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条恶龙朋友》抬杠专家

3、海底造房子

　　我沿着夜明珠慢慢游动，这里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暗无天日。阿阮将这里打理的很好，自从他从一本书上知道了什么是庭院楼阁，便在这海底取了珊瑚造了一个别院，用幻术将其变作白墙青瓦。这小院被阿阮布下结界，一个巨大的气泡包裹着这里，里面有珊瑚做的假山、回廊水榭、亭台楼阁。他还挖了个坑填了海水进去，假装是湖，湖中间还修了湖心亭，倒是挺会享受。

　　夜明珠被放在庭院的石灯之中，散发着幽蓝的光，这些珊瑚被他用幻化之术改了模样，所以看起来这里有山有水有木头，确有一番江南园林之风。。

　　我沿着夜明珠找到庭院的正门，这个阿阮不知道怎么这么讲究，明明可以直接从结界外落到院子里，非要让我走门。

　　这是一扇双开朱门，不宽不宅，门前挂着两盏灯笼，不用说里面肯定是夜明珠，再往上便是一块牌匾——阮宅。

　　我敲了敲门，这扇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来。

　　进了门便是一座假山造像，下面一块石碑，刻了一条云中游龙，沿着小路往右走，这才豁然开朗出现庭院楼台。

　　还挺厉害，知道风水。

　　阿阮不知道在哪儿，我进了屋子，把东西放下，将烧鸡和那些调味料拿出来，往厨房走。

　　一边走着一边想之前在珊瑚洞里日日说废话的日子，我将这块暗无天日寂静之地取名为无妄海，这地方大无边际，不知道怎么出去。也不知道陪了阿阮多久，他用那条巨大巨长的龙尾巴把我卷起来，往上面一扔，这才送我出去。

　　再之后当然是按照约定每年来见他，再来之时，他已经开始造房子，给自己起了一个人的名字，有名有姓——阮悲风。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话本上抄了男主角的名字，总之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厉害就是了。

　　他收起了尾巴，幻化做人形，在我的提醒下给自己穿了衣服，当然，他的身体不是我故意看的。

　　我看过他龙的样子，浑身都是青色，龙须则为白。后来半人半龙，也是白发碧眼，变作人形，黑发黑眼倒是顺眼了许多。妖体的他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如今反而亲切了许多。

　　“来了？”阿阮在厨房生火。

　　我看着他将黑发束起，卷着袖子在灶台下面生火，那些木头就是不燃。

　　我把烧鸡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蹲下来看木头，“这木头还是我十年前带来那两块吗？”

　　阿阮点头，依旧点不着火，说完又施法去烧木头。

　　他居然把这两块木头在海里留了十年才烧，烧的动才怪呢。

　　我再次懊恼没有芥子空间，这玩意儿贵得很，我们宗门算不上富裕，宝物什么没那么多，芥子空间虽不算新奇，但也并非是人人都有。两块木头都让他保存至今，我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就像我头一次给他讲外面的话本故事，讲云是如何形状，河水是哪般走向时，他愣住的样子我看得出，他很好奇。

　　不过我这次带给他一个大礼。

　　他仿佛在跟自己较劲，非要把这木头烧起来，我赶紧来拉他，“别烧了别烧了，我给你带了好些东西，还有烧鸡。”说完指了指木案，阿阮转过头看我，“你把院子扩建了？居然那么大一个湖，还有湖心亭！”

　　阿阮点头，随即起身去柜子里面拿碗筷，我们在这院子里如同普通人，也不用法术。

　　他拿出我多年前从集市中给他带的碗，一套青花纹鎏金龙纹底的瓷器，在凡间价格不菲，再拿出一个小兔子造型的小碟子，太可爱了，那是我的专用碗！

　　我们俩在一起的日子里，通常是我不停地说，他就侧耳听着，时不时在该需要吭声的时候，发出那么一两句评价。

　　他拿好烧鸡，端着一叠碗筷，往湖心亭走，我则去房里把给他带的东西拿出来。

　　“这个是这次的书，里面有志人志怪小说杂谈，这几本呢是诗集，凡界的四书五经你都看了，这几本是这十年新出的一个才子写的，听别人说颇有意思，我还没看。这几本是琴谱……哎呀，你那把琴坏了，我忘了给你拿把新琴！”我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泥人，“不过我给阿阮带了一个龙宝宝。”

　　那泥人是一条小青龙，呃，虽然有点太胖了，看起来像一条菜青虫，但好歹龙须和龙角很逼真，整个“泥龙”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阿阮也笑了，他拿过这条胖乎乎的小青龙，“谢谢。”

　　他一笑整个人都如夜明珠一般闪闪发光，更惹人亲近。我也笑了，今天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大礼。

　　“你先吃这个烧鸡！”

　　我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送到他面前。

　　阿阮尝了一块鸡肉，看见盒子并不急着接，而是拿出帕子擦嘴……他做所有事情都是慢条斯理，从不着急。

　　打开盒子，是一块小小的骨头。

　　我正要炫耀一番，谁知桌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亭子也在不停晃动，那骨头骤然迸发出异样的青光！我转头看亭外的湖面，原本没有一丝波纹的湖水突然剧烈地翻动起来。我再抬头看阿阮，他面色煞白，嘴唇咬得死死的，拿着盒子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眉头紧锁，像是在克制什么。

　　我的娘诶，我以为这是个宝贝，怎么到了这里变成了这样！阿阮的尾巴都出来了，一头青丝早已变白，整个眼睛冒绿光。一挥手将盒子与骨头扔了出去，他突然紧闭双眼，遮住那一眼的幽绿，双手紧紧抠住桌角，战栗则从手到了全身。一用力，那竹桌轰然爆裂开来，哗啦啦迸出白末，碗筷噼里啪啦全部碎了。

　　我整个人都吓懵了，亭子还在摇，已经掉了一些珊瑚下来，好些还砸到我的头，我吓得一个激灵，马上大喊：“阿阮！”

　　这一声叫醒了他，阿阮的身子慢慢安静下来，湖水也不再涌动，最主要的是，亭子好歹没塌。

　　我有些担心他，朝他坐了坐，看他依旧闭着眼眉头紧锁。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那是什么……”

　　我这才想起那个盒子，不知道他扔到哪儿了，许是在湖里，正要跳湖去找，盒子从湖中破水而出，回到了亭中，“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我看了下地上，烧鸡上全是珊瑚碎块，这是吃不成了。

　　“呃……”我把蒲团往阿阮旁边挪了一下，试图靠近点巴结一下：“这是我去年和师兄师姐们出门历练，从一个怪老头那儿买回来的，说是一群大神仙打架，结果两败俱伤全死了，这怪老头发死人财，从那群人身上扒下来的。”

　　阿阮这才睁开眼，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眸是如宝石一般的深绿色，比他的龙鳞要浅一些，但如深渊中一潭古水，无甚波澜。

　　我接着说：“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他卖不出去，我看这块骨头时有些异样之感，便低价买了回来。”

　　我打开盒子，拿起那小小的一块骨，“后来我发现，这块骨头可以吸收灵力，便日日琢磨它，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灵兽的骨头。”

　　阿阮似乎有话说，但看着我又摇头，“你继续。”

　　“再然后，我发现，这块骨头可以做一件事——”我故意拉长声音卖关子，好逗他来求一求我继续说，阿阮也终于微微笑了一下：“我不会问的。”

　　“咳咳！”我正经起来，挺直腰板：“阿阮，我今天可以带你去海平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