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才的小夫郎》藤子里

22、张舒雅（捉虫）

　　陈林最后没能达到聂恒带他上山的标准，他一度认为是聂恒故意不让他去的，聂恒背着弓站在院儿里，看着在旁边一脸不可置信的陈林，“你连绕着院子跑三十圈都跑不了，上了山根本就走不动路。”

　　本来还挺理直气壮的陈林突然就蔫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以前五公里负重十公里越野都不在话下，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不到两百米的院子跑个二十圈就已经累的不行了。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设定，双儿力气不比男人大，体力没有男人好。

　　陈林有些丧气，这就代表自己根本去不了根更远的山林，聂恒自己去了一旦有什么危险就麻烦了，果然猎户什么的还是太危险了。

　　陈林再检查了一下他要带的干粮袋子，陈林煮了五个鸡蛋，还有几个饼子，这两样比较抗饿，陈林看了看，因为他们计划是去四天，但是途中如果有啥事儿会提前，带的东西也不能太多，很累人。

　　陈林又看了看聂恒挂在身上的东西，转身跑回屋，“你等会儿，带个竹筒，到时候喝水方便。”聂恒看着陈林的背影，大概能知道他的情绪，从聂恒回来之后两人就没分开过这么多天，平时出去打猎上上山还让跟着，这会儿都不带他。

　　这次性质不一样，他们要走的远，山林进的越深，危险也就越多，以陈林的体力，别说遇到猎物捕猎或者逃命了，坚持走下来都很难。

　　聂恒前一天也找了于大娘，拜托他没事就过来看看陈林，也叮嘱了七小子只要空着就多注意家里又没有发生什么事儿，聂恒现在担心的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张自权过来的话陈林该怎么应付。

　　临走聂恒摸了摸陈林的头，“若是舅舅来了，别理他就是了，也别让他进门，到时候万一他出去乱说些什么对你名声不好，一切都等我回来。”

　　陈林只是没料到聂恒会这么说，张自权那个人居然还这么有心计，点了点头，忽而想到什么，转着脑袋四处看了一下，赚回来抓住聂恒的衣襟，把人拉下来亲了一口，“要谨慎行事。”

　　聂恒本来还被他拉扯的动作弄愣了，被亲了一下不由得心里美，冷峻的面上嘴角拉都拉不住的往上翘，心想夫郎年纪果然还小，人都亲了还要装作沉稳的样子。这要是被陈林知道了估计直喊冤，他觉得自己当时挺酷的。

　　聂恒也是神了，就在他走的第二天，张自权就来了。张自权回去之后怎么想都觉得聂恒那个态度估计是不想来送亲，于是又过来打算用母亲的名义敲打敲打他，毕竟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门亲。

　　不过当时只有陈林在家，正好张自权来的时候被于大叔见到了，跟在他屁股后头就来了，也不靠太近，站在不远处看着就行，只见陈林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舅舅怎么来了，多不巧，恒哥上山去了，不在家，我也不好应舅舅进屋，有什么事便在门口说吧。”

　　只不过张自权的表现倒是让陈林大跌眼镜，之前都是拿鼻孔看自己的人突然对自己谦恭了起来。

　　“林哥儿啊，你多劝劝恒子，这也是他妹妹难得的一件好事儿，这是舒雅给恒子的书信，他看了自会知道的，多麻烦你了。”

　　陈林接过了信，有些疑惑的看着张自权，“舅舅可别害我，这信若是写了什么让恒哥不悦的事情，您可就害苦我了。”

　　张自权频频摆手，“怎么会？真的只是她妹妹的信。”

　　把信交到了张自权也就走了，陈林拿着手里的信多看了两眼，这张家小女儿还会写字呢。进门后随手就放在平时放东西的桌子上，不过这张家的事情他还是要想办法打听打听的。

　　张自权他们其实没有陈林担心的那样想着要顺水推舟让聂恒把人娶回来，而是特别看重这次的婚事，对象确实是县学里的书生，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秀才，家也是县里的小户。

　　用现代的说法就是那种只要靠着家里收租就能过好日子的本地小孩，但又不是什么富庶人家就是了，应当算是个小富之家。
　　这事儿还要从聂恒拒了婚事又把陈林娶回家那会儿说起，张自权当下气不过回家就把老婆数落了一顿。

