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恋》张座右

7、寻草药为夫治病 好文章金榜题名

　　马车一路飞奔，金梦德急欲知道她们碰到和尚发生了什么事：
　　“那和尚被你们杀了？”
　　“别胡说，我们怎会杀人！”苏娘子说。
　　“那为什么要跑？”
　　“我们不想和他纠缠，所以离开为好。”翠儿解释了一下。
　　“难道你们真的是妖精？”金梦德心中疑惑不定，又不敢开口问。

　　他们到了长安，在一个靠近河边的地方住下。金梦德心中有了疑团，见到苏娘子和翠儿没有先前那样自然亲热了，带着某种敬畏之心。苏娘子也看得出来，但也无可奈何。
　　当地流行一种怪病，金梦德感染了此病，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忽热忽冷。发热时，满头大汗，脱掉所有衣服还嫌不够，发冷时，浑身发抖，盖上几床棉被还不够。
　　金梦德日益削瘦，四处求医没有找到特效药，他躺在床上有些绝望，苏娘子安慰他说：“别急，我和翠儿正在为你找药，药到病除，马上就可痊愈的。”
　　“小妹闻知华山上有个老道长能治此病，不如去找他求药！”翠儿消息灵通，对苏娘子和金梦德说。
　　“华山路险，你们还是别去为好！”金梦德有气无力说着。
　　苏娘子也耳有所闻，说：“不怕，只要能找到药，就是上天下海也无所惧！”
　　她们收拾行装，告别金梦德往华山而去。
　　到了华山，只见山势险峻，山路崎岖，又不知道观在何处，她俩正在发愣，忽见一老者倒骑青牛，缓缓而来。苏娘子上前施礼：“请问长辈，华山道观在何处？”
　　老者微睁一眼匕了一下，爱理不理，只管往山上走去。翠儿怒道：“如此无礼之人，天下少见！”拔出剑来想刺他的牛屁股，牛受惊必然把他摔下来。苏娘子止住她：“使不得，我们跟他走吧！”
　　两人跟着老者走上山来，只见道路越来越窄，山越来越高，到了顶部，已无去路，只有几条藤索连到对面山峰上，藤索上铺着几块木板，下面是万丈深渊，烟雾缭绕。只见老者骑着青牛，从容不迫，稳稳从藤桥上走过。
　　苏娘子和翠儿有些惊异，知道此人身手不凡，两人使出轻飞之术，暗暗跟上。到了桥那边，山峰顶上有个道观，高耸入云，威严壮观，老者往观中而去。
　　苏娘子和翠儿大喜，终于找到道观了，刚要上去，路边突然跳出两个道童，拦住去路：“什么人？竟敢私闯我道观。”
　　“道观供人膜拜，怎叫私闯？”苏娘子反问。
　　“你们有所不知，本观是道德真人修行之所，有藤索和凡人相隔，没有真人允许，凡人是过不来的。你们是何人？竟能过桥。”童子解释了一下。
　　苏娘子见道童蛮横，不得不和颜悦色说：“我们是来求药治病的，望道兄放行。”
　　“没有真人允许，谁也不能进！”道童扭头不理。
　　翠儿大怒：“姐，别和他们噜苏了，闯过去就是了！”翠儿说罢，挺剑就上，道童也拔剑相阻。苏娘子见状，只得拔剑相助。四人斗了几合，打斗声惊动了至弱真人，至弱真人跳出观外，微睁法眼，认得是鲤鱼精和青蛇精，不禁大怒，拿出捆妖绳往空中一甩，只见那绳似有眼睛，化作两股，一条飞向苏娘子，一条飞向翠儿，把她们捆得严严实实，不能动弹。
　　“把她们带去关在石牢中，我要亲自处置！”至弱真人命道童关人。
　　苏娘子和翠儿被关进阴冷潮湿的石牢中，无法脱身，苏娘子想起金秀才病危，不由流下眼泪。
　　至弱真人来到石牢，问道：“你们不是人类，化作人身，岂能逃过我的法眼。你们一定作了不少坏事，今我不想杀你们，欲将你们化为贡香、清扫二童子，在我观中服役，待到期满，还你们自由，你们意下如何？”
　　苏娘子垂泪道：“道长慈悲，不是小女子不愿意，您听我细说，我本是溪中一鲤鱼，修行千年得道成仙，见金秀才失恋痛苦万分，被他真情所动，故化作苏小姐去安慰他那凄惨的心，谁知久而生情，假戏真做，我也深深爱上了他。今他生了危急之病，无药可救，故冒险来此求药，并无恶意，也无劣迹，望道长宽恕，赐我良药，救夫君一命。”
　　至弱真人闭目静思，已知一切，叹息道：“真情感天地，相爱泣鬼神！”罢了，罢了，“你夫君得的是疟疾之病，我这里有药几帖，你们拿去救他要紧，走吧！”
　　苏娘子和翠儿大喜，拿了药，拜谢过真人，飞速离开往长安而去。

