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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


  •   蝶屋由于前阵子的暴乱非常忙碌,照顾一下子多出来的伤者简直掏空了看护士们全部的精力。
      在这里护理于那田山一役中受伤剑士的,是相较其他人而言无法上战场的各位女性。她们在战斗技巧、勇气、身体素质等方面有所缺陷,所以无法如正常剑士一样上阵杀鬼。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以另外的方式贡献着各自的力量。
      譬如,照料伤者。
      譬如,帮助他们进行训练。
      比起前者,后者又困难许多。这对看护士本身的能力具有极高的要求,并非一般人可以胜任。
      像神崎葵一般从前线退下来的剑士不多,不过也并不少。其中男性会被编为隐,女性则可以选择来到蝴蝶忍的蝶屋内工作。
      现在她就在给几名病患做康复的训练,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她都会担任这份工作。陪卧病许久的剑士玩纸杯游戏,比起面对鬼来说真是十分简单且惬意的事情。有不少人在一开始敌不过她,这或许会让少女产生一丝优越,但很快这股念头就会被更大的挫败感打败。
      即便是比她弱小的剑士依然在外战斗,她却躲在安全的地方享受蝴蝶忍大人的庇护,还因为实力上的优越而洋洋自得……神崎葵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

      虽然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相同,但这次她主要担当的三个人风格极其迥异,其中还有个十分难对付的角色。
      每回和他们结束一次训练,神崎葵都会觉得格外劳累。
      双马尾的少女坐在廊下稍作喘息,之后还有许多事务要去处理。在蝶屋干活能够最大限度地保障生命安全,但每日的工作却不比在外杀敌要轻多少。
      繁复琐碎的小事很能折磨人的精神,可以长期坚持在这里的女性们其实并不如许多人以为的那么脆弱。

      “……呼,该回去工作了!”
      她拍拍脸颊,摆正心态准备回去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
      先是下意识的道歉,抬起头之后神崎葵猛然发现她起身的时候不注意撞到的人……是一位浑身雪白的陌生剑士。从外袍下摆露出的黑色制服和黑夜都将她的白色衬托得尤为醒目,这么有‘特点’的人,她非常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更何况她看起来像是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这就更加奇怪了。

      雪白的剑士点点头,径直朝着内屋走去。
      “欸,等等!”神崎葵拉住小女孩的肩膀,她端正态度严厉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个朋友在那田山的剿灭行动中受伤了,听说伤者都被带来蝶屋治疗……所以我想来探病。”年幼的剑士疑惑地反问,“难道蝶屋不接受探病吗?可是我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拦着呀?”
      “没人拦着?怎么可能……”
      神崎葵不相信,但小女孩看上去又不像在说谎。在有些为难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事后再问问其他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蝶屋从来没有不允许探病的规定,但选择加入鬼杀队的剑士大多都是失去了亲人的可怜人,朋友也大多是在鬼杀队内部结识的。迄今为止会特地来蝶屋探病的人,真的不多,但也不算完全没有。

      “你找谁,我要核实一下。”
      她的内心其实已经相信了年幼剑士的说辞,现在不过是出于职责例行公事。
      剑士半点犹豫都无,脱口而出:“说名字会不会不认识呢……他一名是带着花纸耳饰的剑士,应该算比较有特征,这位姐姐你见过他吗?”
      明确又果断的回答再次降低了年幼剑士的嫌疑,更何况话语内描述的人物正好就是她认识的病人。
      “你要找灶门炭治郎?唔,倒是很合理……总比找那个色鬼来得正常点。”神崎葵小声地抱怨着名为‘我妻善逸’的伤员的骚扰,转身向来探病的剑士说,“跟我来,他们的病房在那里。下次进来探病有其他人跟着,别随随便便就到处走。”
      “好的。”
      年幼的剑士乖乖地接受神崎葵的批评,正如她的外貌一般是个乖巧的孩子。

      ‘不要在敌人的面前露出后背’,是每一个稍微有些战斗素养的人都应该了解的道理。
      它施行起来并不算困难,困难的是——分辨谁才是敌人。

      就在神崎葵转身的一霎那,一道力量巨大且快速的横劈斩断了她的头颅。
      在血液飞溅之前,这名雪白的年幼剑士……名为白乃呼的伪装成鬼杀队剑士的鬼,久违地展开她隐藏在皮囊之下的可怖内在,把头颅和身体以及血液全都吞进了宛如黑洞的‘肚子’里。

