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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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安凌一大早就去了公司，顾宸收拾完家里就去了医院。
他有些不想吃饭了，于是一天里只吃了早饭，剩下两餐根本就没吃。他最近，越来越没胃口了。
不过，昨晚安凌回来的时候，特别高兴地楼住了他，看来自己的帮助还是有对安凌起到作用的。
也是挺高兴的。
“唔，看来今天还是一个无事可做的一天呢……咳咳。”顾宸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地，就咳出了血。他不慌不忙地走去洗手间洗了手，又浇了浇花，嘴里还念叨着，“希望能看见你们开花的时候。”接着，又去喂猫。
喂完了猫，他就去了医院。
为了不让安凌看见自己手上的针孔，只要安凌在，他都尽量带着手套。
不过好在，安凌很迟才回家，所以他在这段时间把家里的电灯换成了灯光比较昏暗的那种，不容易看见。
一切都瞒得很好，他的动作也很是自然。
回家的路上，他正走着，却无意摔了一跤，手臂破了皮，流了很多血，他皱了皱眉，没有去管。
在到家的时候，正好接到了单子，他就开始一阵忙碌，打稿描线上色，大概又花了两小时，才彻底完稿。
要是换作平常的话，一到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完稿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的状态那么差。
好不容易出了单子，却又被跑单了。
他查了一下对方的IP，才发现这个人就是目前圈子里通缉的专业逃单的人。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能说什么。
有点烦躁吧。
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心血啊……
工作室立刻就跟顾宸表示抱歉，并说会将钱那些赔给顾宸的。
顾宸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打着字道：“算了吧，你们也不容易……”
都不容易。
虽然，心底里还是特别难受的，他还是勉强压了下来，然后又思考起了安凌公司的事情。
这些天……顾宸叹了口气。
于是又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电脑，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冰冷的键盘上抚摸着。
“开始建模吧。”顾宸自言自语道。
尽管安凌说着不想累到他，但是他还是坚持要帮安凌渡过难关。
从草稿，到精稿。
期间也有去喂喂南白和北黑，又开始一阵忙碌。
大概又过了两三个小时，他才彻底完稿。
今天这个状态是真的有点不行了。
身为水瓶座的他，一直处于一种天马行空的世界，因此要完成什么东西，灵感总是很容易就爆发出来了，所以效率比较高一些，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状态提不起来了。
之前也会，但是那是在黑狗缠着自己的时候，现在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老还是这样。
他以为是自己的三分钟热度过了。于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又开始一阵编程序，编了个大概，安凌曾经是给他看过他们公司的程序的，大致也记了一些下来，因此漏洞不会太大。
又以文件的形式传给了安凌。
不一会儿便收到了安凌的短信：宸宸……说了几遍了不要累到自己啊，我很心疼的。
顾宸回道：“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累到自己，对吧？”
“嗯。你去开会吧，不要回我了。”顾宸心知安凌今晚还有一场会议。
目前根据补救方法，安凌的公司被透露了共八个人物，皮肤十九套，而公司现有的可补救的模型，连上顾宸给的，也才四个，至于皮肤，有些人连夜加班制图，也才补回了五六套。
这是一整个部门，好几天的加班换来的。
顾宸不禁想知道那泄露机密的人到底是谁。不过曾经问过安凌，安凌说已经在查了。于是他也没有管太多。
他默默关了电脑，去洗了澡。
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他有些呆滞了。
水温被他调到最低，冰冷刺骨的水划过脊背，居然让他感觉有点温暖。
水划过手臂的时候，他因为那种疼痛突然皱起了眉。
生疼，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划过去的那种疼，疼的不行。他不禁咬了咬牙。
又强迫着自己放轻松来，现在，他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臂破了皮，不过，他并不娇气，只是又随便冲了冲，便没有继续管它。
他有些无助。
有点……累。
大概是吧。顾宸叹了口气。
手上的伤口还莫名地疼着，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已经麻木了，身上的冰水已经彻底让他麻木了。
很难过的时候，他就冲冲冷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样会好受一些。
渐渐地，浑身变得冰冷起来，他才关了水，穿上了浴衣。
出去烧了水，要将水壶拿起来倒水的时候却不小心被烫到了。
一种灼烧感从手传了上来。
手上红肿的一片，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很疼很疼。疼得他差点哭出来，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立刻就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突然缩回了手，水壶重重地跌落，不过还好，只是落在了桌子上，但是，热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杯子被那水壶一碰，不小心就摔到了地板。
多米诺骨牌效应。
那雪白的杯子立刻摔得粉碎，顾宸愣住了。
热水已经流得差不多了。开始滴落到地板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他无力地跪坐在地面上。
有些慌乱地捡起杯子的碎片，却不小心被划伤了。
鲜血缓缓溢了出来。
