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青山》不披马甲太销魂

15、半生糊涂（3）

　　谭霖倒也不是随口说说的，他是真的觉得这个方案不错。

　　一来，虞棠溪的资料他们详细调查过，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二来，沈晏青既然对小偷的身份起了怀疑，那还有什么比将人调到身边更适合监督的呢？

　　可惜，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这么觉得。

　　沈晏青瞥了他一眼，左右脸上写着的字连起来就是一个“闭嘴”。

　　棠溪尴尬地笑了笑，当做一阵风，吹过就忘了。

　　谭霖摸摸鼻子，闭嘴了。

　　一路安静到了酒店，棠溪和佳慧下了车，比划了一个“谢谢”，再加上一个“那我们先进去了，开车小心，再见”，就和佳慧进了酒店。

　　谭霖等他们进入酒店后，才转动方向盘，开车走了。

　　从这里到沈晏青住的地方有近一小时的距离，开上市郊区后，路上的车子就逐渐减少，车子越开越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花了四十分钟。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又下着大雨，谭霖厚脸皮地在沈晏青住下。

　　通无阻地将车子停入地下室，两人乘着电梯上来的时候，谭霖忽然想起一件事：“张文敏侄子的资料已经查到了，我晚一点传给你。”

　　沈晏青从电梯倒映的身影中读懂了谭霖的唇语，他点点头，应下。

　　两人下午去了一趟A大图书馆，查看了一下棠溪捐赠给A大图书馆虞教授的一些研究资料，其实这件事本来沈晏青交给谭霖去调查的。

　　谭霖知道沈晏青自从耳朵出事后，几乎都不太出门，干脆怂恿他一起去A大，还自告奋勇担当司机。

　　可惜翻了一下午资料，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反而被乱七八糟的资料塞了一脑袋，于是等两人到达一楼客厅，谭霖就嚷嚷着“好饿，不知道安姨今天做了什么菜”。

　　收到沈晏青一个“你得了阿兹海默症吗”的眼神。

　　谭霖一开始没看懂他眼神的意思，直到看到空空荡荡的餐厅，才记起来安姨已经辞职了，新的阿姨还没找。

　　谭霖：“……”

　　那他费心费力地将沈晏青这家伙送回来是干嘛？

　　这时候靠沈晏青这个厨房杀手是没用的，老妈子谭霖只好自给自足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条，然后从冰箱里扒拉出一堆东西，什么贵就往里加什么。

　　最后煮成了一海碗丰富的海鲜排骨面。

　　大冬天，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下肚，整个人都舒坦了。

　　谭霖瘫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看到沈晏青只吃了一小碗6寸的量，就放下筷子，忍不住皱眉：“你现在还是只吃这么一点？”

　　沈晏青看见了，没有回答。

　　谭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烦躁地扒了下头发，端起碗，从锅里盛满，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有些事他劝了也没用，更何况他也清楚，肠胃的问题可以调养，但心理的问题只能靠沈晏青他自己振作起来。

　　饭后，沈晏青去洗碗，谭霖继续瘫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他玩着手机，时不时嘿嘿嘿傻笑一声。

　　沈晏青经过的时候，看到他那副傻样，懒得搭理他，直接踏着楼梯去了楼上。

　　等沈晏青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坐到沙发上，拿过电脑打开的时候，发现谭霖已经将张文敏侄子的资料发了过来。

　　张文敏的侄子名叫张阳晖，今年25岁，目前在国外知名大学念心理学、社会学双研究生。

　　三天前，他与导师一起来了A市，参加为期一个星期的国际心理学研究大会。

　　资料还附赠了张阳晖的一寸照片。

　　照片里的青年穿着西装，板寸头，身形偏瘦，长相清爽，左边的眉毛被桀骜不驯地做了一个“x”造型，大概是熬夜过多，黑眼圈有些重，看起来就和每一位普普通通的研究生没什么两样。

　　下面就是他的个人简历，包含从小学到大学读的学校、获得过的奖励、发表的论文、家庭关系等等。

　　在家庭关系一栏还着重了他与张文敏的关系。

　　张阳晖的爸爸是张文敏的亲哥哥，两人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导致两兄弟也在很小的时候分开，所以他们长大后关系也并不亲近，再加上张文敏长期定居于国外，联系更是疏淡，只不过自从张阳晖出国留学后，叔侄两人才算是亲近起来，不过由于张文敏工作繁忙，张阳晖学业更是繁重，所以联系也不频繁，差不多两三个月联系一次的样子。

　　沈晏青翻完资料，又打开虞教授的研究资料和论文看了起来。

　　直到眼皮发酸，一扫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三十分，他才合上电脑，放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眼药水滴到眼睛里，起身坐到床沿边，拿起床头柜上一直处于保温状态的热水壶，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水。

　　水杯旁是一铝板的药。

　　沈晏青捏了两片，喝着温水一起吞了下去，伸手关掉室内的灯光，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安静地闭上眼睛。

　　他睡眠质量差，再加上今天看得多想得多，翻来覆去一个小时都没睡着，最后不得不点了床头灯，再掰了两颗药吃下，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十来分钟就渐渐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沈晏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

