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Part 19 幼馴染みと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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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篮球的？”对方的沉闷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小雪不得不打破僵局企图制造点话题，好让这顿饭变得稍微有点意义。
“……”流川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不动声色地继续进食。
“一起吃饭是交流经验的一种很好的方式，这句话你不认同吗？”小雪索性放下筷子准备开始说教。
“……10岁。”
“诶~比想象的要晚一点呢。不过算起来，也有相当长的时间了。”她感慨着，“10岁啊，10岁时候的流川同学，还真难想象啊。有被小女孩追着喊‘枫君’吗？”
流川斜眼看她，一幅“你不去想象也没什么关系”的表情。
小雪却反而起了兴致，追问道：“那么，你当时给自己制定的未来目标是什么呢？称霸神奈川？称霸全国？还是称霸全世界？”
“……”她的问题直接被流川无视掉。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把未来想象得夸张一点又没什么关系，况且我们现在才高一，有一个宏大的梦想也很不错啊。”她反驳着。
“那你自己又怎样？”流川随意地将问题又抛回了小雪那里。
“我吗？”她微微仰头很认真地回忆着，“我5岁还不到的时候就学游泳了，当时的梦想就是拿第一哦，无论是什么比赛，都要拿第一。”带着炫耀的语气，仿佛是小孩子在和别人攀比。
流川不置可否地听着，却惊觉她的下一句话，语气黯淡了下去。
“不过8岁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游泳了，最后一次拿第一，还是在学校运动会上为班级得到的接力比赛第一名。之后，那时的技术、骄傲、梦想都一并消失了。”
“光君！等一下！”放学回家的路上，小雪拼命地追赶着前方的身影。
小男生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纠正：“我说过不要用这么亲热的方式叫我。”
“为什么？你不是叫光一吗？叫你‘光君’有什么不对？”她好不容易跑到他面前，迷惑地反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力于再解释下去，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呐呐，下星期的运动会，一起参加游泳接力比赛吧？”小雪连忙跟上他的脚步，说明来意。
“不去。”被男生很直接地拒绝掉了。
“诶？”她做出很夸张的惊讶表情，“为什么？”
“我要复习，准备下个星期的考试。”
“你平时那么用功，就算不复习也完全没有问题的啊。”
“不行。”他停下了脚步，语气沉重如烟，完全不似出自一个小孩子之口，“我必须保持足够优秀，好让他们注意到我，打消念头，不会抛下我一个人……”
“……他们？”小雪微微发楞，努力地理解着他的话。对于她来说，仔细一推敲也不难弄清楚，“你是说……父母离婚什么的？”
“是啊！这下你懂了吧！听说你得到全国大赛的参赛权了，像你这种幸福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明白我的感受！”他加重了语气，“所以那种比赛什么的，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以后别再来烦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留下小雪驻足在原地，低着头，神情渐渐地变得低落。
“是啊，光君心情不好所以才会生气的……”她轻声地自我安慰着。
像你这种幸福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明白我的感受！
脑海中，这句话却一直挥之不去。
“光君，早上好，今天也是好天气呢~”
“光君，能让我看看你美术课上的画吗？”
“光君，上次的随堂考试又是第一名吗，好厉害啊。”
“今天光君选的是烤鱼饭吗？我觉得烤肉的会好吃一点。”
……
“樱木雪……”连续几天都感觉她像苍蝇一样在自己身边团团转，还经常是在他出其不意的时候出现，还净说些无关紧要毫无意义的话，还那么大声地用那种丢人的称呼叫他，这一天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她重复了一遍，嘻皮笑脸地回答，“讨厌啦，我没想做那种事情。”
他满脸黑线地追问：“‘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啊？”
“就是……”她神秘地冲他眨眼，刻意压低声音，“就是这样、那样和那样的事情~”
“什、什么？”他连忙和她保持距离，全身僵硬地站着，唯有脸颊上染了淡淡的红晕。
“啊~啊，害羞了~”小雪像是计谋得逞似的笑着，摊开两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哦，是你自己脸红的。”
“……”反应过来后脸变得更加红。
“我可看不出来你本身有那么热衷于学习，平时又不和大家一起玩，一个人不寂寞吗？”她收起了玩心，义正言辞地教育着他，“光君，我觉得最主要的，是你应该让自己活得快乐吧？”
“咦？”她的话透着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法，他疑惑地抬头。
“我呢，最快乐的时候当然就是实现自己梦想的时候啦。”她仰起头，遥想着那样的场面，而后又转向他问道，“你有什么梦想？”
“……我没想过。”他沉默了片刻，终是说道。
“这样啊……”他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小雪失望地噘着嘴看他。短暂的沉思过后，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拍手道，“那我把我的梦想分一半给你好了！”
“哈？”对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在游泳比赛中拿第一啊，怎么样，很棒的梦想吧？”她自豪地向他说明着。
完全没有任何可行性可言。男孩心中暗想。
“果然，你还是想让我参加运动会吧？”他用白眼看她。
“不不，我本来真的没这么想。”她连忙摇头否认，“事情发展到现在，种种巧合加在一块才变成这样的结论的。不过，光君每次游泳课上测试都是男生里第一的不是吗，有这么好的天赋不要浪费了。”
“你还真是执着啊。”男生轻出一口气，“不过，算了，我参加。”
“啊？真的？太好了！”她惊喜地欢呼出声。
“喂喂，一直要让我参加的是你吧，不要表现的那么意外。”
