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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磁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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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楚舞一脸上,微风轻轻的扬起她的短发,让她少了平时凌人的气势,显得柔软温和。何家尧从地下车库出来,看到楚舞一在和十二楼的老夫妇聊天,笑语嫣然,家长里短,是寻常生活该有的样子。他不自觉的停下步子,驻足观望。
“爷爷,我觉得您和奶奶很像是现在大家说的‘模范夫妻’,你们这么多年有吵过?闹过吗?”
“你结婚了吗?”老人反问。
“刚结婚不久。”算是吧。
“每段婚姻里都少不了磕磕绊绊,但是你只要明明白白的知道,在你身边的是你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那么就算有再大的事儿,也不过如此。”老人的话朴素通透,楚舞一的心里却酸涩地厉害,或许何家尧就是这么想的,和她只是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不影响他和方轻晓光彩明媚的未来。
何家尧清晰的看到楚舞一的情绪波动,眉头狠狠地揪着,眼中是赤裸裸的心疼。刚刚不还聊的挺开心吗?这是怎么了?何家尧好奇他们的话题,渐渐靠近。
楚舞一拢了拢短发,努力扬起微笑,假装不经意的提及正事:“爷爷,您知不知道我们这个单元还有没有没住人的公寓或者住户想卖房的?我想买间公寓。”
“我记得……”
“楚舞一!”何家尧出声制止,旁人都抬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他,当然也包括楚舞一他们。
“你回来了。”楚舞一起身挠挠腿,蚊子咬了她十几二十个包了。
“小何,下班了?”奶奶热情的招呼何家尧,“你认识这个闺女?”
何家尧面色稍稍好转,温声回道:“奶奶,她是我爱人。”
楚舞一心头狂跳,耳根泛红,压低头不敢看何家尧,害怕心事暴露的同时又忍不住猜测。在S市的方言里会把妻子称□□人,同为S市人她知道,所以她更加想知道他称她为“爱人”是指什么?
“奶奶你和爷爷走一会儿就上去歇息吧,别累着了。”又转向楚舞一,“回去吧。”何家尧很自然的过来牵楚舞一的手,然后和爷爷奶奶告别。楚舞一被牵着很不自在,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羞怯却又隐隐透着兴奋,或许还有丢人。二十七岁的“老女人”了,还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矫情,瞎脸红个什么劲?丢脸死了。
何家尧没有这么多心理活动,他一路牵着楚舞一进电梯、开门、进屋,然后就放开她的手独自回房了,脸色似乎不太好,她没有哪里招惹到他吧?
搬家的问题没有解决,或许她可以找何家尧帮忙。
楚舞一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瓶药膏,她跳舞容易受伤,这是Aaron给她治伤的,活血散瘀的效果很好。她去给何家尧送药,何家尧在楼下书房收拾文件。
“有事?”
“你后背不是碰伤了,我给你拿了药,顺便请你帮个忙。”
顺便?“要我做什么?”何家尧收拾完直接转到楼上主卧,楚舞一跟上去。
“还是昨天说的找房子的事,我去了中介,但是没有房源了,我想让你出面问问……”楚舞一正认真地和他讨论着,何家尧突然脱掉了外套,然后开始解衬衣的扣子。“你……你要换衣服?”
“我要穿着衣服擦药吗?”
“哦,药膏给你,抹匀之后按摩几分钟就行了,我走了。”楚舞一把药膏递过去。
“你干嘛?你出去谁帮我擦药?”
“我不想帮你擦。”这种亲密的接触实在太奇怪了。
何家尧挑眉:“原来说给我送药是个幌子,不想给直接说,没必要玩这种把戏。”
楚舞一把药膏放在桌子上,垂着头往外走,一不留神撞到了沙发角,来时旖旎的心情皆被撞碎。楚舞一觉得不甘:“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
门还没合上,何家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把楚舞一拉进来。“走?你还要走到哪里去?”再走五年吗?何家尧浑身散发出可怖的戾气,沉溺多年的感情彻底爆发,他死死地拽着楚舞一的手腕,宛若一个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浮木,得之则生,弗得则死。“你还想让我再等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眼巴巴地等你一辈子?”
