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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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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单手撩开纱帐,就见床上的人全身赤裸,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溢着腐尸气味的黑色液体。黑色的液体慢慢流到身下,在被褥上氤氲开来。单单是身上流黑水也就算了,偏偏味道还这么难闻,简直令人作呕。
李言压制住胃内还没消化完的食物跑到外面,吐到了花坛里。
张员外也从房内走出来“小儿的病之前还要严重,幸亏有位大法师用了这些熏香,我儿子身上的东西才减轻了不少。”
李言吐完用刚才的布巾擦嘴,发现布巾上沾染了难闻的味道,索性直接用手背擦了擦嘴。
“你是说令郎的病之前更严重?”李言问道。
“是,一开始小儿生病的时候,身上确实有奇怪的味道,但不是这样的尸臭味。他那时最严重的是身上腐烂,先是蜕皮,后来直接露出里面的血肉,再后来烂出了骨头。小儿因这病遭了很大的罪啊。”张员外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掩面想要痛哭流涕,发现手里的布巾上也沾染了些许的味道,于是仰头让眼里将出欲出泪水又退回去了。
李言看着他那个样子,也是有些不忍。李言不忍的不是张员外的爱子之情而是因为上的张少爷。
李言看着张员外平复完心情道:“员外,请问令郎是因何原因生病?”
张员外道:“我儿的这场病是和他的爱好有关,你应该也听说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待到了前厅,张员外差不多将事情的缘尾也说完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儿子是被妖怪给害了。”
张员外还是坐在之前的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接着眉头一皱吩咐道:“换茶。”站一旁的下人匆匆下去接着端着一杯茶进来。
李言道:“令郎是什么时候遇到大法师的?”
张员外喝着新茶,将茶叶重新吐到茶碗里道:“我儿子见自己身上还的病越来越严重也治不好就偷偷跑出去想要轻生,落下悬崖时被大法师救了,大法师当真是神人也。大法师每个月都会托人带来熏香给小儿,所以小儿现在……,有希望总归是好的。”
李言又道:“那员外你到处招聘屠夫,又是为何?因该不是简单的要屠宰灵兽吧。”
张员外笑了:“李公子,当真是个追根究底的人。不错,招人不光是屠宰这么简单,大法师炼制的熏香里就有这些灵兽的灵骨。”
里眼看着张员外端起茶碗又放下的手,耐心的等着张员外。
张员外看着空空的茶碗,又叫了一杯茶。“三个月前,大法师予信与我道,调制熏香的现在缺少一味药材就是灵兽的灵骨,没有灵骨就没有熏香,没有熏香我儿子就是一个生不如死的怪物,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最后变成泡影。”
李言看着张员外道:“于是你就开始花大价钱收购灵兽,很多人因为这个跑到附近的山上猎动物,他们是普通平民无法辨别什么是灵兽什么是一般的野兽,只知道猎一些稀有凶猛的动物回来卖给张府,所以张府上的院子大多时候都被这些动物占着,包括今日的老虎应该也是张员外刚收购回来的。”
张员外一只重复着端水放碗的动作,只是现下听李言这样讲脸上的神情从忧思变成了懊悔:“我也不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老胡的儿子小胡从小和小儿一起长大,没想到……欸!”
张员外叹口气对李言道:“李公子,我是如此信你,你可一定要遵守诺言啊。我儿子的病可就拜托你了。”
李言起身道:“我听镇上的人对张员外的评价都很高,以为大家过分夸张了,没想到张员外如外人评价的那样,单凭的我的一句话就相信我能救令郎,请员外放心,在下一定尽快想办法治好令郎的病,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言说完转身要走,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员外道:“那些熏香确实对令郎的病有抑制作用,只是现在府上的那些猛兽都不是灵兽,他们的肉不如家养的牲畜好吃药用价值也不大,请张员外当做善事放他们归山吧。”
张员外想了一下吩咐一边的人将关在其他院子里的野兽放回山里。
李言回道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因满坐在大堂里等着李言,花狐狸不知道张员外给他吃了什么还在睡觉。因满看见李言的时候,李言没注意墙边还有人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因满见李言这种反应率先开口道。
李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原来这个墙角还能把你藏住,吓了一跳。”
因满一听在调侃自己:“说什么呢?对了,那老头和你说什么了这么长时间?”
李言没有直接答话而是问道:“你吃了吗?”
因满一听笑了一下:“没呢,这部等你吗,刚才还在想要是过半个时辰你在不会来,我就先吃了。欸,这么晚了张老头没留下你吃饭?”