　　到了长安，金梦德已虚弱至极，见了苏娘子忙问药有无？苏娘子拿药给他服下，金梦德出了几身大汗，慢慢好了。
　　金梦德恢复神志，忙问药是如何得到？翠儿说：“为了找药差点丢掉性命。”金梦德忙问其详，翠儿将被道长抓住，后来经苏娘子求情赐药放回的过程都说给金梦德听，金梦德感动得热泪盈眶，抓住苏娘子的手说：“娘子，你是我的救星，不但救我的命，还拯救我的灵魂，我曾经相信老和尚的话，现在想起来后悔莫及。娘子，我和你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苏娘子被说得流泪，也动情说：“夫君，为了你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的，因为我们是天生地设的恩爱夫妻！”
　　金梦德紧紧抱住苏娘子，抚摸着她那柔软无比的肌肤，脸贴着她那洁白而宽大的胸脯，似乎一只小船，停靠在温馨的港湾中，许久许久不能分开。苏娘子抚摸着金秀才的头和脸，感到无比的幸福和甜蜜。

　　苏娘子说：“夫君，你的心愿是要考上进士，奴家一定帮你完成功名。”
　　金秀才说：“功名是命中注定的，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别信那一套，事在人为，有苏娘子和我在，定能教你满意。”翠儿在旁插话。

　　“今年的考题应该出了，不知是什么？”苏娘子对翠儿聊天时，说到考试。
　　“我们去看看，考题应该在贡院里。”翠儿也感兴趣。
　　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去贡院偷看考题。她们化作一阵清风，乘夜色飞到贡院门口，刚要进来，只见两个门神拿钢鞭来回巡视，样子慓悍凶恶。苏娘子犯难，不敢贸然进去。翠儿化作土地，手提一篮馒头和一壶酒，走近门神说：“两位大哥辛苦了，这有些点心给二位大哥享用，以表敬意！”
　　“你这老儿倒也有趣，能想得这么周到。”一个门神眯起眼，盯着土地笑。
　　“好，好！既然已经送来了，就收下，下不为例！”另一个门神过来提过篮子，又吃馒头又喝酒，显得十分痛快。
　　两个门神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倚靠在门边呼呼大睡。苏娘子和翠儿趁机摸进大门，朝贡院大厅上去。
　　每年京城会试，考题由翰林院拟出，奏报皇上御览，由皇上亲定，然后密封在黄缎盒子内，由众官捧着，高高掛在贡院大厅的正梁上，到了考试那一天，才焚香取出。
　　翠儿飞身上了梁，将密盒放下，苏娘子对准密盒轻轻吹口气，那密盒的金锁就打开了。苏娘子打开试券看到试题，高兴地笑了。她们一齐记下试题，然后原封不动，将密盒放回原处，匆匆离开贡院，飞身返回寓所。

