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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安家怪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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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飚了宋轻歌一身。
“小行子。”
“主子。”
宋轻歌和羽林军同时喊道。
就在这时,一名青衣男子不知道从哪儿的屋檐上跳下,剑头直指黑衣人。
几乎是三两下,真的是三两下。
那些黑衣人纷纷倒地。
青衣男子戴着面罩,解决完之后又立刻离开。
宋轻歌只匆匆瞥了一眼,觉得这人十分眼熟。
“走。”
霍行止捂着手臂拽着宋轻歌,被一众羽林军护送离开。
宋轻歌掏出锦帕替他打了个结,勉强止住了血。
“你先回宫,我稍后就来。”快出城门的时候霍行止冲宋轻歌道。
他唇色略有些苍白。
宋轻歌也知现在与他一道是个大麻烦,没多推辞,只嘱咐了他一句“当心伤口”便在城门口下了。
戌时将至,她和徐关儿也该回宫了。
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再加上刚才那些从天而降的兵士,宋轻歌觉得,小行子的身份不简单。
低头一看,胸前尽是血迹,她脱了外袍,将之抛弃,又跑到附近的商铺买了件类似的穿上。
可一直吊着的心却没能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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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宋轻歌一直在推敲。
小行子只是一个安主儿跟前当差的,何以有在关键时刻来帮他的那么些人,而且看样子,这些人训练有素,绝不是简单的护卫。
“白青,你进来。”宋轻歌一屁股坐到大殿中央的高桌上。
白青忙放了水壶跑进来,期间还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双手。
“小姐,有什么吩咐?”
宋轻歌翘着二郎腿,手肘抵着膝盖撑着下巴。
“白青,你给我说说安家吧。”
“哪个安家?”
“就是住在翠竹轩的安主儿的母家。”
“安家我倒是不太了解,只是他们家有一件很古怪的事。”白青挠挠脑袋。
“继续。”宋轻歌脚尖悬空点点地面。
“他们家的女子似乎都活不过三十岁,比如安老夫人,也就是安主儿的祖母,二十九的时候因为难产意外死亡,她的几个姑姑和嫁进来的婶婶嫂嫂也是,皆由各种意外而死,而安主儿的母亲安白氏,则是落水而亡。”
“而安主儿从来身体都不好,大家都猜测,她可能真的活不过三十。”
宋轻歌微微拢眉。
如果是祖母姑姑这样有血缘的人活不过三十还能说是遗传之类的,可嫁进来的怎的也活不过三十呢?
白青凑近宋轻歌,嘀嘀咕咕道:“有道士说,安家这是得罪了天神,有一次静贤寺的方丈和仙鹤观的道长一起去安家做法,结果没几刻钟,两人和一干子弟屁滚尿流地就出来了。”
“嘴里一直喊着,降不住,降不住,我觉得吧,多半儿是安家没积德,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越说越离谱了。
宋轻歌觉得这事儿有古怪,八成是有什么人在针对安家。
但谁能从安家祖上好几代开始就针对呢?
想来,恐怕只有一个答案。
皇家。
“安家在朝中是什么官职?”
白青想了想:“好像官没老爷大,是正五品还是六品来着。”
官位低,皇家根本没必要针对啊,那应该和前几代有关了吧。
宋轻歌默默把这件事记在心中,说不定以后能有用处。
“在干嘛呢?聊天算我一个?”徐关儿咬着牛乳糖进来,一身的甜腻气息。
宋轻歌晃晃小腿:“我们啊,在讨论怎样让你瘦下来呢。”
“啊?”徐关儿立刻耷拉下脸去,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道,“我觉得我也不是很胖啊。”
“……”宋轻歌,“我还觉得我天下最美呢,不过,这倒是真的。”
徐关儿:“……”
“诶,你们听说了吗?”她又忙掏出把瓜子,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宋轻歌反讽:“我们哪有你小道消息灵通。”
白青小鸡啄米般点头附和。
徐关儿磕着瓜子,脚搭在桌上,一副大老爷做派:“皇上受伤了,你们猜谁干的?”
“伤哪儿了?难不成伤了子孙根?”宋轻歌说话不忌。
白青忙捂住她的狗嘴。
徐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听见这话羞红了脸。
宋轻歌可是老手了,跟她那堆狐朋狗友呆在一起,车张嘴就开。
“皇上伤了手臂,据说是宁妃给皇帝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把刀掉在了皇上手上,当场就流了好多血呢,太后大怒,罚宁妃三个月禁闭。”
徐关儿嫉恶如仇,宁妃的所作所为在进宫之前她就听说了,宫里没有那个嫔妃敢得罪她 。
“你真以为太后在惩罚宁妃?”宋轻歌挑眉,眼里有讥笑。
“要不然呢?”
