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倾城》老矣

36、番外--婚礼

　　今天，是晓峰和佳佳结婚的日子。
　　每个女孩心里都住着一个童话，希望遇见生命中的王子。一场爱情，暗地花开，happyending落幕。在我认为，晓峰就是佳佳的童话，一个青涩的初恋，也是永远的童话。
　　晓峰是公认的班草，在一群平均值一米七五的男生堆里身高腿长，长相斯文俊秀又有礼貌。当年的他纯情到跟女生说话都能涨红一张脸，却在一次校园周年庆的活动里和隔壁班的佳佳搭档走秀。
　　一个青涩，一个腼腆。不久两人就在活动中情愫渐生，谈起了恋爱。
　　那也是快要毕业的时候发生的事，原本感情顺利的两人在毕业后分隔两地。距离成了他们之间的阻碍，感情也开始冷淡。直到某个爱慕佳佳的男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佳佳生病脆弱无助的时候嘘寒问暖，跑前跑后的照顾攻占了芳心。
　　我听到这种分手理由的时候不得不感慨世界的奇妙。当秦颜这个奇迹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候我就开始相信世界有一种东西叫作天意，我开始在厌恶世界的本质里添加了一丝的期待和敬佩。
　　世界奇妙的让人无法揣测，担心佳佳身体的晓峰为了给女友一个惊喜突然出现却撞见了他们有爱的一幕，两人正式分手。
　　一年后，因为愧疚躲避晓峰的佳佳被秦颜缠着参加同学聚会。之后，晓峰得知佳佳和那人恋爱几个月就分手了。欣喜之余踏上了漫长的追求前女友的道路。每天一束鲜花，早晚电话请安报告行踪，在这种热烈的攻势追求下，两人终于复合。在阳光明媚的今天，他们踏上了婚姻的殿堂。
　　我见证了他们在一起的开始，也陪着一起走过这分分合合的5年。在最后的缔结契约的今天，我依然站在不远处观望着，祝福着。
　　走秀的T台是他们在一起的见证，我和秦颜，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在观众席目睹了一切。穿着校服的佳佳幸福的笑容在漫天洒落的玫瑰花下格外的灿烂，美得让女人妒忌不已。
　　班里的同学大喊：“卢晓峰，你愿意娶林佳佳为妻吗？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一生一世都陪在她身边，宠她，爱她，给她幸福！”
　　晓峰牵着佳佳的手，对着观礼的我们大喊：“我愿意！”声音响彻回荡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我们又喊：“林佳佳，你愿意嫁给卢晓峰吗？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一生一世都陪在他身边，支持他，帮助他，相亲相爱不分离！”
　　“我愿意！”佳佳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见她的承诺。
　　“礼成，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这神圣的时刻，我们都屏息凝视。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结婚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情。新郎新娘的笑容渲染每一个在场的人，让我们热血澎湃的欢呼尖叫：“kiss！kiss！kiss！kiss！”
　　秦颜叫的很起劲，特别喜欢这种热闹有爱的场面。她的黑色百褶短裙在跳动下飞扬，让我想起我们穿着校服一起拍毕业照的情景。
　　佳佳丢捧花的时候秦颜还特意招手示意一定要抛给她，可惜她今年想要结婚的愿望老天没有同意。我拖着还在玩闹的秦颜和许久未见的同学拍照，留下我生命中的回忆。
　　我们都穿着学校的校服，和其它学校没有多大的不同，白衬衫，黑色领带，还有黑色的百褶短裙。
　　我和秦颜的校服是重新订做的，左胸口的口袋上绣了金色的蔷薇花，扣子也是配套的的蔷薇纽扣。同学都说我们俩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样，而且越长越像。
　　我想，也许是心理年龄的差距。基本上在场的同学都已经成为了孩子的父母，每天想的是怎么赚钱、省钱、教育孩子。而我和秦颜只是想着玩乐，至少，我们的青春是要为自己而活。
　　“秦颜，我带夏奕荀去逛逛，回去的时候打你电话。”
　　她调皮的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又暧昧的凑过来问：“他是你家属？！”
　　“别胡说，我看他最近脸色苍白带来沾沾喜气！”
　　秦颜不信的呶嘴，我无语的拍上他的脑门：“难看死了！”说完就拖着夏奕荀去参观我读书时候的教室，在三楼第一间。
　　一切都没有变，我指着第五张靠窗的桌子感伤的说：“这个地方算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这个窗口是我和秦颜第二次相遇的地方。”
　　站在久违的课桌前，摸着桌面，想象着上面铺开的白纸，铅笔在纸上跳跃交汇成衣服雏形。想着曾经我呆了三年的地方，心里有种怀旧的情愫在渐渐酝酿。而后，我又笑的花枝乱颤：“这个窗口也可以说是秦颜人生的转折点，因为她是在这里遇上了我才决定要来这所学校读书。这样说来，我也算是掌控了她人生的其中一人。嘻嘻……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们的相遇有多惊奇。”
　　我唇角嚼着笑，炫耀我人生的精彩瞬间：“就像是命里注定的一样，明明18年都活在同一个城市却一次都没有遇上。直到我离家出走去了广州体验赚钱的辛苦。在陌生的城市，为期不过短短两个月的地方我遇上了秦颜。我们彼此只知道对方的姓名，交谈不超过十句，却又在这个学校遇上……”

