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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洞房花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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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回廊,浅浅正要回房去,无意看见后院里一个着青衫的俊秀青年在对月长叹,背影甚是落寞。本想悄悄离开,但那青年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还有越哭越大声的样子,她觉着奇怪,谁敢在师父的大喜日子里哭得这么惨?
白浅走过去坐到一旁,有些尴尬地开口:“你还好吗,别哭了,别人大喜的日子,在这里哭也不合适啊。”
“你、你懂什么,我,我喜欢她喜欢了八万年,我拼命地练剑法、修行,就盼着有朝一日.....可她居然嫁给了墨渊!”青年清朗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委屈,月光照着他的脸,映出两道明显湿漉漉的泪痕,看着可怜巴巴的。
浅浅这回认出来了,这是当年来昆仑虚找阿辞诉衷情的文清仙君。她叹着这仙君自那回被阿辞狠狠拒绝了竟还是痴心不改,都七万年了还不死心,也是个痴情人呐。
想了想,她还是好心安慰道:“这个,强扭的瓜不甜,你不如去寻自己的好姻缘吧。”
文清摇摇头,却没有继续哭了,闷闷的,“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何不喜欢我,墨渊上神年纪这般大,做她父亲都绰绰有余了。”
墨渊:膝盖好痛 ,想打人!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请他来呢?:-) )
白浅看这仙君懵懵懂懂的,估计连他自个儿都没想明白情爱是什么,轻笑了声开口道:“情爱本就是很没道理的事,哪有什么为什么。”
文清发泄过了情绪,也好些了,祭奠过自己无望的初恋便也算作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了。
他偏过脸看看白浅,觉得有些安慰,果然,世上还是好心人多,这真是个好心的小姐姐!
嗯,还是个可漂亮的小姐姐!
他刚想开口道谢,突然,看到她发上粘着片落叶,看着她恍然未觉的模样有些好笑,正伸出手要摘掉时,侧边有个不明物体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狠狠撞在他腰上。文清一时不防,被撞得往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才抬眼看“肇事者”。
竟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
可惜这个小娃娃龇着牙,大眼睛瞪着他,一副不友善的姿态。
小团子牢牢挡在浅浅面前,稚嫩的童声大声喊道:“登徒子,不许轻薄我娘亲!”
文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个小姐姐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连孩子都有了,难道全世界真的只有我是单身狗吗?!
单身狗仙君难过地走了,深一脚浅一脚,背影看起来丧的很。
白浅也没顾上,因为她也奇怪得很,低下头逗这个抓着她衣摆的小娃娃道:“小团子,你是哪家的孩子?怎的乱叫娘亲?”
“娘亲你难道不识阿离了吗?”
阿离!!
白浅心下大惊,脸色倏的苍白起来,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她仓皇退了几步,砰的撞在石桌上,转过身就要走。阿离扯着不让,频频回头,嘴里喊着:“父君,父君,阿离找到娘亲啦,父君你快过来!”
本就离的不远的夜华拂开挡眼的树枝,看见那个背影就是心神一震,满心狂喜,疾步奔来。浅浅怕硬扯回衣裙会摔到阿离,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偏过脸。
夜华激动地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他,白浅冷着一张脸,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被冒犯的不喜,厉声呵斥道:“放手!不知是哪位仙君,你的孩儿认错人了。”
“素素,你是素素,我不可能会认错,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素素,老身乃青丘白浅,仙君怕是认错人了。”
“素素,是我错了,你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你难道连阿离也不要了吗?”
