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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有仇报仇 ...


  •   “不急,先去个地方。”阿辞进了宫门,转身对三人说,眼神狡黠的很。

      是何地方?

      自然是太晨宫。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东华早就沏了茶,闲闲道:“就知道你们会来。”

      自然是如此。虽白浅语焉不详,阿辞也能模模糊糊大概知晓两人之间的事,无非是两情相悦,挑拨离间,棒打鸳鸯。至于这棒子是哪个,相信不用说便知。

      司命不愧是四海八荒三姑六婆八卦小能手,知之甚详,连带着素素上天宫后的事都一一道来,加上东华时不时补充(资料由爱宠小狐狸倾情提供)。

      浅浅必定是觉得自己这三年过得太过脓包才不愿细说。

      不,当然不全是。

      她是当局者迷,陷在情爱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冷静可言,况且她失了记忆,再单纯不过,半点城府也无。而素锦陷害在先、离间在后,这招用的俗气的很,但却恰恰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足够让素素绝望跳下诛仙台。

      想当太子妃,也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一直在旁的连宋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眼见着兜不住了,唯恐夜华被记恨上,斟酌着说了些事,包括夜华当初是欲诈死与素素相守等等。

      阿辞意味不明地瞟他一眼,凉凉地笑了一声,“如此,有些账是该同天君好生划拨划拨了。”

      东华自是要前去为阿辞撑腰的,尽管他也知晓凭她的本事,对付一个素锦绰绰有余。

      大殿之上

      天君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那个.....

      “你不是......”天君讶异地站起身,从没有人能从诛仙台里全身而退。

      “是我,天君是不是失望的很?”阿辞仍在笑,笑意未达眼底。

      天君显然发觉自己失态了,咳了一声,走到殿下,“不知上神这是?”

      一群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若是闹将起来,后果难料呐。

      白辞拱手行了个礼,有道是先礼后兵,“此番来,是向天君讨一个人,算一笔账。”

      连宋在边上给自己父君使了个眼色,然而大约父子心电感应并不强,天君毫无准备,疑惑问道:“不知上神要寻何人?”

      “素素。”

      二字甫一落下,天君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那个凡人,不是已经跳入诛仙台了,难道这白辞也是因着这个才......

      “我也不与天君兜圈子,素素乃是我结拜姐姐,地位同青丘的帝姬并无分别,我不过闭了个关,谁知......”

      未竟之意在座的都心知肚明,这分明是算账来了,为她那义姐,怒发冲冠为红颜呐。

      嗯?没毛病。

      天君面色冷淡,语带不屑,“那凡人.....”

      “什么凡人不凡人,阿辞的姐姐便是我的妹妹,我青丘的帝姬,还望天君注意言辞。”白真也少有的强硬,话里明摆着有青丘给她撑腰。

      天君被噎了一下,沉吟片刻道:“素素在前几日不慎落入诛仙台,怕是——”

      “不慎?好一个不慎,天君既交不出人,那我们便把这账清一清。”不等天君接话,阿辞冷着声,语调平平里是波涛暗涌,“我阿姐是被天君的好天妃素锦设计陷害才会落入诛仙台的,连同我,若不是女娲娘娘庇护,我现下也怕是不能站在这里讨一讨公道了。”

      “这,素锦,与她有何干系?”

      阿辞侧过身,不想看天君那伤眼的装扮,口气硬梆梆,“是与不是,把人叫来一问便知!”

      东华帝君凉凉道:“当堂对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

      天君无法,只得宣了人。

      不多时,一身锦衣华服的素锦到了殿上,原本满面的春风在见到殿内众人时凝住了,愣了一瞬,又换上一副端庄得体的面孔,给天君见礼。

      “你就是素锦?”语气是全然的厌恶不屑,毫不遮掩。

      “是,不知上神——”

      “不必叫我,恶心得很。本上神也没空与你瞎磨叽,说吧,你是要自己招,还是我打的你招?”白辞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地的人。

      “招什么?上神为何如此——”

      “太子殿下到!”外头的侍从朗声报道。

      来的正好!