楚舞一被他一连数个问句呛得说不出话来,思维开始混乱,像是听到了何家尧的话,又好像没听到。“你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太听懂,你……”
何家尧把楚舞一拉进怀里,以吻封缄。没听懂是吗?那就用行动告诉你。
方轻晓不止一次问他,他找回楚舞一是准备怎么报复她?他也想了很久,让她生不如死?让她也尝尽被抛弃的孤独?还是让她郁郁寡欢蹉跎年华?他发现无论是哪种报复他都做不到。如果非要有一种报复方式,他希望是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即使注定痛苦纠缠一生,他亦愿共赴。
楚舞一的吻技依旧生疏,何家尧在她嘴里为非作歹,她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力,只能任由他吸走胸腔内的空气。
“呼吸啊,笨蛋……”何家尧放开楚舞一,楚舞一趴在何家尧肩头深深地吸气。明明是亲昵的举动,到他们这儿怎么搞得像是他虐待她似的?虽然他很满意她的青涩,但是他们在一起一年,她连接吻都还不会?何家尧无比挫败:“你当年学的都到哪里去了?”
“啊?”楚舞一脑子还是糊的,没跟上他的思维。
何家尧的身体很热,楚舞一被迫后退,何家尧继续前进,他们之间的防线被逼到崩溃。
“何家尧……”楚舞一本来是想制止他,发出的声音却是又娇又媚,完全像是在撒娇,她来不及后悔,何家尧把她抱到大床上,欺身上来。楚舞一身体贴着床,肌肉紧绷,双眼紧闭,头偏向一侧――以抗拒的姿态。
何家尧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脑袋搁在楚舞一颈窝里,呼吸声粗重,身下的人紧张到不敢动。他怕的是她的不情愿和日后的记恨,所以宁愿自己难受。其实记恨也好,起码她记得他。何家尧起身进了浴室,随后听到水滴洒落的声音……
冲凉出来,何家尧嘴角忍不住上扬,楚舞一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书架旁翻书。微皱的蓝白条纹衬衫,黑色铅笔裙,简单的职业套装在她身上却有知信优雅的味道。
“在看什么?”
“随便翻翻。”楚舞一把手里那本《楚辞》放回书架。大学时代的何家尧是个极爱浪漫的才子,楚舞一觉得他应该报隔壁的中文系,搞不好S市会出个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
何家尧裹着浴巾坐在床边,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水珠。楚舞一拿了药膏坐过去,何家尧很自觉的转过身,他背上的伤颜色更深了。楚舞一取了少许药膏在他伤口上抹匀,细细的帮他按摩促进吸收。楚舞一手凉凉的,刺激着何家尧的感官,冷水就要白淋了……
何家尧转身握住楚舞一两只手,又觉得这个距离危险,起身找了件长袖睡衣穿上,顺便把空调开到最低温度。
楚舞一脸上的红晕还没散,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何家尧的话让她心动,只是他们走散五年,五年里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还回得去吗?
“你忙吧,我出去了。”
“我明天要出差,大概要去一星期。”何家尧望着不看他的某人,目光不由得变得幽怨,他想要每天都见到的人似乎并不想见他。
“嗯,一路顺风,早点休息。”楚舞一往外走,何家尧一个箭步冲过去,捞起她放到床上。“不许走,陪我聊聊天。”
楚舞一还想说什么,何家尧立马保证:“放心,不会动你。”
何家尧关灯爬上床,发现楚舞一离自己很远,明目张胆地挪过去,躺在她旁边,楚舞一翻身背朝着何家尧,何家尧立刻把她扳回来。
这么面对面躺着哪里聊的下去?楚舞一闭着眼睛装睡。刚坚持了一分钟腿上的包开始发痒,让她不得不半分钟挠一次。何家尧被闹得不行,起身开灯。
“你怎么了?不舒服?”
楚舞一也爬起来,无辜地道:“我在楼下被蚊子咬了。”
唉,本来是多好的气氛,该死的蚊子!何家尧下床找止痒的软膏给她涂上。楚舞一腿上的包肿得很大,一个挨着一个,看着怪吓人的。何家尧的动作很轻很轻,楚舞一想说,其实一点儿也不疼,却又想看他为自己认真的样子。
“你还备了这样的软膏?”
“嗯,不知道你会不会在夏季回来,万一要用呢?”何家尧理所应当。
楚舞一是O型血,招蚊子,稍稍到草从边走一圈就是一腿包,所以何家尧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一支包装精美的防虫喷雾。好笑同时又觉得暖心,她是个不太懂浪漫的人,却喜欢他的所有好。她桀骜冷淡,他恰好谦和温暖,就像是磁铁的两极,最大的差异,却也是最致命的诱惑。
擦完药双双关灯躺下。其实才八点不到,两人都没有睡意,在朦胧的月色下望着对方,空气里是淡淡的药香。
“过来。”何家尧朝楚舞一伸出手。
楚舞一没有丝毫犹豫就挪了过去,牵住何家尧的手,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终于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
“我好想你。”楚舞一哑了嗓子。
虽然我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否想和你生活一辈子,但是我知道无论再重来多少次,你都是我不愿错过的人。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