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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章 水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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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水中碎,坐观潮起落
待到海面平,已是残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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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除了佐助第一个进来的会是重吾呢。”香磷推了推眼镜睥睨道,光是听着脚步声就知道,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和他不一样,我又没有在意的人,嗯……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看到死人的。”水月拿着插着吸管的水杯边喝边饶是有趣地盯着零依看,“好了我知道了,我出去。”
水月还是很识相的,他也差点和香磷想的一样,以为佐助除了复仇外想和眼前的姑娘长相厮守,因为除了长相和无比虚弱的身子,她真的没有更惊人的地方了,但是现在理由有了,如果说佐助的写轮眼是稀缺珍贵的,那她的眼睛可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并且闻所未闻。
“每天都看着照片,也不腻。”赶跑了水月后,香磷又凑过来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握在零依手心上的一张寸照,“原来风之国的影长这样,也不怎么样嘛。”竟敢为了看他天天咬着她的手续命。
不论一个人如何在她面前念念叨叨的,零依总是能自动忽略她的牢骚,但是听到香磷这么诋毁我爱罗,她竟开始管不住自己:“佐助君才不好看。”
“他……长得这么样又和我无关。”香磷白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镜。
唉,她居然和自己顶嘴了,整日板着个脸的人难得会和自己怄气,香磷顿时心里打起来小算盘,她掰弄着手指头:“仔细看着我好像之前看过他的情报,上面的人像比你手上的清晰多了,也不知道你这哪来的。”
果然,香磷猜对了,虽然不算偷,可这是从留美子翻看的小道杂志上顺下来的,就夹在她的小画册里,在砂隐里除正规用途外是不允许拍摄的,所以模糊不清,她直视她一副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啊,这次又是谁啊烦死了。”香磷正在兴头上转头,饶了她吧,打开门便是一个比水月更让她抓狂的人,“你怎么还没死啊。”
“呵呵,香磷,又见面了呢。”药师兜推着眼镜一脸慈目地看了她们一眼,还是那种眼神。
“完全不想再看到你。”
兜暗暗一笑,木叶出来的小鬼果然继承了木叶那一套,大老远邀请他来救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又转头看着缓缓走来的佐助:“佐助君,这孩子可不容易救。”
“她要活着。”佐助漆黑的眼睛坚定如铁,皱着眉头。
又来了,上次刺杀大蛇丸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兜并不想和他对着干,眯起眼睛:“那就请你们过来我那里吧。”
一行人又兜兜转转,都是跟过大蛇丸的,对于秘密基地和人体试验什么的早就不新鲜了,巢穴总是阴暗但是排列整齐,充满秩序。
在里面挑了一张椅子,兜让零依坐下。
这回兜仔细观察零依的脸,上面一点血色都没有,再拿听诊器一听,什么心脏能弱成这样,走神感慨了一下他最近照顾的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大蛇丸大人也是一直喘,再转头看着后面四人:“她咬香磷的手会缓解是吗,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嗯,但是这几天频率加快了。”佐助看着香磷手上的新伤旧伤。
“那我只能尽力而为了。”兜佯装叹了一口气。
“兜,我说过她要活着。”佐助完全不想和兜这样的诡谲小人讨价还价。
这回兜终于不拐弯抹角了:“其实呢,大蛇丸大人还在的时候,曾经将香磷列入容器的人选中,也就是因为她的感知和治愈能力,兴许能帮大蛇丸大人活得更久,但是因为某人这些计划都被搁置了,那我就不多说了,算她运气好,我和香磷缺一个她都活不成。”
重吾在旁边一脸和善,水月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说了那么多还叫不多说。
“喂喂喂,讲了老半天你倒是治啊。”水月吸着饮料翻着白眼。
“既然说到这里,佐助,我不是说过,香磷的血液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一行人都诧异地看着立马自动坐在椅子上的香磷,原本还以为得佐助进行一番安抚,这下子都不用佐助开口,香磷撇过头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饶是有趣。
“抽吧抽吧,我就知道你看着我准没好事。”香磷的脑子里快速出现一串循环,只要能把汪零依治好,那房间就再也不用烧炉子了,还有佐助也就犯不着怕她死掉老是看着她,想想她就来气,诸如此类。
下一瞬,香磷能感受细长的针沿着她的肌肤扎入,血管与之抗衡一瞬的感受。
再一睁眼,香磷其实是被热醒的,瞥眼瞧见铺榻旁令她有心理阴影的炉子,以及坐在一旁低头作画的人素净的侧脸。
对比自己的骄傲白皙的肤色竟然毫不逊色,美貌协会的香磷心底暗暗承认如果她是男的定会为了这样貌美的脸蛋着迷。
零依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回望她,香磷回过神心下还没反应过来,内心暗暗痛恨自己长了他人志气,但是转眼一想,她怎么突然睡下了呢:“我刚才不还在巢穴里吗?”
