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为我竞折腰》溪南风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祁楚岑拿着烛台去收银台问价格。

　　“199元。”老板是个年轻小姑娘，穿着一身黑，很酷，一看就是不还价的类型。

　　祁楚岑付钱时问道，“能不能包装一下。”

　　老板指了指进门的一张小桌子，“那儿有包装纸，去自助吧。”

　　有点意思儿。

　　包装台上各自不同颜色的包装纸，还有剪刀透明胶贴纸等工具，一应俱全。

　　“不用包也行。”陈渡觉得祁楚岑应该没有这个动手能力。

　　“不包装怎么叫礼物呢。”祁楚岑挑了一张浅蓝色的皱皱纸，又剪了一段麻绳，研究比划了一会，开始认真地包了起来。

　　虽然祁楚岑包装的过程要是陈渡拿手机拍下来，并且取个《祁楚岑的手残日常》标题发上网去，一定能有不少人点赞，但当他包装完后，整体效果意外地还不错，随意粗犷的包装风格挺符合这种旧货的。

　　“送给你，祝我们家陈渡天天快乐。”祁楚岑把礼物递给他。

　　“谢谢。”陈渡余光扫了一样老板，她正低着头玩手机，于是飞快地在祁楚岑脸上亲了一下，“我很开心。”

　　......

　　一周后，他们又回到了北海市。

　　祁楚岑刚踏进公司大门，周筱筱就快步迎了上来，连招呼都不打了，直接说正事，“祁总在您的房间。”

　　祁楚岑愣了一下，今天是周一，早上一般都在开例会，祁建辉不会在这种时间来找他，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他走进办公室，看到祁建辉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

　　“爸。”祁楚岑喊了他一声。

　　“百货大厦改建酒店那块地，差不多可以动工了吧。”祁建辉突然说了一句。

　　“嗯，差不多，预计下个月。”祁楚岑在祁建辉对面拉开了椅子坐下。

　　“还不错。”祁建辉合上了文件夹，“你做得比我预料中要好。”

　　“是吗？”祁楚岑笑了笑，他很少听到祁建辉对他的夸奖。

　　“你和陈渡......”祁建辉话锋一转，“是不是关系不太一样？”

　　不愧是祁总，铺垫不到三句话就直接切入正题了，看来今天谈话的目的就是他和陈渡的事儿。

　　“是的。”祁楚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承认了。

　　“我其实多多少少有点猜到了。”祁建辉的眸底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拳头泛白的指节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内心。

　　“又或者。”祁楚岑停顿了一下，“会有很多人向您汇报。”

　　“我前阵子找过他。”祁建辉说，“希望他能够去帮你大哥的忙，他拒绝我了。”

　　“是吗？”祁楚岑愣了愣，他只知道陈渡最后没答应，关于陈渡是什么时候拒绝，怎么拒绝祁建辉的，陈渡没跟他说过。

　　“我给了他两天时间考虑。”祁建辉反复摩挲着指间的戒指，“第二天，他就打电话过来拒绝我了，那天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觉得这是你们俩商量后的结果，后来问了才知道，你那天出差去了。”

　　祁楚岑沉默了，那天也正好是陈渡妈妈住院的日子。

　　陈渡还没得到交流生名额之前，就已经果断拒绝了祁建辉的帮助。

　　祁楚岑问道，“他怎么拒绝的。”

　　“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谢谢我的青睐，但他还是不考虑了，因为他将来打算帮你做事。”祁建辉说，“他说如果是要加入零零壹的话，他选择的人是你。”

　　见祁楚岑不说话，祁建辉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很感动，觉得陈渡很爱你，为了你可以放弃唾手可得的前程，觉得我使出这招也很不光明，不仅继续让你们兄弟俩内斗，还离间你和陈渡之间的感情。”

　　“为什么？”祁楚岑终于问出来了那三个字，“从小到大，我都很想问问您，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为什么您可以偏心到这种程度？”

　　“我是为你好。”祁建辉说出了天底下父母最爱说的那五个字。

　　祁楚岑有点想笑，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着。

　　“小楚，你太容易心软了。”祁建辉叹了叹气，“我那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事业，总要有人去接，你大哥早就做好了当继承者的觉悟，你却迟迟不行动。我不是看不出来你哥的手段和心计，但这正是我乐于看到的，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就应该具备这种特质，我出来做事，是奔着赚钱去的，不是奔着感动世界去的。”

　　“我却不这样认为。”祁楚岑抬头看着祁建辉的眼睛，“是不是合格的继承家、应不应该有手段和心计，这是你评判的标准而已，你的判断只对你有意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祁建辉不以为然地冷笑道，“是吗？”

