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总来冷宫玩》林徵

13、出宫朝拜

　　徐关儿夜半口渴，爬起来喝水，猛然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瑟瑟发抖，假装在梦游的样子。

　　眼睛睁开一丝缝隙，依稀瞧见宋轻歌和一个男人坐在屋檐上。

　　发生了什么？

　　宋轻歌竟然和别的男人？

　　私通？

　　徐关儿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趁着两人还没发现自己的时候，又回到了床上。

　　-

　　正午时分，宋轻歌换了男装出宫去。

　　因为今天有洋人朝拜，所以官道上有很多农民挑着自家种的蔬菜瓜果进城买卖，老人小孩络绎不绝。

　　宋轻歌慢慢走着，仔细听百姓们的谈话。

　　“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洋人来做朝拜。”一个老大爷花白着头发，坐在一尊大石头上面道。

　　“就是，要是个道士或者和尚还好，你搞个洋人，不知道的以为要干什么呢。”

　　“唉，今年庄稼这么干，咱们把自己顾好就得了，还管他什么朝政啊。”

　　宋轻歌越听越不对劲，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用洋人来朝拜会引起民众愤懑，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而且大家怨声载道，那那些怨毒皇上的人岂不是会趁着这时候出手？

　　太后真是一石二鸟。

　　唉，扳倒太后的路真是任重而道远。

　　宋轻歌在茶驿雇了辆马车进城，直接到了楚砚说的地方，便是西区的魑魅魍魉府邸。

　　高大的匾额高高竖下来，不同于别家是横挂的。

　　还真是别有风格。

　　她抬手扇着风，上前去扣了下门环，很快有人来开门，是一身青衣的吴完。

　　“宋小姐。”吴完谦逊一笑。

　　宋轻歌对这位温和的先生很有好感：“吴先生客气了，叫我宋软就好。”

　　“请。”

　　两人一道入府。

　　一进去就直面大厅，厅中摆放着若干的宝箱，里面全是金银财宝，数不胜数，比当时他们在茶驿劫到的还要多上好几倍。

　　胖子和猴子仿佛徜徉在金钱的海洋，捧着珍珠钻石笑得脸都快烂了。

　　只有楚砚，见多了世面，已经见怪不怪，坐在桌子上，拿着个望远镜望来望去。

　　望到前方的时候，陡然出现了一张大脸。

　　他轻笑出声。

　　宋轻歌进来就看见他拿着望远镜对着她，自然知道他笑什么，捡了个箱子里的金元宝砸过去，被他稳稳接住。

　　“别砸，砸坏了多可惜。”楚砚勾着一边唇笑道，而后一点儿也不可惜地把金元宝丢到了箱子里。

　　她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宝箱前翻东西。

　　可找了半天也毫无踪影。

　　她记得历史有写东西在雍西王手里，而且当初皇上又把这东西转赠给了雍西王女儿手里。

　　要是她能把这东西拿到手，是不是就相当于间接地阻止了某些东西的发生？

　　“是不是在找这个？”楚砚歪着头看向她，摇摇手里的盒子。

　　宋轻歌看过去，想拿，被他躲开。

　　“生死丸。”楚砚淡淡道，“这么个好东西就你一个人独吐，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生死丸，顾名思义，有绵延益寿起死回生之功效。

　　“那其他我不要了，我就要这个。”

　　“这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呢。”楚砚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六颗白色的药丸。

　　宋轻歌一咬牙：“那就五五分。”

　　看楚砚那抠门宝贝的样子，这东西八成也不会再落到雍西王他女儿手里。

　　“行，剩下的东西你自己说的不要哈。”楚砚从桌上跳下来，干脆爽快。

　　宋轻歌瞪大眼睛。

　　他、他、他怎么能这么无奈？

　　“不行！”宋轻歌猛地蹲下抱住他的大腿不松手，就差没挂他身上了。

　　她本来就没多少钱，这下不分给她，宫里那些看人眼色的奴才怎么会听她的话。

　　楚砚愕然，没想到这人能如此。

　　男女有别啊！

　　他是不顾忌，可两人的关系也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起开。”

　　他抖抖腿。

　　“不起。”宋轻歌就是不动。

　　吴完、猴子和胖子在一旁憋笑憋得厉害，终于有人能够收拾老大了。

　　宋轻歌打着商量，小脑瓜转得飞快：“五五分。”

　　“不行。”楚砚一口拒绝，鬼知道他弄这些东西费了多少力气。

　　宋轻歌继续抱紧，脸贴他大腿贴得死死的。

　　楚砚身子一僵，咬牙，不肯妥协。

　　“快点。”

　　宋轻歌继续摇，摇得楚砚都不快站不住了。

　　“好。”他咬牙切齿道，眼睛里闪着要把宋轻歌千刀万剐的目光。

　　宋轻歌喜得一下子跳起来，头顶撞到楚砚的下巴，很清脆的一声响。

　　楚砚捂着下巴，眼神凶恶地看着她。

　　宋轻歌眨眨眼睛，作出一副小白兔的纯良模样。

　　“宋软，老子欠你是不是？”楚砚几乎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每蹦出一个字，就仿佛要拿一把刀往宋轻歌身上插一刀。