“我绝对不会看错人的，你一定很适合游泳的！”
“时永光一，参加自由泳接力。”
从第二天开始，两个人在放学后就在学校的泳池练习。而一个星期后的运动会上，他们的班级也不出所料地夺得了接力第一名。
“如愿以偿啊~”领奖的时候小雪笑得很灿烂。
“感觉也不坏嘛。”站在她身旁的时永浅笑着。
那之后的暑假，两人时常约好一起去泳池游泳，而运动过后就会去甜品部或甜品店买冰淇淋或蛋糕，小雪美其名曰补充体力。时值盛夏，神奈川也举办着面向初高中和成年人的地区大会，于是观战也成了他们暑假经常参加的活动。为了同一个梦想。
转折点出现在开学之后的少年组全国大赛。
“身体没问题吧？听说……”从全国大会回来的第一个上学日，时永找到小雪表示关切地询问着。
“没关系没关系，不过是普通的抽筋而已，不用担心。”小雪这样轻松得回答他。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这样，那天的游泳课，时永没有看到她出席的身影。很难以理解的现状，一个最喜欢游泳的人居然会缺席向来全勤的游泳课。
第二天，他终于在上游泳课时发现了她，一个人静静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他们上课时的情景。嘴角带着不清晰的弧度，但是那样的笑容在他看来透露着一丝落寞。甚至在上完课回到教室时，他从她脸上依稀辨明了泪痕。
“妈妈她不让我游泳……老师也是……”她这么告诉他，显然她自己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
他思忖了片刻，提议道：“今天放学后，要跟我一起来吗？”
放学后，神奈川的海滩，落日的余晖铺排在平静宏大的海面上，夕阳下的海浪闪耀着绚烂的光芒。
她似乎差点忘了这个事实，他们是生在神奈川的大海的孩子。
果然，她没有看错人，他是和大海感情的孩子一定是适合游泳的。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这片海边玩。”时永背着大海说着，“不能游泳的话，冲浪没说不可以的吧？”他指向不远处租借各种水上用品的小店。
“哈？”小雪目瞪口呆地回应他的提议。
“是很好地提案吧？”他仰起笑容说道，和身后那片灿烂的色泽相得益彰。
没想到原本有些呆气的男孩子在冲浪的时候会有那么帅气的一面。小雪似乎先前从来没见到过时永笑得这般无拘无束的样子，如同大海的那片色彩，闪闪发光。
不久之后，小雪突然有一天没有去上学，时永跑到老师那里询问理由，答案是普普通通的家里有事，然而从几位老师的交谈间，他却得知了让他震惊的事实。
“听说是跟着父母去办离婚手续，毕竟也要划清抚养权。”
“大半年前去家访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她父母感情不怎么好。”
“樱木同学也真可怜，还这么小。”
“她还有一个哥哥在县立的小学读书，他们之间感情也很好，却要这么分开了。”
像你这种幸福的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明白我的感受！
他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小雪照常上学。
放学路上，时永叫住了她。
“为什么你那时不告诉我，我明明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明明是问句，充满了自责的情绪。
“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不幸这种事情，是没什么好拿来比较的。”小雪语气平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怪过他。
“非常对不起！”说着，他突然躬身向她道歉。
“啊，不，那个。”小雪没料到他这样的举动，手足无措了半天，最后只好自己也躬身。
这下变成两个人的慌乱了，弄了半天才一同直起身来，相视而笑。
“应该是我谢谢你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是那段日子也因为他得以染上了如同那天夕阳下海浪闪亮又耀眼的光，而且，也实现了第一个一同当第一的梦想，“真的……很谢谢你……”
“小雪……为什么哭了？”时永迟疑地看着她，终是问了出来。
“诶？”似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小雪有些发愣，连忙用手臂抹掉眼泪，“只是很高兴啊，竟然掉眼泪，真难为情。”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直觉这么告诉时永。
“……明天。”小雪深吸一口气，提起勇气，“我就要和妈妈离开神奈川了。”
“哈？这么突然……”
“还有，今后我不会再游泳了。”在那之前她也有偷偷游过几次，但是现在她不想再让母亲为自己担心了。
“那你的梦想怎么办！”几乎是立刻表示异议地叫出声来，时永盯着小雪质问着。
“是啊……”她很淡定地承认他的质问，不知不觉间，眼泪又一次地滑过脸颊。她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仿佛是在恳求的眼神，“光君，请你帮我实现好吗？”
时永哑口无言地愣在原地。
“你能代替我成为第一吗？”
回忆至此，小雪没有收回望向窗外出神的目光。
“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我把我的梦想都交给你。”
那时候，他与她约定，要成为第一。
嘴角不自禁间勾起一抹笑容，她从小时候就相信，光君将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男人的。
所以——
“一定能够实现的，大家的梦想。”像是说给流川，又像是说给自己。
突兀地冒出来一句话，流川抬头，一时愕然地发现她眼角还闪着泪光。
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她伸出手去，却察觉到她目光正远处收回，他掩饰性地拿起饮料准备喝。
“我说的对吧？枫君。”
“噗！”
小雪顿时露出摈弃的眼神：“你这样很不卫生啊，流川同学，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流川保持缄默的同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她很幸运地再次找回了这个梦想，如果他也一直坚持的话，那么他们就必定能遇到。
不知道光君变成什么样的男生了。小雪一边吃着一边思考，按照他小时候的个性来看，会像流川这样？像久世学长？像藤真学长？还是……脑中突然闪过那天在蛋糕店看到的男生。
光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Part 19 幼馴染みと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