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明，被恶龙钓了》芜北

62、缱绻呼唤

　　“宿主，不用白费力气了。”系统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它一路上将玄溟渊所有的尝试都尽收眼底，“回归诸神世界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任务，积累兽世兽人的信仰之力，解锁神力……就别无他法了。”
　　在法则之力的约束下，所有的挣扎都是那么的徒劳。

　　这一次，玄溟渊罕见地沉默着，没有反驳。
　　祂听出了系统话语中，与祂感同身受的无力感。

　　祂原以为，只要找到玄晶床被拍卖，被伪造的幕后神秘人，祂就能揭开自己来到在这个世界的真相。
　　然而到头来，所有都指向一个冰冷的结论。
　　这一切不过是法则的意志，只为了迫使祂完成既定的使命。

　　一股无声的怒火在胸腔内沉淀、冷却，最后淬炼成前所未有的清醒。
　　玄溟渊从未如此确信，想要打破现在的困局，祂最需要的是快点、再快点夺回本该属于祂的神力。

　　“系统，”祂在识海中冷静地开口，神情越加深沉，“接下来，尽可能为我安排任务。”
　　这是祂第一次，主动的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
　　“现在我有多少信仰值？”

　　“截止此刻，你累计获得信仰之力：49点。已兑换四项初级神力。”

　　49点。这意味着祂距离重返诸神世界，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

　　祂不想再等了。
　　这段时间，力量的缺失让祂体验了太多“第一次”。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失明的眼眸，微微的干涩，不至于多难受，却是那么地让祂感到别扭。

　　祂随即又想到曾经系统所说过的，可以通过获得众兽人的信仰来解锁更多的信仰之力。
　　可是获得一百万兽人的信仰，才能累积一点信仰之力。

　　不论是那种方式，这条路收集信仰之路都格外的漫长。
　　不过，祂别无选择。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萨隆见玄溟渊神情专注，不由凑近前去，想看清终端上的内容。

　　温热的吐息毫无预兆地拂过玄溟渊的耳廓，细微的痒意让祂浑身一僵：“没什么。”

　　祂下意识抬手想推开那过分靠近的胸膛，却忘了自己此时人类的身躯力量，相较于萨隆这个3S雄性兽人还是有着巨大的横沟。
　　一个用力不慎，非但没能推动，反而被反作用力带着往后踉跄一下。

　　就在即将摔倒之际，一只有力的手掌稳稳地钳住祂的手臂，用力一拉！
　　“咚”的一声闷响，两个身躯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玄溟渊的鼻尖重重磕在萨隆坚硬的下巴上，尖锐的痛感让祂闷哼一声。
　　然而比这更清晰的，是眼睫上转瞬即逝的温热触感，犹如一道微弱的电流窜过，让祂的呼吸一滞。

　　祂猛地向后撤开一步，眼睛像被那温度烫到了一般，祂下意识地抬手拂过眼睫，想要将那古怪的感觉抹去，然而效果甚微。

　　“……失礼了。”萨隆的声音率先响起，比往常低沉些许。
　　他同样后退一步，抬手用指尖抵了下自己的下唇，那个动作快得像是错觉。

　　两人骤然拉开的距离之间，顿时弥漫起微妙的气氛。

　　“接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
　　这次，玄溟渊率先打破沉默。既然祂得到了圣物的相关讯息，也要履行答应萨隆的事情。

　　萨隆眼睫微不可查地颤动一下。
　　他停顿了片刻，才将心神从方才那意外的触碰中彻底抽离，声音恢复了往常的镇定：“需要你以姐姐阿莉雅的身份，去接触那些有嫌疑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几分，“这个过程会非常危险，但……我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
　　拒绝的话，在对方坚定的眸色中匿了声。
　　“好，”玄溟渊淡淡颔首，“等你安排。”

　　话落，祂又补充道：“但，后面我还需要回到第七区1号星解决一些事情，那段时间需要给我空出来。”
　　米薇心愿的任务，还等着祂解决。

　　“可以，”萨隆干脆应下，“第七区恰好也有一位需要探查的嫌疑人。”
　　待处理完主星的事宜后，他也需要再前往1号星一趟，倒也顺路。

　　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商议妥当了，玄溟渊却忽然话锋一转。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祂的声音放缓，带着似有似无的诱惑，“那我们此时此刻，是否能算得上同盟了？”

　　萨隆心头微动：“当然。”

　　“那么，告诉我，”玄溟渊意味深长地停顿一下。

　　“什么？”萨隆被这意有所指的停顿，弄得心头一紧，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就在他以为祂要问出什么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时，玄溟渊却勾起一抹淡笑，开口问道：“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

