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医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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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麦清远将市孤儿院情况告诉了樊院长。院里筹备的公益医疗团队服务方向是贫困地区，把试点放到市区不在项目范围内。樊院长个人是支持麦清远的，但是救助中心选址不是小事，市孤儿院又比较特殊。先不说市卫生局审批能不能过，就院领导层会不会同意都说不准。麦清远考虑过这些问题，但只要樊院长支持，其他问题樊院长自己就能解决。
“樊老，有您支持，其他的都好办！”
“你这孩子啊！我也给你交个底。阮院长去年就联系过我，市孤儿院情况我比你清楚。你以为就你着急，民政和卫生局领导不急啊？前几年阮院长和老吴申请救助款没批下来，那时候市政手里根本没有钱，卫生局刘局长找到我这才有了公益医疗项目。你考虑的那些问题，早在立项的时候就解决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樊院长说完这番话，把桌上一份红头文件递给了麦清远。
麦清远看到标题”关于在市孤儿院设立医疗救助中心审批决定书”，整个人开心的不行。决定书签发日期是在他去市孤儿院之前，相关负责人都签了字，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就差对外公布了。
“樊老，您怎么不早说！阮院长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吗？”
“文件还没正式下发，他们过两天才会收到通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到时候有你们忙的！”
麦清远又问了樊院长好几个问题。樊老说救助中心九月初要开始动工，他们团队要尽快交接工作，明年年初人员和设备就要全部到位。
俩人正说到医疗设备购入问题，被紧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樊老，缴费大厅打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来人是外科姜主任科室的梁思凡，急的快哭出来了。樊院长和麦清远都没多问，直奔缴费大厅。
大厅里围满了人，一眼就能看到中间有两拨人正扭打在一起，边打边骂。
“你算什么狗屁医生！我们花这么多钱看病，你们把人给治成残废，我孩子后半辈子全被你们医院给毁了！”
说话的是个女的，她和另外几个男的把值班医生摁在地上打。前去劝说的路人和护士被误伤到，几个男医生上去拉架被拽到一起挨揍。警务室值班警察也被人打了，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工作人员见事态愈演愈烈，已经报了警，警察还没到。
医院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干架，要是病人之间还好解决，就怕遇到医患纠纷。人多眼杂，网络传播速度又快，打架视频已经被人传到网上了。樊院长他们到大厅，两拨人还在打骂，话语不堪入耳。樊院长让人找了扩音器，朝着打架的两拨人喊。
“这里是医院，都给我住手。有病就去排队找医生，打架去没人的地方，不要在这影响其他人治病缴费。我是院长樊蕴章，有问题冲我来！”
樊院长话刚说完，就见一女的冲了过来，手里握着一瓶不明液体。麦清远站在樊院长身后，上前把这女的手里东西给夺了过来，人也被他掀翻在地。这女的躺地上就开始撒泼，打医生的几个男的这才停手，扒开挡路的人就往麦清远这边跑过来。几个护士又跑去其他科室喊男医生过来帮忙，樊院长被姜主任拉到了值班室，麦清远与梁思凡和闹事的男的也打了起来。原先受伤的几位医生和两名警务人员被人扶起，拉到护士站清理伤口。
大厅乱成了一锅粥，好多小孩被吓哭了，哇哇直叫。现场一片混乱，网上也吵翻了天。最后警察到了，终于消停了。梁思凡头发被人薅掉了一把，他快气疯了。麦清远还好，只是眼镜被碰掉摔碎了。最惨的是第一波扛揍的几个男医生和警务人员，直接被人打破相了。
民警驱散了围观的群众，带着七位闹事者借了医院的小会议室做笔录。麦清远、梁思凡和参与打架的医护人员也都先后被叫过去。樊院长还坐在值班室里质问姜主任事情起因，就今天这件事情影响非常不好。这会儿已经有记者闻讯要来采访当事人了。
“姜淮，这事你得给我说清楚！你看看那几个孩子被人揍成什么样了！今天是泼硫酸，那明天呢，是不是就要拿刀砍人了！以后谁还敢来医院看病！你必须给我个交代！”樊院长被今天这事气的不轻。姜主任就把前因后果给樊院长复述了一遍，他才消气。
大厅是彻底恢复正常了，会议室里又吵了起来。闹事的唯一女性，在会议室里对着民警和医护人员拍桌子，被身后的民警摁回座位上。
“你问还是我问，不是嗓门大就有理！老实坐那，问你你再回答！她孩子的病哪位医生负责的？”民警a朝着会议桌左侧的医护人员问道。
“是我！”坐在梁思凡右手边的方严举手答道。
“你把事情经过说说？”
方严被揍的太狠，双眼都肿了，脸上青紫没块好地了，说话不能太大声，嗓子也受伤了。梁思凡和他换了位子，让方严坐在民警旁边。
“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两个月前接诊了这位女士的孩子，病人左腿骨折，送医及时当天敷了我们医院的特制膏药，24小时内就可以复位愈合。孩子年龄小，恢复也比较快。拆完石膏后，我给病人做了复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建议病人出院。医院有规定要定期对病人进行电话回访，这位女士每次的反馈都是孩子恢复的越来越好。病历和医院监控都有记录。今天正好是我值班，有护士说我的病人家属来看我，人在大厅等着。我没多想就去了大厅，结果几个男的上去就对我一顿揍，拳打脚踢还骂人。我同事看到就来帮忙劝说，大厅护士也去警务室叫人。他们人太多了，连我同事和警务人员一块揍。我们是医生，特别能够理解病人家属心情，就一直没还手。后来情况不对劲，才想起来报警。我们院长一把年纪了，差点被人泼硫酸。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呦呦！”方严说话费劲，还没个重点，眼睛睁一会儿就会流泪。他接过梁思凡纸巾擦眼泪，疼的嗷嗷叫。