白浅强迫自己移开眼,硬下心肠,“这位仙君,我不是什么素素,老身还有事,先走一步。”白浅大力推开面前的人,转身便走。
夜华伸手去拽她,拉扯间她手腕露出一块疤痕。白浅眸光微闪,急急拽回衣袖,皱着眉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华愣愣地呆立在原地,万千思绪。那背影,那声音,还有那红莲业火的疤痕,绝对不会错,她就是素素。青丘白浅,白辞,怪不得,她们确是姐妹,她才百般维护。虽她不知为何变了样貌,但那眼神,那姿态,他就算不记得自己也不会忘记他的素素。
无论如何,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阿离望着父君和娘亲一阵拉扯,娘亲便走了,看着傻呆呆的父君,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浅此时还不知道她的马甲早已掉,自她醒来便刻意回避那些过往,阿辞他们自是不会无端端在她面前提起惹她伤心,所以她也并不知阿辞打上天宫做的好事。
刻意去找的东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有它的时间,有缘分的人总是会遇见。
就如同今夜,是个千载难逢,再好也没有的大喜日子了。
花好月圆,洞房花烛。
阿辞洗漱过后,只着了件寝衣,绯色纱衣轻薄宽松,未紧贴着身体,却是别有一番若隐若现的诱人美感,活色生香。至少墨渊眼中满是惊艳。
阿辞听得外边脚步声稳稳,想着大约墨渊也没喝醉,酒量不错。
其实墨渊酒量并不好,只是醉相太过高冷,旁人都以为他没醉。他推门进来,阿辞一抬头看见他一副眸中带水的样子,眼神不似往日清明,不禁莞尔,墨渊上神的醉态可不是哪个都能见得着的。
像是受了什么牵引,墨渊一步步走向床榻,眼神直直地望着床上的人。阿辞这会儿倒不是太紧张,倒了两杯合卺酒,笑盈盈地递过去,墨渊有些迟缓地接过,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新娘子,一口饮下。
阿辞被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看得有些羞了,放了杯子,刚转过身,他便倾身过来,她以为他要吻她,然而闭眼等了一会儿,他却一头栽在她肩上,埋在颈窝里,像只小奶猫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惹得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他又把她往怀里扣了几分。
他们离得太近,他身上的体温伴着酒气毫无保留地传过来。阿辞侧过脸,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和浓密的睫毛,突然觉得肩上之人有点稚气得可爱。
还没等她笑开,墨渊便忽的吻上来。和以往的吻都不同,不加克制,似乎高兴过了头,迫不及待,狂风骤雨,鼓点般急促,密密麻麻,她只能被动的跟着他的节奏吞咽呼吸,几乎要被他按在怀里吻得背过气。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略显绵长的吻,她张口呼吸,他却一头栽倒在她身上。
真的醉过去了?!
可是这样明显睡着不舒服啊!
连推带揪的,阿辞费了好大力气才领着他去洗漱,逼他喝了醒酒茶,见他清明了些,才放心地先回了房中。
阿辞撑着头坐在榻上,思绪却飘远了,满腹忧虑,也不知浅浅可有遇见夜华,两人究竟如何了......
墨渊洗漱完,清醒了大半,推开门看见床榻上侧坐着的人,恍然间却又觉得自己的酒好像还没醒。她一头堆云墨发用一根桃花簪松松地挽在脑后,左右垂下几丝,衬得她的肌肤越发莹白如玉,未施脂粉,却清丽无双,正托着下巴出神,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诱人。
墨渊悄无声息地从后头把阿辞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阿辞在他怀里灵巧地转过身,把脸贴在他的心口,乖巧的很,然,说出的话就不那么乖巧了,“你说,浅浅会不会已经和夜华见了面?”
新婚之夜居然还有精力想这些,墨渊觉得有些无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忧心也是无用。”阿辞听罢从他怀中直起身,一脸的指责,“怎么说也是你的小徒弟和亲弟弟,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
墨渊握紧了她圆润的肩头,一派轻松笑意:“我只关心我的夫人就够了。”
第一次听到他唤她夫人,声音还那么低沉温柔,耳朵像过了电一般,热气一下子就把脸蒸熟了。
阿辞:(*/ω╲*)。
趁着新娘子被声色蛊惑愣神的时候,墨渊已经把她放倒在床榻上,倾身覆上,不轻不重地将她双手摁在两侧,抵着鼻尖,“夜深了,我们还是早些休息罢。”
桌上的龙凤红烛发出噼啪声,染了一室暧昧,直到天光微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