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才的小夫郎》藤子里

26、张舒雅的信（捉虫）

　　于大叔被接回家休养了，于大娘现在每天没事儿就是照顾照顾他。聂恒陈林买了几个孩子的事情第二天就被传遍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车帘没拉上，总会被人看到的，陈林知道他们家突然多了五个人根本瞒不住，他也没想瞒住，只是没想到村里的谣言会传成那样。

　　陈林知道这事儿还是张兰告诉他的，当然不能说是告诉，而是特地过来嘲笑他的。

　　碰到张兰的时候陈林正好从于大娘家出来，他让于大娘帮忙给小孩做一部分衣服，他自己做一部分，所以给送布料去，一出来迎面就撞上张兰。

　　虽然她表现得好像是偶然路过的样子，但陈林总觉得她这是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
　　“林哥儿好啊，听说你家买回来几个孩子呢，都叫什么名啊？”

　　张兰主动跟他打招呼陈林就预感不妙，不过听她说这事陈林也没想太多，“还没想好呢。”

　　“那怎么着也姓聂吧？”陈林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老是阴阳怪气的，还没回答呢，他就自个儿嘚不嘚的说了起来。

　　“哎呀你们也是心急，双儿啊哪儿有那么好怀上的，就算买回再多小孩给你们压床，也没那么容易的。”

　　陈林愣住，合着现在村里人都以为他们是要买小孩回来压床好怀孕吗？这是哪儿来的神仙推测，这些话要是被小朋友听到该多不好。

　　“哪儿的话,不过是孩子给恒哥拜师学武。”

　　“哎呀你还担心啥，大伙都知道的，不过你这一下就带回来三个孩子，得多难怀啊。”

　　……

　　跟这人是说不通的，陈林懒得和她多纠缠，“也是啊，也不知道你这是怀了多久了，怎么看不出来呢？瞧着不想有了的样子啊，嫂子该不会已经生了吧？”

　　陈林这是也戳了一下她心坎，她和陈林是一道进的门，要说双儿不好生养，聂恒有外出打仗回来一年没有怀还好说，她自从上次不小心滑了一跤掉了一个孩子之后再没动静，张兰一咬牙，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陈林皱皱眉头，这人什么毛病，也没听说她生孩子了呀。不过她这么一问倒是让陈林想起来该给小孩们取个名字，不然以后长大了还要狗子狗子的叫可不好，一会儿回去让聂恒取一个。

　　陈林回到家让虎子仔细看好几个弟弟，自己拉着聂恒去了书房，这一去，才看到桌上的信，最近突发事件太多，陈林都把这个给忘了。

　　“这是张家妹妹给你的信，这几天事儿多给弄忘了，你看完了再想想给虎子他们取个正经名字。”

　　陈林说着就要往屋外走，聂恒拉住他，“一道看看吧，我与小表妹没有什么往来的，想必是舅舅让她写的。”

　　陈林听他这么说也就留下一起看了，书信开头其实很恭谨。后头则是一堆邀请聂恒去送亲的话语，就在陈林要看不下去的时候聂恒搓了搓信纸，陈林这才发现有两层，只是把边缘粘上了。陈林找来剪刀，把边缘剪开，才见这信真正的面目。

　　兄长启信佳，

　　舒雅得知父亲与祖母又因舒雅的事为难兄长，实在难安，逢父亲要我写信劝慰你，借次机会代父亲和祖母向兄长道歉。承蒙顾郎厚爱，舒雅出阁在即，告知兄长此幸事，并非请求兄长前来，只是姑母不在，知己已去，便说与你听。兄长无需在意父亲的话，送亲一事有大兄在。

　　听闻兄长与夫郎琴瑟和鸣，心感慰藉。
　　望兄长不计前嫌，祝福于我。

　　“这姑娘倒是很聪慧啊。”陈林看完了信才不由得感叹，“还知书达理，和他父亲一点都不像。”

　　“舒雅与母亲一样都是由外祖父亲自教养，自然是更像外祖父。”聂恒收了书信，背着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去送亲的事。陈林本来觉得会是个陷井，但是经过这么一打听，又不像了，去了应该也没事的。