　　“你方才应该感受到了，是划分独立空间。”萨隆稳住心神回答。

　　“是吗？”玄溟渊随意地摆弄几下衣袖，声音淡然地像是随便问问，并不怎么在意，“那为何，会和那个侍卫的能量高度相似？”

　　然而，这问题却让萨隆喉头一紧，所有预先想好的托词都堵在了嘴边。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复刻了零蝶的空间异能。
　　这无异于亲口承认：我骗了你。

　　那日，在血速城，祂问他，他的兽型到底是什么？
　　他说谎，说他并不是小黑龙，要是祂知道他的异能是完美复刻，祂这么聪明，一定就知道他也复刻了派珀的分身异能。

　　玄溟渊将他这片刻的挣扎与语塞尽收眼底，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一切正如祂猜测一般无二，已无需再问。

　　就在萨隆陷入复杂的纠结，不知如何合理解释时，玄溟渊却像是刚刚想通了一般，用一种恰到好处的语气，恍然道：“难道……那个侍卫，是你安插在奥维德身边的人？”

　　这句话一出口，萨隆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顺势而下，稳住声线：“……是。他是我的人。”

　　玄溟渊闻言，只是淡淡颔首，不再追问。
　　祂已经确认小黑龙和萨隆就是同一人。但眼下，祂饲养小龙的每日任务还未完成，祂还需将小龙留在身边。
　　况且，祂知道小龙对祂并无危害，还屡次几番地帮助祂。
　　目的已然达到，又何必这时拆穿他呢？

　　萨隆眼看，玄溟渊不再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身体不由地放松下来。他垂下眼睫，掩下眸底兴奋流转的暗芒，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只是片刻，他再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

　　“溟渊，”他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语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缱绻，“既然我们是同盟了，明日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溟渊”两字，他咬字极其暧昧，听得玄溟渊浑身一颤。
　　祂不由有些后悔，当初告知他名讳时，为谨慎起见，只说了后两字。

　　原本想着，这时代虽已无神明，但各星球的古籍传说中，或许还残存着深渊之神的完整名讳。若萨隆日后偶然得见，难免横生枝节。
　　但后来祂有让系统彻底检索了所有的文献资料，得到的，只有一片空白，祂才放下心来。

　　毕竟，神明的真名，承载着法则之力。但凡有人在这个时空的任何地方呼唤祂的全名，祂都能清晰感知到。

　　既然已经确定这里无人知晓祂的存在，此刻听到萨隆用亲昵的语调呼唤“溟渊”二字，祂总感觉莫名地别扭，还有一丝微妙的难以言喻。

　　“什么事？”玄溟渊强忍着难受询问。

　　“明日，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萨隆敏锐地察觉到，他在呼唤祂名字时，祂那细微的战栗，以及微红的耳廓，心底那股想要得寸进尺的念头愈发痒了起来。
　　他掩下眼底的狡黠，刻意放缓了语速，又一次缱绻的呼唤：“是以‘溟渊’的身份，而不是姐姐。”

　　他微微凑近，带着一点无辜的坏心，再次轻问：“可以吗？溟渊。”

　　连续的、加重语气的呼唤，像有一根羽毛反复撩拨祂最敏感的神经。
　　此刻玄溟渊也察觉到萨隆的坏心思，祂冷冷瞪了他一眼，直奔缘由：“为何？”

　　感受到玄溟渊的警告，萨隆也不再挑战祂的底线，神情恢复了正经。
　　接着，他沉默一瞬，神情黯淡：“我只希望，有一个人，只是单纯地为了祝贺我而来。”
　　并不是为了萨隆·亚尔维斯，只是为了萨隆。

　　玄溟渊闻言，用神识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似乎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了他此刻孤寂的内心。
　　“好。”祂郑重应允。

　　果然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萨隆眸中的光彩瞬间亮了起来：“谢谢。”

　　玄溟渊望着那犹如盛满了闪耀星辰的眼眸，唇角也无意识地微微弯起。

　　然而，就在下一秒，萨隆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转变为一种专注的探究。
　　他轻轻上前一步，与玄溟渊之间的距离拉近，祂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但被他一把钳制住双臂，不同于他动作的强势，他的声音是不自觉的轻：“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

　　问题来得突然，语气里没有惊讶或怜悯，只有一种小心翼翼地确认。
　　这份关切，让玄溟渊一时忘了否认，只是下意识反问：“你怎么发现的？”
　　祂自觉祂使用神识“看”周围的事物，并无任何的纰漏。

　　“感觉，”萨隆的目光细细描摹玄溟渊那双深沉如海般的眼眸，“它不该如此黯淡。”

　　这个回答，犹如一颗投进深潭的石子，在玄溟渊心里荡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嗯。”祂轻轻应了声，顿了顿补充，“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