李言走到刚才因满坐的位置上落座,因满也坐下来随口对掌柜要了几碟小菜和一壶清酒。
李言道:“我不喝酒。”
因满笑道:“今天我的长戟见血了,我的好好给他擦洗一下,顺便自己喝点好睡觉。”
李言听他这么说想起了今天那个哭哭啼啼的汉子就坐在自己对面,脸上浮现出笑意,为了不让因满察觉低下头假装喝水。
两人吃过东西,就在大堂里随便聊了几句。后来因满再次问道:“张老头家的事儿你都了解清楚了?”
李言“嗯”了一声。
李言喝了口水接着道:“我要去一趟张公子出事的地方看看,现在能确定的是张员外的儿子中了妖毒。他身上的皮肤一直在溃烂,能烂到露出骨头你说恐怖不恐怖。”
因满仔细听着,然后满脸疑惑道:“这样还能活着?”
李言解释道:“都烂光当然活不了,现在用那个大法师的熏香熏着已经不烂了,但是也好不了,身上还一直往外流黑水我估计应该是熏香讲妖毒转化成黑水流出体外。你幸亏没看,要不然刚才那顿饭你就吃不进去了。”
因满将信将疑的看着李言叉开话题道:“去的时候叫上我,哥哥保护你。”
李言笑着举起水杯敬因满道:“那就麻烦哥哥了。”说完一饮而尽,起身上楼。
因满看着李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要是弟弟还活着应该也有他这么大了。”因满掏出耳勺办大小的三叉戟变大,用沾了酒的布巾仔细擦拭着戟身。
李言回房间看到花狐狸窝在床中央还在睡觉,就将它推到脚的位置似乎还是觉得碍事就将它又往里推了推这才躺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李言一睁眼就看见一双幽怨的狐狸眼盯着他。
“你醒了,花道长。”李言说着挣扎着起身穿衣。
花狐狸道:“你小子睡得倒挺好,知不知道我被你踹醒了多少次?”说完蹲坐在床上,张嘴打了个哈欠。
李言系好腰带开玩笑道:“没睡好就接着睡吧。我先下楼吃饭了,一会儿还有事要赶呢。”
花狐狸不解:“我们不是要赶路吗,怎么你又不着急了?还有其他的事要办,难道遇到姑娘不想走了。”
李言叹口气道:“花道长,你的脑回路也是挺长的。这件事情主要是花道长你的耐饿程度太低了,要不为了救你,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待这么长时间。”
李言走下楼梯的时候正巧碰到那个帮厨的伙计上楼,两人在楼梯上同频率左右闪着身谁都过不去。这时因满也出了房门要下楼看见这一幕在李言身后咳嗦了一声,帮厨看见直接吓得靠边站不动了。
因满走下楼梯的时候拍了一下李言的肩膀,李言伸手则伸手拍了一下帮厨的肩膀跟着因满径自下楼去吃饭了。
“你恐怕已经变成这个伙计的噩梦了。”李言调笑道。
“那又怎样,这就是做错事付出的代价。”因满理直气壮的说道。接着又道:“花狐狸怎么样?醒了吗?”
李言无奈的说道:“无事,就是一大早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在此时,外面聚在客栈门楼两三个人,他们在外面指着李言两人讨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客栈门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不大一会儿,几个官差拨开人群进来,大堂里就两个人吃饭于是上前问道:“你们就是昨天在张员外家打死老虎的屠夫?”
因满站起身道:“是啊,有什么事?”
因满的身材可以用高大威猛来形容,这一站起来,足足比问话的官差高出大半个脑袋,官差顿时说话的音调减小了几分。
“听说,你们有只会说话的狐狸,我们老爷想见见。”
因满道:“不……见。”说完又坐下。
官差急道:“你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吗?”
因满拾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吐字不清的说道:“不知道,就算知道不想让你见,就算天皇老子也见不着。”
官差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绑起来。”
官差说完话本以为跟在身后的几个会回应有所动作,可是现下竟无人回应动作,回头一看就见另外几个差役,站的像个木头一样,只有眼珠滴溜溜的乱转。正想要回头问因满两人怎么回事,发现自己也动不了。
因满笑着扒拉着吃完最后一口饭对着李言竖起拇指。
李言从早上开始就有些烦躁,计划吃完饭就去附近孔雀山的洪流峡找线索,早点找到张公子中毒的原因也好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早日离开,谁知一大早就有来捣乱的,于是用了符咒将这几个人定住身形。
李言看着因满含着笑意的眼神道:“吃好了?把花道长也带着吧,留下它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
因满点点头表示同意。二人吃完饭也不管那帮看热闹的群众,也不管还在继续当头的官差就径直上楼去了。
客栈老板见官差来了只是和李言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然后就都杵在那也不说话也不动,等了半天还是那个样子,以为可能是差役们新创出来的审讯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老板这样想着就接着打起算盘算起账,发现这个月营业额比上个月又少了几两银子。
李言、因满二人带着极不情愿出门的花狐狸骑着刚买的马直奔张公子出事的孔雀山洪流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