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边缘》Terasy

26、25.协议

　　巨大的爆炸声携着刺耳的气流声袭来，所幸爆炸的威力已被惰性气体抑制了许多。爱德华冲破云层穿行着。

　　浮空车上的少年似乎发现了追来的爱德华，回过头的脸有一丝惊讶。

　　“…你是清除者？”

　　话音未落，少年便隐没在爱德华的视野里。原始丛林般的云层中，飞舞着的电极片旋转着朝爱德华袭来。

　　如果少年的话是真的，被他折磨的那个人…现在变成了数据错误！

　　爱德华的身边卷起青绿色的瘟疫之雨，它们夹杂着风暴，如子弹一样穿破那些电极片。

　　“得了吧，我才不想听犯罪者的经历。”爱德华在气流间穿行，直追向少年，“也许有人同情你，但那些受害者永远不会原谅你！”

　　少年举起枪，转身朝爱德华射击。子弹在气流中划过白色的轨迹。

　　周围的酸雾凝聚成大块的液体网，将飞来的子弹溶解。爱德华的身边浮起异氟烷气体球，它们如连发箭一样朝少年飞去。

　　“好了…你就这样睡去吧，时间会给你审判的。”

　　爱德华用氧气流将昏迷的少年托起，然后向警务大楼降落而去。

　　…

　　…数据错误，原来都是解除程序保护的人变成的啊。

　　那个时候如果不成为清除者的话，我也会变成数据错误的一员吧。

　　…真是可悲。

　　…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将关于清除者的事情告诉大家。”索菲娅沉默了片刻，然后将伊芙琳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爱德华和橙刀。

　　听完索菲娅的话，大家似乎有些失落。

　　“怎么会这样……”爱德华的表情有些惊愕，“我们一直以来的付出就是在加快我们的消亡？”

　　“不知道我的寿命还有多久呢。”橙刀勉强地笑了笑，“…得过且过吧。”

　　“恐怕我们会和艾薇儿一样无声地消失，甚至没有人记得我们。”索菲娅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局太悲惨了。”

　　“总之，尽量少发动能力吧。”杰尔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大家之前是怎样战斗的，但现在开始请尽量减少战斗。”

　　“我和哥哥打算调查一下联合国脑科学研究所，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清除者的信息。”索菲娅坐了下来。

　　…

　　索菲娅捧着一束白菊走上前，俯视着面前的小石板。石板上写着艾薇儿的名字，是爱德华稍微用了一些试剂刻成的。

　　艾薇儿，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了你…我们都会一直记得你的。

　　直到…我们消失的那一天。

　　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你一个梦的话，那就赶紧醒来吧，然后去看看梦境之上的真实。

　　谢谢你了。

　　…请再自由地活一遍吧。

　　“……。”

　　杰尔从身后抱住泣不成声的索菲娅。

　　…

　　爱德华收起手里的试剂瓶，眼眸中的青绿色渐渐平淡下来。

　　“看来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战斗技巧才行。”爱德华叹了口气，“争取用最少的武器解决它们。”

　　话音未落，周围的建筑如同移动的横波一样变幻着，高楼的缝隙间出现许许多多像素的齿轮，似乎还有模糊的人形在上面奔跑。

　　“…又来了。”爱德华后退两步，“这次要把握好剂量才行。”

　　小巷深处，滚动的齿轮飞一般地朝爱德华袭来。爱德华将手中的试管掷向其中的一个齿轮。

　　“5毫升…再试试减小剂量。”

　　“4毫升的话…破坏它们有点困难。”爱德华思考着，“试试4.5毫升吧。”

　　后退了两步，爱德华似乎碰到了带有温度的背脊。

　　“……！”

　　爱德华转过头，棕色短发的少女正捧着书背对着自己，而她面前的齿轮纷纷半途崩裂。

　　“琳？”

　　琳收起书，向着爱德华微笑着。

　　“你是…清除者？”爱德华的语气很是惊讶。

　　“我听说艾薇儿的事了。”琳垂下眼眸，“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吗。”

　　“…现在来说应该是的。”爱德华叹了口气，“我想尽量活久一点，希望找到拯救大家的方法。”

　　“那么。”琳犹豫了一下，“我也想加入超自然社，可以吗？”

　　“超自然社…？”

　　“…我也想帮助你们，可以吗？”

　　…

　　“是的，我的能力是‘文字’。我可以通过书籍来对数据错误造成伤害，如果大家有需要查阅的书籍可以来找我。”琳抚了抚棕色短发，“我自己没事的时候…也借着幻想的能力阅读了些书。”

　　“琳学姐的能力好实用啊……”索菲娅合上手掌，“不知道有没有漫画书，嘿嘿。”

　　“最近，各个社区似乎在给动物加装监控芯片，包括小区里的流浪猫和流浪狗。”杰尔打开面前如同薄笔记本的电脑，“你们怎么看？”

　　“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爱德华扶了扶眼镜，“想到身边的猫猫狗狗都在监视着自己…就觉得很可怕。”

　　“可能初衷是为了安全，但实施起来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索菲娅叹了口气。

　　“我有一个想法。”橙刀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用寄生的方法标记它们的路线，说不定会发现点什么。”

　　“有道理，至少可以知道它们的监视范围。”爱德华点了点头。

　　“这…做得到么？”琳略加思索，“我意思是，你的工作量可能会很大。”

　　“不用担心，我之前用蜜蜂做过实验。”橙刀的手背上显现出丝状的寄生体，“标记路线花费的精力微乎其微，放心吧。”

　　…

　　橙刀剥开一根火腿肠，然后蹲在路口等待着。不一会儿，一只流浪狗试探着向她走来。

　　“乖。”橙刀抚了抚小狗的脑袋，它的尾巴摇的更加欢快了，“多吃点。”

　　眼眸中泛起沉稳的橙黄色，发光的丝状物在狗的身上扩散，闪动了一下然后逐渐消失。

　　“你在想些什么呢？”橙刀望向木偶一样的狗，“你们的思想，会比我们更加自由吗？”

　　橙刀站起身来。在她的身后，黑暗的灌木丛中，一双双动物的眼睛显露出来，它们闪着橙色的光芒。

　　“走吧，让我们看看真相在何处。”

　　木屐在水泥地上轻盈地踏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