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之情殇》凌瑾艺

4、推开

　　沈一鲤在何家待了数日也没有做任何事情，甚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何家的千金。可奈何她不仅不是何家的，不姓何，不是何家媳妇，明明有一个不怎么见得人的职业却过得如此舒适。
　　这些话在那些话多的丫鬟口中常常出现，她们的结果都一样，被关进柴房，甚者踢出何家。
　　沈一鲤这些天便沉浸在迷茫彷徨之中，常常望着天边，然后走神。“一鲤姐，一鲤姐！”在和沈一鲤讲了两句话就发现她正在走神的何柯珂。沈一鲤一愣，何柯珂的喊声将她拉了回来，“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吗？放心，柯珂护你。”
　　‘护你！’这两个字在她之后的生活中有很大的作用，当她回想起这些的时候，她已经变了，变得她自己也认不到了。
　　“没什么。”沈一鲤看了看远方说，“你之前说你大哥要回来，之前那块玉，我不知要做什么，总不能直接给吧！”
　　何柯珂听了，笑了：“没事，没事，你随意把玉给我，我把你做。”何柯珂脑子里有着一个念头：
　　既然二哥冷冰冰的，看着就没戏，那不然换成大哥吧，反正结果都一样，一鲤姐都是自己的小嫂嫂。二嫂当不了，那就当大嫂吧！自己看过那么多戏文，这次给大哥当回媒人。
　　沈一鲤将玉块给她时看她一脸坏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后悔了。但眼前的小丫头却死活不愿意把玉块再还回去，沈一鲤只好由着她，谁让何家的小姐是她呢！
　　何柯珂把玉捣鼓了几天，沈一鲤问她要时，她总是说是秘密，谁也不能看。
　　直到三月十七，何庚轩回来了，马车载着他回来，他回时只有手上的一个小木箱，再无其他行李。
　　“轩儿回来了！”何劲高兴地说。身为家主，他做事果断直接，待人严厉，对自己的子女更是如此，特别是在妻子秦月死之后，他便孤独了。但对何庚轩，他尽可能得温柔，这孩子活得太苦了。
　　“大哥！”
　　“大哥！”
　　“……”沈一鲤站在何依寒旁边，半天没吱出声，她不知道该叫什么，愣愣地站着直到何庚轩看过来。
　　何庚轩对着她笑了一声，轻柔地说：“你既是寒儿带回来的，跟着他们叫大哥就好。”
　　“大哥，你这次生辰怎么过，这次又一鲤姐呢！而且你最近玉商不错，这次准备给你办什么。”何柯珂拉着何庚轩进门，笑眯眯地说，“你觉得一鲤姐怎么样？”
　　“她，还好吧！也许，也许你二哥觉得她好点，我对她不怎么了解。”何庚轩捏捏何柯珂，一脸宠溺，“怎么，又想给你大哥牵红线，你忘了你之前闯了的祸吗？这次又想闹事，然后让你二哥解决还顺便瞒着爹？”
　　何柯珂尴尬一笑，“一鲤姐可用心给你准备礼物了，你确定不要？”
　　“随意，别人用心准备的还是收下为好。”他揉揉她的发，“为什么你牵给你二哥，他生辰和我不远。送给你二哥不是更好？你二哥常在家中，做了你二嫂，你还能天天看着，我呢，就不一定了吧！”
　　“大哥，你这是强词夺理，自己不要就退给二哥，二哥那脾气怪得很，我想让他孤独终老。”何柯珂气鼓了脸像一只河豚，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在茶馆踹翻了桌子，她回来时，她二哥竟然让她围着后山跑了十圈，晚上还不能吃饭。
　　何柯珂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从小就习武。虽然瘦牡丹石她的体力和攻击力却比同岁的男子要好得多。但十圈还是很累的，而且她还不能吃饭。
　　何庚轩回来之后，生活还是常过，只是平时桌子上多了一个吃饭，何庚轩和沈一鲤就是三月二十一的晚上才真正熟悉的。“大哥，你在做什么？”何庚轩一手拿着锅，一手拿着菜勺，房里有着一股怪味。正巧沈一鲤，路过推开门便看见何庚轩一边背着食谱，一边用菜勺在锅里翻滚。