“那是昨天,你晕过去了。”零依停下来,将香磷的眼镜递给她。
怪不得她戴上眼镜还觉着有些重影呢,一定是兜那个死人,救人是假,想杀她应该是真的吧,真当她是血牛吗,往死了抽。
香磷顿时就觉得阔燥得很,这些炉子还是要烧死她算了,爬起来喝水:“画,成天就知道画,你就不能换个房间吗,看到你就烦。”
还以为零依会如以往一般不理她,可是她从她不大不小的本子里撕下来一张纸。
“你……”香磷嘴上虽然很凶,也是一下子被弄得语塞,脸有些发胀。
“不是说和你无关吗。”零依学着几天前初识香磷那般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本来就与我无关。”一把夺那张纸过来,香磷迅速揉碎了它。
零依瞧着她逐渐缓慢下来的手指而不拆穿她:“一样的。”
“哈?什么一样的?”香磷就是讨厌她老是说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令人火大。
“你看着佐助君的眼神,和我看着我爱罗是一样的。”接着零依便侧回脸不再看香磷解释道,低头任由前排的头发坠落,不自觉勾起嘴角,“手鞠说这是喜欢。”
像是在如此静谧的房间里突如其来的棉花,砸在头上,却无法全力反击。
香磷本来还理直气壮,红着脸辩解道缩回在被窝里,像个闷炸了的爆米花:“谁谁谁和你是一样的!”
“谢谢你。”零依不明白香磷表情丰富的死不承认,每次都为了大家皆知的事情把自己搞得语无伦次,却比她要好得多,至少是她的可爱之处。
“哦。”香磷借着灯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上面佐助侧过头的看了她一眼,她伏在他宽大的背上,昏睡在他的肩头,每一笔每一画每一道线条,闭上眼全都填满了这个画面,“不过忍者一般都是不会和你们这种普通人有交集的,尤其是你这种。”比普通人还要脆弱到令人窒息。
“我是掉下来的,我爱罗得接住我。”每次想起那个画面,虽然我爱罗是板着脸一副不是很待见她,但似乎是拿她没办法,零依的表情开始变得丰富起来,那就代表我爱罗把她放进了眼底,仅仅是这样就好了,再多奢求也不需要了。
零依郁结了多日的心情因为谈及我爱罗而变得轻松雀跃起来,像是有月牙掉进了眼里,这下子香磷完全不讨厌她了,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甚至开始同情起来我爱罗,被这样的人赖上应该十分痛苦的吧,像是驮了一个包袱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那你呢?”零依双手托着下巴,就差搬个小桌板了。
“这还用说。”香磷摸着纸上的少年垂涎三尺,开启了花痴模式,“这脸真的好看,百看不厌。”
“只是好看?”零依有些不明白。
香磷鄙视地看着她,想着本来那个我爱罗长得就不赖,况且面前这个人仗着自己好看说什么都行了,哪能理解整个忍界没几个正常的帅哥。
“当然也不是,我只说一次,你不准告诉佐助。”香磷还是头次和别人分享了佐助曾居高临下救过自己的经历,不曾想她还有个听众。
有了共同的话题和相同的心情,两个少女打破了之前的不和,开始闲聊起来。
黑灯瞎火不能隐没的是两颗悸动的心。
话虽如此说来,但身体上的疲惫并没有让香磷睡去,她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
同样和她一样睡不着的还有零依,她看着外面不远处池塘倒影的月色,想起了猴子捞月,今时今日她终于弄懂了自己具体的情感,只是这样的话是否还有机会说出口。
她就怕自己是那个蠢笨的猴子,守着一口井完全不松懈,但月亮还是在天上,天亮过后连个影子都不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