痛上加痛。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有点糟糕……也有点累。
他没有管那么多，拿了袋子，只是把杯子碎片捡起来放了进去，然后又细心地找来黑胶布缠上，扔进了蓝色的垃圾桶。
然后又轻轻用布擦着地面。
他又去换了日常穿的衣服，提起厨房里所有的垃圾袋，出去扔了一趟垃圾。一样一样分好类扔进去，他家的垃圾袋每一个都有贴着标签，贴着各自属于什么垃圾，之前顾宸还专门买了几个垃圾桶分类。
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几个孩子正一起嬉闹着，笑着，笑得很开心。
也看见了一对互相依偎着的情侣。
顾宸没有继续看下去，只是漠然回了家。
又简单地洗漱了下，换了睡衣，顾宸默默地蜷缩在了床上，发着愣。
一阵喘不过气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难受。
“咳咳……咳咳咳……”顾宸正想着事情，突然就咳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的肺炎还没好。
唔，估计这次又要很晚好了。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肺炎还没好呢？顾宸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察觉到有点痛才停了下来。大概又发了许久的呆，才听到安凌开门的声音。
突然就忍不住了，他强忍着泪水。
他一直装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直到听到了这个声音，他突然就忍不住了。
他想要扑进安凌的怀里，大哭一场。
说自己今天有多难过，说自己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但是也只是想想。
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忍住了。他想着，自己又没有那么脆弱，而且……安凌也很累了。所以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出了房门去迎接那个他心爱的人。
他笑着说道：“凌哥，回来了啊？”
安凌只是搂住了他，然后才说道：“你又瘦了，我说了你不要那么累……”
“不累。”顾宸笑了笑，“你要吃夜宵吗，我记得柜子里还有些泡面，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好啊。”安凌没有等顾宸说完，“怎么会不喜欢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顾宸笑了笑，安凌就抓起了顾宸的手，顾宸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随之传来一阵疼痛，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连忙闭了口，但是来不及了。
听到了顾宸的声音，他把目光放到了顾宸的手上，这才发现他手上的伤。“怎么回事？”安凌心疼地问道。看着顾宸的手臂上一大块擦伤，简直就像是被人撕了一块皮去了似的，而且，他手背上的一大块红肿，是什么造成的？
安凌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又仔细审查着顾宸的手，手指上还有一处划伤。
那些在顾宸眼里很小的伤口，其实都伤得挺严重，且伤口也很大。
“咳咳，不小心碰到了。”像是心里的哪一处被碰到了似的，顾宸感觉有些难受，想要一下子把所有委屈跟面前这个让自己深爱的人倾诉，最终却只是平淡地答道，“杯子……不小心碰碎了，我改天会买个新的。咳……”
“这不是杯子的问题，这是你的手……你知道……”
我有多心疼吗……安凌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地帮顾宸吹了吹，然后带着顾宸去上药。
药涂到手上的伤时，顾宸疼得微微皱了皱眉，手微微动了动，安凌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紧紧捏住了一样，要不是自己抓到顾宸的手，估计都不会发现这些伤吧。
顾宸又忍不住咳了咳，安凌摸了摸顾宸的额头，有些烫，感觉比之前摸的时候更烫了些。
安凌连忙把顾宸的手翻了过来，没有看到针孔。
又抓起另一只手，那只手正带着长长的手套，顾宸倔强地收了回去，安凌皱了皱眉，道：“听话。”
但是还是不敢用力去抓顾宸，他怕自己把顾宸抓疼了。微微发了些力，把顾宸的手抓了过来，将手套褪了下来，仔细察看了一番，的确是有些针孔的。
“你肺炎复发了？”安凌皱了皱眉。
“……”顾宸叹了口气，道，“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安凌有些着急了，看针孔这么多了，可见顾宸去了多少次，而自己……不知道？
安凌想要给自己一巴掌，手却被顾宸紧紧抓住了。
安凌抬头看着顾宸，顾宸轻笑道：“没事的……只是……我觉得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你的。”
“什么叫没事……什么叫一个人就可以……我可是你老公诶。”安凌正要说，却见顾宸若无其事地走到厨房。
“我来我来。”安凌说道，连忙走了过去，发现厨房里的垃圾少了，顾宸应该是出去扔过的，“下次受伤要告诉我，要是再等我自己发现，你就完蛋了。”
“唔……”顾宸含糊地应道，然后突然说，“不要先放调料包，先倒热水。”
看着安凌把热水倒进去后，“等等等等，等一会儿，再倒掉热水，再放进调料包，拌一拌，再倒热水。”
“唔，好的。”安凌照做着。
做好一份后，又弄了一份，给顾宸吃。
顾宸不好推脱，只能吃了。
顾宸暂时把今天一切的不好放到了一边，又去洗漱了一遍，躺在了床上，不一会，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大概又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他才睡着。
他梦见自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坠落着。
然后……
然后……
他忘了自己是谁。
突然，眼前的场景马上就转换了，他出现在了自己的葬礼上，他愣了愣，看着跪在他的棺木前哭得很惨的安凌，他想要给他抹眼泪，却发现自己透过了他的身体。
愣了愣……只能说道：“凌哥……凌哥你别哭，都是我不好，都是宸宸不好……凌哥你不要哭啊……”
惊醒。
他看着身旁的人，忍不住想起刚才的那个梦。
自己要是真的死了……凌哥要怎么办。
他不禁开始思考。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