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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武侠路(二十一) ...

  •   他主动时,她更会报以热情。他的吻很细致,细致到有点折磨人。一点一点深入,像无声又热烈的倾诉,他不说出口,但她也都懂。
      鼻息交错,他身上总有好闻的气息,带着凉风意,带着草木露水的清新味道,这个男人从内到外都与她完完全全的契合。
      最后分开时,他卷着她的舌尖轻轻咬了一口,灵活地舔了一下她的唇瓣,重重贴着蹭了一下。
      额首相抵,温白凛能看见他眼中欲色渐浓,直白又毫不掩饰,可却全无动作,一时竟让她紧张无措起来。
      他以前就很恶劣。只是这种恶劣很克制,埋在骨子里,从不表现。但偶尔能窥见端倪,比如在床上时,总喜欢把她逗出羞颤的模样。
      突然一个果核丢了过来,崔十有一时不查,竟被丢了个正着,直直砸在他脑后。
      温白凛看过去,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跌在崔十有怀里。一只野猴子正蹲在另一棵树上啃桃子看过来。
      崔十有满是无奈,抱住她的腰怕她掉下去。
      她压在他怀里,按在他心口,笑得直颤,颤得他心尖都也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低沉的声音也酥了:“笑够了没有?”
      温白凛抹了抹笑出的泪,“它肯定是觉得你在欺负我。”
      崔十有挑眉:“难道不是吗?”
      按着她的后颈把她脑袋压下来,就像她主动吻他似的,分分毫毫都不让她离开。
      就是要欺负她。
      习惯按兵不动的人偶尔也会出其不意,这种出其不意经常会带来别开生面的刺激。
      温白凛又爱又恼,拧他后腰。他的腰一直很敏感,崔十有只觉得被她按住了命门,腰窝又酸又麻,腿一软,两个人就从树上翻了下去,惊得温白凛头埋在他怀里,死死缠住他,崔十有得逞,抱着她挂在树上,“不要怕,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摔着呀。
      温白凛睁眼,他的脸近在咫尺,贴得太紧下面死死抵住她的东西也十分有存在感。
      温白凛说气也算不上,“居然敢吓唬我。你真是太讨厌了。”虽是这么说,却没在她眼里看到任何讨厌的情绪。
      崔十有只觉得她娇。不仅娇,还软。
      温白凛轻轻撞了撞他的额头,主动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快点下去,我可没有武功,也没你这样的内力,再挂着我就要脑袋充血了,会头疼。”
      崔十有不敢更过分,终于带她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内力深厚的人气血也平复得快,反正温白凛眼睛自他平息后就一直若有似无地瞟过他腹下数寸之处,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崔十有挑眉,慢腾腾地说:“你是不是想亲自验一下?”
      不是倒吊时那种让她无法思考的境地,理智和冷静回拢,温白凛笑眯眯地摇摇头,一点不带虚的,“这不合适。下次吧。”
      想她羞住,下辈子吧。还治不了他了。
      临走的时候,温白凛从篮子里挑拣出几粒路上摘的核果放在地上,对着树上啃桃子的野猴子说道:“送给你。谢谢你。”
      她挥挥手,赤黄额冠、白臀长尾,下巴上一把雪白胡须的猴子竟也朝她抬手挥了挥,它双眼清澈而真挚,极为灵性,看上去竟有点斯文讲究,目送他们远去时,文静得像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考。
      猴也该是时候谈个恋爱了。
      医不死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第二天药浴后没多久,素皎就有了微弱的肢体反应。虽然只是手指稍微抬了抬,但比起从前人事不知也算有了明显的进步。
      第五天医不死口述指点,依旧由温白凛代为施针,等到第三次药浴,素皎对外界的刺激已经有了明显的感知,秦羽衣不解带地照顾她时,同她说话,她居然也会流泪回应。
      秦羽和秦风月都很激动,就连萧观风也为素皎高兴。
      温白凛正在门廊下打磨扇骨,听到这个消息也没太大反应。既不为作为施针者感到骄傲,也不为作为赴约者感到紧迫。她摆弄着手里的竹片,竹片劈得很整齐均匀,长短一致,粗细也相同,温白凛磨得很仔细,务必要求触手圆滑,触之生温。
      一旁崔十有看着一炉子药膳,水汽氤氲,把他带着面具的面容也晕染得模糊不清,像一幅水墨,淡墨六七加而成深,浓淡适中。
      他撩起袖子的手臂上被温白凛扎满了针,够了时间,温白凛放下扇骨,素手一拂,收针而起。
      “感觉怎么样?”
