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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决战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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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身法器做起来其实也并不简单,要将小型法阵注入灵力依次叠加,刻在玉佩上,稍有差错便发挥不出功效,着实也是个累人的活计。
而且,麻烦的是还需一样难得的材料。
桃林里,阿辞沏了一杯茶送到白真手里,语气颇为谄媚,甜的腻人:“四哥,尝尝,这是我特意泡的茶。”
白真上下打量她几眼,笑着啜了口茶,“嗯,果真满口生香。阿辞手艺又长进了。”
“那是自然,这里头可满满都是我对四哥的情谊啊!”
“怎么的?有事求我?”白真好整以暇地放下茶杯,不为所动。
“你我兄妹之间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阿辞眨巴眨巴大眼睛,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态,“顶多就是让四哥你顺手帮我一点儿小忙。”说着,伸出手比了比证明自己说的真的是很小很小一个忙。
白真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些,他可没忘上回她就是用这样的表情哄得他替她背了个大锅,还被阿娘臭骂了一顿,简直是血泪的教训!
“四哥,四哥,你就帮妹妹这一回吧~”阿辞凑上前抱住白真的手臂摇了摇,放软了声音,极难得的一副撒娇情态。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说吧,什么事?”白真心里叹了口气,每回都是这样被吃的死死的。
阿辞一听他答应了,忙坐正了,变脸如翻书,“我需要毕方的尾羽。”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既然只是要两根,也不是不行,我找——”毕方商量商量。
“是......二十根。”阿辞有些心虚地缩回了手。
“什么!!”白真差点没跳起来。
白辞见势不好,忙蹦起跑了,还不忘回头喊:“四哥,我急着用,记得明日送到昆仑虚~爱你么么哒!”
哒你个大头鬼哦哒!
白真看着转瞬跑的没影的人,有些头痛地捂住脸。
二十根,你仿佛是在逗我(╯‵□′)╯︵┻━┻
第二日,专注坑哥七万年的阿辞便收到了折颜送来的羽毛。
阿辞心亏地问起她四哥,折颜黑着脸,“你四哥偷偷拔了毕方的尾羽,把毕方气的离家出走了,这会儿去寻了。”
白辞:我对不起你四哥ORZ
待阿辞闷在屋子里专心做好这十八个玉佩,墨渊也已经从法会回来了。
“阿音你来的正好,这防身玉佩你拿着,到时上了战场千万要带好。”阿辞掏出一块碧绿水盈的玉佩递给司音。
司音伸手接过,颇为宝贝地揣进衣兜,有些不好意思道:“阿辞,你那里还有没有多的,我想给师兄们要一些。”
阿辞伸手点了点司音额头,笑开:“好啦,知道你和你师兄们感情好,莫要担心,每个人的我都做了,这会儿要去送给他们呢。”
“就知道阿辞最好了。”司音扑上来抱了白辞一下,便跑回屋子里去了。
阿辞看着她的背影,舒了一口气,“果真散散心是有好处的。”
阿辞找到叠风,将手里的玉佩交给他,让他分发下去,叠风感动自不提。阿辞随口问了句最近有何事发生没有,叠风神色骤然凝重起来,沉声道:“前几日玄女被打成重伤丢在昆仑虚门口,是擎苍在向天族示威。那日天君和东华帝君都在,师父已经决定择日带兵出战若水河畔了,大约也就这几日了。”
“这么快......”阿辞略略思索了一番,总觉得何处不对,“玄女还在昆仑虚?”
“是,已征得师父同意,留她养伤。”
“哦?那我便去看看她。”阿辞若有所思。
当天夜里,阿辞便去了玄女的住所,玄女打开门,见来人是她,颇有些惊讶。阿辞径自进屋,环视一圈才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啧啧,这副讨来的面容真是叫人嫌,“玄女,你可认得我?”
玄女垂下眼,语气带些讨好:“玄女幼时有幸见过白辞上神。”
“哦?你既称我一声上神,为何不行礼?”阿辞声调上扬,带着几分厉色。
玄女慌忙跪下,一张带着伤的清秀脸庞着实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可惜阿辞不吃这一套。
“你说,你是被翼族的人打成重伤以向天族示威的?”