　　我又指了指窗口外的走廊：“点点一年后也是在这里路过，算是对她一见钟情吧。我很喜欢她，又恰巧住在同一个宿舍，就天天缠着她一起玩。后来我才知道，就算是她讨厌的人，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她害怕寂寞到没有原则。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认识了那么多年，距离让我们越来越陌生，世界让我们虚伪。”
　　夏奕荀沉了脸：“笑笑，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女人之间的相处就像夫妻一样。感情再好，也躲不过七年之痒。”
　　他哑然失笑：“尽胡说，你跟秦颜怎么没有七年之痒。”
　　谈起秦颜，我就乐了：“这个，谁又知道呢！反正我现在是很开心！”
　　我邪佞一笑，眸中星光点点：“她的初恋还是毁在我手里！”
　　“毁了她初恋你还有成就感了！”
　　我欢乐的点头，有种特别骄傲的赶脚。跑到中间一排最后的一个位置上：“这个位置是秦颜的。”说完又跑到走廊上沐浴夏日的烈阳：“这个走廊是我们下课经常聚集的地方。尤其是冬天，一排排站在窗口下晒太阳，聊着作业或者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还有还有，这盆仙人掌每次在我和秦颜站在这个地方聊天的时候就会被我们扎的千疮百孔。”
　　我回忆着那些记忆里鲜明的片段，重温着以前懵懂的美好。楼下在闹腾着整新郎新娘，欢声笑语一浪盖过一浪。他们放飞手中的气球，颜色艳丽的让我找不到天空的纯澈。
　　我伤感的说：“那个T台，我和点点曾经也在上面跳过舞，一起走过秀。那些回忆就像刻在眼前，时不时就跳脱出来让你无法遗忘……”
　　九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忘了以前很多的事情，却记得秦颜是会跟我说心里话的那种朋友。我们经常做一样的傻事，经常说一样的话，经常幻想不切实际的将来。电话那头是她，这边是我。隔了千里，我们笑着说：“路上见，别忘了……”
　　时间苍白了容颜，我们在一点点长大。
　　其实，我一直都在说：我不想长大。
　　最后，我还是长大了。知道了，忘记了；看到了，擦身而过了；听到了，埋在心底了。
　　没有距离的粘腻是一种糟糕的相处模式，对于某些人却是不需要这样的黏合来表示亲密程度，例如：我和秦颜。在某种意义上，距离真的会产生美。但是过于遥远的距离，又会产生隔阂。
　　这种麻烦的维系让我手足无措，我开始讨厌这个世界，讨厌不能自主活着的世界。讨厌这样那样的生活，讨厌这个那个来来去去只留下只言片语的过客。可笑的是，事实证明在我的世界里，他们真的只是匆匆一聚的过客。
　　要说什么？！受伤？痛苦？麻木？或许，这些都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境。
　　我依旧笑着，因为快乐是建立在悲伤的基础上。
　　有多少快乐就会有多少悲伤……
　　我可以选择为什么而快乐，却不能选择悲伤的缘由。似乎，这一切都不在掌控中。很糟糕的感觉！
　　时间匆匆，我们都不再年少。再也不会记得当初承诺过的幼稚，义无反顾的抵抗命运。现在回想起来，在嘲笑自己无知天真的同时，有那么一点点的阴郁，心底还是莫名地惋惜，哀默在彼夏光年繁华凋零的曾经追逐过的残影。
　　校园里那唯一一颗木芙蓉还在开花，只是零星几朵。
　　秦颜在楼下招手，我接起了电话：“怎么，不想闹腾了。”
　　“嘻嘻，我们去逛逛街！速度点，我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我拉着夏奕荀就往楼下跑。就像是回到了青春期的孩子一样疯狂，没有任何的顾忌，只有内心最真实的表达。
　　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