　　宋白兔知道现在不能嘚瑟，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人批。

　　“行了，快来，我做了一大桌菜。”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吴完走了进来。

　　他身上围了匹围裙，双手沾着油腥，和平时的文弱书生样截然不同。

　　“正好，我也饿了。”

　　宋轻歌和胖子踊跃举手。

　　楚砚轻嗤：“你们俩就适合住一家。”

　　胖子看了眼宋轻歌的胡子和男装，再看看她白嫩的小脸，有几分娇羞道：“如果她愿意，我是可……”

　　“打住！别发-情！”猴子抖了两下，想要把浑身刚冒起的鸡皮疙瘩给抖出去。

　　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往餐厅出发。

　　宋轻歌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微微眯眸。

　　忽然觉得，这种肆意的生活是她很向往的。

　　饭后她还跑到楚砚的金丝楠木床上睡了个满足的午觉，差点儿被楚砚拎起耳朵：“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爬到一个男人床上意味着什么？”

　　她翻身，不客气地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如果我穿成这样你都能下得去手，那你真的不是男人了。”

　　“……”

　　楚砚暴走离开。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太阳落下一半儿的时候，波光粼粼的余晖洒满了整个京城，像一条巨大无比的鱼在天空中游晃。

　　“快起来快起来，待会儿城墙上要开始朝拜了，会洒好多铜钱呢。”胖子在外面疯狂拍门。

　　宋轻歌刚刚爬起来就听见这夺命连环拍，气得她捡起个花瓶差点儿没扔出去。

　　“叫叫叫，叫魂呢你。”宋轻歌凶恶地拉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个小姑娘。

　　穿着鹅黄色的小襦裙，两条辫子从头顶编下来垂到胸前，在结尾处系了个蝴蝶结。

　　看起来水嫩水嫩的，一双大眼比葡萄还黑。

　　“姐姐，他们都在外面等你呢。”声音清脆，如风中铃铛。

　　宋轻歌看得心都化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掐了两把她水嫩的小脸儿。

　　鬼知道以前她们家那些小孩，一个个的，少爷小姐脾气，就没那个是省油的灯。

　　全都是从小到大宠着走的，结果全是横着走的小霸王。

　　现在碰上这么个听话的小姑娘，宋轻歌竟然有了种想生女儿的感觉。

　　“走吧。”她主动牵起小姑娘肉嘟嘟的小手，“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声音，啧啧啧，柔得都快不是她自己了。

　　小姑娘认真回答：“我叫苗苗。”

　　“你爸……你爹是谁啊？”凭空出现个小姑娘，父亲肯定就是这四人之一。

　　看这漂亮样，肯定不是猴子和胖子的，那就有可能是楚砚和吴完的。

　　想象一下楚砚慈父的样子，呕，她想象不出来。

　　“我爹是吴完，我叫吴苗苗。”

　　“那你娘呢？”

　　“娘？我没见过我娘。”小姑娘一脸疑惑。

　　宋轻歌顿了顿，决定打住这个问题。

　　走到门口，四个大男人已经在等着了。

　　苗苗冲过去抱住吴完的大腿，声音甜甜：“爹爹。”

　　吴完笑着抱起自家女儿，将她搁到自己臂弯上坐起。

　　宋轻歌夸奖：“你女儿很乖。”

　　“谢谢。”吴完看着苗苗，眼里都是父爱满山。

　　“走吧。”楚砚不客气道，就差没把鼻子扬起来怼她脸上了。

　　宋轻歌还他一个白眼。

　　六个人一道往城门口走，路上随处可见御林军，暗处还有羽林军，可见这次阵仗之大之重要。

　　“据说今天陪着皇上来朝拜的是宁妃。”胖子八卦。

　　宋轻歌心中忽然拉了下警笛。

　　靠，宁妃，冤家啊！

　　“不是宁妃还能是谁，她爹是宰相，她哥是骠骑大将军，母家势力如此厉害，皇上不宠她宠谁。”猴子无以为意。

　　宋轻歌轻呼了口气，扳倒太后还不够，还要扳倒宁妃。

　　“爹爹，我想要那个。”苗苗指着不远处一个小贩正在制作的糖人，孙悟空、白龙马、白骨精……造型千奇百怪，是个孩子都会喜欢。

　　“我去买吧。”宋轻歌主动提议。

　　言罢，她走到小贩面前选了两个。

　　“两个铜板。”小贩一脸笑意。

　　“给。”宋轻歌把钱递过去，小贩纳入袖中。

　　忽然，一抹银光无意闪到了宋轻歌的眼，她抬手一遮，觉得很奇怪，可抬头时，小贩已经离开了。

　　她撅撅嘴巴，拿着糖人回去。

　　“快点儿，皇上、天师和宁妃已经在城门上了。”