　　“夫君，我想看看你的文章，为何屡试不中？”苏娘子见考期临近，对金梦德说。
　　“你拿去看吧！这是我近期的讳墨。”金梦德拿出上期的考试文章。
　　“文章是写得不错，为何不能得中？今我给你一个题目，你照我的题目做，再给我看看，或许能找到不中的原因。”苏娘子掠一目他的文章，把自己记住的题目递给他。
　　“你的题目有些古怪，肯定不会是考试的题目，白浪费精力，我不想做。”金梦德看了下苏娘子递过来的题目，拒绝了。
　　“你就试试看吧！就算给我个面子！”苏娘子央求道。金梦德不想违了夫人的意，就勉强答应了。
　　金梦德化了半天功夫，才把文章做好，递给苏娘子看，苏娘子说：“你先放着，过几天再看。”金梦德不解夫人之意，只得先把文章拿回去放好。

　　几天后，朝廷议定了这期会考的主考官是翰林院侍讲魏好道，这位魏大人是个好道之人，满口“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兵。坚强处下，柔弱处上。”
　　苏娘子打听到主考官的爱好，回来对金梦德说：“夫君，快把你那做好的文章看来我看！”
　　金梦德说：“今天突然想起要看我的文章，却是为何？”
　　“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今天我有空。”
　　金梦德把文章递给苏娘子，苏娘子仔细看了一下，文章里都是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思想，文章虽好，不一定能合主考官魏大人的意。苏娘子把文章略作修改，加上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交还给他看。
　　“想不到娘子还有道家思想！”金梦德略带玩笑，漫不经心地说。
　　“别看我是个妇道人家，我也读过诸子百家。我实话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改，是因为这期会考的主考大人是推崇道家思想的人，这么写会增加录取的机会。”
　　苏娘子见金梦德这样漫不经心，不当回事，直截了当提醒他。金梦德听了，盯着苏娘子看了一下，认真道：“你怎么打听得这么清楚？真了不起！”
　　“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是打有准备之战。”
　　金梦德这才认真把文章看了几遍。

　　到了会试，金梦德进考场忐忑不安，不知今期文章是个什么题目，谁知发下来的题目和苏娘子说的一模一样，不由大惊而喜。他把心中早已娴熟的文章慢慢抄写出来，字又写得十分娟秀，时间还很早。他回顾别人，一个个正在冥思苦索，而自己早已完稿，不禁会心而笑。
　　他第一个交了试券，潇洒离开试场。三场考罢，都这么顺利。
　　文章交上去后，主考官看了金梦德的文章，大为赞叹，“天下竟有这样的好文章，真是难得，唉！真是个人才！”
　　魏大人把金梦德取为一甲第一名状元。
　　报马寻到河边小屋，大呼小叫，引动左邻右舍都出来观看，得知小屋中的穷秀才中了状元，都羡慕不已，前来贺喜。苏娘子和金梦德、翠儿都喜出望外。金梦德高兴之余，感叹苏娘子真神奇，神机妙算竟然都能猜中。苏娘子笑说：“夫君念念不忘的是平生功名不得意，令奴家日夜不安，今天总算完了梦，你快乐幸福，我也放下一条心了。”
　　“多谢娘子恩德，今生今世不知如何能报？”金梦德感动得眼中渗出了泪花。翠儿说：“小姐并不是也你回报，只要你对她好，两人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

　　众进士聚集在集贤殿，受到皇上接见，然后是皇上赐宴，宴罢，金梦德头插金花，身穿红袍，骑马游街。人们争先恐后出来观看今科状元，只见那金梦德骑在马上，神采飞扬，真是平生痛快事，金榜题名时。
　　街上有个和尚路过，见了游街的状元，不禁驻足观看，这一看不打紧，有分教平地三尺起风波，高楼万丈响惊雷。你道那和尚是谁？正是那奔走四方，寻找鲤鱼精的金顶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