      崔十有握了握拳头,阻滞的内力在这片刻于被毁坏的经脉内畅通无阻。
      “很好。”
      温白凛一笑,医不死的《三问录》果然堪称医毒盛典,不枉她熬这几夜,光针灸治要就翻了无数遍。
      她抬手覆在他紧握成拳的手背:“运三息逆行经脉,具六气脏腑之间,以子之矛,陷子之盾,阿修罗心法强横霸道,咱们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姑且以暴制暴试上一试。”
      以阿修罗功对抗阿修罗功,内劲逆行,绵而不绝,被拓宽的经脉里生气源源不断,幸亏崔十有身体素质强悍,不然这样野蛮粗暴的手段,就算运气好,经脉承受得住,也能被活生生疼死。
      但这对崔十有来说,都不算什么,平素里他体内的阿修罗功便是不服管教横冲直撞,经脉早就被破坏得一塌糊涂,恢复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被摧毁的速度,疼久了就不太能感知到了。
      是以温白凛让他如何他便如何做。
      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人与天地相参,取于五行,而五运六气,讲究顺察天运,以养天和,非其位则邪,当其位则正,完全与阿修罗功逆理违天相生相克。一边是天雷地火、激烈碰撞,旧的秩序被摧毁,一边是厚积薄发、不甘示弱,新的规则在重建,最终回护之力取胜一筹,以达制衡。
      片刻后,内息归于丹田,如泥牛入海再获平静,宛若新生。崔十有睁开眼,自老教主传功便无一日安宁的经脉内腑,时隔数日,终于重获轻松。
      紧绷的拳头放松下来,反手握住温白凛纤细的手指,白玉一样温润的指尖有几道红痕,想是方才打磨竹片做扇骨时不小心划伤的。崔十有低头,亲在她手背上,眼神很是安宁,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藏在一片深色之后,温软而眷恋。
      温白凛摸摸他手背上鼓起的青色筋络,轻轻揉了起来,他手臂的肌理很漂亮,整个人都是结实修长的,手臂也是这样。之前扎针的穴位上气血阻滞处有些淤青,也被她用力揉散开来。
      帮他整理好袖子,从炉上瓦罐里盛了一碗汤递过去,现在天气早晚比较冷,喝些汤会很舒服。
      沙参玉竹同汆过水的老鸭一同在火上煲了两个时辰,滋味必不用说,更能养肺清心,安神止燥,有虚可补,还可去湿除热。
      崔十有一边喝一边看她做好了扇骨穿扇面。竹骨很有韧性,她使针使得出神入化的手一贯灵巧,穿个扇面自然也不在话下。
      扇面很干净,大片的留白,泼墨里隐约能寻见一抹缥缈身影,不识真面,却有剑意,乍一看剑气凌云,再一看又隐匿云端。
      她的画,重意不重形,令人惊讶的却并非如此,而是她身无一点内力,也无外家功夫,从未练武,却对剑道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委实深浅难测,惹人怀疑。
      崔十有只疑惑了一瞬,转眼又放下了。有什么关系?总归她在他身边,触手可得。
      予他之人,不予他人。他不放手,自也从不担心。
      舀了一勺汤举到她唇边。
      温白凛头都没抬便喝了下去。紧接着崔十有整张脸凑了过来。
      温白凛理着扇子,敷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就不理他了。她正给扇子上最后一道工序,崔十有安静地坐在一边也不再打扰她。
      之前船上打斗纸扇被毒砂毁了彻底,温白凛一直想给崔十有买把新的,可粗绢恶扇,败人意兴,没遇见满意的。
      江湖上扇形武器本来就少,会打的人更少,索性自己做,最符合自己心意。可材料难得,好在来了各种资源都非常丰富的水穷天杪,又兼之人杰地灵,倚仗身份上的便利,请人淘了不少宝贝,其中便有现在用作扇面的材料,水火不侵,万邪不入。
      她把折扇整理平整递过去,“瞧瞧?”
      崔十有开扇,这是把防御重于攻击的扇子,没有太多机括,以观赏性为第一,但修为高深的人飞花片叶皆可做武器,与他来说没什么太大影响。
      “我很喜欢。”他合扇,轻轻抱了抱温白凛。
      离开时温白凛勾住他的脖子,“不起个名字?”
      崔十有眉眼柔和,“你来。”
      温白凛抵着他额头,说:“那就叫修罗。”
      她手指摩挲着崔十有耳后,许是方才内息相斗所致,他面具下脸上的花纹又跑了出来。
      阿修罗为六道之一,也是六道众生之一,本性为善,神通自在,非人、非神、非鬼,似魔非魔,近天非天,传闻中男丑女美,脚踩大海,身越须弥,手托日月星辰,可覆障日月之光,善妒执拗,易怒好战,可震慑十方诸天鬼蜮。
      有嗔恨心,有执斗意,有天人福报神通,却无天人慈悲善行,非真善类,不积福德,死后将下地狱。
      不说其他,单就相貌凶恶丑陋这点,温白凛就觉得与崔十有不符。
      温白凛吻他的唇。
      “若诸神弃我,望修罗怜我佑我。”
      崔十有没忍住,把她抱到了腿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存稿只存了一半,事情太多,更新比较慢,加上假期有点忙,更新会比较不稳定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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