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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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之书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刘青尔，呼吸平稳，心脏跳动有力，安格斯的射击角度是经过计算的，没有致命伤。
她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来卡塞尔，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刘青尔和安格斯还会在一起，也许在圣诞的时候，安格斯就会求婚，他们的求婚会很顺利，接着在槲寄生下接吻，而她则在学校图书馆里吭哧吭哧地啃书准备期末考试，拽着摇摇欲秃所剩无几的头发埋头做实验写paper。她没有走进龙族的世界而是成为一个普通人，没有厮杀和炮-火，只有千篇一律的平凡。她不会遇到恺撒，也许会遇到一个男孩，笨拙地向她表达爱慕，她或许会答应或许不会答应。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符之书垂下眼睫，手里的戒指盒硌得生疼。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真是让人讨厌。
希尔瓦踏出电梯时一眼就看到站在病房外面的符之书，总是运筹帷幄笑得懒洋洋的人如今低着头，身上透着说不清的悲寂，她觉得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希尔瓦把手里的箱子递给符之书，“我还以为你会回学校和校长报告这件事。”，但符之书只是把事情报给了诺玛，过不了几分钟学校就决定了这次的行动，符之书是执行专员，她和几个学生协助。
“我现在只想让他们去死。”符之书根本等不及回学校，安格斯临死前把一个U盘交给她，内容不多，只是他们老巢的地理位置和区域分布，但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而且学校的目的和符之书的计划不谋而合，资料和毁灭。校长和龙族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他不会让别人在他复仇的道路上下绊子，杀鸡儆猴也好，更核心的技术也好，以为龙族灭亡就可以爬到进化树顶端的人都不过是前行的踏脚石。
“他们还有多久才能和我们汇合？”
希尔瓦接到符之书的电话后，急急忙忙去符之书的实验室拿她要的箱子，又向别人借了辆法拉利，油门踩到底一路紧赶慢赶才赶过来的，至于其他人，“应该还要一个小时吧。”
“我刚刚找了家服务公司租了一架直升机，我们先过去。”符之书打开箱子，检查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装着液体的玻璃瓶反射出她没有温度的眼睛。
“看来你真的很急着送他们去见上帝啊。”
“他们没有资格去见上帝。”也没有资格下地狱，甚至连轮回的可能都不会有。
希尔瓦开着直升机，符之书坐在后面气定神闲细细地擦拭她的剑。这次行动兵分两路，一路地面，一路空中，地面的还在路上，空中似乎有点不大靠谱。
符之书突然问，“你带-枪了吗？”
“带了。”
“我负责实验室的资料，其他的你看着办。”说完符之书打开舱门直接跳了下去。
希尔瓦骂骂咧咧，该夸符之书不愧是飞行课的第一名跳的姿势真标准，还是该骂神经病你抱着的箱子是从你实验室拿出来的不是降落伞啊。
符之书四肢大张在重力加速度之下快速地从空中坠落，不是树叶凋谢的缓缓落下，而是陨石穿过大气层般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道向地面重重落下，在距离地面还有50米的时候，她即将摔成一团肉泥时，降落伞如大丽花绽放。
直升机螺旋桨发出来的声音很大，建筑物内的人即使是觉得是无聊的有钱人在附近炫富或者钓妹子，也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故意接近。
从巨大的通风口潜进去的符之书，一拳打碎墙壁，扯出里面的电线，霎时，建筑物的电被停掉一半。
尖锐的警报骤然响起，井然有序的人们开始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好像有入侵者。”
“入侵的是谁？有几个人？在哪里入侵？”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诶，你怎么不拿-枪啊？”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对着角落里的人说道，室内停电，只能靠窗外的自然光照亮，那人站的地方却刚好没有被光线照射，一言不发的沉默令男人起了疑心，他握紧手里的枪，下一秒，他的脖子感受到一瞬间的冰凉和剧痛。