　　“炒菜，我看寒儿今天没吃就想自己做给他吃，他太忙了。”何庚轩的脸上被烟熏了一片，遮住了他那俊朗的脸。沈一鲤向锅里一看，黑乎乎的一堆，不知道是什么，让人根本无法下口。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抓了抓脑勺，“从商多年从未自己做过吃的，我根本没下过厨。”
　　“我来吧！”沈一鲤拿起抹布想把锅擦洗干净。突然听见何庚轩略带伤感地说了一句，“你会做鲜花饼吗？”
　　“鲤儿，来吃鲜花饼吧！”
　　“快来吃吧，刚出炉的鲜花饼哟！好不好吃？姨教你做，好不好？”沈一鲤的记忆里又这么一个人，但印象很浅，只记得喜欢她的鲜花饼，自己仅三岁就能学个八分像，只是后来，那个被叫做姨的人就不见了。她问爹娘，可爹娘说那个‘姨’就是自己的娘，是她记错了。但她不相信，自己也说不上是哪里不相信。
　　“会，只是不是很好。”沈一鲤回答，“做菜还是鲜花饼？”
　　何庚轩看着她，淡然，眼里有了一丝光说：“鲜花饼，也许只有在娘的面前他才会多吃一点。”
　　沈一鲤夜里采摘花瓣，还发现何家中做鲜花饼的原料很多。“柯珂尝试了很多次却未学到半分，但还是坚持在做。”何庚轩解释道。原料多到让她省了不少时间，不一会儿就做好了。
　　何庚轩尝了一口，眼中有了光，“你怎么做的？你做的太像了，寒儿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知道吗？你做的真的很好吃，他很爱吃的，还没有谁能做成这样……”在一路上，他一直说，说了很多，沈一鲤也很高兴，若自己能帮上忙的确是很高兴的。
　　何庚轩敲开了何依寒的门，何依寒正在对着一张数据表发愣，何庚轩招手示意她去。她端着盘子，何依寒发觉了，看着她和何庚轩那副亲密的样子，再想想那张表，心中一阵怒气。
　　“何依寒，我做了一点东西，你吃点吧！大哥刚刚尝了说可好吃了。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何依寒没有看盘子里的东西。‘何依寒’，‘大哥’。自己和他的称呼差了那么多。再看她一脸高兴，再看何庚轩的表情，流露出高兴，嘴角上扬。他从未这样过，他有着一丝高兴和期待，他在家的日子那么少他却和她能够如此高兴。
　　他挥一挥手，“我觉得你最近很闲呀！”大半夜没事做这个。可何依寒没有收手以至于撞到了盘子，沈一鲤一抓，没抓住。盘子掉在地上了，鲜花饼掉了一地，碎了，饼碎了盘子也碎了，何依寒刚想道个歉何庚轩却来了。
　　“鲤儿，，你怎么了，没受伤吧！”何庚轩转头看着何依寒，“寒儿，鲤儿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样？”
　　“她是我的人，大哥，你别忘了。她又不是何家的人，她的生死都与何家无关，她签了生死契，生死由我定。”何依寒冷眼望去，眼中有一丝猩红，“哪怕我让她去死，她也绝不能有半点怨言。”
　　沈一鲤惶了惶神，对何依寒说：“我的确如此，我生我死由你定！”她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刚开始她还以为他会很好。她笑着，假笑。沈一鲤收走了摔碎的盘子和鲜花饼，一边走一边骂。
　　“寒儿，你有点过了，鲤儿是为你好。”何庚轩站在了他的对面，严肃地说。
　　“这我知道，她作为一个杀手，哪里能有情，只是没想到打翻了盘子。不过这也好，省得她的心动摇。”何依寒说道。
　　“你禁锢了她的情，那你的情呢！她是第一个你带回何家的女孩。”何庚轩看着他，看着那个把自己的情禁锢了十几年的何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