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对鱼说》糯米团工作室

6、第 6 章

　　“这个周末有空么？”
　　手机叮咚一声，凌霄就看到了叶以安的问候。把手机靠在嘴上轻吻，然后忍不住笑了。
　　都说大学是爱情的温床，可她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那种雀跃的小女生心情。
　　“嗯，有的。”这样回复到。
　　“想去哪？”
　　“游乐场！”凌霄按下发送键，一个人闷笑，不知道那边的叶以安会是什么反应。
　　“What if she’s an angel…”突然响起铃声，凌霄条件反射地接起。
　　“喂，男人婆，你多大了啊，还游乐场……”
　　竟然是叶以安好听的慵懒声线。
　　“喂？喂？”
　　“啊！我在听。”
　　“大姐你又神游……”
　　“没啦，只是觉得能在办公室里听到你声音很幸福啊。”
　　“……”
　　“嗯？”
　　“靠，老子被调戏了……”
　　凌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抬眼从卡位的上方偷看，只看见一起加班的云青一头桀骜不驯的褐发，还好没有被惊扰到。
　　那边叶以安又问，“哎……你真想去？”
　　“是啊，初中以后我就没去过了。”
　　“那好，周六早上１０点地铁出口那里见。”
　　“好。”
　　挂了电话，凌霄开始收拾东西，总算是将今日的报表做完，会计的工作虽然辛苦，却只要求细心勤勉，部门的人也好相处，让她觉得舒适许多。也许调职，也并不是件坏事。她终究不是适合与人打交道的个性。
　　“云青，你还不走么？”礼貌性地扬声问了句。
　　“啊？”仿佛骤然被人从沉思中唤醒，云青的表情有些怔愣，一会才说，“昂……你先走，你先走，我还有会儿，刚刚又算错了……”
　　“嗯，那明天见。”
　　“明天见。”

　　云青和凌霄道别，伸个懒腰，一转身，就看见林风冷酷的脸，立即石化了。
　　“过来。”他说。
　　周六。地铁出口。人潮纷涌。
　　凌霄穿着素雅的套裙，站在出口处。
　　宛如小女生那样雀跃不已等着叶以安，心情忐忑中又带着微酸的甜蜜。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以安，偶尔会不会觉得，跟着这样的已经步入社会的自己在一起，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以安，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口无遮拦大大咧咧，除去了爱情，未来，他们还能走多远。
　　一瞬间被这样不好的情绪扰乱了原本明朗的心情。她走到附近的露天冰饮店，点了一杯冷饮，然后回来一边喝一边等待。
　　约好的时间到了，以安还是没有出现，她有些担心，这家伙放她鸽子是不是。想想就有些泄气，难道，游乐场真的那么幼稚啊……她赌气地咬着吸管。
　　又过去了半小时，她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于是赶紧打他的电话，一遍遍，都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她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感觉冰凉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怎么，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叶以安！”她气的跳脚，正想骂他不讲信用不守时，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的手怎么那么冷？对上他的脸，他的脸色更是吓了她一跳，“你怎么了？”
　　以安苍白的脸上是无所谓的表情：“看这样子也该知道--阿嚏！”然后伴随着重重的咳嗽。
　　“这个天气只有白痴才会感冒。”凌霄嘴里说得不留情，但是行动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她拿出纸巾递给以安，然后轻拍他的后背让他好受些。见他抽抽鼻子，微嘟着嘴的样子，突然噗哧笑出声来：“你的样子，好像流浪猫。”
　　“你报复我是不是？”以安白她一眼，虽然嘴巴坏，但是不由地把自己身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手也跟着如同八爪鱼环住她的腰，“那我就压扁你。”
　　看他孩子气的举动，虽然大庭广众实在不雅，但是她还是甘愿陪这个男孩子一起疯。
　　“我说，你都病了怎么不早说。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以安在她耳边嘟哝：“还不是因为你那么想去……”