　　“祁总，您在山顶太久了。”祁楚岑说，“你有自己的规则，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也正常，我现在做事的风格，也许在你眼里过于保守、过于平庸，但时间会证明一切，也许最后制定规则的人，是我呢。”

　　祁建辉问道，“你就不怕失败吗？”

　　祁楚岑不在乎，“失败就失败吧，我又不是没失败过，忍着祁柏燃那么多年，我脾气算不错了，他这德行我都能忍，失败凭什么不能忍。”

　　“行吧，我也不多说了，我还有事。”祁建辉大掌一挥，站了起来，“你哥现在在国外跟这些事八竿子打不着，国内房地产这块，现在是你主导，既然你那么有信心，也那么不屑我的规则，那就好好干，做出点成绩给我看，不要只是耍嘴皮子功夫。”

　　“嗯，项目剪彩那天，我会邀请您来的。”祁楚岑也跟着他一块儿出去，准备送他。

　　“不用送我了，你忙你的。”祁建辉朝他挥了挥手，“晚上有空回家吃个饭吧，你妈说很久没见你了。”

　　“知道了。”祁楚岑顿了顿，“爸。”

　　祁建辉听到这声“爸”的时候，明显停了一下脚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了。

　　祁楚岑看着祁建辉走远的背影，心情很复杂，但是都交给时间吧，无论是他们父子关系的缓和，“祁氏规则”的绝对正确，他的房地产项目最终能不能成功......都统统交给时间吧。

　　......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陈渡翻了翻日历，“我赶得及看你项目剪彩不咯。”

　　“肯定赶得及。”祁楚岑说，“要是赶不及，我也不会选在那一天啊。”

　　“什么意思？”陈渡没听明白。

　　祁楚岑轻轻弹了一下陈渡的额头，“因为我要和你一起出发啊。”

　　“啊？”陈渡愣了愣。

　　惊喜、意外、感动、茫然......种种复杂的情绪此时此刻都涌了上来，把陈渡的表达欲都挤没了，愣了大半天，他还是只能又“啊”一下。

　　“啊什么啊。”祁楚岑觉得他这副模样特别可爱。

　　“真的假的。”陈渡看着祁楚岑的脸。

　　“真的。”祁楚岑点点头，“我怕你刚过去不适应，所以打算和你一起过去，等到你开学了，我再回来。”

　　“真的假的。”陈渡一时之间还是没反应过来，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像个复读机一样。

　　“真的真的真的。”祁楚岑摇晃着陈渡的胳膊，“再不正常过来我就要亲你了啊。”

　　“主要是，太意外了。”陈渡终于反应过来了，笑得特别开心，“我是真的没想到。”

　　祁楚岑问，“那你现在知道了，高兴吗？开心吗？”

　　“嗯。”陈渡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一直都沉浸在即将和祁楚岑分开的淡淡忧伤中，现在这点忧伤，已经被祁楚岑的惊喜安排冲散了。

　　祁楚岑总是能让他觉得惊喜。

　　“你今天去哪啦？”祁楚岑留意到了茶几上的纸袋，里面还有几本册子。

　　“今天抽空去看了一个展。”陈渡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纸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祁楚岑看，“是简老师的一个学生，叫Watson，之前拍卖会我见过他，简老师当时还说介绍我认识来着，刚好他的展开到了北海市，我就去了。”

　　祁楚岑翻了几下画册，“还不错，有什么收获吗？”

　　陈渡说，“当然有啦，我们还聊了一会儿，为以后的合作打下了基础。”

　　“你都出国学习了，还想着合作呢？”祁楚岑故意问他。

　　陈渡点点头，“那当然，学习和工作一样都不能落下，知识和人脉资源一样，都是靠长年累月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眼光长远得很，Harvey在我这个年纪，都拿下大生意了，回头也不妨碍他继续进修拿学位啊。”

　　“可以。”祁楚岑笑了笑，“差不多可以出书了。”

　　“成功学鸡汤吗？”陈渡说，“这种理论知识我大把，以前在图书馆看不少。”

　　祁楚岑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不仅如此，你拒绝祁总邀请那一段，以后也可以写进去你的成功故事里面，毕竟这种经历不多得啊。”

　　“啊？”陈渡转过头看他，距离近得数得清他眼睛的睫毛，“你怎么知道我是如何拒绝的。”

　　他记得自己没跟祁楚岑提过具体内容啊。

　　“来。”祁楚岑伸手去拉他，“进房间我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