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池之恋想（《灌篮高手》同人）》phiana

10、Part 10 ご褒美を

　　欺人太甚！
　　小雪准备一个巴掌甩过去，却硬生生地被久世拦住了。
　　“讥讽”这种东西，虽说伤人，但怎么说都是他这样的聪明人才能驾驭的手法。居然被这种不知分寸的家伙拿来滥用，差点祸害了他苦心观察引导的将来的对手。
　　“你冷静点！”察觉到还在做着挣扎的小雪，久世提高了音调，声音充满着威慑力。
　　被箍住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她侧头看他，半晌，终于安静了下来，深深地低下头，手紧紧地握着拳，渐渐地有轻微的欷歔声传来，一颗剔透的泪滴毫无征兆地落下。
　　久世仿佛听到了它落地迸溅的破碎声，恍惚间有些分不清那是否是落在自己心上激起的涟漪。微微抖动的双肩，比印象中的还要纤细。从未发现她是这般弱不禁风。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你再露出这种表情，幸福会跑掉的。”
　　小雪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抹掉残留在眼角的泪水。其实落泪完全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的事，她本来真没想哭的。可是在那一刹那她一闪念想到他阻止她的举动，那表示他也认为她该去那个地方吗？眼泪，就是在那时无法抑制地掉下的。别人轻视她的言语，她可以气过之后就一笑置之，而真正能影响到她的人，是他。
　　看着平静下来后又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的樱木雪，久世忆起她转社那天，芹泽教练给做她测试。“那孩子是有天赋的，若是她有毅力坚持练下去的话，一定会有不错的成绩的。”那之后，他听到他这样的评论。
　　其实教练忽略了一点，对她而言的第一个阻碍并不会是“毅力”，而是“过去”。
　　因为她的“过去”过于辉煌，辉煌到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竖立在她面前，挡住她要前进的山那头开阔的路。
　　她来请求他教她的那一天，他并不是想刻意刁难她，他只是怀疑——
　　她真的迈出舍弃回忆的那一步了吗？她真的有准备像个初学者一样从头练起吗？
　　现在看来，你做到了。
　　你下定决心重新开始后的付出，我都心里有数。
　　所以，既然教练认为你可以，那么，我也姑且相信你。
　　“一个月。” 久世伸出一根手指，向他的队友宣战，“一个月之后的体育祭上，我会让她比你快。”

　　翔阳游泳馆。这种娱乐设施良好；由平常只能供小孩子玩水、连做憋气训练都够呛的两个浅水池，和最多也就可以练个打水，最深不超过1米6的泳池组成；最深的水位竟然是出现在娱乐滑梯下方的鬼地方，真亏它还被亲切地称作“游泳馆”呢。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是翔阳游泳社团的初学者部的活动场所，是对外开放时小孩多于大人的地方，是抱着来玩而决不是来练习游泳的人来的地方，这才是她被侮辱到的重点。
　　“开玩笑，我才不适合这里！”排位赛结束后，心情郁闷的小雪马不停蹄地冲进这里，大吼一声，这才心情舒畅地回到去更衣。
　　“久世学长也真是任性。”小雪一边换上校服一边嘟哝，说出那种潜台词像是“我会教导她”的宣言后，竟然就撂下她不管自己跑去训练了，“差劲透了。”对于他根本就不能抱有任何幻想。
　　“算了，我本来就是自力更生的。”她赌气地说着关上铁柜门，将运动包背在身后，朝运动场的方向走去，“谁稀罕他教，我喜欢的是游泳，又不是他。”
　　20圈过后，小雪气喘吁吁地倒在草坪上，一只手臂挡住眼睛，遮蔽夏日刺眼的光。真想知道湘北和陵南的比赛结果，但心底里又有一点恐惧去知道。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喧嚣着，恬噪的响声更添疲惫，身下的草柔软又温暖，闭上眼，浓浓的睡意不知不觉间袭来。
　　“在这里睡着的话会死掉的。”朦胧间，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冰凉的触感突兀地刺激着脸颊，小雪打了个冷颤睁开了眼睛。
　　久世将表面还挂满水珠的运动饮料塞到她手里，在她身边蹲下，用一小片新鲜树叶装模作样地替她扇风：“若是你想被烤成鱼干我也不好意思拦你。”
　　小雪倏地坐起身指责他：“也不知道是谁口出狂言说什么会让我游得比正选队员快，结果连人影都没出现。”
　　“你没这个自信吗？”他反问。
　　“……也不是没有啦。”
　　“相信凭你自己练习在一个月内也能够达到这个程度，当然了，在我闲的时候勉强指教你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个人的个性怎么这么扭曲啊！
　　“不过，如果不是你的努力，就算我是职业教练也爱莫能助。”
　　言时，他偏过头看向她，眼底含蓄着的如同初升红日般柔和的光一点点地在琼睇之中漫洇开来，成为满盈的笑意，“你做得很好。”
　　小雪瞠目结舌地盯着他，难以置信这类话会出自他口：“是、是在表扬我吗？”
　　“是，这是给你的褒扬。”他无奈地耸肩，难道他平常的表现能让她对自己竖起这么深的戒心？
　　“……啊，多谢。”没有心理准备他会承认地如此轻易，导致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他微笑着看着她变得开朗的侧脸，像是汲取了夏日耀眼的日光，闪烁着明媚的光泽，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把头发留长吧。”
　　“哈？”她记得几天前义正言辞地让她剪掉的人是他吧。
　　“反正你的速度都那么慢了，是长是短根本无所谓。”
　　小雪满脸黑线，说一句不损她的话会折寿啊？
　　看到她一脸的不高兴，久世微微眯起眼，唇边慢慢地勾起一抹从容的浅笑，起身时在她耳边轻柔地落下一句：“那样比较适合你。”