“不错,上神,翼族的人要起兵了。”玄女抬脸,仿佛真心担忧。
“是吗,你不是那明媒正娶的二皇子妃吗,怎么,你不是与那离镜两情相悦吗?”阿辞似笑非笑,似乎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和她谈谈心。
“上神明鉴,玄女误信贼人,已心生悔意,承蒙昆仑虚不计前嫌相救,怎敢生二心?那离镜和他父君将我打得遍体鳞伤,我恨他还来不及。”玄女边说边抽泣,倒真是做戏做全套。
只是,没有人嘴上说着恨,眼睛里却写着爱的。
“那便好,你也早些养好伤,早些从昆仑虚滚出去,别动什么不该动的小心思,那样才能活的久些。”阿辞冷声道,居高临下俯视她,眼带不屑。
“玄女明白。”
白辞抬脚向门口迈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不偏不倚撞见玄女来不及掩饰的怨恨阴毒,配着这一脸的泪水,硬是把一张本算得上姣好的相貌弄得丑陋狰狞。
离开玄女住所,阿辞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早些告诉墨渊此事,虽然玄女法力低微,但是倒是一肚子的坏水,还是小心为上。
虽是入夜了,墨渊还在研究布阵图,见是阿辞,也就继续低头忙。阿辞坐下,笑着献宝一般将玉佩递给他,但是墨渊并没有伸手接,也没有看她一眼,阿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讪讪地放下手,将玉佩搁在桌上,心里默念,他正在专心布兵,才没工夫理会我,阿辞你要懂事。
白辞清清嗓子,正色道:“墨渊,玄女在昆仑虚养伤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可我总觉得擎苍刚要起兵,玄女就被打伤示威,时机是不是太过凑巧?玄女此人我觉得不可信,我方才去见过她,总觉得有古怪,若是擎苍想示威,也不该同意她与那二皇子成婚,怕是内有蹊跷,留她在昆仑虚不妥当,你要当心她,可别在这档口出了事。”
白辞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墨渊才抬起头,冷淡地扫她一眼,淡漠的和对待旁人别无二致,“我知晓了,还有事吗?”
阿辞对上他的眼睛就知道无法再自欺欺人,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哽得说不出话。墨渊今日好生奇怪,“你怎么——”
“你若无事便离开,开战在即,昆仑虚还是少些闲杂人等为好。”一双眼冷冷清清,似乎前几日还同她耳鬓厮磨的不是他一般。
“你.......”阿辞还要再说,但一时间气急攻心,脑袋蓦地抽疼起来,阿辞手按住额头,一些破碎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交错重叠。
——郊外夜里,一个背影,一声“人妖殊途”
——军帐里,黑衣青年伏案,声音冷淡:“你走罢,离开前线,这里容不下闲杂人等。”
渐渐那人影与眼前的墨渊重叠,声音也像叠在一起,扎的她头更疼,众多的片段争先恐后地跳入,冲得她意识七零八落,嘴角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头疼得更厉害,随着墨渊一声惊呼,脑海中散碎不连贯的记忆在此刻快速拼凑成一团,密密麻麻毫无章法地涌到她脑袋里。
我是谁?
宋辞是谁?
莫辞又是谁?
她踉跄着站起来,挥开墨渊试图扶住她的手,一双眼清凌凌,眼底却暗沉得如同黑夜,酝酿着风暴,直直地对上他带着惊慌担忧的眼,“宋默!墨渊!你从没信过我是不是?”也不待他回答,自嘲一笑,“也是,人妖殊途是不是?呵呵呵.....也是我傻,竟被你戏耍两回.......”话音未落,白辞的身子毫无预兆地滑落,墨渊急忙上前接住她。
他焦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早已听不见了,她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慢慢地沉下去。
折颜深夜被墨渊的喊声惊醒,他从未听见墨渊如此惊慌失措过,吓得他外衣也没来得及穿就急急忙忙跑出来,门外墨渊抱着昏迷不醒的白辞,满脸担忧害怕。折颜忙让开,让他进屋放下阿辞。
“这是怎么一回事?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折颜一边施法检查,一边问。
“她,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墨渊有些颓然地退到一旁。
“!”折颜停下,转脸惊讶地望着墨渊。
“她如何了?”
“无事,只是似乎体内原存着的封印松开了,气息有些冲撞,睡上几日便无碍了。”顿了顿,“你,不要太过担忧。只是,小六这记忆.....”折颜微微皱眉,不知如何说。
墨渊坐在床榻旁,看她苍白消瘦的小脸,伸手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带着隐隐的不舍眷恋,俯身在她梦中依旧蹙起的眉心烙下一吻,温柔缱绻。
起身叫了方才尴尬转身的折颜出去,墨渊才道:“折颜,阿辞留在桃林,在这场仗结束之前万不可让她离开。”
折颜望着他有些疲惫的面容,良久才问道:“你就对自己这般没信心?”
“不,”墨渊摇摇头,“是我不敢拿她冒险。擎苍有东皇钟在手,也许万不得已,我要祭了元神。”
“你就不怕她醒来伤心难过,怨你,恨你?”折颜把手背在身后,穿着睡衣一脸严肃。
“只要她活着便好。”墨渊望着十里桃林的满眼繁花出神,“折颜,前几日,我夜夜梦见二十四万年前神魔大战之时,她在我眼前魂飞魄散的场景。我不愿,也不敢。”
“那你便叫她承受这一切?”
“她会好好的。你和东华会看顾好她的。”墨渊侧过脸,嘴角微扬着,神色却苦涩的很。
折颜望着他沉默离开的背影,摇摇头,终是忍不住长叹一声,“你们两个,也不知是谁欠了谁,这一世一世,当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