符之书披上白大褂，留下黑暗角落里头颅异常扭曲于身体的男人。
才走没几步，就有人拦下符之书，森冷的目光像利刃具象化般切割她的身体，“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没见过我的人很多，博士叫我去实验室，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大概是符之书的神色过于淡定从容，还带着研究人员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孤傲，对方楞了两秒后迅速反应过来抓住符之书的手腕。本来神经紧绷的符之书此刻忽然间松却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被关押的牢笼里跑了出来，她反手将藏在手腕处的一支钢-针快准狠重重地刺入对方的心脏。
一具心脏插着一根长15厘米钢针的尸体明晃晃地摆在路中间，没有一点遮掩，如同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脸上。
“该死，已经闯进来了，加强防备！”
但是任谁也没想到，在全员戒备的情况下，符之书拿着那两人的出入证，一路刷卡，光明正大毫发无伤地走到了实验室，她十分自然地走到电脑前操作。
“你在做什么？”一个研究人员从符之书的身后经过，看见她往中央水池里倒东西，须臾之间，绿色营养舱里的生物体肌肉阵阵痉挛，所有的显示屏都发出刺耳的红色警报。
“放了些二甲-基-汞。”
一种危险的含-汞有机化合物和脑神经-毒-素，数微升即可致死。
研究员觉得符之书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你。”在他不经意间看到的下一个实验体项目时，符之书的照片赫然在上面，而为她准备的实验台也早早收拾好了。
在研究员提高音量的时候，枪支-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而被符之书耍的团团转的安保人员终于顺着蛛丝马迹排查到了实验室。
“留着一口气就行，实在难搞弄死也无妨。”
符之书的闯入让他们意识到之前的行动失败了，既然精英都失败了，他们也不纠结于实验体的生死，只要别把身体打的支离破碎不成样子就可以了。
数不清的红点落在符之书的身上，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枪口对着她，地底深处还传来野兽的吼叫，可以说是720°无死角的围攻，在这个密室里她已经插翅难逃了。
一呼一吸之间，所有人都亮起了黄金瞳，他们带着胜利者的笑意扣动扳-机。
势在必得的时候，墙体开始晃动，天花板像是一只巨大的利爪撕裂开来，大快大块的水泥块砸落到地上，众人开始慌乱，有些人没来得及闪躲，鲜血如同鲜红的花粉一样撒开来，一时间红的白的粉的灰的，实验室的颜色也变得丰富起来。营养舱被砸碎，水爆流了出来，不小心被水溅上的人，眼睛短暂出现闪光，视野变窄，手脚不听使唤，不经意间还有些许白噪音，手指微微刺痛，而后骤然倒地。
不是地震也没有爆炸，符之书的言灵可以操控金属，她弄断了墙体里的钢筋，失去支撑的墙体开始大面积倒塌。
研究员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后退几步避开掉下来的石块，掏出手-枪对着符之书连射，符之书弯腰躲避顺手捡起地上粗-壮的钢筋，脚踩碎石向前跃去，一道明晃晃的钢筋，从研究员面门前袭来，冷气森森腥气凛凛，招沉力猛，他整张脸都被砸出一道凹陷的坑。
哒哒哒哒，重型-机-枪开始疯狂扫射，对着实验室内的活物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不像是一场战斗，更像是屠杀。
子弹重重打在墙壁声音猛烈地撞击耳骨膜，躲在掉落墙体后的符之书，伏下身子，手掌轻轻地贴合地面，修长的眼眸耀出锐利的光。
有的时候，愧疚比仇恨更为生怖。
才找了个平坦的位置停放直升机的希尔瓦，看着不远处的建筑物轰然坍塌。
她想起了符之书曾经吐槽过自己的言灵，“要是以后找不到工作，去工地里干定向-爆-破应该会比较节能”，她奔跑的脚步加快，也不知道今天情绪不正常的神经病是不是发疯起来自己给埋了。
太阳微微带着一点橘黄色，浅淡的阳光使得景物带着朦胧的灰调，符之书直直地站在废墟上，光滑赛过天鹅的黑发被尘埃颗粒铺满，像是打地鼠一样，对着在废墟中爬出来的人一枪-爆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