　　神奈川漫长的海岸线蜿蜒着绵延向远方，海滨的细沙吸足了阳光，泛着悦目的白色光芒。海浪一波又一波平稳地袭来，吞吐着交接岸与水的沙。
　　“心里觉得愧疚就直说嘛，还什么‘比较适合你’，呼呼。”小雪偷笑着吐糟，前所未有的快感牵动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啊啊，心情真好。”她做了一个深呼吸，驻足在原地，仰头接受着阳光的洗礼。
　　海鸥在平静的海面上翱翔着，开阔的海面很拟合她的心境。微微起伏的波浪像鱼鳞一样反射着盛夏午后太阳的光耀，涛声中不时传来海鸥的叫声。
　　伸过懒腰，提起地上的运动包，刚要迈步的时候，迎面走来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脸上的表情还真纠结呢……
　　“……你是……”对方也认出了她，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仙道前辈还记得我，真是荣幸。”她提议道，“喝点什么吧，我请客。”

　　“哈哈哈，你也是很有趣的人呢，不愧是樱木的亲妹妹。”
　　“喂喂，你这么笑有点过分哦。”
　　“抱歉，抱歉，因为真没想到你会是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他连忙摆手道歉，却依然笑意不减。
　　看到他舒展开来的眉头，小雪暗地里松了口气。若是他持续摆着先前的那张脸一路走下去，搞不好从此就会出现“神奈川海岸惊现‘哔——’”的怪谈了。
　　小雪脱下鞋子卷起裤腿和仙道并肩坐在三面被海水环绕的伸展台上，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混凝土制的坚硬表面，激起的水花洗刷着她的脚背。
　　“今天的比赛应该让你很高兴吧？”她开口问他，这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到的代表“笑”的一面。
　　尚未等仙道回答，小雪补充道：“但是也不能接受失败是吗？”这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到的代表“愁”的一面。
　　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都尽显于脸上，真是难为他了。
　　他喝着饮料，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而后回答：“是啊，完全正确。”
　　看来是湘北赢了。
　　“说起来，流川今天的球风有些许变化，似乎变得更敏捷了。”仙道抬头回忆着又突然将视线转向她，“你有提点过他什么吗？”
　　“没有，没有。”她赶忙摇头，矢口否认。那只是她随口说说的感想，谁知道流川竟然那么当真地做针对练习，她真的没有深层目的啊。
　　“是吗？我怀疑。”
　　“我想现阶段的流川是不可能赢你的吧……”
　　“你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了呢，虽然没说错。”
　　眼见没有糊弄过关，她又道：“我看篮球的时间还没有他打篮球的时间长，怎么可能指教他嘛。”
　　“有些东西是只有看的人才能发现的，更何况那两年你看的都是他的比赛。”
　　提到那个人，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真可惜，今年的全国大赛又碰不到他了。”仙道惋惜地说。
　　“没打进全国大赛是很遗憾，不过在我看来，你已经凌驾于他了。”说着，小雪站起身，“我很期待你预选赛的表现。”
　　“能得到一直看他的比赛的你这样的称赞，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仙道露出一贯的淡定笑容看向她，等待着她的理由。
　　“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和从比赛中累计起来的团队合作本领。这就是你足以超越他的地方！”
　　笑容一瞬间凝结住了，许久之后传来了轻微的叹息：“真让人惊讶呢。”短暂的停顿过后，他加上了主语，“你、还有樱木。”
　　的确，不是流川，是樱木。
　　他才是在比赛中真正让陵南阵脚大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