　　他起床刷牙洗脸，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发现谭霖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饭。

　　早餐也是从冷冻区找来的袋装灌汤包，一包12只，他蒸了三包，看到冰箱里还有梅菜扣肉包和香辣小龙虾包，各蒸了两个，又拆了一盒牛奶，懒得热了，直接习惯一插，就这么喝着。

　　看见沈晏青下来，谭霖往嘴里塞了只灌汤包，含糊不清地告诉他：“我蒸了包子，你自己去锅里拿。”

　　沈晏青只看清了几个词，不过稍一联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走进厨房，打开蒸锅一看，里面有六七只灌汤包和两个不知道是什么馅的拳头大的包子。

　　沈晏青拿了只面碗，将这些都装了进去，另拿了一只碟子，加了生抽、香醋和白糖，稍一搅拌，吃灌汤包的调料就调好了。

　　他将食物端到桌上，返回厨房，看到谭霖在喝旺仔牛奶，红色铝罐的，许是吃太饱，还打了个奶嗝。

　　沈晏青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夹了只灌汤包，沾了醋后，慢斯条理地吃了起来。

　　谭霖飞速解决完早餐，一看时间，要来不及了，扔下一句：“我上班了。”就赶紧走了。

　　沈晏青只好做着善后工作。

　　等他整理完厨房和餐桌，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棠溪也差不多就到了。

　　今天依然带着佳慧。

　　佳慧也照旧去了二楼客房补眠。

　　次数太多，动作太过熟练，以致棠溪走出客房有片刻恍惚。

　　谭霖昨天晚上说的话不期然再次飘过脑海。

　　——“你可以住他家啊，房间多，省了来回，也不用将佳慧带来带去！”

　　这几天棠溪每天的睡眠时间几乎不到五个小时，不可否认，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心动的，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暴力镇压了。

　　这种想法太大逆不道了，虞棠溪，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棠溪稳了稳心态，下了楼，先带着沈晏青回顾前几天学过的知识。

　　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非常快。

　　当棠溪“说出”“今天的课程就先到这里”时，时间刚好跳到了12:00.

　　佳慧早在一个半小时前就醒了，她自己跟着网课老师上了一个小时的英语课，之后和沈晏青一起上了半小时的手语课程，不过沈晏青学的内容对她来说太过简单，所以半小时里有二十分钟她都在思考，俗称发呆。

　　因为前天“旷课”，棠溪打算下午再上两个小时课程，将时间补过来，沈晏青没有异议。

　　不过这样一来，棠溪和佳慧的中饭又不得不留在了这里吃，而做午饭的重任再次落到了棠溪身上。

　　棠溪做了几道快手菜，分别是可乐鸡翅、刀豆炒肉、蒜末荷兰豆和丝瓜虾米蛋汤。

　　三人吃得肚子圆滚。

　　沈晏青望着清盘的可乐鸡翅，脑海里浮现谭霖的提议，忽然觉得十分靠谱。

　　吃完午饭，三人小睡了半小时午觉，之后佳慧继续学习网课，顺便刷刷李奶奶布置的作业日常，沈晏青则继续手语课程。

　　最后一堂课结束的时候，棠溪自己都松了口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上这么长时间的课，不过总体来说完成度还是挺高的。

　　棠溪一本满足地对沈晏青“说”：“今天上的内容有点多，明天的第一堂课主要以复习为主，下课后你可以自己再熟练一下知识点，如果有哪里记不得，可以发信息问我。”

　　虽然她觉得以沈晏青的记忆力不存在这个问题。

　　沈同学谦虚地回了一个“好”。

　　棠溪便开始收拾东西，正在这时，棠溪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

　　因为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导致震动的声音格外响亮。

　　既然已经下课了，棠溪就直接接起手机。

　　沈晏青看到来电显示是孔警察，就没有起身。

　　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棠溪脸上浮现惊喜的表情。

　　待棠溪挂掉电话，沈晏青不动声色的问：“是案子有新的进展了吗？”

　　棠溪大大一点头，高兴地比划：“孔卉说，小偷抓到了！”

　　沈晏青道：“恭喜。”

　　棠溪迫不及待想要去警局，被沈晏青拦住：“我送你。”

　　但随后又想起自己听力受损，不能开车了，只好叮嘱棠溪路上小心。

　　等棠溪离开后，他飞快给谭霖发了一条信息：【棠溪说抓到小偷了。】

　　谭霖几乎是立刻发了信息回来：【这么快？可以啊，小偷是谁？】

　　沈晏青：【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有一个猜想。】

　　谭霖多了解沈晏青，他嘿嘿一笑，回复道：【真巧，我也有一个猜想。】

　　*

　　棠溪隔着玻璃，在询问室里见到了小偷的真面目。

　　青年穿着厚实的灰色羽绒服，头发有些长，不过被他打理得十分妥帖，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清清爽爽。

　　“张阳晖，25岁，研究生，来A市参加国际心理学大会。”孔卉站在棠溪身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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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节国庆节双节快乐=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