“你们为什么打人，实话实说？”民警a问了右侧的七位闹事者。其中五位男士，身强体壮穿衣打扮都比较社会，互相看看都举手要说话。
“一个一个说！”民警a说道。他们五人就找了一个代表说，“警察叔叔，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惹事的是他们夫妻俩，人孩子好着呢。咱们医院膏药真是牛逼，驰名海内外！他夫妻二人找到我们哥几个，说是有个来钱的好机会，搞到钱我们就五五分。我们以为就随便闹闹，没想打架。医生们，哥几个对不起啊！”这人说完话，拉着其余几人朝着对面医护人员和警察90度鞠躬道歉。
“你们俩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这会儿不吭声了，打人那会儿不挺横的吗！缴费大厅这么多人在那排队缴费取药、办住院手续，你们缺德不缺德？以为跑医院碰瓷没人治你们是吧？都给我带走！”民警a也不跟他们废话了，押着七人回警队。
医院门外有记者在那侯着，看见警察带人出来，拿着话筒连带摄像就往前凑。等把人送上警车，民警a才招呼记者过来，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话：“我诚恳地建议你们记者多关注关注民生，别哪热闹就往哪凑，路上不堵车啊！”，说完就走。
这破事搞了快一整天了，樊院长加班开了全体职工大会，针对“医患纠纷”问题，要尽快采取应对措施。这不仅关系到医院声誉，更重要的是职工安全保障和就医人员人身安全保障。像今天这种明显寻衅滋事的，你很难保证它以后不再发生。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社会问题，不是一群社畜开个会讨论讨论就能解决的。樊院长能做的也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增加安保人员、加强安检，向主管部门申请看能不能和市公安局建立突发事件联动预警，第一时间保障公共区域人员安全；包括医护人员，可能也要报个武术班啥的来防身。庆幸的是，今天上去挨揍的都是年轻人，都还活着。
晚间新闻特别报道了今天市人民医院发生的这起恶劣事件，青渠市公安局一区分局也发布了警情通报，将其定性为寻衅滋事。
李斯和麦清远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讨论起来了这个问题。不仅是他俩，这种热点话题关系到每个公民的切身利益。谁都不希望真的发生医疗事故，但借此大做文章混淆视听的，应该受到法律制裁。他俩讨论时，麦清远还顺带告诉了她市孤儿院要建救助中心的好消息。
“最近凹糟事一大堆，今天看这新闻又一肚子气，总算有件好事了！听你这么说，樊院长人好好啊！又是建救助中心，又是申请联动预警的，真的是医者仁心，让人敬佩！”
“樊老心善，今天开会挨揍的都被表扬了，还发了巨额奖金，算是对大家的慰藉！”麦清远说完话，给李斯看了梁思凡和方严被揍的照片，还有方严在护士站的哀嚎视频。
“他怎么被揍成这样，好可怜！他叫的时候太好笑了，你看旁边护士姐姐笑的手都在抖。哎呦，我天！”李斯笑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方严完全是被人揍成了猪头，惨不忍睹。梁思凡是头皮白了一小块，也挺惨。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职业太不安全了。还好今天只有你们工作人员受伤，没有真的出医疗事故。要真是丑闻，估计你们医院要完蛋！但是吧，日防夜防防不胜防。樊院长给你们请武术老师也是担心出人命！哎，大家都不容易！”
“所以要惜命，好好生活！”麦清远这句话，让两人都想起了麦清池。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俩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避无可避。
“我一直想知道你和阿池，还有她和任海，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启是因为职业不允许不说，人又在外地。你呢，你又有什么难言之隐？”李斯眼眶发红，声音哽咽，盯着麦清远眼睛问他。
麦清远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李斯，有时候知道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
他这句话来来回回搪塞了很多次，这次李斯真的生气了。她拍桌子站起来，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无论麦清远怎么叫她，她都没再回应。
“李斯，你能不能别再小孩子脾气！都快三十的人了，做事能不能成熟一点！”麦清远锁了大门，夺过李斯手里的行李箱扔到沙发上，拽着李斯往二楼走。
“你松手，别拽我！”李斯用右手掰麦清远手腕，人被他拖到楼上也没成功。
“进来吧，给你看样东西！”麦清远带李斯去了楼上书房，拿给她一本相册。看她非常吃惊地看着自己，麦清远就坐到她对面，把相册摊到书桌上，开始给她说每张相片上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医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