      东华眯眼看了看殿上,低声同司命道:“这下人到齐了,戏也可开场了。”

      夜华仍是一身玄服,衬得脸色愈发的苍白,有些麻木地行过礼,立在一旁。素锦此时哭的甚是动人,慌得想扯住他袍子的衣袖。

      可惜,苦肉计是要对着在乎自己的人使才有用。

      阿辞就这么看着夜华往后退了几步,连一片衣角也不愿叫素锦碰着,心中微哂,这会儿知道防着避着了,早前干嘛去了。

      欣赏过了素锦这番丑态,不奚落几句简直不符合她的性子,“哎呀,素锦天妃不是夜华君的庶祖母嘛,怎的,爱慕自个儿的孙子?啧啧啧,贵圈真乱......”

      “上神莫要空口白牙诬蔑素锦!”

      阿辞嗤笑道:“哼,诬蔑,是你爱慕夜华还是你陷害本上神的姐姐素素?趁我和你好好商的时候,自己量一量分寸,否则会后悔的可不是我。”

      素锦虽震惊那凡人怎会和青丘的上神扯上关系,但目下的情形自己绝对不能承认,“那凡人是自己跳下诛仙台的,与素锦半分干系也无,上神莫要仗势欺人!”

      阿辞唤出承影剑握在手上,冷冽道:“公平在你口,宝剑在我手,你看着办吧。”

      折颜捏了一把汗,就怕阿辞真当着众人的面将素锦砍了,无论如何她好歹是天妃。

      素锦倒是口齿伶俐,辩道:“上神是要屈打成招不成?天君不会袖手旁观的,叔父们要为素锦做主啊!”端的是柔柔弱弱,泪水连连。

      白辞眼风扫过一直立于一旁欲开口的几个天族旁支将领,又抬眼看了天君一眼,冲着素锦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既是如此,我也让你死的清楚明白!”

      空手无据自然不能令人信服,哪怕她身后站着那么几尊大佛。

      阿辞手上光芒闪现,掌心中央静静躺着一片鳞。

      “烛龙之鳞!”

      已有识货的司命惊讶得喊了出来,也免去她多费口舌。

      只要注入法力或者滴上鲜血,这烛龙之鳞便可呈现那人以往的记忆,最是可靠不过。

      阿辞知道素锦不会轻易主动注入法力,也不愿同她掰扯,以迅雷之势伸手定住她,径自取了几滴血滴在烛龙之鳞上,墨绿的鳞片开始发光,投了影像在半空,殿上的人皆可看的清清楚楚。

      素锦是如何用铜镜离间素素夜华二人,如何设计诬赖素素推她入诛仙台,如何言语奚落素素,唆使她带着小天孙一同跳下诛仙台,甚至其中还有她为讨好织越给她迷药出谋划策除去凤九......画面定格在她癫狂扭曲的嘴脸上,与她此时瘫在地上面无血色的模样,真真是相得益彰。

      “我没有,我没有……”素锦哭喊着辩解。可惜,再多的辩解在这无法出错的记忆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众人皆是惊诧,白真折颜怒喝出声:“岂有此理!”墨渊面沉如水,也是隐隐含怒。

      白辞手中剑微微鸣着,剑身反射着寒光,她笑得有些邪气,“素锦,你害我阿姐,又害我侄女,你猜猜到了明年,你坟头的草会长多高?”

      素锦一身华服凌乱,瘫在地上。

      东华帝君提高了声音,刻意让所有人听到:“司命!”

      司命恭敬上前应道:“小仙在。”

      “欺骗天君、储君,谋害青丘帝姬、谋害小天孙,这一桩桩,一件件,按天规该如何处置?”

      “应当扔下诛仙台,处以极刑。”司命会意地扬声道。

      东华面色正经地转过脸来看天君,“不知天君意下如何?”

      能如何,这东华帝君乃是昔日的天地共主,可是亲手定立律法条例的,别提这在场的哪一个都不好惹,白辞犹甚,她可是当年只身灭了魔族的远古上神。只是......

      “这,念在素锦乃忠烈之后,不如......”天君顶着阿辞如炬的目光,也说不下去了。

      素锦预感自己大势已去,哭着连滚带爬向夜华道:“夜华,夜华,你我从小情谊,你不能弃我于不顾.......”

      被她求着的夜华脸色冷得要结冰,红着眼只剩下杀意,素素的离开带走了他全部的情感,连恨都提不起劲。

      他抬头,漆黑的瞳孔中似是燃着焰火,声音沉沉:“天君,孙儿附议,处以极刑。”一字一顿,毫无情分,连对方的姓名都不愿提。

      白辞看够了这场闹剧,凉凉道:“虽你对不起你父辈族人的忠义血脉,但念在舍命护卫苍生的烈士忠臣的份上,留你一命。感谢你投了个好胎吧。”

      东华微诧,挑眉看她,眼神明晃晃:你会如此好心?