　　呐，是不是女人，都有些母性情节。
　　不然她怎么，对着猫一般的叶以安，这样没辙。

　　“回去吧。”凌霄把叶以安轻轻推开些，捧着他的脸，“游乐场下次再来。”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老子生龙活虎着。”叶以安一抬眼，啃了凌霄一口，就又靠着她的颈弯。手依然抱得死紧。
　　“喂……”凌霄哭笑不得。“我不知道原来今天我是来遛八爪鱼的。”
　　以安没有说话。
　　“以安？”
　　耳边是叶以安忽然的轻笑，“我发现，舒服得我一辈子也不想走了。”
　　居然很是认真的口气。
　　凌霄心中一动，幸福，又有些心酸。
　　亲吻过，牵手过，却都不及现在这个拥抱、这句话那么震撼她。
　　这种温度让人满心温暖，这个年轻结实的臂膀让她感到安全，仿佛再多的风雨也会为她撑起一片天。什么时候，她眼里那个帅气桀骜的小男生，已经成为男人了吗？让她即使是已经确定关系的现在，还是不断地感到心动。
　　她有点害怕更爱他，可偏偏一天比一天如此。
　　这段安静的单恋酝酿了太久，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动声色，还是轻易就被幸福的感觉冲昏了头。可又是这么不安。等待了太久，过分的幸福，让她担心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场梦，终结时，情何以堪。
　　她不过才二十二啊。怎么能这么输不起。
　　两厢情愿太难得，让她不敢奢求一辈子，如果此时此刻，叶以安是真心地说这句话，就算只是哄她的甜言蜜语，她也认了。
　　呵，和这个人的一辈子么？

　　叶以安忽然觉得肩上有些湿意。下雨了么？
　　他放开手，四周环顾，晴空万里的天气。再一看挂着泪珠的凌霄，吓坏了。
　　“压疼你了？”
　　凌霄扑哧一声笑了，“你的思维结构真好笑。”
　　“哪有人静悄悄就掉眼泪的，刚还知道损我呢！”叶以安很大咧咧的用手抹去她的泪痕，“不哭了哈，这是咱们第一次约会啊大姐！”
　　“大惊小怪，”凌霄无奈。“我又不是在嚎啕大哭。”
　　可是，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在两人一起的时候掉眼泪。
　　叶以安神色复杂，想问，又问不出。
　　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为什么？
　　这样类似的话，似乎显得太幼稚。成人间的恋情，应该更成熟淡定。他努力淡定，但是学不会。上次也是，那样把凌霄从她同事身边拖开，明显是小孩子才有的行为。
　　他一直想证明他已经是男人了，值得她依靠。可他也知道自己还远远远远不够。
　　“都皱成川型了，想什么呢？”凌霄用手把他眉间的皱纹抚平。
　　“没什么。”
　　“是嘛？”凌霄笑了，“哎，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刚刚我在想什么。”

　　“嗯？什么。”以安看着凌霄的眼睛。这个女子的眼神，还这般清澈，让人一点也无法想象竟然已经是职场中能干的OL了。她一点也没有被那样的环境玷污啊。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摩挲她的发，柔软而馨香。
　　“以后，不许做让我担心的事情。”她说，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开头去，“也不知道是谁，生病了还逞强，又不给我电话。”
　　以安心里一暖，纤长的手指缠绕上她的发，声音微沉：“嗯。”然后又转了个话题，“我答应你了，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这个啊……”她突然“哎哟”一声，以安以为自己弄疼了她，慌忙把她揽在自己胸前：“别动。”然后轻轻地松开她的发。她在他怀里笑，他突然意识到她绝对是故意耍他，就为了看他紧张的样子，于是索性就不放手了。
　　“大庭广众，你还不放开我。”真是小孩子，刚才是八爪鱼，现在基本上又成树袋熊了。
　　然后闷闷的声音从颈侧传来：“诶，我说--”顿了一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
　　凌霄哑然失笑：亏他问得出来这种小白问题。她拍拍他略显单薄的背，然后劝哄着：“怎么会啊。”
　　“不是骗我？”他继续问，像求证一个重要的答案，“你刚才哭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她为他的在意而感到温暖。“笨蛋。我感动不行啊……”
　　男孩子这才磨磨蹭蹭地松开她，脸上终于有了满意的神情。
　　“你呀，真是个小孩子。”她下结论。
　　他眉心又蹙紧了：“我成人了，不是小孩子。”
　　凌霄心里暗笑，但是表面上顺从地就着他的话：“好好好，那么以安，回去休息好吗？”他又在咳嗽了。
　　“陪我。”重点绝对不是约会地点，而是她。有她在，哪里都一样。
　　凌霄展颜：“小白啊你，我可能放你一个病号自己回去？当然送你了。”
　　“才送到家啊……”他坏坏一笑，咳了一声，然后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我老姐今天不在家。”
　　凌霄又不是孩子，自然懂得他话里的暗示，不禁敲了一下他的头：“想什么呢你。”
　　他看着脸颊微红的凌霄，忍不住俯身亲吻了她，然后看着她急急地拖着他往地铁站里走，他笑不可遏，因为她，也像他一样，会这么这么在乎一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