宋轻歌笑笑没说话。
宁妃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哥哥是镇南大将军,手握重兵,太后那样的人不把宁妃拉拢她是傻子。
伤了皇上,小则无心,大则刺杀,更何况还是宁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是最容易被皇上猜忌和忌惮的。
所以太后这一出关禁闭,表面上是让宁妃闭门思过不管六宫之琐事,实际上是在保她、保整个宁家。
不过……
小行子也伤了手臂,不知道他的伤处理好没。
想带这儿,她又开始生闷气,跟她说他是安主儿身边的太监,结果跑来这么多人保护他,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他身份肯定不凡。
所以是不是安主儿身边的人还有待商榷。
所以今晚,她就等等看他会不会来跟她解释。
宋轻歌生气不好受,而霍行止骗人也不好受。
霍祁言哈哈大笑:“叫你不跟她坦白身份,这下好了吧,也得亏她没看出他们是羽林军,要不然你的身份可就光明正大地摆在她眼前了。”
霍行止刚刚包扎好伤口,还隐隐疼得慌,心口也是,闻言哼了一声:“她不也骗我了吗?还说是宋轻歌的仆人阿软。”
“男人跟女人可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不就是身体构造不同罢了。
霍祁言只无奈摇头,继续提笔练字。
看来,他这个弟弟也会有栽了的一天,这未必不是好事。
“我听奴才说了,说她的病情又加重了,能否活过二十都算幸运。”
霍行止动动嘴,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事儿。
霍祁言只轻轻点头:“那看来我们的速度要加快了,对了,宋侍郎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你觉得呢?”霍行止不答反问。
“宋爱卿这件事很明显,太后就是为了把他们宋家置于死地,看那些罪证,文之凿凿,如今看来,只有派人亲自去苏州取证才是。”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找到苏三,千万别让太后将之杀人灭口,不然光有物证是不行的。”
“好,我让羽林军去办。”霍行止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伤,若有所思。
霍祁言瞧着他那副模样,又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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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干活把这些推给白青和徐猪猪的宋轻歌终于良心发现了,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主动拿起了水壶和锄头。
她弯着腰,用小锄头挖松泥土,将杂草一点点扯出。
头顶弯月升起,落下一片月光。
怎么还不来?
现在都戌时三刻了。
宋轻歌心不在焉地,把种子发的芽给扯下来了也不自知。
“扯,你再扯,这满园的芽子都要被你给扯光了。”戏谑的声音由远至近。
霍行止一手垂在身侧,一手负着走近,深蓝的长袍和黑靴落在眼前。
“哼。”
宋轻歌没抬头,转了个身继续扯草。
霍行止走动几步到她正前方。
她转,他也转。
几个回合后,宋轻歌抓住一把土丢他身上,靴上落了一层灰。
霍行止倒没生气,抖掉了。
他微弯着腰,试图跟她靠近:“都不听我解释的吗?”
“好,你说。”
宋轻歌猛地抬头,两人差点儿撞上,豁然四目相对,都能看清楚对方眼中的倒影。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霍行止都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容貌,皮肤是真的吹弹可破,细嫩无比。
他想了一下,把这个告诉她也无妨。
“听过安家女人活不过三十的传闻吗?”
宋轻歌点点头,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看起来想让人戳一下。
霍行止忍住了:“那不是传闻,是真的。”
“当年打下大临江山的乃宣宁帝,而安家和太后所在的叶家更是功不可没,宣宁帝在赏赐他们的时候曾说过,以后大临的皇后必须由叶家和安家交替而来。”
“也就是说宣宁帝的皇后出自叶家,那他儿子的皇后就得出自安家。”
“但从安家祖上好几代开始,他们家的女眷便得了这怪病,有了这病还怎么能做皇后呢?所以已经有好几年,皇帝的皇后都是出自叶家了。”
“但今年有朝臣谏言,说是这样对安家不妥,这便让我家安主儿进了宫,虽然现在皇后未定,但多半都是安主儿无疑了。”
“可安主儿病摆在那儿,所以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肯定得为谋药求医。”
“上次端午节我跟师傅出去,就是为了一位从西域而来的神医,可若是安主儿的病治好了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猜得到,所以有人不想安主儿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