      白辞回他一眼:我是那种人么,且看着罢。

      一死了之未免太便宜这种人了,留着慢慢折磨才够解恨。

      果然,还未等天君素锦面色舒缓,阿辞便道:“东华,你方才漏了一条,素锦天妃勾引储君,不知礼义廉耻。”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真的好吗,看看天君和素锦青白交错的脸,啧啧.......

      阿辞表示,她从不来阴的,就是要光明正大地算计人,“素锦天妃不是不是自诩情深吗,不是缺爱得很嘛,那便下凡历百世情劫,世世不得善终,让你深情个够!”素锦看着那张红唇里吐出刻薄的发落,几乎无力反抗,心中燃起恨意,只要我回了天宫.......

      可是还没完,“历完劫后便去守着忘川,生生世世不得离开半步。”

      这才是钝刀子割肉,一刀又一刀,死不了,痛得很。

      若是她能老老实实待着,阿辞自然懒得去寻她麻烦,但是她知晓,素锦这种人最不懂知足常乐,不甘心,得不到,会日日夜夜折磨她,嫉妒愤恨将如业火一般,焚尽她的灵魂,她将守着那些痛苦的记忆,循环往复,直至生命尽头。

      阿辞环视一圈,“如此,有问题吗?”

      没有,必须没有啊QAQ

      素锦闹将起来,做最后一搏,哭喊道:“天君,那些事你——”你都是知道的,也是你默许的。

      天君自然没有笨到在众人面前被揭脸皮,厉声打断了,“如此,甚好。素锦,还不快谢过白辞上神大恩。”

      阿辞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天君,在场的都是人精,岂能不知那未尽之语,正当众人以为她又要向天君发难时,她只不疾不徐踱步到素锦面前,微微弯腰,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一声,力道之猛,打的地上之人偏过头去,素锦脸颊又疼又烫,像被烙铁灼过,舌尖微微抵住牙龈便尝到几丝血腥味,捂着脸便听到冷若寒冰的女声,字里行间透着狠戾,“这一巴掌,是你欠素素的。”

      阿辞从从容容直起身,掏出帕子在众人面前慢条斯理地擦了手,“道谢就不必了,望你好自为之。”扫了一眼面色漆黑的天君,才恍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我竟忘了那个婢女,是叫辛奴吧,还望天君依律法处置,扔下诛仙台,以示公允。”

      天君应是,她连天妃都处置了,个把刁奴又算的了什么。

      阿辞看着天宫一众,瘫软在地的素锦,目光沉沉的夜华,面有不虞的天君,呵呵,堂堂天宫,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看来天宫有些乌烟瘴气,天君可要多废些心思整顿整顿。本上神年纪大了,脾气再没有以往那般好了。要是再招惹到我头上,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摸着自己的良心讲,您老人家的脾气什么时候好过?

      料理完一切,自然没有再留的道理,达到目的的阿辞表示对结果还算满意,毕竟不好与天族彻底撕破脸,此番警告过了,罪魁祸首处置了也就了结了。

      一行人自然打算走,但没走出多远,那太子便急急忙忙追出来,拦在阿辞面前,声音哑着,一脸病容,行过礼道:“多谢上神!”

      阿辞嗤笑一声,继而冷冷冰冰道:“谢我?我是替我阿姐讨公道,与你何曾有半分关系?不必谢我,我受不起。”

      夜华不在意她的讽刺,急切道:“上神落入诛仙台毫发无损,你可知素素她——”但凡有一丝丝的希望夜华都不愿放弃。

      “你应当知道凡人落入诛仙台的下场,除了魂飞魄散还能有什么?世上再无素素了。”阿辞从他身边走过,不顾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是啊,世上再无俊疾山的素素,只余一个伤透了心的青丘白浅。

      可这一切夜华不知,阿辞也不愿告诉他。

      “你既护不住她,就不该招惹她。若你护不住她的孩子,便该送他来青丘。”夜华听见走出两步的人轻飘飘地说道,却足够压得他喘不过气。

      夜华不知自己如何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回了一揽芳华,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深刻的悔意渗入他的骨髓。

      是我,是我害了她,害的她魂飞魄散。

      再无机会相见,上黄泉下碧落,再无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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