　　也庆幸小女儿张舒雅性子更像她温婉的娘亲，而且她出生的时候正好他爹还在念书，那会儿张自权还会为了自己书生的脸面装模作样的，家里也还有张老爷子在。

　　张老爷子其实是个十分正直而且有些学识的人，只不过张自权更像他母亲，而聂恒的母亲张自晴对老爷子十分崇拜，有十分羡慕哥哥能去上学，亲爹见了就每天带着坐在身边教养。

　　这个家，是在老爷子老了之后，张老太太自己也是个混不吝的，又一切以儿子为准则随着儿子闹腾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张舒雅当时也是这么个情况，父亲忙着在外和那些书生朋友往来，姑母又出嫁了。小小的张舒雅长到四岁看着自己哥哥背着布袋上学羡慕的眼神就和当年张自晴一模一样，老爷子嫁女多年心里想的紧，又把小小的张舒雅放在身边教养。

　　也正因为这样，那次一闹，张舒雅心里也对聂恒感到歉疚，她对聂恒这个表哥确实是有些倾心的，只是被父亲用那样的目的嫁过去实在让她感到难过又觉得羞愧。直到后来聂恒执意娶了陈林她也只能感叹没有缘分。

　　正正好，母亲为了让她散散心带她到县里转一圈，正好母亲要去布店领些绣娘的活计。就是那一次在路上碰到了一个父亲当年的狗友，直说当年父亲都许诺要把她嫁给自己的儿子，母亲几番反驳不见成效，只见那人旁边站着个色眯眯的小子，正要伸手抓张舒雅的手呢。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张舒雅一边拉着母亲后退一边想该怎么逃。

　　谁能想到，天降正义。顾荣春就是那会儿站出来拦住了那两个人，“二位可别动手动脚的，且不说这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这里也没有那位和你承诺许亲的人，怎么不等到时候去家里一叙？”

　　“干你屁事！”被阻拦的那小子气急，不过是看到张舒雅临时起了歹念，正好父亲见了张舒雅旁边的那个妇人，认出了张舒雅应当是张自权的女儿才有了这么一出。

　　然而旁边的人听到顾荣春的话也有些狐疑，在听着小子出口成脏更是不满。

　　“这一看就是假的。”

　　“是啊是啊，姑娘可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他要是敢动就拉他去报官。”

　　人群里嘻嘻索索都是此类的话，那两人见势不妙朝地上吐了口痰，呸了一声晦气就跑了。顾荣春这才转过身来，朝着张舒雅一拱手，“姑娘莫怪，方才惊扰到姑娘是顾某一时情急。”

　　张舒雅正想谢谢他呢，别他这么一打岔僵在原地，“不，不，公子不必多礼，当是小女子道谢才是。”

　　“在下顾荣春，不知姑娘能否告知一下芳名？”顾荣春神情认真，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点儿不自在，只是张舒雅此时根本不敢直视人家，“小女子张舒雅，多谢顾公子出手相助。”

　　两人都不察身边布满的粉红泡泡，倒是在旁边的尤氏看出来了，连忙打岔，“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不如公子留下居处，明日当登门道谢。”

　　顾荣春被旁边的尤氏吓了一跳，连忙说不必不必，“不知二位家住何处，我好让人送你们回去。”张舒雅还想着拒绝，被旁边的尤氏捉住了手，“上河村张福士家。”

　　张福士就是张老爷子，名石川，号福士。张老爷子当年也是这个地方有名的翩翩公子，后来曾在上河村村学教书，颇有名气。听到这个顾荣春眼睛一亮，“好的，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张舒雅担心他们回去会被父亲瞧见到时对顾荣春不好，而尤氏此时只希望张自权还没有吧张老爷子的名声败光，别毁了女儿的好前程。

　　所幸回去的时候没被张自权看见，是听了村里人说道他才问起来，尤氏就把街上被欺负的事儿说出来了，只把顾荣生换成了个大爷。

　　张自权听了之后骂骂咧咧，说着就要找那人的麻烦，被尤氏给拉住了，“你还要不要女儿的名声？”

　　后来尤氏只要出门就会以散散心为由带张舒雅出去，十次总有七八次会碰上顾荣春，这事儿才这么慢慢成了。

　　这些都是张自权来过之后陈林找了于大娘让于富在县城里打听的，至于张舒雅的家庭情况是于大娘本来就知道的，“当年自晴多喜欢那个孩子啊，能有个好归宿也好。”

　　陈林回来又把那封信拿到显眼一点的地方放着，以免到时候自己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