　　“这么看来应当是没事的，可以去送送她，不过于大娘说背她出门送进轿子的事儿可不能你来做。”陈林说完发现聂恒正盯着他看，眼神移都不移一下，陈林伸手摸摸脸，难道今天烧火把锅底灰抹脸上了？

　　“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夫郎良善，普通人看到我找出里边那封信都会怀疑我是否曾经与她往来，你倒是问都不问。”

　　“那你是怎么找出来的？”

　　陈林顺着自己的话随口问了出来，倒是让聂恒心口一片柔软，将人揽入怀中轻吻陈林闪着亮的眼睛。

　　“外祖父刚去的时候外祖母就不许家里人和母亲来往，但是母亲和舒雅性子相像，都觉得彼此是很难得的知己，便经常借着给舒敬哥写信的由头再由舒敬哥把信交给我，随后才能到达母亲手里。”

　　“听起来他们家孩子都挺好的，这个舒敬哥便是信里说的大兄吗？”

　　“舒敬哥是头一个孩子，外祖父悉心教导，而且舅母是外祖父挑的儿媳，只是性子软和些，懂长进明事理，而且舅舅当时还在念书，不关心这些，所以都是外祖父在教养，人都很好。”

　　这么说起来，张家老太太才是那颗老鼠屎，幸好老爷子悬崖勒马，把孙辈招在膝下，不然长歪估计也是难免。

　　“那这么说来，其实这送亲，是该去的。”陈林听聂恒说的这些，其实他们家孩子和聂恒的关系都挺好的，就是舅舅和外祖母两个人不知是遭多厚的猪油蒙了心，一天就想着算计自己家亲戚。

　　聂恒摇了摇头，“不必，过几天和我一道去县里买套首饰，拿去县学给舒敬哥，让他转交给舒雅就行。”

　　聂恒不禁想想，如果张舒敬常年在家，那个家里应该不会这么乱的，可惜他因为一直考不上秀才，从十八岁做童生到现在二十四岁，实在是太久了，便整日扑在学问的事情上，不问家事。

　　陈林反正都同意他的决定，还是该商量商量几个孩子的名字这件事比较紧迫，“你猜我今天出去碰见谁了？”

　　“别卖关子，好好说说。”聂恒捏了捏他的下巴，连猜都不猜一下的，不过陈林发现聂恒亲昵的小动作变多了，心里一美就乐呵呵的说了遇见张兰的事儿。

　　“村里人是不是太闲了，不知道干啥就整天盯着别人的家事。”

　　陈林这么说，聂恒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不爱在意村里说了什么，他们家从他父亲逃到这里就一直和村里人保持距离，于大娘那边还是母亲偶然间和他们说过话，后来才慢慢熟悉的。

　　“他们说什么倒是无事，你别听他们的就行。”

　　“我知道啊，你先别想那些，赶紧想想孩子们的名字，虽然张兰这么说，我还就是觉得让他们姓聂比较好，不然多生分，一日为师嘛。”

　　陈林说的这个聂恒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别说他们要拜师可以跟着聂恒姓，大户人家买回来的人即使有姓名还不是得该掉的。

　　“先问问他们自己吧，姓倒是无所谓，名就顺着行善忠义仁来。”

　　这几个字是聂成海从小对着聂恒念叨的，说到名字，他脑子里瞬间就蹦出这几个字。陈林也觉得挺好，从名字开始教会他们做人的原则。

　　问过之后还是决定要姓聂，小孩有记忆开始就叫现在这个名字，爷爷也没想过给他们去一个姓，陈林过去问他们有没有人记得自己姓什么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点头，说出能不能跟着师傅姓姓聂的时候小孩眼睛都亮了。

　　“虎子改叫聂行，狗子叫聂善，二宝聂忠，三宝聂义，小宝聂仁，以后要是有人问你们叫什么，你们就先说大名，再说小名。”

　　陈林一边说又一边用红石头在石板上把他们的名字一一写上去，几个小孩围在那里看了好久好久，好像看到了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