      从‘偶遇’少女到吞下少女的整个过程中存在着许多破绽,换一个思维缜密或者经验丰富的人来代替神崎葵的位置,白乃呼可能就无法将戏码演得如此顺利。
      首先从门口到这里,年幼的剑士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神崎葵,这就已经不太合理。但凡在之前碰到了其他的工作人员,她们两个也不会因为这种方式相遇。虽然这也有白乃呼特地挑选了大家都在为准备晚餐而忙碌的时间段,可其中的怪异之处不应该忽视。
      其次‘花纸耳饰的少年’这一个描述灶门炭治郎的形容……有着它非常特别的意义。比起耳饰这种能够摘下的外物,少年额头处上伤痕才更有特征。可惜常年在蝶屋内工作的神崎葵并不知道,不然或许能提起一丝警觉。
      最后、因为对方是小女孩就降低防备是极其愚蠢的行为,这直接导致了白乃呼可以在鬼杀队的地盘里如此简单地就杀死了一名剑士,并且几乎不留痕迹。
      鲜血飞溅出去的速度还是比她吞吃要快一些,眼前的土地表层和旁边的木制走道上都沾了一点点血迹。在黑夜中这点微量的血迹并不显眼,白乃呼稍微遮盖一下便可以让其难以辨认。
      “开门红……”
      小女孩重新披上外袍,直直地朝病房走去。

      如果有人能看到她刚才捕食的样子,就会发现这一连串的举动行云流水,明显是事先想好的连招。
      藏在外袍下面的上半身根本没有好好地穿上衣服,黑色制服的扣子全都松散着,露出小女孩异常白皙的胸脯。这样做可以方便她裂开皮囊,只需要掀开外袍一个动作就能清理尸体,比一个个解开扣子不知道节约了多少时间。
      不说她现在已不是人类,就算是还未脱离‘人类’这一身份的牢笼时,白乃呼也不是会在意身体袒露的性格。
      毕竟没有人会看她的身体,也没有人教她不应该这么做。

      ***

      “请问……灶门炭治郎先生在吗?”

      “炭治郎,有人找你。”金黄色短发的少年躺在床上修养生息,他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地将话给复述了一遍,然后仿佛意识到什么,撑开昏昏欲睡的眼皮看了来客一眼。
      “!”
      金发少年瞬间打了个激灵,他望向隔壁床位的眼神充满不敢置信、背叛感和嫉妒。以病号的身体展现出极快的速度,他扯过灶门炭治郎的衣领,在同伴的耳边愤愤地责问他:“明明这段时间我们都在一起,你这个叛徒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可爱的女生!”
      “诶?可是我不记得我见过她……”
      “可恶!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更让人生气!”

      就算我妻善逸再闹腾,也很难为他那光秃秃的桃花运添砖加瓦。
      灶门炭治郎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找他有什么事,但他还是非常听话地跟着一起出去了。剩下满脸怨念的金发少年和躺在床上的猪头,那双幽怨的眼神简直太有存在感,黏着炭治郎的背后好久都还有感觉。
      猪头少年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他现在还未完全脱离自闭的状态。
      等到灶门炭治郎在拐角处消失,扒着门框的我妻善逸马上拉着猪头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好兄弟的不仗义,以及明明大家都差不多,为什么他就没有妹子来看望。
      诸如此类诸如此类,也就封闭心灵的猪头少年可以忍受他宛如老妈子的念叨。猪头什么都不关心,他只想知道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另一头,小女孩和病服少年气氛安静地一前一后走着。
      「……?」
      跟在雪白剑士的身后,嗅觉灵敏的少年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这种感觉难以言表,一时之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蝶屋的环境和小女孩剑士的打扮终归还是让刚刚从战役里生还的少年放松警惕,也几乎没人会在柱级别剑士建设的治疗所里对其他人的身份产生疑心,就算是一开始有些防备的神崎葵也没能将良好的开头持续到底。
      或许是到目前为止都非常依赖嗅觉来判断鬼的身份,连鬼舞辻无惨那么近似人类的外表在他的面前都逃不过暴露真身的结局,炭治郎在没从小女孩的身上嗅到任何气味后,不可避免地没有予以重视。
      心灵纯洁的人在揣度别人时会将其也默认成好人,更何况他们同为鬼杀队的剑士。

