我拿箱子。”
　　“学长……”申漾一走，袁华立刻不满的哼唧起来，道：“怎么这么早嘛，我……”
　　“好了，这次是我不好，欠你个人情还不行！”
　　“我不想要人情，我就想要哥哥。”
　　“……”
　　“？？？”申漾背着背包，拎着出诊箱，刚走回客厅就听袁华说要哥哥，心里有点荡漾的满足感，几步走过去捏着他的下巴爱怜的亲了一下，转身跟白平云走了。
　　“……”走得真干脆啊！
　　“……”费函和韩斐走出房门，看到独自坐在沙发生闷气的袁华，两个人都愣了。
　　“你这么早？”费函嘲道：“平常不都日上三竿才起来吗？”他太知道他们的作息时间了，一早一晚都要嗷嗷叫！
　　不过刚同居的人都这样，谁也离不得谁，反正过些日子就好了，所以他只打趣，并不指责他。
　　“哥哥出诊去了。”袁华苦着脸，道：“我寂寞！”
　　“哈哈！”韩斐笑道：“去画展吗？带你那个学长一起，他不是喜欢我的画嘛！”
　　“老师，你要去啊？那我问问他。”袁华有了点精神，站起来道：“你们可以先走，我开哥哥的车。我还没洗脸呢！”

　　申漾没想到白平云要带自己来陈氏能源，狐疑的看着他：“？”
　　“我昨晚在姒宅。”白平云解释了一句，道：“不然我也不能那么早嘛！”
　　申漾明白了，他是受人所托。
　　“谁？”
　　“陈姨。”白平云道：“你没有名片，暂时也没有工作单位，他们找不到你，就问我能不能约到你。”
　　陈姨，申漾心里有数了，陈皓清的母亲，师父曹昀曾经是她父亲的主治医生，所以她这回原本是想约师父的，然而她并不知道师父已经去世了，三年前就已经走了。
　　“他们不常回国，回来最长也就三十天。”白平云随口解释了一句，道：“可能还是更信任国内的医生吧！”
　　“他们这个年纪，我的建议是一年至少全面检查一次。”申漾说着走进陈氏能源的大厅，看着那个熟悉的“静”字，暗叹了一气，那二人的事忽然重现他的脑海里。
　　申漾纠结道：“你在姒宅过夜，肯定知道张正义在那儿，对吧。”
　　“嗯。”
　　“你们熟吗？能劝他修养吗？”申漾小声道。
　　“修养？”白平云讶，道：“可他看起来恢复得很好啊！”
　　“那只是表象。”申漾道：“成天用大人参吊着，死人都能出点滋润色泽，何况他是个大活人。”
　　“你去看过他？”
　　“偷偷的。”申漾捏着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X”，示意殷宁安排的。又道：“我已经给过他建议，可他看起来没当回事。”
　　“为什么问我？”白平云怪道：“居然不是小东西，也不是那俩人！”
　　“……”申漾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为什么对他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原因吗？！
　　因为你跟陈皓清打过架啊！
　　敢打架的人关系必定匪浅，就算关系一般，肯定敢说几句劝诫的私交话呗！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到陈德正的办公室门口，两人都不再多言，白平云叩门。
　　很快，白平云一个人走出陈德正办公室，狐疑不决的回自己的办公室后，他坐着呆了一会儿，想着申漾那几句话，他始终觉得他话中有话，末了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陈德正夫妻二人身体都很健康，检查工作进行的也很顺利，申漾只从中医五行上给了些均衡养生的建议，随后收起出诊箱，准备告辞。
　　他不打算多留，说不清楚为什么，可他明显感觉到再次见陈氏夫妻，他远没有第一次见他们时那么熟络亲近了。
　　虽然他们对他依旧很亲切。
　　“小漾！”陈德抬高声音看着申漾，他喊了两声，他却不知道在神游什么，居然没有听见。
　　“？抱歉。”申漾略歉，道：“陈先生还有什么事？”
　　“怎么突然生分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陈德正半真半假道。申漾的脸一下子红了，上一次他们聊的很开心，像是在公园偶遇的棋友，可这一回……自己的态度确实太异常了！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跟我走走。”陈德正站起来，他并没有阻止申漾携带自己的出诊箱，一副随时离开的样子，也没有给申漾拒绝的机会，他以手掌示意妻子稍候，带着申漾走出办公室。
　　为什么自己前后的态度会判若两人呢？申漾跟着陈德正，不住反省自己。
　　然而反省瞬间变成找原因，他很快就给自己的态度转变找到合理的原因。
　　他是一中的，陈皓清是X大附中的，怎么看他都不该对陈皓清有好感。然而因为他本人对张正义很有成见，所以多年以来他都站在张正义的对立面。因为陈皓清和张正义是死对头，所以他向来对陈皓清格外关注支持，他所有的东西都首选陈氏。
　　然而，实事却是颠覆的。
　　张正义才是他多年来的方向。
　　想到这里，申漾不由叹了一气，原以为自己与众不同，避开了当年正意气风发的张正义，本以为自己特立独行，找的参照物是个无名标杆，没想到自己还是没能逃离张正义魔咒。
　　更让申漾郁闷的是山洪般的颠覆，自己居然瞬间接受了！
　　他想成为张正义那样的人。
　　而不是陈皓清那样的。
　　陈皓清……其实陈皓清和张正义不是死对头。
　　虽然陈皓清和张正义不是死对头……申漾扶额，心生绝望，为难的靠在回廊的红木柱子上，长声一叹，哎，可是为什么他们是恋人，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根红苗正的张正义会选择那个铜臭味熏人的陈皓清！！！

　　“？？？”陈德正走着走着，发现申漾不见了，回头看见他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吃力的靠在的廊柱上，身体不舒服吗？
　　“小漾？你还好吗？”
　　“不好！”申漾顺口答道。
　　“……”
　　“……不，我挺好的。”意识到自己的诡异行为让陈德正为难了，申漾连忙收敛情绪，恢复寻常模样，他几步跟上去，道：“我没事，只是有一点事情怎么都想不通……”
　　“什么事？可以说来听听。”陈德正打趣道：“反正我明天就去南半球了！”
　　意思是他会保密。
　　申漾哭笑不得，他总不能对他说“我现在正在嫌弃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
　　“既然你不说，那我说一件事。”陈德笑，向申漾示意他需要他的参谋。
　　“我有一个朋友，他需要一位私人医生，我想向他推荐你，所以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这……”申漾为难道：“谢谢陈先生认可。不过……我已经不接私活儿了……”
　　“你不是没有工作单位吗？”陈德正道：“我看新闻的！”
　　“不瞒陈先生，我在等新单位的文件。”申漾道：“说到新闻，您该知道我最近确实麻烦缠身，该解除的私人关系都解除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说明有例外。”陈德正眉峰轻扬，好奇的看着他，等着他给出新的拒绝借口。
　　“……”太灵光了！申漾无奈，怪不得陈皓清成长成个“天生的商人”呢！申漾叹道：“余下的都是推不掉的人情关系。”
　　例如殷佬，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了！当然，申漾从来没想过和殷佬解除医患关系。
　　“那……”
　　“您和家人哪里不痛快了，可以直接找我，只要排得开时间，条件允许，我乐意效劳。可私活儿这事，真的不接了。”言外之意，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人交情。
　　简单来说，就是身边有个医生朋友的好处。
　　“那……”见他坚持，陈德正不再勉强，退一步道：“以后去哪个庙找你？”
　　申漾啼笑皆非，他也不知道！
　　“别碰我女朋友……”
　　“抱歉，我接个电话。”申漾歉了一声，得到许可后，拿着手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