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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章 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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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萋萋,河水汤汤。
零依微睁开的眼缝看到一条长长的手臂,有人托着她的下巴,后脑勺也似乎被固定住。
“汪零依,不想死就咬下去。”
她喘着气筋疲力尽地去分辨,谁在叫她,是我爱罗吗,不,不是,然后果断地闭上再没一丝力气的眼皮。
……
“喂……”托着无奈的长音,水月眯起眼睛盯着鼓起勇气下定决心的香磷,七日以来她多次把手放在少女细细的脖子上方,“佐助会不高兴的。”
“混蛋水月,你闭嘴。”香磷又把手收了回去,拽紧了拳头正要发飙。
“行了,我出去会,你不要乱来。”再不往门外走出去感觉这一拳可是要砸在自己身上了,水月扯了个笑脸,虽然不痛但是水要是再溅在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还不都是你,快滚。”香磷推了推眼镜,看着额头上还贴着毛巾的零依,她的脸蛋越是好看,越是气得她心痒痒的。
这是她无数次盯着零依,因为她之前也是同样揍了水月一拳,不就是衣服被水浸湿掉而已,至于昏迷这么多天。
啊啊啊,佐助居然拿她的手臂让别人咬,还因为这个女的跟她发了脾气,他以为他是谁啊,是他需要我帮忙我才来的……
就在香磷脑海里满腹牢骚的时候,她面前这个叫汪零依的少女睁开如透明玻璃珠的眼睛。
“呵,终于醒了啊。”
沉默片刻,零依眨着眼缓慢低下头。
“喂!”此刻香磷的火焰已经是冒到前所未有的顶峰了,是当她不存在吗。
香磷一把从她脖子上拽下她手里抓着的东西。
像是按到零依身体的弹簧,她立马伸手拽着她高举的手,声音微弱:“还我……”
香磷看着拿在手里把玩,一个无聊的葫芦吊坠,再看了一眼挣扎着起不来的她,泛起了戏虐之意:“哟,原来会说话啊。”
“还给我……”零依终于从床铺上强行坐起来,整个人都扑到她身上,又加重了不大的声音。
香磷想自己一定是仁慈太久了,经常看管犯人的她现在居然沦落到一个普通人自以为有能力从她手中抢走东西,是把她当病猫吗?
于是她把零依重新推倒在床铺上,牢按住她那双无力的手,撇嘴笑道这回不再当她是透明的了。
门被刷的一下打开。
门外的三个少年站着不动,看着里面的两个少女,一个欺在上面,另一个双手被举过头顶压实在床铺上,时间静止得有些诡异。
“没想到香磷你是这种癖好。”水月挡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即刻从零依身上下来的香磷。
“混蛋,我没有,你…你不要乱讲。”香磷瞬间涨红了脸,一边看着佐助好像也信以为真的脸,“我不是那样的……知道了,还给你。”
香磷将那串项链扔在铺上,零依终于放开她的衣角,什么嘛,不就是一个坠子,至于宝贵成那个样子,看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是人不如坠系列。
“香磷,把她扶起来。”
香磷照着佐助的话后,内心气得直跳脚,他亲自熬的粥,眼前这个女的竟然犹豫了,她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他拿着勺子的手悬在空中,她反倒是想起了也是同样的动作,眼前是不同的少年,已仿若隔世,一点都没有心情理他。
“不想活了?”佐助眉心紧皱。
零依开始正眼看着佐助,衣服还是如此整洁,和他眼神里的仇恨一样纯粹,这次是笃定地回答:“想。”从前不想,现在却有强烈的意愿。
“双手不要举高于心脏,香磷,如果她觉得呼吸难受就让她咬,拜托了。”
“我不……知道了。”香磷心里一紧,因为佐助只有在听到有关于鼬的消息时才会有这么认真的神情,他在担心她。
佐助舒了一口气,在他眼里,在当初汪零依像条拼命从水里跳上岸的鱼,要把氧气全部用完,和上次在他旁边那个小房间内不吃不喝完全放弃自我的判若两人,至少她是想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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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手鞠接到通知赶到居酒屋门口时,外围已经被村民包围,看到她的到来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里面平日是最为热闹的,今日座位上全是空落落的,唯有半隔间里发出的陶瓷杯碰撞乒乒乓乓的声音。
看着桌面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手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手鞠大人,我爱罗大人他从一进来就开始喝酒,你快劝劝他。”店主站在一旁看了这架势,只怕是要喝到天亮,可是又苦于是命令。
“好了,我爱罗你别再喝了。”勘九郎尝试拦着他的手,真的是完全招架不住他。
手鞠有些闹心,又看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一直保持着倒酒和喝酒动作的我爱罗,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我爱罗,找不到零依你就这样吗?”
听到她的名字,我爱罗停下一直重复着的动作,抬起头看了手鞠一眼,几秒后结结实实一头倒在桌面上。
“勘九郎,把他扶起来回去吧。”手鞠看着又生气又心疼,拨开一桌子的空瓶,喝了那么多他其实早就醉了,哪有人用自己的下意识喝酒,是不要命了吗。
我爱罗单手拨开勘九郎要上来扶他的手臂:“零依……汪零依……”
“他嘴里在小声嚷嚷说什么?”手鞠侧耳。
“他说什么是他的造成的,我爱罗,你造成什么啊?真是都开始说胡话了,搭着我的肩不要动……”
手鞠隐约觉得不对劲,在她眼里我爱罗是个不会放弃的人,沮丧得完全不像他。
回到风影居,她冲着坐在沙发上的祭:“你到底都对我爱罗说了些什么啊?”
穗禾也瞪大了眼睛傻傻看着祭:“你都说了?”
祭暗淡着双眼,默默点头。
手鞠深吸了口气,在祭和盘托出零依身体的情况时,这样重磅的消息已经把他们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那你呢,还有什么没有说完?”
穗禾也暗淡着双眼,摇了摇头。
“零依……”我爱罗摇摇晃晃又从床上起来走到手鞠面前。
“我爱罗,零依在隔壁,她睡了不要打扰她,”手鞠扶着他,也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你先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我爱罗皱着眉头执拗道。
祭和穗禾无能为力地对望了一眼,到了最后,她们还是没有能减少我爱罗一丝的痛苦,难过十分。
就这样折腾了半宿,所有人都听着我爱罗嘴里念叨的姓名比平时说过的话还多。
如果是将所有穿肠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没有记忆
忘记呼吸,一切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他希望自己像条鱼,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