      “那个……请问你是?”
      花纸耳饰的少年被小女孩带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心思纯良的炭治郎以为她有一些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要和他说,竟也没有对此产生质疑。
      但他在来路上思来想去,十分确定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么有特色的人士。同时也并不认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引来陌生人的探寻,于是直到小女孩开口为止,少年都是一头雾水。
      “灶门先生。”
      年幼剑士过分有礼貌的称呼让随和的少年不太适应,他挠挠头建议:“叫我炭治郎就好了,灶门先生好像有点怪怪的。”
      “好,炭治郎。”小女孩从善如流地改变称呼,“听说那田山上有下弦鬼月,我想问那只鬼是炭治郎击杀的吗?”
      “啊,如果要找杀死累的剑士的话那就找错人了喔,他是水柱富冈义勇先生击杀的。”灶门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有那么强……最后关头要不是他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水柱。”
      年幼的剑士垂下头,声音非常轻地复述了一遍这个职位。
      她和使用水之呼吸的剑士真是‘有缘’,极其‘有缘’。

      “那么,那位叫做累的鬼……那田山上的鬼是真的已经全都清剿干净了是吗。”
      还没察觉到危机的灶门炭治郎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眼前人这些不算重要的信息:“应该是的,毕竟有富冈先生和蝴蝶忍小姐两个柱级别的人物一起出动,这次的任务听说已经完成了。”
      对他们这些致力于将鬼都消灭的剑士来说,这是许多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然而听到这句话的小女孩却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甚至眼眶都在一瞬间填满了眼泪。
      她的表情不可抑制地被绝望和仇恨所填满,让灶门炭治郎措手不及。
      “等等,你怎么、”
      性格温柔的少年手足无措地想让小女孩止住哭泣,然而让她恢复心情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去死。

      白乃呼应该等到花纸耳饰的剑士转身之后再出手的,可是她等不了。尽管现在不是他最无防备的时候,但也不差。
      很多人对于小女孩的哭泣是无法做到熟视无睹的,显然这名善良的少年也是其中一员。当他满心都在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女孩开心起来的时候,也就是他不会产生警惕心的那一霎那。
      累,他在死后也依然帮助了白乃呼。
      小女孩腰间的日轮刀飞速出鞘,她全心神都集中在割断少年的咽喉这一件事上。
      从下而上毫无花式技巧仅为杀敌的剑法,这道白光如流星一闪般划向近在咫尺的灶门炭治郎。

      “呃!”

      可是她没有成功。
      正经在外杀敌且实力不俗的鬼杀队剑士和退居二线转职做看护士的剑士果然差别巨大,身体的反射神经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尽管灶门炭治郎的意识还未察觉到小女孩的杀意,但他的身体已经对袭来的攻击在瞬间有了一个退避的判断。仅差毫厘的后仰,可以对结果有截然不同的影响。
      用来杀鬼的日轮刀在少年的颈部划过一道细细的血痕,小小的血珠渗透出来附着在刀刃上。这道伤口很浅,既不可能杀敌,也没达到让灶门炭治郎物理闭嘴的效果。在优秀的前置条件下只造成了这微不足道的伤害,白乃呼非常遗憾。
      但她还有机会。
      身为病号的少年身上没有携带可以用来反击的武器,只要她再补上几刀就可以完美地将无惨大人的心腹大患击杀于此地。

      「……不愧是在无惨大人的追杀令之下仍然活到现在的人,确实很有潜力。」
      所以绝不能让少年成长起来,她要把少年的人头作为戴罪立功的物品献给无惨大人。

      善人、恶人、无辜单纯、邪恶狠毒……这种以人类的视角划分人类自身的标准,对白乃呼并不适用。并不会因为他是一个大善人,他的血液就好吃。也不会因为他是一个大恶人,他的血液就腐臭。
      金泽良也的血也不像许多人说的那样具有铜臭味,白乃呼尝过飞溅到她脸上的一点点,那就是普通的血的味道。
      小女孩不会因为杀了人就产生心理负担,也不会觉得杀人是不对的。
      用人类的道德观念去衡量一个并非人类的生物是很奇怪的事情,但人类却总是喜欢做这样的奇怪举动。

      白乃呼才不管灶门炭治郎是一位多么温柔善良的少年,她只知道——必须杀了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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